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此情可待:簡軒儀不錯

577:此情可待:簡軒儀不錯

577:此情可待:簡軒儀不錯

阿雅徑自走上樓,一步兩階,她氣沖沖旋開門,亮光透進了窗帘覆蓋的卧室,煙酒的味道嗆了鼻。

躺椅朝着落地窗,背對着門,他嗓音沙啞而冰冷:「拿過來。」

阿雅踱步過去,伸臂拽開一扇厚重的布簾。

倏爾進來的天光刺痛眼睛,他深陷的眼窩,沉沉地擰起來,半眯的眸子冷厲寒光,蓄要發火,看見眼前細細的一道人影,怒火燒灼的小臉,他倒是一愣。

一天不修邊幅,青色的胡茬依稀可見,扎在輪廓冷硬的下頜線條上。

襯得他一張臉,頹廢中有股寒慄的冷峻。

看清楚了人,似輕哼著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指,看起來指骨就是冷冷的,端起桌旁的杯子。

阿雅俯身截住。

雖然病著,那力道又豈是她能抗衡。

一甩,她就微微後退了兩步。

他一口喝光,斂著眸,輕聲慢道,「還沒走?」

「你要喝死自己沒關係,別當着兒子的面!」阿雅盯着他。

「年紀大了,想事情得靠着酒烈一烈腦子,清醒點。」

說着,捻著酒杯的那根食指,晃晃地指了指腦袋,漫不經心地才朝她瞥去了一眼,大概看見她身上怪模怪樣,視線略定了定。

阿雅沒動。

他看見自己的襯衫,笑了下,那淺淺的眸色往下時,有些面無表情,掠得緩慢,但之後就看去了別的地方。

喉結滑動,他手去摸煙。

阿雅搶上去就給奪了。

他沉眉看過來。

「小舒心裏特別不開心你抽煙過度。」阿雅抿著嘴唇,厲聲解釋。

「你走吧。」他露出煩的表情。

阿雅覺得心中一刺,本來也不是她非要上趕着來,已經說明白了,分開了,他怎麼樣關她什麼事呢。

可看到他這樣,她就是看不過眼。

還有小舒……兒子的心其實很脆弱。

「怎麼,簡軒儀還沒來接你?呆在這裏你都沒法呼吸了吧。」突然問來這麼一句,伴隨着低哼地笑聲。

阿雅一頓,神情在他似嘲非朝的側臉里,漸漸冷下來,「什麼他來不來接我?你意指什麼?」

他玩著杯子,薄唇有些弧度的樣子,可那面容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阿雅都是看得清楚的,透著一股子微醺的混蛋勁兒,輕蔑地很。

他扭過頭,視線正正地和阿雅對視上,笑了,「你不就喜歡白臉書生,他們斯文,乾淨,正義,正直么。」

「席城,你非要這樣陰陽怪氣?」

心裏有股火到了嗓子眼,幾乎要噴薄而出,但她出嘴的話卻變成:「是啊,我就是喜歡白臉書生!我的心是我的心,我喜歡什麼樣的還要受誰限制?」

吵架,話不過嘴,阿雅就是想讓他刺疼。

這混蛋。

杯子重重地磕在斗柜上,磕得那麼響,阿雅的身體抖跟着抖了抖,杯子卻沒碎。

他愛精細的東西,他其實窮講究死了,家裏的一事一物,低調的每一件都透著奢華。

這杯子就是拍下來的,一套一套,他愛古玩,字畫,沉木,從前對這些研究來研究去。

可怎麼看也就是個混蛋,折騰別人,折騰自己。

又在倒酒。

阿雅火來得不行,衝過去把紅酒瓶搶走,又要把那個杯子狠狠摔倒沒地毯的地板上。

他心疼,厲眉一喝,「你敢。那是……」

「美洲殖民時代偷渡過去的珍品嘛,」阿雅竟微微一笑,抬起手臂。

他猛地起身,攥住她那隻手臂,狠狠一扯,兩人拉扯,力道根本不是勢均力敵,阿雅皺眉,他那手真下得狠,從胳膊到手腕一溜的紅,杯子到了他手裏,他往後拋到了床上,阿雅也滾進了躺椅里,正落男人寬闊的懷裏。

他箍着她,氣急了,掐着她的後頸,「從前你氣不順就沒少摔,這一套就剩下最後一個了,你他媽是皮癢!」

一套六隻,兩隻的確是阿雅氣不順,剩下三隻,阿雅並不記得,也許是那七年她病發,每次清醒,房間里都是亂七八糟的。

回憶被他勾起,一瞬,兩個人都有些愣住。

他又彷彿後悔似的,捏了捏眉心,啟唇就是一口紅酒的醇香,烈得阿雅並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這麼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幾乎趴在他胸膛,他的手指把她的臉輕輕捧起來,窗戶外面的光被她擋住了大半,他的眼睛裏什麼顏色也看不清楚,一片漆黑,又有些濕氣,亦或是酒氣熏染的緣故,隱隱泛著溫。

細細的看着她的臉,纏繞在兩人間她長長的柔香的發,他低低地喃:「簡軒儀也不錯,從小苗子就正。」

阿雅:「……」

「你以前不是喜歡他么。」

這又是什麼意思?

「現在他一身榮光回歸故里,長成英俊的男人,風華正茂,血氣方剛,你是不是更喜歡?」

阿雅冷眉冷目地看着他,薄唇冷硬,神情也絕,胡茬満副。

「要是覺得他靠得住,就靠他吧。」

她盯着他,忽而發現他烏黑的鬢角,似有一根白髮,她心中不知什麼滋味,只當是自己看錯了。

怎麼可能,他這種妖魔鬼怪會老?

上一次還不見有的。

胸腔翻滾,她嘴上輕扯一笑,「不用你說。」

他眯着眼睛,慢慢地笑,醉不知有幾分,燒着腦,同樣盯着她如雪的臉,這樣一張清理絕美的容顏,給他生了孩子,似乎更有風情,那不是她透出來的,說一個女人真正的美,其實是她不覺的自己美,舉手投足,眉梢眼角,卻淡淡地蘊出來這些美。

他眼裏有笑,可嘴角的弧度卻冷了下來。

大致,他怎麼說都可以,抵不過她一句承認。

「跟他在一塊了?」

阿雅抿著唇,不知為何那麼氣憤,其實讓他誤會最好不過。

「問你話呢。」他瞧着她,「恩?」

她就是不說。

他用虎口來撬她的下巴,垂在身側的那條手臂不知幾時放到了她的腰上,由側腰又去了后腰,深深的腰窩,他把著。

眸色一深只不過一瞬,這把火燒得也有些久,從她跌下來的時候,就開始了。

穿什麼襯衫,露什麼腿,越是冷冷的看着他,他越是看見那眼角清漉漉的風情。

他想,他又混蛋了,從前喝多少都沒事。

如今一喝酒就誤事。

其實他清楚,從前和現在區別也不大,從前她在跟前晃,來回晃一圈他也要失控的。

他把那方小小的下巴弄下來,他好親上去,幾乎如狼,勢如破竹,霸道狠戾,攫着她。

「你……」

阿雅料不到他突然這樣。

他自己的襯衫,他清楚構造,等阿雅發覺,想摁住時已經來不及,他手在里,一下覆住,阿雅捶他的肩膀,該死的混蛋,是喝醉了!

他卻低聲說,「昨晚你不都讓兒子胡來了。」

阿雅砸他的頭,氣的。是一回事嗎!這個王八蛋,她羞惱不已,唇上一刺,他給下了重手,狠狠地啃,逼出了她的眼淚,阿雅雙手揪住他的頭髮,往後扯,他自己知道理虧,手臂收力,銅牆鐵壁一樣箍住了她,往她懷裏一埋,輕聲說,「我知道不該這樣,你好好的人,去跟軒儀,可我……」

他控制不住。

他舔了下薄唇,深吐呼吸,手已經四下拔扯,眼角發灼,低低道:「給了吧,最後一次。」

阿雅沁著淚朦朧的眼,怔怔地一頓。

他在她衣服上嘆著氣,重複那句,最後一次。

好似急急的乞求,卻有說不出的滋味,阿雅揚起脖頸,雙手被他控制住,他的另一隻手不遺餘力忙活着,才知道她穿了襪子,低低咒了一聲,劈手一撕,解了皮帶,他閉着眼睛將臉摁在她的頸子裏,一氣呵成。

阿雅眉頭緊皺,望着天花板,視線逐漸地晃動起來,她抓着他的頭髮,無力下滑,又緊緊扣着他的後頸,茫茫目目,風浪沉浮,她只是想起剛才和小舒做餅好餅乾,一起去廚房,烘焙,等待時大娘走近來,打開冰箱拿食材,她不過扭頭一看,看到了一個竹編的小籃子。

她的視線定得太久,遲遲不能走近,大娘發覺了,瞧她怔然的臉,輕聲嘆息著說,「是楊梅,五月席先生買來的,可家裏沒人吃,我一口牙松落落的,小少爺也不能讓他吃,就這麼放着快兩個月了,大個的烏梅,挺新鮮耐受的,還沒壞。」

她死死的站着。

「席先生這四年,每到季節都要買一籃子,他說是習慣,可阿雅小姐,我卻覺得,睹物思人。席先生這樣的人,什麼都藏得深……」

阿雅不肯再聽,一直屏住呼吸,害怕氣息一落忽然鼻尖酸楚。

最後,她還是取了一口,冰成渣了,放進嘴裏,等那冰渣漫漫花開,酸酸的汁沁著味覺細胞。

其實生了小舒后,體質變化,她也不能吃酸了。

現在,這一邊牙都是麻木的。

剛才他親下來,有短暫的停頓,他也嘗到了酸甜的味道。

記憶如同潮水,纏/綿的愛,剜心的恨,縈繞在兩人口中的酸。

那一瞬間,阿雅就心軟了,魔怔了,她的手穿過他的發叢,什麼樣的脾氣什麼樣的頭髮,扎着她的掌心,有些癢,有點微微的疼,那疼感又或許是他突然沖闖帶來的,她閉着眼睛,眼縫間密密麻麻的那些淚珠。

她說不好自己是怎麼個打算,也跟着他醉了嗎?

她不是軟弱的女人,她下了的決定,她一定執行。

所以這場混亂,她頭疼得不想去思考。

渾渾噩噩,從躺椅到屋中,再到牆壁,他高大如樹,襯得她嬌小不能,這會兒子他的力氣和精神倒是足足。

阿雅恨透自己,嗡嗡地出不了聲。

……**……

席嘉舒責怪自己,在樓下哭得太累了,不小心就被阿嫂哄著睡著了。

這一覺醒來,太陽公公都下山了!

他蹬起小腿就去找媽咪!

可是露台上媽咪的裙子不見了。

光着小腳丫就衝到了爹地的房門前,雖然是緊閉的,但他還是踮起腳旋開了門。

「爹地?」小聲地喊了喊,探頭進去。

屋子裏沒開燈,呼吸的空氣里溫度有點高,半扇窗帘開着,透進來幾道火燒的傍晚雲。

席嘉舒看清楚了,只有爹地一個人,衣衫半敞地靠在床頭,曲起一腿,手臂搭在膝蓋上,另一手夾着根煙,玩著,卻沒點燃。

「爹地,你又發燒了嗎?」因為空氣的溫度有點高,有些渾濁,不知是什麼味,好像還有媽咪的香氣。

「媽咪來過這裏嗎?」

男人瞥來一眼,淡淡地指了指:「過來,把酒瓶子扶起來。」

小呆瓜老老實實走過去,兩隻小手扶起了酒瓶子,近看老爸,才發現老爸石頭塊一樣的胸膛上面淌著汗,還沒幹。

「爹地,你是不是難受?」

他聞言,出神望着沙發上女士包包的視線,落了回來,長指玩轉着香煙,輕吁一笑,淡淡斂了眉眼,「你怎麼知道。」

「我看你好累的樣子啊!」

他看着天真的兒子,粗糲的手掌抹過皺痕難平的眉宇間,低聲重複,「爸爸是很難受。」

「媽咪呢?」

「她走了。」

席嘉舒抿緊了小嘴巴,軟軟的靠在床邊上,頹廢地伸出兩條小短腿,白晃晃的腳丫子,低垂的小腦袋,跟床頭的人一樣,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

阿雅那天走的時候帶走了冰箱裏那籃子楊梅。

她滿身怒氣,全沖着自己,也沖着這籃子楊梅,想半路上狠狠地扔掉的。

但結果是,到了山下,還拎上了公交車,又拎回了家。

走出那間卧室時,他靠着牆,深呼吸,蹙眉在系皮帶,光着的上身汗珠淬著汗毛,肌理遒勁,雜着紅印。

他低聲說了句,對不住。

阿雅沒聽過比那更諷刺的話。

當時就把手裏的包朝他的臉死死摔了過去。

他沒躲。

混賬樣。

阿雅撐著,利索地跑下樓,拿了那籃子楊梅,大娘叫她都沒應,冷冷地走了出去。

她明白他那句對不住的意思,那就是他喝酒了,一時衝勁兒幹了混蛋事的意思!

這一次了結,他順心了,她就滾到簡軒儀那邊去。

真是混蛋。

無恥。

當她什麼?

她一路上什麼也沒想,回到家,盯着那籃子楊梅,盯了半個晚上,後半個晚上就在吃楊梅。

酸的牙齒疼痛難忍,酸得神經也麻木了,全部吃光。

在家裏躺了整整一天,不得不去醫院找牙科。

她是神經了,把自己往死里這麼折騰。

輸了液開了葯被醫生罵了一通,她就醒了。

犯得着。

第三天清夢回來公寓,邀請她去挑婚紗攝影的照片,阿雅利索的去了。

第四天,簡軒儀約她們兩個吃飯,阿雅牙疼,也還是去了。

一周后,臉消了腫,她覺得,梓銘那邊也該生完了氣了,拿了專業書,買了食材,就去梓銘的公寓了。

半路上,他的班主任來了電話。

阿雅接起,有幾分預料到,所以班主任的責難她都聽着,白著臉連連點頭,「是,這一周我有點事情……對不起,我會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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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甜妻,總裁大人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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