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喜歡別人？」這像是喜歡別人的樣子嗎？齊軒看著被蹂.躪得跟塊抹布似的人。

蘇洛無力地看著他，因為剛才叫得太盡興，嗓子有點啞了，眼睛還淚汪汪的。

「我忘記了。」

齊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糊弄我！到底怎麼回事？」

蘇洛氣急敗壞地叫道：「我真的忘記了！你怎麼就不能相信我呢？」

齊軒眉頭微微皺了皺，看了蘇洛好半晌，蘇洛也不甘示弱地看著他。

齊軒泄氣，將人洗白了，從水裡撈出來，又問道：「真的忘記了？」

蘇洛翻了一個白眼，「你的事情，我都忘記了，還有你的那些情人……」

這是試探，齊軒卻恍若未聞，直接無視了蘇洛這句話。

「今天我的生日宴會你去嗎？我請了你們劇組的人。」

蘇洛看著齊軒，不說話。

齊軒則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抽了浴巾將人一裹抱回床上，「那你就在這裡睡覺，十點半保姆會過來做飯。」齊軒摸摸蘇洛的腰，估計這傢伙暫時也沒辦法動彈。

蘇洛攤在床頭，死死盯著齊軒，齊軒無動於衷，用毛巾擦著蘇洛濕漉漉的頭髮，「不要鬧。」難得的溫柔語氣，卻透著不容違逆的威嚴。

蘇洛扯過毛巾，自己擦，齊軒看了他一會兒，起身，換衣服，他還有宴會要去，不能停留太長時間。

蘇洛看著齊軒若無其事的背影，有些氣悶，扔了毛巾，伸手就去抓衣服，又抓到一件齊軒的襯衫，他正要套，齊軒的聲音又突然傳過來。

「你若今天還想下床，就老老實實地穿睡衣。」齊軒一邊系領帶，一邊嚴重警告。

蘇洛瞥了一眼，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衣，他都不知道齊軒是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

齊軒看他老實穿睡衣了，終於滿意地繼續整理自己的衣服。

蘇洛鬱悶地說道：「我們就不能坦誠一點嗎？」

齊軒轉過身來，俊美的臉上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蘇洛甚至從他眼神里看到一絲戒備。這無端刺疼了蘇洛的心。

「你的那些情人……」

「蘇洛！」

這聲音不重，卻帶著強大的威壓。蘇洛定定地看著這個人，心裡某個地方開始揪了起來，熟悉的酸楚泛了上來，堵在喉間，讓他的心跳無端地出現了紊亂，可即便齊軒的表情再冷再硬，再排斥，蘇洛依然沒有退縮。

「那我換個問題，你，愛我嗎？」聲音平靜無波，帶著一股不屈不撓的強勢。

齊軒臉上肌肉明顯僵硬了一下，他丟下正準備穿的禮服，走到床前，捏起蘇洛的下巴，吻了下去，這個吻很深，有著強烈的占.有.欲，蘇洛卻感覺有一絲絲寒意漫上心頭，他於齊軒，到底算什麼？

吻完，男人又將這個問題忽視掉，只道：「乖乖在家，等我回來。」這口氣幾乎可以說是寵溺的。可越是這樣，蘇洛越是不安難受。

蘇洛看著齊軒近在咫尺的臉，昨晚，他曾一度以為，他們之間沒有不可逾越的障礙，沒有解除不了的誤會，沒有了那些讓他感覺到要失去一切的可怕距離，抱著他的齊軒是那麼真實，觸手可及，而現在，人依然觸手可及，他卻覺得他們之間像有一堵不可攀越的牆。門就在眼前，齊軒卻並不打算邀請他進去……

「……好。」蘇洛扯出一抹笑，笑容卻漸漸隱去了溫度。

齊軒總算滿意了，在他額頭又落下一吻，起身離開。

蘇洛看著緩緩關上的門，突然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無力感湧上心頭，讓他胃部溢出一陣噁心。

蘇洛艱難地趴到馬桶上吐了一陣，心慌才稍稍按捺下去。他突然意識到，之前自己明明深愛著齊軒，可為什麼要對齊軒說那樣一句話？為什麼要毀掉這三年來辛苦經營的感情？

翻出手機，本想給果子去個電話，卻發現手機根本沒電了。好不容易插上電源開了機，各種提示信號直響了一分鐘。

昨晚他離開時比較晚，果子睡了，他也沒通知。今天早上一起床不見人，估計果子要瘋了。

蘇洛心虛地撥通了果子的電話，捧著小心肝，等著果子的狂轟濫炸。

誰知那邊傳過來的聲音非常平靜，而且只有一句話，連多餘的疑惑都沒一個。

「我在車上，半個小時到。」

「你知道我在哪裡嗎？」

那邊的氣息突然一重，蘇洛幾乎能聽見電話那頭怒火狂噴。

「以你的尿性，除了那隻蛋蛋的窩，還能有哪裡？」

蘇洛艱難地吞噎了一下口水，心虛道：「你是不是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果子說：「我只是習慣了。」

蘇洛跟齊軒，這樣分分合合，三年了。

每次，只要齊蛋蛋一示好，蘇洛就會立馬「冰釋前嫌」乖乖地回到他身邊。

果子既不明白蘇洛這樣的堅持有何意義，也不明白，既然齊軒並不打算捨棄外面的人，為什麼還要將蘇洛留在身邊。

齊軒或許不是不愛蘇洛，但是，他的愛絕對是不能跟蘇洛的感情對等的，或者說，齊軒的愛，太過廉價……

這次，他以為蘇洛失憶了，終於可以擺脫齊軒這個魔咒，結果，也不過兩個月而已，戰線又全線崩潰。

可即便如此，果子還在說，「你是選擇，我會支持。」

蘇洛看著空蕩蕩的的房間，耳邊似乎還迴響著自己問齊軒那兩個問題時的迴音。

他扯了扯嘴角，「果子，也許，我又錯了。」

果子嘆了口氣，「就算知道錯了，你真就能停下腳步嗎？」蘇洛的尿性他太了解了，沒有致命一擊，他不可能真正放手。更何況齊蛋蛋對他表現出來的那種若有似無的感情，用在蘇洛身上，真特么就是一劑□□！

蘇洛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很多好看的果子都是有毒的，就算沒有記憶，蘇洛也確定自己吃到一顆劇毒果子。

果子到得挺快，蘇洛盡量讓自己身上看起來乾淨點，還刻意軟著腿去鏡子面前照了好半晌。

果子進來，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將帶來的衣服塞給他，「快換上，阿姨呆會就來，讓老人家看見不好。」

看到果子，蘇洛終於找到一點實在感。他不由得慶幸，幸好有果子在。

家政阿姨不到十點就到了，一看見蘇洛，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

「齊先生讓我早點過來，我猜就是蘇先生回來了。果然！這下齊先生該會高興了！冰箱里的東西都是新鮮的，你放心吃！齊先生讓我每天都換新鮮的，就擔心你回來沒東西吃。這麼好的東西，一天哪能壞，不要多浪費，那些過夜的，我都拿走了。你們不介意吧？」

蘇洛愣了愣，「這兩個月，您還每天都來嗎？」齊軒住的地方可不止這一處，這裡既然沒人，家政阿姨還來幹嘛？總不能就為了換冰箱里的東西吧？

家政阿姨點頭，「工資都給我了，哪能不來……」果子看了看蘇洛，深怕這位阿姨再說出什麼話來，推著老人家就進廚房了。

家政阿姨哪裡好意思讓他動手，一跌串地讓他出來休息云云。

蘇洛坐在客廳里有些恍惚，昨天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明明這裡像是沒有人住，但屋子裡沒有灰塵，冰箱里也都滿滿當當的。

可即便如此又能說明什麼？

齊軒對他不能說沒有感情，可他卻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包養的寵物，好吃好喝供著，卻不能有絲毫干涉主人的意圖。

蘇洛笑了笑，長長吁出一口氣，「果子，我們也去宴會吧。」他就是他，不管別人怎樣待他。如果連自己都做不好，如何去贏得對方的尊重？

果子從廚房出來，看了蘇洛一眼，蘇洛的笑容乾淨明亮，不含一絲陰霾和雜質。他端詳了一會兒，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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