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4待我來生趕盡殺絕

宣判過後，辛巳南明的嘴角微微上揚，和族長辛巳漠四目短暫相交而過，三分得意寫在臉頰。

彷彿已經聽到上刑時，這對母女的慘叫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沒有人敢求情，更不敢求饒，生怕被牽連。

「族長，請您寬宏，饒恕落月吧，她還小，都是我的主意，就讓我剔骨而死，以血贖罪。」之初的眼裏充滿了淚水，落在羊脂玉般的肌膚上，梨花帶雨，任是人看了，都會泛起憐香惜玉之情。

「同罪共犯，絕不寬恕。」姑蘇藐威嚴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姑蘇家族上下。

「姑蘇族長，弒妻也是姑蘇家族的重罪，欺騙你的是我，她只是過於愛我，想為我承擔，若你不明事理弒妻，必遭天譴。」落月早已知道，自己將被剔骨。

唯獨願母親好好活着。

「傻孩子，沒有你，我又怎麼會活得好？」之初轉向落月。

「若我必死，那母親你一定要好好替我活着。」落月眼中沒有淚水。

哭，改變不了這一切，融化不了族長的威嚴，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更無法高於家族利益。

「姑蘇族長，時候不早了。」心思南明進言，故意抬頭看了看天日，已經日上三竿。

「將之初打入冰湖，永世不返，將落月剔骨行刑，立刻！」姑蘇藐宣佈。

塵埃落定。

「不，不要殺死我的女兒！她也是你的女兒！」之初用從未有過的眼神看着姑蘇藐，想不到，他竟然真的要殺了落月……

儈子手已經走向了姑蘇落月。

刀光閃過，之初已經昏厥在地，侍衛把她拖走了。

姑蘇藐斜斜的看了一眼，然後，沒有任何錶情。

等之初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處冰湖之中，周圍一片冰冷和靜謐，白茫茫一片，沒有過去和未來，只有無盡的寂靜歲月。

「按照慣例，你可以說一個遺願，姑蘇家會儘力幫你實現。」儈子手，看着閃光的刀，日上三竿，那刀卻逼着寒氣。

必死。

落月看了看母親留給她的戒指。

「我想戴着這枚戒指入葬，骨戒永世不分。」落月說。

儈子手傳達，遺願通過了家族批准。

若這是一枚珍貴的戒指，那便要引起爭議了，好在看上去就是廉價粗俗之物，誰會在意呢。

「好，落月姑娘，我要行刑了，願你來生超度。」儈子手說完，寒光再次閃過。

姑蘇落月的眼角看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記住了辛巳家和姑蘇家的人，因為他們的唇角，最有笑意。

竊笑，甚至連竊笑都不必隱藏了。

姑蘇藐，依舊威嚴冷峻，看不出悲哀或是欣喜。

落月把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這三千刀，漫長如斯，她看的足夠清透徹底了。

「若有來生，我必趕盡殺絕！星火不留！」這是落月最後的話。

每剔一刀，她就重複一句……

她的眼中儘是辛巳南明的蔑笑，是姑蘇藐的沉默，還有母親的眼淚和哀求……

落月笑了。

再見了，母親，冰湖的時光雖漫長孤寂，卻比這剔骨之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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