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周山倒眾聖齊
只剩半截的不周山上。有紫氣東來，彩鳳輕鳴，金光閃耀，妖雲滾滾，濁氣衝天。正是昆崙山三清聖人，媧皇宮女媧聖人，西方極樂世界二聖，三十三天妖族妖庭帝俊、太一併十大妖聖，還有共工、祝融外的巫族十祖巫及一眾大巫。
玄清乘祥雲而上，正見幾方人馬對峙當中。三清自然一體，女媧卻是有些為難，一方和盤古四清關係匪淺，但畢竟是妖族，故而是猶豫不決，乾脆只一人站一處。三清與西方二聖對立無疑，妖族與巫族也是暗暗擦出火星。
玄清領着人祖四人近前來，先是讓四人到女媧一邊，四人忙上前，行禮道：「見過母親（聖母）聖安。」女媧微微一笑，讓他們免禮，四人便恭敬地站到女媧身後，低目垂眉，恭敬不已，絕不敢造次。現今這裏可是聚集了洪荒之中站在頂階的絕大多數大神通者，就算人祖是女媧造出的人族這個註定為天地主角的種族第一人，但是先天並沒有多大力量。只以力量論的話，人族在所有在場者眼中卻是和螻蟻一般。但是人族貴在潛能和創造力，以盤古大神為模本所塑造的先天道體是修鍊的絕佳條件，只要有充足的時間，人族是真正有實力成長為天地之間最強大的種族的。
「三位師弟也來了。」玄清又朝三清打了個招呼。
「不敢不來，只是不想大師兄先到了。」老子應到。
帶了點無奈的笑容，有沒有絲毫掩飾地瞥了眼妖族和巫族一方：「也是不得不來，再如何人族也尊我一聲聖父，便不是任何人都可算計的。」說着還以餘光掃了眼接引、准提。
「大師兄說的在理，我立人教，原始師弟立闡教，通天師弟立截教，其氣運皆應於人族。我盤古四清皆當竭力庇佑。」老子言到。
玄清聞言點點頭，卻是也朝接引、准提打了個揖首：「西方二位聖人近來無恙。」明眼人一聽便知其疏遠之意。接引、准提雖只為鴻鈞之記名弟子，但是亦在弟子之列，玄清卻不稱師弟，只說是西方聖人，個中含義不必深思便明了。
只見准提張張嘴似要說什麼，卻被接引攔下。接引苦笑一聲，道：「大師兄怎個如此生份，同是鴻鈞老師門下，總有師兄弟情分。」這話接引說出，已經是拉下麵皮來主動示好了。
「按理說你二人立西方教，已算是自立門戶，叛出師門之舉。但是，念接引師弟還知是鴻鈞師尊門下，看在你二人也不敢不尊師，便此作罷。」
玄清這話怎麼聽這麼像施捨同情，怎麼想怎麼像是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接引淡然如老子也不甚在意，准提卻受不得：「玄清你別欺人太甚，不成聖皆為螻蟻，你有何資格如此說到於我師兄弟二人。」
准提言語激烈，直指以玄清『螻蟻』之身冒犯聖人之尊。三清、女媧乍聽之下，微微一愣神，然後皆為一種不明不白帶些憐憫的眼神看着准提。感受到四人的目光，准提心裏『嘎噔』一下，想到玄清的深藏不露以及吃過的苦頭，不禁有些後悔方才不考慮後果的一番話。「不要多心，不要多心。洪荒之中並沒有因玄清成聖而引發的天地變化，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成聖的。」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眾人從玄清面上看不到任何神色波動變化，半晌，只見玄清朝准提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等准提從這笑容中得出什麼訊息，就感覺強絕的氣勢從玄清身上爆發出來。微風照樣拂過，白雲照樣流動，鳥兒依舊飛翔，玄清依舊微笑，只有準提感到喘不過氣來。
去被整座不周山壓住，准提連面色都蒼白起來。在場者無不張大嘴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那是一個聖人，一個聖人啊！但是卻也承受不住玄清的威壓，這，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境界？
不提眾人如何驚異，玄清看準提面色愈加蒼白，於是收回了威壓：「准提師弟感覺如何？」
准提不但不傻，還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心思深沉。但是玄清的一派淡然，萬事不緩不徐，以及曾經的種種仇恨，卻總是忍不住憤怒，繼而是挑釁，失去了一貫的精於算計。玄清強大，無可匹敵的力量令他驚醒，現在的准提又是在紫霄宮騙地紅雲讓座，又逼走鯤鵬的准提：「大師兄，准提方才失禮了。還望大師兄海涵。」
這話說來，比起接引剛剛說的話都要低聲下氣，玄清點點頭表示沒事了。心中卻在暗暗警惕「這樣的准提才是真正危險的，能屈能伸，看來日後少不得要多加提防。」
見玄清點頭，准提卻又有話說了：「大師兄說我師兄弟二人立西方教是自立門戶，敢問二師兄、三師兄及四師兄分別立人、闡、截三教又當如何論？」此話說來是不卑不亢，不為玄清所氣憤，卻只求在話語上勝得一籌。「准提師弟所言謬矣。三位師弟為師尊親傳弟子，立大教亦不過是宏我玄門**。不似二位師弟之教義，與我玄門大相庭徑，實乃左道旁門。」語氣帶着些不在意卻又有點氣勢逼人。
准提一時語噎，玄清這般說卻無從反駁。倒是接引接上話頭，「這教義一事最是說不清之事，准提師弟不要執著了，也請大師兄不要太過計較。」
玄清凝視接引半晌，突地如和沐春風般地笑了開來：「接引師弟看得但是分明，果真是心性高潔之輩。」說實在的對接引的品性玄清也很欣賞，心下贊到「這接引師弟才是真有大慈悲。」
「帝俊、太一，你妖庭殺我兒長琴及共工之女黛瀅，挑撥我巫族祖巫有何居心？」祝融卻突然一躍而起，指點着帝俊、太一為首的妖族眾人，其聲憤慨不已。
太一出面，只拿斜眼瞥祝融：「你說我妖庭殺了你巫族長琴、黛瀅，以此挑撥，不知可有證據？」後來的十位祖巫聽了祝融的話也是大驚，方才祝融也未曾告知他們。如今聽到太一這般質問，也拿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家兄弟。
更加兇狠的眼神投向東皇太一，「殺人者正是你妖族十大妖聖之一，鬼車。要不是玄清道長識破你們這些卑鄙妖族的陰謀，就真可能被你們得逞。」
聽得祝融此言，東皇太一微皺眉頭，狀似沉思，卻暗地以妖族密法朝身後的鬼車傳音：「不是讓你下手乾淨點嗎？怎麼還被人抓住把柄，指名道性地點出！」
聽得這妖族皇色語氣中的陰沉，鬼車大慌，「臣下也不知有何遺漏，還請東皇原諒。」
東皇太一此時真想一巴掌拍死這辦事不利的鬼車，既然都已經明確地指出是誰前去行兇，怎麼可能沒抓到任何把柄。只是想到鬼車好歹也是十大妖聖之一，戰力可觀，否則也不會把他派出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務了。於是緩下語氣：「算了，事以至此，怪你也是無用。」鬼車聽太一是不打算追究自己犯錯，連連謝罪不已。
「大師兄，祝融說是您……」不待他把話說完，玄清便直言道：「確實如此。」又是提起：「貧道說過，人族既然稱我一聲聖父，求我庇佑，若要打人族的主意，還需自己掂量一番。」意思表達地很明白了：本來你們算計巫族和我沒關係，但是不該扯上人族。
聽了玄清的話，東皇太一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心裏暗暗咒罵那個找上門來說要幫助妖族對付巫族的日月真人，這挑撥之計不就是他提出來的嘛。「不知大師兄如何證明是我妖庭鬼車殺了巫族長琴、黛瀅。」東皇太一還想做最後的掙扎，指望玄清只是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實質證據。
攤出手，還是那幾根赤紅色翎羽，法力催動下完整的鬼車真身構造出來。「這是在長琴、黛瀅隕落山谷發現的，尚有些能量波動，可見掉落的時間並不長。」
如山的鐵證擺在面前，東皇太一蠕動嘴唇，反駁的話最終還是咽在喉嚨中。鬼車在妖族群妖中吞了口唾沫，沒想到是幾根羽毛出賣了自己。既然辯解也沒用了，太一也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不錯，長琴和黛瀅確實是我妖族中人殺的。」
聞言，祝融又是大怒：「東皇太一你個真小人，偽君子終於敢承認了！你殺我巫族中人是想兩族徹底開戰嗎？」其餘祖巫除去重傷昏迷的共工外也都朝妖族一方怒目相視。
「戰便戰，我妖族還怕你們不成。大師兄，這件事會波及人族也是意外巧合，還請大師兄莫怪。」後半句卻是對玄清說的。
「罷了，如此說來錯也不再你。」東皇太一聽了玄清沒有計較的意思，正要稱謝，玄清卻加問了一句：「不知太一師弟可認得一人，他自號『日月真人』？」
東皇太一聽了心下一驚，「他怎麼會問我日月真人的事？這日月真人與他是敵？是友？」有些難以確定，又想到邀請李明一同來時的推拒，「多半就是有意躲避了。」既然想明白了，自然是要乾脆地否認：「不知大師兄說的日月真人是何方神聖？恕師弟寡聞，未曾得聞。」
「既然不知道便算了。」太一說起話來堂堂正正不似作慌，玄清卻心中有數。但對李明也不過是因為得知其挑撥人族，加上些許看不透一時興起問上一問。當下也不甚在意，就此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