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圍獵
聊了兩句，蔡大美女便轉身離開，院子里還有很多人，她必須面面俱到才行，對於唐紳三人，她的確抱有一定的好奇，不過也僅此而已，談不上有多關注。
直到蔡大美女窈窕的身影徹底消失，雷老虎打了個激靈，兩顆冒著紅心的眸子才恢復正常。
那模樣，唐紳在心中暗暗嘀咕著，怎一個jian字了得啊！
待了一會兒，雷老虎便拉著呂夏龍鑽進了那一群太子中，這種時候，呂夏龍的身份就起到了直接作用，雷老虎雖然口才不錯，口袋也鼓，但是身份擱那兒呢，富家大少，他最多只有個參與權，根本沒有話語權。
士農工商，商的地位雖說在改革開放后漲勢迅猛，可依然遠遠落在「士」之下。
唐紳對這種無聊的交際興趣缺缺，也懶得參加，獨自尋了個沒人的角落難得偷閑。
可惜，總有人不希望唐紳得閑，這不，大喬小喬找上門來了，說來也怪唐紳，自從收下兩個小妞后，壓根沒有和她倆聯絡過感情，說的更直白些，唐紳早把倆妞給忘了……
兩個大美女的到來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連帶的，一群公子哥看向唐紳的目光就不怎麼友善了，唐紳搖頭苦笑，女人啊，真是麻煩。
「唷，會長大人，您可終於露面了啊。」小喬陰陽怪氣的說道，她今天穿了一身netdior的紅色呢子大衣，直到小腿的那種，下身則是黑色的馬褲，腳上蹬著一雙粉色的氈靴，小腦袋上還頂著一頂可愛的粉色線帽，戴著兩個毛茸茸的護耳，整個人看上去青春跳tuo，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
小妮子是個直腸子，心裡藏不住話，心底的怨氣直溜溜的從嘴裡冒了出來，火焰逼人。
「原來是大喬小喬同學啊，正想找你們呢。」唐紳也不傻，看到怒氣沖沖的倆妞，眼珠子一轉，謊話張嘴就來，叫啥來著，善意的謊言，唉，我容易么我。
然而，唐紳忘了倆姐妹里還有一個大喬，大妮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主，立刻開口道：「請問，會長大人，找我們有什麼事兒啊？」
唐紳立馬卡殼，這會兒讓他從哪兒變出事情啊，再說了，小村子里也沒啥值得兩個妞做的啊。
大喬露出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雲淡風輕的說道：「看來咱們的會長大人是貴人事忙，不記得咱們這樣的小人物了。」可語氣里冰冷即使唐紳穿著厚厚的大棉襖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傢夥，這妞太有個性了，整個就是一人形冰櫃啊。想著，唐紳這才打量起大喬。
大喬今天的穿著和小喬差不多，衣服和褲子完全是一樣的，只有顏色上的區別，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馬褲反倒是靚麗的紅色，頭上的戴著扁平的黑色氈帽，氈帽的兩沿垂下，整體給人一種冷艷成熟的感覺。
就在唐紳和兩個小妮子交鋒的時候，一位老漢到了。
老漢皮膚黝黑，容貌看上去明顯地很硬朗。一件老羊皮襖，肩上扛著一把老式獵槍，頭上扣著狍子皮帽子，腳上一雙氈靴，倒也稱得上全副武裝。
他的身後，是三條老狗，其中是黃色的那條最為壯碩，兩條體型稍遜的老狗很自覺的落後大黃狗狗半步，看得出來，狗也是有地位滴！
以大黃狗為的三條笨狗拉著個木頭爬犁，上面堆滿了各式長短不一的獵弓，由於是村人自己做的，也別想外形都多jing美，純粹是一根有彈性的木材兩頭捆上一根粗粗的麻繩。木材周身還留著明顯的毛刺，手藝著實粗糙的緊。
「好了，現在請所有的同學上前，一人領一把弓，三根箭。」蔡大美女在上頭張羅道，「動作快，一會兒咱們還要上山。」
到了這地步，所有人都明白蔡大美女所謂的活動是什麼了，居然是圍山打獵，在場的都是城裡的孩子，根本沒有過這種體驗，最強的也不過是到射箭俱樂部玩上幾壺，打的都是死靶，哪有現在來的好玩。
一群人頓時來了興緻，一擁而上，連一向冷臉冷麵的大喬都不能免俗，取了一把弓，饒有興趣的來回翻看著。
「這也是弓？也太差了吧。」
「早知道有這種活動，我就把家裡那張日本進口的獵熊弓給帶上了。」
「獵熊弓？六根弦的金屬弓吧，就你這副小身板，拉的動嗎？」看得出來，那位也是一玩主。
「不就是六十斤嗎，有機會小爺讓你開開眼。」
……
「靜一靜，現在所有人都聽仔細了，不然一會兒進了山，出了問題我可不負責。」蔡大美女的號召力出乎唐紳的想象，此言一出，原本混亂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位是付三叔，是村裡的打獵好手。」蔡大美女指著老漢說到，之後，又說了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雖說此去的山上已經很少有大型動物，但保不準還會出現各種意外，而且在場的哪一位出了事，責任都不小。
不過唐紳就是想不明白了，這蔡大美女怎麼就敢冒著風險干這事。
稍作整理后，一群人踏上圍獵的道路。
付三叔在前面開路，大黃狗依然拉著木頭爬犁，爬犁上拉著夾子等應用之物。兩條細狗在後面跟著，比起它們出苦大力的同伴來說，則比較清閑，身上一點負擔沒有，樂顛顛小跑著。
不過它們的特長是現獵物，圍追堵截，這些活計笨狗做不來。
這樣一支隊伍在雪後上山，倒是有些像電影里圍剿小分隊。
胖子雖然體型巨大，但是卻步履矯健，和輕快的腳步相比，他的心情更加輕鬆。從小胖子就擁有打獵的夢想，不過一直沒有施展抱負，今天終於實現。
望著遠處的大青山變成一片銀白，一直綿延天際，近處的松林依舊一片黑綠，上面還蓋著個白帽頭，置身其間，心靈變得和雪原一樣純凈。
唐紳很喜歡這個調調，漸漸身ti越來越輕，彷彿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至少他是那麼覺得的。
偏偏這個時侯，頭上的氈帽被狠狠撞了一下，不遠處，該死的胖子捏把著一團白雪，向唐紳開炮。
小喬樂得直拍巴掌，她的手上戴著厚厚的棉手套，手套大拇指單分出來，其他四指套在一起，上面縫上帶，跨在脖子后，覺得眼熟？那就對了，那是她從唐紳身上搶來的。
小妮子絕對是個自來熟，一點也不將自己當作外人。
唐紳使勁抖落雪花，就近抓起一捧白雪，爽利的給了小喬一下，誰讓她笑的那麼開心呢。
打鬧著，一群人在不知不覺中越過幾片林子，漸漸看到一些野獸，林間空地上有野雞，花里胡哨特別顯眼，還有一些禽類，唐紳就不認識了。
偶爾有雪兔飛跳過，引得大喬小喬一陣驚叫，在陌生的環境里，大喬這塊冰山也有了溶化的趨勢，唐紳還看到，遠處有幾隻鹿一樣的野獸在雪地上悠閑散布。
「三叔，就在這吧！」蔡大美女也顯得很興奮，已經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勁。
「遠著呢，咱們往老林子走。這裡打得太勤，得叫小傢伙們養一養，不然打絕根了，以後就沒得打。娘的，就是那些半吊子，只顧眼前。」付三叔並不停留，繼續前進。
蔡大美女赫然汗顏，別看人家是老槍把子，可是也懂得永續利用這個理，要都像這樣，野生動物保護法就不用了。
不過蔡大美女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三叔，咱們要是走太遠，恐怕趕不回來？」冬天天短，下午四五點鐘就天黑，所以大美女才有些擔心。
「沒事，老林子那邊咱們有個木楞子屋，擠上一擠，住下這十幾口人沒有問題，以前進山，我一住就是十天半月。」
蔡大美女這才放心，一旁，豎著一雙耳朵偷聽的唐紳也不jin悠然神往。
越往前走，林子越密，已經沒有路徑可循。不過在幾隻笨狗的引領下，總能找到稀疏的樹空穿過去，看來，它們早就習以為常。
樹上不時有幾隻松鼠跳躍，震得積雪簌簌落下，一群年輕人又有些不安分，想去在美女面前秀一下自己的箭術，不過卻被蔡大美女叫住。
嘩啦啦——
一隻比豬大一圈的野獸出現在隊伍前面，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眾人。
「是小鹿，小鹿快過來！」小喬興奮的叫著。
野獸身上披著黃毛，耳朵向著他們這面白絨絨，長得憨態可掬，透著傻裡傻氣。整個像鹿卻無角，而且體型也比鹿小上很多。
不對啊，看著不像鹿啊。唐紳左右猜不透，只好向付三叔請教，「三叔，這是啥野牲口？」
「傻狍子。」付三叔頭也沒回。
唐紳有點不高興：「我也沒怎麼進山，當然不認識，你也不用埋汰我呀。」他也常聽村裡人用這個詞來形容那些有點傻的人。
付三叔哈哈大笑：「我是說，前面那個小傢伙是個傻狍子。」
「狍子，快開槍，袍子肉好吃！」邊上胖子歡呼一聲，然後連忙捂住嘴，生怕把對面的狍子驚走。
***，這吃貨，真丟老大的臉！唐紳恨恨的想到，不過他也有些惦記肉味了。
胖子的擔心是多餘的，那隻狍子不但沒走，還搖擺幾下短尾巴，向胖子湊了過去，估計眼神不好，打算和某位近親打個招呼。
「這隻還沒長成，放它去吧！」付三叔一聲大笑，兩隻細狗狂吠幾聲撲過去，那隻狍子連跳帶跑，消失在林子里。
「哎呀，三叔你怎麼不開槍呢。」胖子頓足嘆息。
「只會放槍的獵手只配扛野牲口，跟笨狗干一樣的活，哈哈哈——」付三叔進了老林子，總喜歡大笑兩聲，來抒一下內心的歡快。
也許，對於獵人，林子才是他們的歸宿。
樹上的積雪又飄落下來，唐紳以為還是松鼠，卻聽到撲稜稜的聲音，抬頭看時，卻是比家雞稍微小點的野鳥，尾巴極短，渾身長著鵪鶉一般的羽毛，不過更艷麗一些。
「這又是啥？」胖子一進山，簡直成了問題專家，問的問題比奇奇還多。
「飛龍。」
「飛龍？就是和熊掌、林蛙、猴頭齊名的四大山珍！」胖子不由咽了一口唾沫：「三叔，這回該放槍了吧？」雷老虎以前和他老爸在南方吃過一回，南方也叫做「五爪金龍」，名兒倍給氣勢，味道也確實不錯，可惜是國家三級保護動物，很多時候，有錢也吃不著，
連唐紳也有些忍不住了，不過他卻有些納了悶，這玩意兒怎麼會跑這兒來？不是黑龍江的特產么？
「好戲在後頭，早著呢，先把窩安穩了再說。」付三叔一點也不急。
胖子嘴裡叨咕一句：「您老到底是打獵來的，還是看風景來的啊？」
又走了一會，前面出現一片空地，一座完全用木頭構建的木屋出現在視野中：「到了，大家把東西都是放好了，咱們再開張。」
眾人一聲歡呼，向木屋跑去，一路行來，這群傢伙也累了，如果不是為了在美女面前撐面子，恐怕早開溜了。
幾隻狗也跟著跑到木屋前，然後停下來，兩隻細狗直接就鑽進木屋前面的小窩，看來這也有它們的老窩。
木屋全是用整根木頭拼起來，進到裡面，居然有灶有鍋有炕，跟過家差不多。付三叔抱緊一捆木頭柈子，把火引著，屋子裡面很快就有熱氣散出。
暖和了，眾人便把身上的武裝都卸下去，小喬乾脆連鞋都tuo了，爬上熱乎乎的炕：「這裡真不錯，比家裡還暖和。」
唐紳則幫著付三叔把帶來的乾糧和一塊風乾肉從爬犁上卸下來，然後從盒子里取出幾張干豆腐和一瓶子大醬。
付三叔眼睛一亮：「嘿嘿，還是蔡老師好，知道我好這口，連大蔥都預備了，有酒沒？」
「不打獵就沒酒。」蔡大美女倒也乾脆，雙手一片划拉，將幾個瓶瓶罐罐都藏在了身後。
「吃完飯就去，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先少吃一口，一會我給你們吊飛龍湯。」付三叔先卷了一張干豆腐，然後把手伸向蔡大美女，不過一群人除了有限的幾人沒幾個聽他。
蔡大美女把背著的手拿到前面，把一瓶老白乾遞過去。簡單吃了一口，外面太陽已經落山，付三叔抹了一把嘴巴子：「走，今天咱們就抓飛龍。」
「好耶——」小喬跳下炕穿衣服，雷老虎則屁顛屁顛地去拿槍，那廝儼然成了付三叔的馬仔，卻被付三叔攔住：「我說過了，不用那玩意。」
「不用槍怎麼打鳥？」胖子迷迷糊糊地跟著出屋，付三叔背著兩手，縮在羊皮袖子里，手上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