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血性付老
「踢場子的？」唐紳虎軀狂震，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的顫抖，他的兩眼爆出熾熱的光芒，神情激動地追問道，「在哪兒？在哪兒？」說的急了，他自動忽略了前綴——「肉靶」。
經過一段時間的閉門苦修，唐紳自感實力大進，早就手癢難耐了，可惜一直沒有對手。呂夏龍和雷老虎倆牲口在吃了一次虧之後，就死活不肯再和唐紳開打，而且，只要唐紳稍稍露出一點霸王硬上弓的跡象，倆人立馬蹦地比兔子還快，反正周圍都是自己人，兩個傢伙也不怕丟人，用他倆的話來說，那叫「蟑螂般的逃跑」。現在倒好，居然有人跑上門來請自己揍，如此有利於身心健康的好事，唐紳實在是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虎妞卻是不知唐紳的小心思，還以為唐紳不信自己的話，氣得她直跳腳。
「是真的啦，他們人很多，都是來找王老報仇的，好像當初某個人被王老給打了……」
說到細處，虎妞的語氣一頓，她知道的不多，一切都只是道聽途說而來，本人並不是清楚事情的經過，加之王老本人在村子里的時候又很是低調，根本不會引起村子里碎碎口的大媳婦小寡婦的注意，如果不是這次混混們高調到來，瘋瘋癲癲的見人就罵，她們壓根不會注意到村裡是否還有王老這個人，……儘管王老平日里給了她們不少幫助。
虎妞不清楚不意味著唐紳不清楚，唐紳腦子一轉，就猜到了那個被揍的可憐人是誰，應該是那時搶奪王老二胡不成反被揍的二溜子。
看來，還真是小看了那把二胡的價值了。琢磨到了這一點，唐紳也明白了對方的來意，無非是見財起意，他才不會相信那群低素質的傢伙會有什麼義氣。
說真的，唐紳對混混一流還是很有親切感的，曾幾何時，他整宿整宿的對著電腦，翻來覆去、顛來倒去的欣賞《古惑仔》系列，對裡面的江湖義氣，兄弟情誼很是欽佩。可惜，那個二溜子的做法實在太低級，連老人都欺負，實在是太丟混混的臉面了，讓唐紳忍不住想教訓他一頓，至於被他喊來綁襯的馬仔們，唐紳也不會有什麼心裡負擔，物以類聚，都不是什麼好鳥。
校有校規，國有國法，動物園裡了還有烏龜，出來混，也是要有規矩滴！別以為披了一身黑馬甲就當自己是黑社會，也可能是出殯的。
「我相信你就是了，不過我可不會害怕他們，對了，他們怎麼會知道這裡的？」
「哼，還不是那些老太婆咯，平時一張嘴皮子沒事兒都能給說出花來，可是被那些人一嚇，什麼都說出來了，典型的賣國分子。」虎妞很紅色的說道，看得出來，小妮子對整日在村子里散布風言風語的三姑六嬸沒有半點好感，也是，碰上狗仔隊的，任誰也無法開心起來。
唐紳對村子那些半截入土的老虔婆也沒有丁點的好感，成天遊手好閒的，只知道裹著小腳在村裡溜達，簡直比二溜子還要二溜子，而且，她們沒事也能說出七分事的本事在三人剛入村的時候就見識過了。一群老太太居然硬是將自己一行說成是逃難的兇犯，又是殺人又是弓雖女乾的，就差給按上一個槍斃的頭銜了，難怪哥仨剛進村子的時候，那些村民看自己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如果不是虎妞一失失口說出，三人也許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有我爺爺攔著，那些人一時半會兒是趕不過來的。」
「你爺爺？」唐紳悚然一驚，急急說道。「趕緊帶我去，那些人可不是善茬兒，不懂尊老愛幼，我擔心你爺爺可能有危險！」想當初，那二溜子可不是向著王老出手了么？
當然，情況也沒有唐紳說的那麼嚴重，付老漢最多受點小傷，再厲害一些，那些混混也不敢，他們要真有能耐，也不會窩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了。
不過虎妞卻不會想的太多，在聽到自己的爺爺可能會有危險的瞬間，小妮子便慌了神，哪還有平時的機靈勁，付老爺子可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小妮子再也顧不上唐紳，飛快的跑了。
唐紳苦笑一聲，緊緊跟上：也許有點過火了，一會兒還是向小妮子道個歉吧，怎麼說她也是一番好心。
二人剛下了山，就在山腳不遠處看到了付老爺子。
付老爺子雙手擒著扁擔，指節處由於過度用力而泛起了青色，鼻息粗重，一雙眼睛卻惡狠狠地盯著前方，只要眼前的混混敢跨前一步，老漢就不要命一般的舉起扁擔一通狂揮，帶起陣陣風嘯聲，那架勢倒有幾分花和尚魯智深「瘋魔杖法」的神髓，一時間，竟然將混混們逼得不敢靠近一步。
以一對數十而不落下風，付老漢也有向人誇耀的本錢了。
然而，付老漢的年紀畢竟不小了，幾次三番下來，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揮舞扁擔的度也越來越緩慢。
「老頭，我說你還是讓開吧，你又不是人家的乖兒子，用得著那麼拚命嗎？」
其中一個年輕的混混開口說道，他的站位比較靠前，身上也要光鮮很多，一身的衣服雖然稱不上國際名牌，但是在一群混混中也算鶴立雞群了，而且，他的身旁還有幾個明顯要比一般混混彪悍一些的大漢包圍著，顯然身份不低，應該是一群混混的頭領。
坦白說，他恨不得立刻大手一揮，讓自己的小弟從那個不識趣的老頭身上碾過去，可惜他不能。沒錯，是不能而不是不敢，他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他希望用最小的代價得多最大的收穫，正因為此，他才遲遲不向付老出手，眼前老漢的身份他早就問過那個提供情報的手下了，是本村人，如果打了他，很可能引起一連串的不良後果。
狂的村民即時是他，也不敢輕易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