7.第7章 是不是親兒

前面那些話牛心菊是壓著嗓子說的，因為她怕自己這話被村裡人聽了，得鄙視自己。也怕屋內公公聽到，對她不喜。不過不說她覺得難受，特別知道自己的婆婆愛聽這話。

牛心菊對於自己這婆婆了解得很透徹，在她的心底，這個堂姑兼婆婆，是一個又窮又狠村裡是出了名的潑婦。要不是自己是她的堂侄女，她當年在娘家的時候又得過自己親爹的幫助，加上自己一直在她面前討好賣乖，她對自己可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這顧氏也不是個好東西，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裝可憐。為了偷懶去撞牆不說，竟然還勾得這二伯子心疼了！還真算是個有本事的，要不然剛才那二伯子怎麼敢開口讓她給她換衣服？

呸！想得美！她牛心菊是這沒出息的顧氏能使喚的？就算她命大死不了，她以後也絕計不會讓顧氏壓在自己頭上！

想到未來自己在朱家同樣可以當半個婆婆存在，越來越美的牛心菊心裡頓時就樂開了花。

只可惜她高興得太早了，她錯估了以後的顧明蘭。

朱老婆子本來就有一般戾氣噻在心底沒出來，被牛心菊一掇使，眼神一冷臉皮一沉：「都是那沒數仗的老頭子慣的！叫什麼郎中，她還沒那麼精貴呢！死了就舍床席子一卷，往內山一扔，讓野獸拖了去省得埋了！老四媳婦，你去把老五給我攔回來，就說他七叔不在家好了！都是一群敗家的，為了個賤貨，竟然花銀子去請大夫，她配么…」

朱老婆子發狠的話讓牛心菊聞言眼睛一亮，她心中更美了：要顧氏真死了，那她的嫁妝就是朱家的了！朱家老大已分家，二伯哥又沒有媳婦，朱老三早死沒有後代，朱老五媳婦還沒進門…這農村要娶個媳婦不會太容易，那二伯哥以後就有可能成了不親了。朱老五的媳婦進門比自己晚，婆婆又是自己的姑姑，那以後這個家裡，除了婆婆不就是她為大？

想著想著，牛心菊的心中，自己就已經成了朱家的二婆婆！

一時婆媳倆都想顧明蘭死的想法又不謀而合，就算目的不一樣，可是想法卻相同…

朱老太婆就在顧明蘭躺的床外窗下輕聲的咒罵，如果是平常，屋內的人一定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此時她的耳邊只有嗡嗡聲，似幾隻蜜蜂在飛舞，完全沒有精力去理這婆媳兩在嘀咕什麼。

想起這無法讓人想明白的穿越也好，借屍返魂也罷，對於這種神鬼之事的發生，此時她的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無法去想像，她就象死屍一樣躺著完全沒了生氣。

根本就沒有活著慾望的顧明蘭自認為這裡的人都與她無關，這裡的事更與她無關。既然一切都無關，她不聽更不想看，這些人這些話對於她來說，就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朱正清見自己老娘只顧得在與那多嘴的弟媳嘀咕，卻不願意給懷裡的女人找件衣服來，心中更是對這娘與弟妹有了新的看法。他知道這兩人湊在一邊，不是說東道西，就是在想著怎麼欺負自己懷中這女人。以前，他看著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是大伯子與弟媳婦的關係。如今，被自己的親娘擺了一道，他騎虎難下了！

把顧明蘭臉上脖子上的血跡都擦乾淨后，朱正清放下懷裡的人下了床冷冷的說：「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告訴你，不想死就別給我亂動！死很簡單，兩眼一閉又腿一伸罷了。我朱家也大不了舍了床破席子，卷了你去後山墳地。可是你要是死不了，又弄個半死不活的活一輩子，受罪的還是你。」

確實，現在自己是求生不想求死不能，她要怎麼辦？顧明蘭的心終於被這冰冷的話有了一點點的觸動。

見床上的人果真眼中有了神采，朱正清走了出去：「娘，叫你幫著找套衣服，真的有這麼難？」

朱老婆子本就是個潑的，她吃定自己養大的兒子不敢對她做出過份的事。為了在兒媳婦面前掙個臉，她臉一擰：「我說了，一個賤貨哪有讓我來侍候的份！」

口口聲聲罵她下賤，可娘為什麼還得讓她嫁給自己？

朱正清再也忍不住火氣吼了起來：「既然這麼看不起她，為什麼你要用這麼下作的手段讓她嫁給我？這樣來糟蹋我，難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不成？」

朱正清臉的戾氣嚇了朱老婆子一跳，她跳開一步委屈的開始呼天搶地了：「為什麼讓她嫁給你，你自己還能不明白？看看你這受傷的腳，這田裡的事你能做多少？還有你這年紀也不輕了，難道還想著去找一個黃花閨女不成？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還不是處處為你打算？要是你娶個潑辣的進門，你那兩個孩子有好日子過？」

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好與壞，朱正清腦袋痛得一抽，他一撫額頭冷冷的看著朱老婆子表演，等她終於發現自己的表情似乎做得有些過了停下來時，他才冷冷的說：「娘要哭只管哭，是不是兒子沒良心，是不是真的是為兒子好，我這當兒子的心裡也有數！

不過，你既然把她給了我當媳婦，那希望娘就把她當個人看！要是真的把她逼死了，不要說衙門會找事，就是村子里人也會把嘴說破！五弟的親事，小妹的婆家，你要是覺得不會受影響，那你就跟以前一樣對她吧！」

朱老婆子一開始撒潑就是個腦子短路的人，也沒有人知道她此時是什麼心態，聽到朱正清一連串的埋怨不說，還不准她以後使喚媳婦，這火就大了：「你說什麼？你說我以前虧待了她？我看你真是個瞎了眼的孽障！你哪隻眼看到我虧待她了？啊？你說啊你說啊！沒想到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情份，竟然還抵不上這個賤人嫁給你才一個時辰的情份？你今天不好好說道說道，我就死在你面前！」

看著朱老婆子那一張猙獰的臉，把用命換來的銀子都大部份交給了她的朱正清被刺激了，於是他的口氣更沖了：「娘這是什麼意思？兒子有沒有良心，你心裡沒數么？這個家裡的上好水田從哪來的？三郎、四郎娶媳婦的銀子從哪來的？我沒良心？那你說說哪個比我更有良心，你指出來給我看看！」

好不容易才讓家裡安靜些，為什麼就非得用鬧哭用爭吵來解決事情？這個家裡何時能安靜些？朱正清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