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撕破臉皮

易小興直覺上覺得大洋馬說的事情可能和自己有關。

因為今天是公布成績的日子，而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及格。那麼按照約定，大洋馬必須向自己公開道歉，並且親口承認他是大洋馬。

在這個時候，大洋馬卻突然想說些什麼。易小興認為，無非就是找個台階下，好教自己不要那麼尷尬而已。

本來易小興已經打定主意，借這個機會好好冷嘲熱諷大洋馬一番，新仇舊恨一併報了。

但自從從陳東那裡得到那個消息之後，易小興便沒了那個心情。他的麻煩已經夠大了，哪還有心情再找別人麻煩？所以他打定主意，只要大洋馬說一些軟話，自己就借坡下驢，放他一馬，營造出一種師生融洽的氛圍來，也算給自己和大洋馬這段並不融洽的師生生涯畫上一個並不完美的句點。

大洋馬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說道：「二模的成績已經出來了，大家考得不錯，比一模有不小的提升，這是一個很好的勢頭。這個勢頭保持下去，我們班的一本上線率甚至有可能突破百分之五十。這說明我們這段時間以來的突擊是有成效的，希望大家再接再厲，一鼓作氣，考上心儀的大學，我提前向大家表示祝賀。」

台下掌聲響起，大洋馬的這番話讓全體學生情緒高昂。

「但是……」

大洋馬突然話鋒一轉，「在這次模擬考試中，卻也發生了一件令人氣憤的事，給我們班的形象抹了黑。在這次考試中，有人居然通過不光彩的手段，考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成績！」

台下立即一片竊竊私語聲。

大洋馬似不經意的撇了易小興一眼，聲音變得激憤起來，就好像他真的很生氣，「成績差沒關係，關鍵是要真實！通過作弊的手段取得的成績再好又有何用？這樣的成績能證明什麼？只能證明你是一個騙子、小偷、剽竊者！只會給班級、給學校、給家長臉上摸黑！這樣的行為，令人不恥！」

鑒於前幾天大洋馬不遺餘力的宣傳，加上他剛才似有意似無意的一撇，很多人都偷偷看向了易小興。

大洋馬對這樣的反應很滿意，一切都正按著他設想的方向發展。

「這個人，我不說，大家可能也猜到是誰了。」他頓了頓，盯著易小興，厲聲喝道：「易小興，你自己老實交待，你到底是怎麼作弊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易小興身上。

易小興暗暗搖頭，剛才大洋馬一開口，他就猜到大洋馬可能話沒好話。先褒后貶，肯定大多數，打擊極少數是大洋馬的貫用風格，每次他想訓人的時候都會用這招。果不其然，最終矛頭對準了自己。

「馬老師，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麼，反正這次模擬考試，無論考哪一科，兩個監考老師中至少有一個專門盯著我，你問問他們，哪隻眼睛看見我作弊了？」

大洋馬老臉一紅。事實上，他因為這個昨天專門打電話問過幾位相關老師，結果他們都信誓旦旦的保證易小興絕對沒有作弊。

但是，易小興怎麼可能沒作弊呢？他怎麼可以沒作弊呢？他如果沒有作弊怎麼可能考這麼高的分數？更重要的是自己這一張老臉往哪兒擺？

所以他一定作弊了，他必須作弊了！

大洋馬冷笑，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就知道你不肯承認！就好比無論哪個小偷偷了東西都不會承認是自己乾的。」

易小興反唇相譏，「我沒有做過為什麼要承認？」

「沒做過？」大洋馬一臉嘲諷的大聲斥道：「如果你沒有作弊，那麼你以為，憑你的本事，你能考全校第一？」

全場嘩然。

本來，很多人還頗有些不恥大洋馬的行為，認為他不過是為了免於自己尷尬，而莫須有的認定易小興作弊。

可當全校第一這四個字一說出來，立即就把所有人的這個想法打消掉了。就算是易小興的好友，也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你說你作弊就作弊吧，何必作的這麼風︶騷？這下慘了吧！

沒有人想到易小興能考全校第一，更沒有人相信易小興能考全校第一。

連易小興自己也沒有想到。

他只是把自己會的全部做完了而已，目的只是及格，卻沒想竟然考了這樣的好成績。所以當聽到自己居然考了全校第一的時候，不由也有些呆住了。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大洋馬得意洋洋的看著易小興，一副人贓俱獲的嘴臉。

這是大洋馬想了一夜之後想出的戰略。無論有沒有確鑿的證據，全校第一就是最好的證據，一個差生突然考了個全校第一，任誰都會覺得不正常。只要他堅持易小興作弊了，就一定會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支持。

本來，因為張家的事，易小興已經不打算再找大洋馬的麻煩了，如果大洋馬服軟，甚至只要他不再提這件事，他都打算放過他。

可沒想到他有心息事，大洋馬卻不肯寧人，非但不服軟，居然還污衊自己作弊，這就是傳說中的不作不死嗎？

易小興認為有必要為自己的清白辯護一下，「如果你硬要說我作弊了也行，證據呢？拿出證據來！」

「你還要證據？真是笑話，如果你沒有作弊，你憑什麼考全校第一？就憑你三年來從沒有任何一科及格過的成績？你倒是拿出你沒有作弊的證據來！」

易小興耐著性子道：「我再說一遍，我沒有作弊！考全校第一，那是我的本事！」

「你有個屁的本事！一個三年沒及格過的人還有本事？真是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像你這麼厚的！」大洋馬忍不住爆了粗口。

爆粗口？這可是你自找的。易小興忽然笑了，「有沒有屁的本事是我的事，反正這本事不是你教的。現在我全科及格了，而且你也拿不出證據證明我作弊了，按照約定，你必須立即向我道歉，並且承認你是大洋馬！」

全班哄堂大笑。易小興有沒有作弊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洋馬會不會道歉，並且親口承認自己是大洋馬，這才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大洋馬的教學風格向來以嚴苛著稱，動不動就把人罵個狗血淋頭，所以他雖然是特級教師，在學生中的聲望卻並不高。他和易小興起衝動，更多的人反而是站在易小興一邊。

大洋馬一張臉黑的像茄子，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易小興居然反守為攻，提起了這件事。不由大怒，「你放屁！」

「放屁？呵呵，如果你不打算這麼干，也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就當你說話是放屁好了！而我，也就把你當成個屁，給放了算了。這樣如何？」

反正撕破臉皮了，易小興說話不再客氣，人元境的強大威壓傾泄而出。

他雖然不能發揮出人元境的力量，但卻擁有人元境的境界。而施展威壓是根本用不著力量的，境界到了就可以了。

「你……」

大洋馬差點兒沒一口血噴出來。

易小興的話可謂誅心至極。就算是校長，都沒有這樣對他這樣無理過，一個學生對他說這種話，這口氣他如何咽的下？

可他偏偏就是不敢把易小興怎麼樣。不知道為什麼，大洋馬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匍匐在巨龍腳下的螻蟻，任何不敬都是不可饒恕的。這種感覺比在一個星期，在辦公室里感受到壓力要強大的多。

有火，偏偏發不出來，更嚴重的是，在易小興強大的威壓下，他甚至忍不住產生一種應該對易小興下拜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憋屈至極。

就在這時，一個如黃鶯般好聽的聲音傳來，「小興，不可以對楊老師這樣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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