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涌
看這兩人的穿著傅傾晴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
果然就聽見傅老太太道：「這是最近京城裡新起的制衣局倪尚閣的兩位女掌柜，叫你們來也是想要給你們姐妹訂做新款式。」
在場之人除了傅傾晴，都顯得很高興，傅心晴仍是像平常一樣最先跳出來。
兩位女掌柜中的一人也道：「咱們倪尚閣的衣裳料子和款式保管各位小姐放心，若是老太太和幾位小姐不放心也大可以去打聽打聽如今錦繡樓的地位，不是咱們自誇，現在各家的太太小姐們都喜歡往咱們倪尚閣去。」
老太太點頭示意開始。
很快，傅心晴、傅向晴、傅淑媛姐妹以及傅暖晴和傅雨晴都量完了尺寸，傅傾晴才慢慢走上前去。
老太太本就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從剛進門到現在。傅傾晴臉上的表情幾乎一直是淡淡的，沒有不願也沒有表現出欣喜，老太太心裡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效果了。
「幾位小姐的尺寸咱們都記好了，這裡頭大小姐和三小姐的身量接近，兩人的氣質也都是一等一的好，大小姐貴氣逼人，倒是適合穿亮麗的顏色。三小姐出水芙蓉，正好與大小姐相交映，顏色上清雅別緻些，如此一來，可是對讓人看了不能移開眼的姐妹花。」
這人倒是會說，誰也不得罪，想是很會看人臉色，傅傾晴仍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微笑傾聽。
「咱們二小姐溫柔賢淑，四小姐活潑動人，這款藕色的料子正好配二小姐，四小姐松花配桃紅極是嬌艷。那二位小姐同二小姐一樣可搭配柔和的顏色，使人一看就舒心喜歡……」
一席話說的老太太很是高興，在場的幾人也都盡誇了個遍，老太太又吩咐了幾句，給了打賞便命人下去了。
「過幾日僖嬪娘娘要召你們姐妹進宮，除了最小的五丫頭和雅姐兒可以不去，你們幾個都去吧，一家子姐妹合該這樣走近，你們日後也少不了互相扶持，咱們傅家的將來就靠你們了。」
老太太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幾個小輩不管願不願進宮便也都要去了。
傅向晴道：「我本來才剛去過，聽祖母這麼一說便再去叨擾娘娘一回了，反正多我一個也不多。倒是三妹妹整日里忙著，這回便放鬆一日好了，難得咱們這樣齊全。」
傅傾晴頷首道：「大姐說的嚴重了，我也不過是瞎忙，不過是李媽媽見我年紀小什麼也不懂怕是將來吃虧，非要讓我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去，姐姐也知道李媽媽待我親厚，算起來也是半個長輩，我怎好拂了她的好意。」
這話與同輩之間的傅向晴說自是在理，指出了李媽媽的地位，倘若是直接對著傅老太太說的恐怕老太太非得發作不可。一個屋子說話，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聽了去，坐在上首的老太太自是也不例外。
傅老太太畢竟是經歷多的老人，她自然是聽出了傅傾晴話里的不滿，說嚴重些怕是還有指責之嫌。老人半眯著眼不理會，事辦完了話說完了便也不多留人了，揮手讓一屋子人都下去。
等到屋子空了之後傅老太太才睜開眼，輕聲道：「這丫頭的氣性果真不小，這輩子也難馴服了，怪不得我了。」
身旁的大丫頭薄荷和丁香聞言互相看了一眼，丁香道：「老太太您多慮了，大夫人太忙一直都是李媽媽照顧三小姐的起居，她這樣也是情有可原，再說這樣的三小姐反而是最顧及感情的，您是她的祖母，這份親情怎麼都是割捨不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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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傅向晴叫住了傅傾晴。
「三妹妹，祖母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韓將軍如今雖是雲南的首府，可比起從前的光鮮可說是被貶謫了，韓家世代忠良為國效力，整日鎮守邊疆不該是這樣的下場才對啊。若是僖嬪娘娘能得盛寵，不止是傅家得了好處，作為姻親，韓家自然也會。」
傅傾晴站住不動，彷彿是認真思忖著，須臾便道：「僖嬪娘娘能得聖眷自是好事，可是大姐也知道，這宮裡的事瞬息萬變，在宮裡的人更是如履薄冰，我自是希望娘娘和傅家好的，只是這跟我進不進宮並無多大關係。」
傅向晴又道：「妹妹不為自己想也要為韓將軍想想，祖母讓你進宮也是為了讓你有個機會，不然何必大費周章的安排咱們姐妹進宮。」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祖母的心意我自是也知曉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傅傾晴輕輕點頭，說罷轉身往浮生齋去。
傅向晴看著她的背影、步履，嘴角含一絲莫名的微笑。
走在路上的傅心晴這回卻是破天荒的沒有開口詢問，早在出門前傅傾晴與傅向晴的兩句話中她便聽出了不對，這些日子憑她與薛真真的接觸，耳濡目染，知道了很多從前不注意的事情，就比如他們府里這對同屬長房的姐妹，她從前真是太小看那位三姐姐了，還有祖母這回，顯然是針對長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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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易變，傅淑嫻看著宮外的來信，不自覺想起當初進京，那時候怎麼會想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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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倪尚閣做好的各套衣裳便送進了傅府，傅大夫人看著滿目的顏色不知是何心情，婚事在即，老太太卻仍是不死心，難道那不是她自己的親孫女麽？
衣服很快送到了浮生齋，傅傾晴只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同一時間，福芝堂內，老太太問道：「都送去了？」
薄荷道：「是，大夫人身邊的櫻雪親自辦的。」
「香薰院那邊可是都準備好了？」
「是，媛姑娘請您放心，另外，四姑娘讓人傳話說，五姑娘好像也想跟著去，您看？」
老太太不以為意道：「她想去就去吧，讓她母親給她備好體面的衣裳頭飾，別到哪都是一副庶出的小家子氣。」
「是，奴婢這就讓人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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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一行人坐著馬車往皇宮去。
因進宮的人不少，下人們都留在了宮外等候，傅心晴卻是把機會讓給了傅雨晴並未跟著。皇宮的大門處，專有內侍領路前行，仁智院的宮女則特意等在西苑的正門處接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