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V章
運動過度,饒是沈鳴也感覺渾身散了架似的,某個部位更痛到發麻,他輕呼著挪動位置,以免壓到重傷的部位。。
殷凜摟著沈鳴光溜溜的身體,將頭枕在他肩膀上,滿懷依賴與貪戀,他想把這個人栓在身邊,讓他永遠離不開自己,他的身體只有自己能沾染,他的視線只能停在自己身上。
沈鳴就像裝在蜜罐里的□□,殷凜病入膏肓,卻仍甘之如飴。
但他沒有撕開掩蓋貪念的理智,他愛的是現在的沈鳴,而不是被折斷翅膀,再也飛不起來的沈鳴。
殷凜嗅著沈鳴讓人沉醉的氣息,他在沈鳴面前是謙卑的,他猜不透沈鳴的心思,卻偏執地被沈鳴禁錮了情感。
在這場感情戰役中,殷凜輸得一敗塗地,他清楚沈鳴能做到拋棄感情,但他卻不能,大概愛得越深,就越容易感到恐懼。
空氣里仍殘留著**的氣息。
沈鳴推開殷凜滾燙的手臂,他伸了個懶腰,然後齜牙咧嘴的坐起身,順手想去摸兜里的煙,卻被殷凜率先抓住了手。
殷凜從背後環住沈鳴腰腹,將人輕鬆拉入懷裡,「少抽煙。」
「鬆手。」沈鳴瞥殷凜一眼,「少他媽得了便宜還賣乖。」
短暫的僵持后,殷凜鬆了手,「是你先撩撥的。」
沈鳴點燃煙,「我想上你,可沒讓你上我。」
「我也沒想被你上。」
沈鳴輕輕哼了一聲,「要來一支事後煙嗎?」
殷凜接了過來,沈鳴便將燃燒的煙頭湊近,順便給殷凜點燃了。
沈鳴吸入煙氣,神情愜意,殷凜卻頗為小心翼翼,他還記得上次被煙灌進嘴裡,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沈鳴微微挑眉,「怕了?」
殷凜一聽就不再猶豫。
兩人靠在床頭抽完一支煙,氣氛漸漸變得緊繃起來,殷凜想著怎樣問沈鳴,沈鳴也在考慮怎麼啟動話題,這並非難事,難的是他將從殷凜那裡得到的答案,雖然就算被拒絕了,他也能重新調整好情緒,但對這段時間來說,終究還是太過可惜了。
沈鳴撿起外衣披在身上,順手將煙頭掐滅在床邊的煙灰缸里,他看向殷凜,嚴肅道:「我們需要談一談。」
殷凜心頭一震,肆意蔓延的不安情緒撩動著他的情緒。
「我也有事想問你。」
沈鳴頷首,「你先說。」
殷凜察覺到沈鳴的異樣,「你想跟我說什麼?」
沈鳴微微皺了一下眉,顯得有些不耐煩,他重複道:「你先說!」
殷凜總無法抗拒他命令式的口吻,但他不願在床上跟沈鳴爭論,他掀開被子,然後迅速穿好衣服。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爺爺他已經死了?」殷凜語氣肯定,他在試探沈鳴,並期待沈鳴能給他否定的答案。
然而殷凜失望了,沈鳴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卻毫不慌亂地承認道:「是,我知道。」
殷凜用力攥緊拳頭,他肌肉繃緊,像蓄勢待發的彎弓,但殷凜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他死死盯著沈鳴,加重語氣道:「你親眼看著他死去?」
「是……」
沈鳴還沒說完,殷凜便極具壓迫性地逼近,他雙手將沈鳴桎梏在床頭,渾身攜裹著氣勢逼人的焦灼與憤怒。
「——你為什麼不救他!」
沈鳴依然鎮定自若,「我不知道誰告訴你這件事,但你還想聽我解釋嗎?」
「想。」
「那就把你的手拿開,我討厭被人壓迫的感覺。」
殷凜深深看了沈鳴一眼,然後壓下沉痛心情,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沈鳴平靜道:「這不是我的主意,是殷爺爺提出來的,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因為炸彈接近死亡,我想過送他去醫院,但殷爺爺清楚自己沒救了,殷凜,他是為你死的,龍亞的人已經盯上你了,如果不是殷爺爺冒死殺了他們,你早就活不到現在,他死了,卻還擔心你受不住打擊,讓我幫他隱瞞這個秘密,只告訴你他是出遠門了,很顯然,這個說法給了你希望。」
殷凜沉默,他靜的連呼吸都幾乎聽不見,但沈鳴清楚他在難過,這段時間打磨了殷凜的衝動,他不再是那個在殷爺爺失蹤后,近乎歇斯底里的少年,他蛻變得讓沈鳴感到不可思議,但這種蛻變卻莫名讓人感到心酸。
沒人想薄情寡義,是現實在推動你不得不改變,死的人多了,也就沒有當初的驚恐不安了。
殷凜低著頭,他用手覆蓋住眼睛,維持的姿勢幾乎沒有變動,沈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微微側頭看向窗外,心情從未有過的複雜。
這個人已經不是他能駕馭的了,殷凜是殷家流落在外的少主,他的父親是當年企圖瓦解荊家的罪魁禍首,甚至他已經不再需要自己的保護,許多事情現在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沈鳴百感交集的嘆氣。
過了不知多久,殷凜從深陷的痛苦中掙扎了出來,他眼眶泛紅,但神情並沒有太大變化,他聲音嘶啞道:「那封信是你寫的嗎?」
不出殷凜意外,沈鳴肯定的點頭。
「我真愚蠢,那時候被瞞在鼓裡,還跟爺爺吵了一架,他這麼愛我,從始至終都為我著想,但我卻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
殷凜聲音沙啞,隱隱帶著啜泣,他用力抓住自己手腕,表情看起來像在哭泣一般。
「我沒懷疑過你,只是這個消息太震撼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爺爺死後,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無暇顧及,這是我最害怕的一種可能性,十八年來,是爺爺將我養大,他既當爹又當媽,卻還沒等到我為他盡孝,我以前總覺得時間還早,等我畢了業,有了穩定的工作,就能給他安逸舒適的生活,現在卻——」
沈鳴不會安慰人,他嚅囁了半晌,才挺直腰板朝殷凜敞開懷抱,認真道:「我允許你抱著我哭。」
這句話逗樂了殷凜,他看著沈鳴鄭重其事的表情,心中攸然升起澎湃的感動,他走過去抱住沈鳴,卻沒如沈鳴所願的痛哭,「我不會再讓爺爺擔心了。」
沈鳴鬆一口氣,他用力拍了一下殷凜後背,權作行了安慰的義務。
殷凜緊緊抱著沈鳴,像要將他嵌進自己的身體里,他近乎哀求道:「沈鳴,我現在只有你了,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沈鳴沒有回答,他想說我能舍下早就離開了,但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裡,是你要決定跟不跟我走,而不是由我來決定是否留下,但這無疑會讓氣氛雪上加霜,沈鳴沉默不言,他不想讓這種事情再將殷凜陷入兩難。
至少,不應是現在。
機會稍縱即逝,轉眼他們又在暫住地住了三天,緬甸並不算絕對安全,因為對勢力遍布世界的龍亞來說,他們能輕易干涉任何地區,西文恩並沒有調集所有手下,現在留在緬甸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他們接下來還不能鬆懈,想要對抗實力強大的龍亞,就算是殷家人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不過這些年來,西文恩已私下籌集了一股力量,等到恰當的時機,他們就能裡應外合,然後朝龍亞直搗黃龍!
留在暫住地的這段時間,龍亞從沒放棄過發起攻擊,他們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威脅,企圖在殷凜還沒清醒過來前,就徹底將其毀滅,除賀森外,龍亞還派來一位實力幹將,這對暫住地是一個極大的威脅,連日來,他們艱難抵抗,才能勉強將龍亞阻攔在外,這還多憑暫住地易守難攻的優勢。
沈鳴好不容易找準時機,正打算跟殷凜攤牌的時候,龍亞新一輪的襲擊來臨了!
暫住地立即進入緊急備戰狀態。
西文恩在部署完后,憂心忡忡的找到殷凜,卻看見殷凜坐在床邊,而沈鳴則跨坐在他腿上,不過是純粹的親吻,也被他們弄得似乎硝煙瀰漫,西文恩迎頭撞進殷凜的視線範圍。
他嚴肅的盯著殷凜,沒感覺抱歉愧疚,只是不動聲色的舔了舔嘴唇,饞得現在就想壓倒徐谷。
食色性也。
害臊這種情緒沈鳴是不會有的,但殷凜卻覺得頗不自在,他推開沈鳴,看向殷凜時臉色陰沉了幾分,「有事嗎?」
西文恩點頭,他看了沈鳴一眼,似乎在向殷凜暗示事情隱秘度,沈鳴沒理他,他視線轉向殷凜。
殷凜猶豫了一下,然後便道:「說吧。」
有沈鳴在,西文恩凡事都留了幾分,他向殷凜簡述了一下龍亞以往襲擊的過程,並慎重表明這次襲擊與之前截然不同,龍亞調集了大批重武器,甚至還有賀森等人領頭,這將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戰鬥。
沈鳴瞥一眼西文恩,「除了賀森還有誰?」
「布瑞斯林。」
沈鳴表情驟然變了,他皺了皺眉,顯然緊張了起來,「他怎麼會來?」
「誰知道。」西文恩聳肩,他神情比沈鳴還嚴肅,「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場硬仗,不過我認為,我們沒必要再死守不攻了,前段時間太憋屈,我們總得讓龍亞也吃點苦頭。」
沈鳴冷笑道:「就憑你?連賀森都解決不了,現在來的可是布瑞斯林,他一根手指頭就能壓死你。」
殷凜不禁無奈道:「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唯獨這次,西文恩站到了沈鳴一邊,他肅穆道:「沈鳴說得沒錯,布瑞斯林的確有這個實力,他所有任務從沒失敗過,在布瑞斯林面前,就連賀森也得給幾分面子,這次連他都出動了,可見龍亞的重視程度,沒抓到你,他們大概是不會罷休的!」
殷凜沒有心生畏懼,他自從擁有了力量,還沒真正暢快淋漓的對戰過,龍亞的這次襲擊,正好可以當做一塊磨刀石,殷凜能夠不遺餘力,並趁機了解現在自己能支配的力量。
這其實跟西文恩的初衷不謀而合。
他也想知道,殷凜現在究竟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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