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十年前的噩夢

第002章 十年前的噩夢

景逸軒氣勢洶洶的走進蝶諾雅所居處,語氣冷道:「你們宮主呢?」

聽到是他的聲音,蝶諾雅忙的歡喜跑出來。「大師兄」,像以往一樣甜美的稱呼著,像是今天在桃園中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鈺兒的失蹤和你有沒有關係?」

蝶諾雅聽着皺起了眉頭,原來,他是來質問自己的。

「你在說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二師姐失蹤,你們不去找她,反過來找我,這是什麼道理!」說着,她別過頭去。

景逸軒卻是一口咬定鈺兒的失蹤同她有關,抓起他的手腕狠戾的問道:「回答我,是不是真的和你有關,鈺兒的失蹤是不是真的和你有關?」看着他那猙獰的面孔,她心裏泛起難過。

雖不知赫連緋鈺的去向,但是看到男人如此的在乎踐焦慮,她便故意的說「是!和我有關」

「你把她怎麼樣了?」景逸軒抓着女人的手,用了幾分力道。

「師姐,二師姐她在哪?你倒是快說啊,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了,出大事了!」

她一失蹤,所有人都那麼緊張。蝶諾雅的嫉妒,已經不只是萌芽那麼簡單了。隨口說道「你……還有你們,都這麼在乎她是不是,好,我就告訴你們,她魂飛魄散了」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景逸軒搖著頭,身體不由的顫抖,向後退了幾步,還好聖靈洛爾上前扶住他。

「師姐,你……你殺了二師姐?」

「沒錯,是我殺了她」蝶諾雅揚著小臉憤憤的說着。

「我恨她,如果沒有她的存在,大師兄就會喜歡我,都是她的出現奪走了本來可以屬於我的一切,只有她消失了,大師兄才會和我在一起,才會看到我的好」她的話,更多的是想知道,如果沒有了那個女人,景逸軒到底是怎麼想的。

卻不想……

「大師兄,不要……」聖靈洛爾急忙用力摁住景逸軒將要拔出劍靴的劍。

「放開我,她殺了鈺兒,我要讓她償命,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景逸軒瘋了一般的瞪着蝶諾雅,目光針一般的刺痛著諾雅的心。

「師兄,師姐固然有錯,可是一切還是要待到師父閉關出來再議啊,大師兄……」聖靈洛爾,潮洛門跪在地上懇求着他。

「師姐,快,快向大師兄認錯啊」

「認錯?我只不過是把眼中沙子抹去,我錯了么,不如果還有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麼做」蝶諾雅看着景逸軒一連串的反常,她真是心如刀絞。他居然可以為了那個女人來殺他。

啪……

一巴掌打在蝶諾雅的臉上,女人被打的別過臉去,嘴角已有血跡流下。

「你給我滾,滾出凝雲峰。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景逸軒,冷酷的沒有一絲溫情,他負氣轉過身,只留給她最後一個背影。

『凝雲劍』被盜,這才是最大的事情。

潮落門也跟着跑了出去,聖靈洛爾看着眼前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無可奈何的轉過身,現在整個凌雲峰一定亂成了一團,他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她了。

蝶諾雅苦笑着自己,已經再無留戀,她的心已經沉入海底,夜空的寂靜,讓她覺得無法呼吸。她抱着手中的琴,緊緊的抱在懷裏。在這片黑暗之中,顯得那般的弱小無助。

「這就是你的善良么,看到了吧,你的忍耐換來了什麼,哦,不。他們若是得知赫連緋鈺沒有灰飛煙滅,你猜他們會不會重新接受你?哈哈……蝶諾雅啊蝶諾雅……你的善良出賣了你……」

惡魔一般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魔鬼的召喚,很是恐怖的從空中傳來。

「你是誰?」蝶諾雅抱緊手中的琴。

「不要問我是誰,我是來解救無知的你……歸到我的門下吧,我會讓你成為三界主宰,任你呼風喚雨」那個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模糊中,彷彿看到了大師兄在向她招手,卻又像重重烈火,把她緊緊地包圍住,如同腐蝕般疼痛。

次日清早。

凌雲峰一片血灘,蝶諾雅手持着劍,雙眼無光,鋒利的劍上,滴著血。

「不好,師姐像是被魔教的人控制了」洛爾緊蹙眉頭。

景逸軒咬着牙,看着前面的女人冷聲道:「殺了她」

「大師兄……」

未等洛爾的話落下,景逸軒已經握住劍刺向蝶諾雅,蝶諾雅那無動的眼神里多了一分絕望。心中的恨意更是濃厚。一個人只有心存了恨意,才會被人控制。景逸軒,潮洛門,聖靈絡爾聯手卻身負重傷,靈光再現,萬物皆毀,天與地,渾然一體,分不清是黑是白。

即將面對毀滅的時候,赫連緋鈺手持着凝雲劍擋在他們三個面前。

「凝雲劍!」

「是凝雲劍!」

「鈺兒,你沒……」景逸軒看見赫連緋鈺,抱住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蝶諾雅苦笑,為什麼他們不去質問凝雲劍為什麼會在赫連緋鈺手上,為什麼不仔細聽聽她的解釋。

『凝雲劍』並不是誰都可以碰得的。若非八大後人之後,或是心存大善之人,是斷不能接近的。

凝雲劍在師傅閉關之時莫名的被盜,如今又神奇般的出現在赫連緋鈺手上,難道就沒有人去質問她嗎?難道罪人只有她一個人嗎?大師兄,你的眼裏只有她么,那我呢!蝶諾雅看見他們在天地間相擁,她笑了,這一刻,她擁有的是自己的良知,是靈魂,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

一把劍穿過她的身體,無法抗拒,無法掙扎,那是『凝雲劍』,意味着心存邪念的她必死無疑。只是讓她無法預料的是,手持那把劍的是他,他最愛的男子,景逸軒。

「為什麼……」她流下淚,問着他。

「你已經步入邪道,我不能讓你活下來危害人間,對不起,不要怪我」景逸軒看着她,面無表情,彷彿以前的兄妹情誼都只是過客的回憶,不值一記。

「我懂了,謝謝你的絕情」淚水打濕了她的雙眼,她望着天,那一幕幕彷彿又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年第一次入關,見得第一個人便是他……從此,她將他視為自己的一切……櫻花樹下,她抬起頭看着他瀟灑地舞劍,他摸着她的頭說,小師妹,你也要好好練習哦……

那笑,一直記在她的心裏。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瞬間,紫光中出現的裂痕將她身體吞噬,在空中化為泡影。

往事如雲煙,雖是雲消霧散,回想起來,卻依舊那樣的不堪。

聖靈絡爾吃力的站起身來,男子俊俏的面孔直面女人,嘴角帶着輕笑,說道:「師姐,墮入魔道這麼久,你還是沒有覺悟」

「覺悟?呵呵……師弟現在來談覺悟,是不是太晚了?」蝶諾雅冷眼看着絡爾,眼神中佈滿仇恨的血絲,又帶着諷刺的口吻說着。

「多年前,為了你所謂的仇恨,險些毀了整個凌雲峰,師兄師姐已經魂飛魄散,亡靈於天地間。你的恨,也該放下了」

那年蝶諾雅正式歸到魔尊門下,受命於魔尊,她帶領魔妖一族裏,殺入凌雲峰。在凌雲弛的勸說下,他帶着凝雲劍,才得以逃生,倖免一死。如今,她還是要趕盡殺絕么?

「不夠!只要凝雲峰的弟子活在世上一天,我就無法忘記你們加在我身上的傷痛,我要親眼看到你們一個個死在我的眼前」女人怒瞪着雙目,仇恨的種子又在驅動她的全身,下一刻,她纖細的玉手已經緊貼上琴弦。

那日松已舉劍擋在聖靈洛爾身前,「堡主,這個魔女根本不記得你當年拚死救她之事,她會殺了您的,您快走,那日松拚死也要竭盡全力掩護堡主突圍出去。少主子還需要堡主,那日松先走一步了」

未等洛爾阻止,那日松已經冒死衝出防線。

一道青光刺向他的雙眼,是黎落宮左護法——洛雲姬。她的毒術,普天之下無人堪比,毒分五毒,中毒者若非得到解藥,一個時辰內定會毒發身亡。

洛雲姬拔出青蛇劍,刺向那日松,劍劍相印,環環相扣。那日松不愧有戰神之稱,幾回合下來,洛雲姬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明的不行只能來暗的了……

那日松一掌將女人打到在地,正當他放鬆警惕將劍向地上的女人刺去的那一刻。

「小心!」聖靈洛爾蹙著眉頭喊道。

未等那日松回過頭,幾根銀針已經撩過他的手腕,再低頭一看,手背上已有青絲顯出。

黑毒由淺到深,慢慢的擴散。疼痛之感,驟然湧上心間。劍掉落在地上,那日松捂住那隻手腕,咬着牙,疼痛難忍的倒在地上。

洛雲姬輕哼,從地上站起,將青蛇劍對準他。

一襲白衣倏地閃過,不得不說如風一般的速度,聖靈尋禹將地上的人帶回屏障內。洛爾封住那日松的七經八脈,以制止毒液的全身擴散。

聖靈洛爾站起身,向前邁了一步,笑了笑說道:「師姐,你的魔術終歸厲害,可是你不要忘了,邪不勝正」

「哦?這就不勞師弟費心了」

此時的女人眼裏盡顯殺氣,蝶諾雅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撫著『天魔琴』。此琴是聖物,是八大傳人云絨的愛琴,雲絨死後,將琴傳給了自己的女兒。

隨着優美的琴音,聖靈洛爾卻是沉下了臉,抿了抿嘴唇。心道:是『天魔音』!悅耳的琴音從四圍緩緩傳來,聞者肝腸寸斷,再一撫,片片花瓣如利劍般射向他,聖靈洛爾沒有絲毫畏懼之意,並且嘴角還掛着一絲輕微的笑容,只見男人儒雅的將玉笛拋向空中,隨即閉上了雙眼。

多種相結合的招式迸發出各式的閃光。見此景,蝶諾雅心中不禁一寒,隨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心道:聖靈洛爾,看來你已經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只見男人背後古堡上空出現了一到金色光環,以絡爾為中心,向四周發散,蝶諾雅見他是當真不要活着離開了。

說道:「好!我便成全你」

琴弦撥動的速度不斷加快,琴音也不斷的勾人心鉉。他們倆在意境中廝殺着,現實中彼此卻靜如一粒硃砂,相持許久。

玉笛,剎時墜地,清脆的一聲后。

聖靈洛爾口吐獻血,跪倒在地,他終究還是沒能忍心傷害她。在那一刻,他還是不忍心對她下手。他,愧對於天下,只能以死來謝罪。

女人睜開雙眼,再一撫弄琴鉉。聖靈洛爾,仰起頭,頭上的繃帶四散而開,髮絲凌亂輕揚,痛入全身。隨着光束,掙破他的身體,灰飛煙滅……

逃亡中的聖靈尋禹,突然停了下來,胸口如刀繳。他知道,定是父王出事了。含着淚,跪在地上,沖着古堡的方向,默默的三次叩拜。父親,孩兒決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少主,走吧」

聖靈尋禹忍淚應答,再次看了眼坍塌的古堡,轉身擦去淚水,策馬而去……

聖靈洛爾魂飛魄散,無數精靈般的點點星火在空中聚集飄蕩,彷彿又要重新組合在一起。頃刻間一葉花瓣飛了出去,打散了星火。這是洛爾重生的最後希望,她當真這般絕情。哪怕一絲希望,都不肯留給他。

也許眼前的女人並不知道,那日是誰救了她。

(凝雲劍刺入她的身體后,她的魂魄隨風飄散。聖靈洛爾跟隨她的魂魄,一直用盡內力護著,生怕它會隨風破散。

「諾雅,你要堅持住,過了天黑,你就能重生了,你一定要活着,我不可以看到你離開」聚散在一起的魂魄化為一個虛弱不堪的有人影,顫顫弱弱的說「為什麼要救我?」

男人沒有回答他,看着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他的能力有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隨即割傷自己的手掌,將鮮血榮混在裏面。

「不!這樣你會死的」

「洛爾,你聽我說,不要救我,我活不了的」

聖靈洛爾額頭上的汗水,慢慢的滑落,唇色有些發白,沒過多久,便是倒了下來。看着他一點點的昏睡下去,蝶諾雅用盡自己最後的微弱力量,用意念衝破了他保護屏障。

「今生我欠你的,蝶諾雅,下輩子再還你,我不能再連累你,洛爾」她的魂魄向天衝去,彷彿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你幹什麼」洛爾清醒過來,沖着她的魂魄喊道:「你知不知道,過了今夜,你就能重生了」

「我只知道,我不能再連累你」

「連累?蝶諾雅,只要過了今晚你就會和以前一樣,更不會受邪性控制!」聖靈洛爾嘶吼著。

一陣閃光將他們分割開,內力耗盡的聖靈洛爾沒有任何的抵禦能力,口吐鮮血,跪倒在地。魔教左副使——百里自影,拍着手,看着這一個虛弱的人,一個微薄的魂魄,不禁冷笑。

「精彩,堂堂的聖靈洛爾竟然也會有跪倒在我百里自影的腳下,嗯?」他嘲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聖靈洛爾,一臉的不屑。說完,手上聚集內力。

「不要!」蝶諾雅哀求着「白里自影,你不能傷害他」

「我和你回去,不要傷害他,求你……」蝶諾雅的魂魄越顯虛弱。

「諾雅,不可以,你不能和他走們,絕不可以。無恥之徒,靈界終究有一天會將你們一網打盡」聖靈洛爾怒斥着。他不能讓她誤入歧途,絕對不可以。

「很好,那我就先解決了你」

「白里自影,如果他死了,你更別想得到我的魂魄,我想,魔尊他也不會放過你!」蝶諾雅是黎洛宮宮主,她的母后雲絨與凌雲子諸多靈者攜手,用盡性命才將魔尊封印,可如今封印打破,凝雲劍現世,只有黎洛宮傳人將自己的魂魄注入劍魂才能再次喚醒凝雲劍,得到此劍的人也將成為天下的主宰。

百里自影拿出一個魔盒,蝶諾雅看着聖靈洛爾,雖是影子,卻仍有淚痕閃過,「洛爾,謝謝你,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定不要在相見,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我在做任何的犧牲」魂魄輕輕的飄入魔盒,此後,一切的記憶,都將逝去。

「不!!!諾雅……」聖靈洛爾昏倒在地)

自那以後,蝶諾雅心裏只有仇恨,她的魂魄被帶到玄冥宮,魔尊將她的靈魂重新附入*。讓她聽從他的一切。魔尊才剛衝破封印,根本無法靠近凝雲劍。更何況蝶諾雅心裏積滿了對凌雲峰的仇恨,這正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十年的時間,改變了太多的東西……可是就是她的恨,卻是落在了她的心頭上,揮之不去。

「堡主……」那日松捂住胸口的鮮血,向著聖靈洛爾魂飛魄散的地方爬過去,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巍峨的建築,宏偉的聖靈堡,就這樣付之東流,一瞬間坍塌在他的眼前。

蝶諾雅眼裏頗有着失落之感,她想不明白,為何聖靈洛爾死了,她依舊不快樂。她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對着手下說了句:「殺了他」便轉身離開了。

聖靈堡毀了,聖靈洛爾死了,國破家亡。聖靈尋禹站在小崗上,他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麼,該做什麼。他攥起了拳頭,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早晚有一天,他會親手殺了蝶諾雅,剷除魔教,讓天下得以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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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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