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我心懼!

第349章 我心懼!

想必,表哥定然以為她是為了寧無雙趕了過來的,畢竟臨行前,他特意去了慕容府一趟,除了請老祖宗等人多看顧一點,也讓她保護好寧無雙。

現在寧無雙卻……

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南宮月了。

南宮月大步的走了進來落座:「阿溪,你長途跋涉,快坐下。」

等慕容溪坐下后,他親自給她滿了茶杯,含笑看着她,徐徐說道:「阿溪千里奔波到此,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慕容溪身體一抖,又擔心南宮月看出破綻,連忙勉強一笑,垂下眼臉掩住臉上的表情,用悲切的聲音說道:「表哥,老祖宗,老祖宗……」

南宮月聽得這話先是心中一松,隨即又是一沉,臉色灰暗,抿緊薄唇,瞧著臉上佈滿悲痛的慕容溪,半響之後才沉聲問:「老祖宗怎麼了?」

「老祖宗她……她駕鶴西去了……」饒是慕容溪女中豪傑,提起自個兒敬重的長輩,也忍不住眼圈紅了起來。

南宮月更是痛的身子幾乎坐不穩,他與慕容老祖宗一向親厚,可以說在他成長的歲月中,若是沒有老祖宗護著,他現在有沒有命還兩說,所以聽到這話之後,絕不肯相信,急急的說道:「我離開京城的時候,老祖宗身體康健,怎麼會忽然就……駕鶴西去了?」

這話一出,慕容溪心裏就慌了起來,她深刻的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精明的人,哪怕她只是一句話,一個表情不對,都會被他敏感的察覺到,都會生出疑心。

以老祖宗的身體狀況,再活個十年八年的絕對沒有問題,現在卻突然逝世,除非有個合理的理由才能說服他,但老祖宗的死又牽扯到寧無雙,她該怎麼說?

慕容溪忽然發現說了一句假話就要用十句假話圓,心中大亂,她上前低着頭,嘴唇蠕動着,卻一個字沒說出來,頭腦空空一片,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宮月卻是腦中轉了幾個念頭,什麼樣的猜測都有,越想臉色越不好看,黑沉沉的如烏雲密佈。

一瞬間,帳內的溫度突然就降低了下來,看着他黑乎乎的臉,慕容溪的臉,砰砰的直跳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你吞吞吐吐做什麼,給我說清楚!」南宮月沉着臉看向慕容溪。

他說話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算的溫和,但慕容溪的後背卻汗濕一片,滿嘴的苦澀,可就是這樣,她也是無言以對,同樣急得冒冷汗的影二,看着口笨詞窮的慕容溪,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她隨便說點什麼,若是再這般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讓王爺疑心。

他自以為這個動作做的隱秘,卻不知已經落入南宮月的眼裏。

當下,他的俊臉一冷,聲音如冰,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慕容溪,沉聲:「有何難言之隱?」他說這話的時候,身體是僵硬著的,此時他心中隱隱的已經猜測到慕容老祖宗的死一定不尋常。

淡淡的掃了影二,目光寡淡,卻看得影二身子一顫,不自然的低下頭,不敢看自家主子的眼神。

慕容溪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該怎麼說,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影二,希望他能給個提示,可剛剛影二已經露了形跡,此時哪裏還敢,只低着頭,恨不得將自個兒隱藏起來才好。

這樣不利索的慕容溪讓南宮月眉頭蹙了起來,然後揮手示意影二退下,影二心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等影二退下后,南宮月緩緩地問道:「阿溪,老祖宗的死有什麼蹊蹺,你儘管說?是不是無雙也出了變故?」

他說得很慢,十分的慢,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從胸腔中擠出來一般,需要用盡全力。

不能將寧無雙的死訊泄漏!

慕容溪連忙搖頭,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結結巴巴的說道:「表哥,無雙、無雙能出什麼變故?她在整日悶在宣王府中,足不出戶的,實在是老祖宗的死……」她說到這裏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偷偷的看一眼南宮月,卻正好對上他微涼的目光,心下一驚,頓時無措的垂下眼睛。

南宮月緊緊的盯着慕容溪,緩緩的說:「那你就告訴我,老祖宗怎麼會忽然駕鶴西去?」

十句話中九句真一句假才能取信於人。

慕容溪急的汗流浹背,想起老祖宗的教導,咬着唇,喃喃說道:「老祖宗是……是被人謀害落水而亡的!」

南宮月眸色一沉,他用那雙子夜般的雙眸,定定的看着慕容溪,見她表情僵硬,用平和地聲音說道:「被人謀害?可查出兇手?」

「沒……沒有!」

「沒有?」南宮月挑眉,似是不信。

「真沒查出兇手!」慕容溪低着頭,就是不敢與他對視。

南宮月淡淡地追問:「老祖宗被害,這樣大的事情,居然連個兇手都沒查出來,難道慕容家沒人了?你沒查出兇手,卻千里奔波來找我,你覺得你這話能說服我么?」

慕容溪蠕了蠕嘴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是,她從小就不是南宮月的對手,更別說長大了之後。

「說吧,老祖宗玉碎之事,背後黑手是不是他?」整個宣冥敢對老祖宗出手的,除了皇宮裏的

那一位,南宮月想不出還有第二人。

垂著頭要將地面看出花來慕容溪,額頭冷汗越流越多,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南宮月目光的陰寒。

剎那間,連空氣都是凝滯著的,慕容溪雖是女流,卻也是刀劍鮮血中洗滌出來,竟是感覺到呼吸困難,彷彿下一刻就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是!」

半響之後,慕容溪低低的應道。

南宮月臉色越發的陰沉,片刻之後,緩緩道:「阿溪,你告訴我吧!老祖宗玉碎,阿溪又是出了何事?」

他的聲音極低極低,隱隱的有着顫抖,若非慕容溪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的,怕也無法聽清。

到底瞞不住他啊!

慕容溪的身體僵了一下,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南宮月這話,也不敢抬頭看他。

她這個模樣,越發讓空氣冷凝了起來,半響,南宮月顫聲道:「阿溪,無雙到底出了何事?」

聲音中的惶恐一下子驚醒了慕容溪,她忙開口回答道:「表哥多心了,無雙無事,真的無事。」

慕容溪的聲音剛剛落下,南宮月就豁然睜大眼睛,凜冽的看着她,吼道:「阿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是極力的平靜自己欲要迸發的情緒,死死的盯着她,徐徐地說道:「無雙,她怎麼了,別瞞我!」

慕容溪掀了掀唇,還想找借口狡辯,南宮月目光暗沉的說道:「阿溪,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了解頗深,你的性情脾氣,我瞭然於心,所以你瞞不了我,告訴我吧,她到底怎麼了?你該知道,就算是你不告訴我,只要我想知道,也一定會知道的,只是花費一番功夫,浪費幾天時間罷了!」

慕容溪無話可說,南宮月的實力她最清楚不過,他想知道,也一定會知道的。

她閉上雙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慕容溪顫聲道:「表哥,我……我愧對你!」

南宮月忽然雙腿一軟,渾身無力,抬頭看慕容溪:「無雙,她……」

慕容溪咬了咬牙,她汗如雨下,低聲:「老祖宗邀請無雙游湖……」

南宮月倏然站了起來,失聲:「老祖宗與無雙游湖,老祖宗……老祖宗玉碎……無雙她……」

他忽然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彷彿病重之人,隨時都能喘不上氣來的樣子。

這樣的南宮月嚇得慕容溪變了臉色,上前扶住他,驚問:「表哥,你……怎麼了?」

南宮月苦笑:「阿溪,我心懼!」

慕容溪一驚,只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落在她的耳里,眼眶卻有些發紅,想要落淚,因為她從這簡單的一句話中,感覺到南宮月真的是在害怕。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表哥,生死之前,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宣王,此時他的害怕,竟然明顯的讓人一目了然。

南宮月低低地說道:「阿溪,無雙不能有事,我……我受不住的!」

慕容溪聽得這話,唇軟軟的動了一下,果斷勇猛,直往向前,千斤壓身都沒有說受不住的鬼王。現在,卻說他受不住、

怪不得他忠心耿耿的影二居然要瞞着他。

原來,寧無雙對他真的已經如此重要了,老祖宗的玉碎令他悲痛,而寧無雙卻很有可能令她他痛不欲生。

他居然會害怕了啊,他居然生了懼意,世間竟然有了他不敢面對的事情。

每多想一分,她的心就下沉一份,寧無雙的死訊,她就越不敢吐出來。

沉默,一片死寂的沉默。

半晌后,南宮月的聲音再次低低響起,似是自言自語:「無雙機警又聰慧,老祖宗又受我之託,難道是老祖宗捨身護了無雙……」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最信任尊敬的長輩要害了他的心上人。

南宮月極力的將事情合理化,但這番狀似合理的話語,卻沒有得到慕容溪的回應。

剎那間,南宮月的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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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毒妃(狐狸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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