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支離破碎

「可是，也沒什麼好處。」宋輕暖想也不想地就拒絕。

「女朋友？」知道從她嘴裡面得不到答案，何言胥乾脆就放棄了。反正這麼表面的東西，只要他想知道，動一下手指就能得到數據送到他手裡。

「不是。」宋輕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誰當那隻二貨的女朋友，簡直就是倒八輩子的楣。她才不要做那個倒霉鬼呢。

「不是？」何言胥摸著下巴，臉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他們這些聚會，目的都是很明確。除了要聯絡感情，便是要告知大夥自己此時交往的對象。

能帶出來的，一般都是現時的女伴。雖然，這個女伴的期限不會太久。

但是，她既然不是方愚的女朋友，那麼幹嘛帶出來？

他眯著狹長的眼臉，「其實我建議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神經病。

宋輕暖在心底默默地贈送了這三個字給他。

「謝謝你的建議。」宋輕暖臉上的笑意深不及眼底，敷衍式地拒絕了他的「好意」。已經懶得跟他解釋得這麼多了。

「假如還沒有男朋友的話，」何言胥忽然綻放一個帥氣迷人的笑臉，俯身單手撐在宋輕暖一邊肩膀後面的沙發上，將她籠罩在他的懷中。聲音略微帶著誘人的磁性，「可以考慮一下我哦。」

宋輕暖雖然比不上他以往很多的女伴，但是也算是在他交往過的女伴當中，中等姿色的。

而宋輕暖身上最引人矚目的，除了美色，還有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和氣質。

宋輕暖懶得理他。

可是，何言胥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怎麼樣，我的提議可以考慮一下。」

考慮個毛線啊？他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超級種馬級別的男人，且不說是不是，光是看著這張臉，就已經讓她覺得夠討厭了。假如以後還要對著這張臉度過每一天，她覺得自己可以直接去死了。

更何況——宋輕暖的視線越過他，跟在他身後正鬱結著，恨不得撲上來撕了她的何言胥的女伴一眼，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他們之間究竟什麼仇，什麼怨，才會招惹上這種不明不白的事情？真是夠了。

宋輕暖剛想要推開何言胥，卻感覺到有道炙熱中又夾帶著冰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她回哞望去，只看見江墨琛神情冷漠，深邃的眼眸，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不真實。薄唇緊抿，讓人覺得他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的不美妙。

視線與他對視上的那一瞬間，宋輕暖像是閃躲般地躲開。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宋輕暖穩了穩心神，將翻滾著的情緒全部壓下，才冷靜地對上何言胥那張輕挑的臉，一臉認真地說。

「真是可惜……」何言胥的字句里，帶著惋惜的意味。可惜神態和行為上，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他慢慢地將撐在一旁的手臂收回來，不再與宋輕暖保持著曖昧的姿勢。

他剛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咔嚓」一聲。

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幾乎是與此同時他和宋輕暖的視線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江墨琛，你在幹什麼？！」只聽見秦亦晟的聲音在搖曳的歌聲中響起，又慌亂又著急，更帶著一絲氣急敗壞的意味。「你知不知道你這隻手……」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

宋輕暖的心，卻猛地撲通了一下，然後沉入谷底。抬了頭，直視著江墨琛。這是她今天第三次將視線掃向他。

晶瑩透亮的歐式高腳杯就碎在他的手中，支離破碎。那酒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暈成一灘，說不出的狼藉。已有一些細碎的玻璃渣刺進了手心，紅色的酒液混淆著鮮血，從他修長的手指中滴落。血順著傷口流出來，不多，傷口應該不深，卻那般的觸目驚心。

可最讓人擔驚受怕的，竟然是他神情自若，彷彿受傷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別人，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宋輕暖抬眸，便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的目光，竟然一直都看著她，四目相對，只短短的一兩秒，甚至更短的時間，她卻忍不住咬著紅唇，慢慢地移開。

他深邃的眼眸深處，似乎有火光閃爍，但是，這一切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她不需要去探究，更加不必要去深究。

原本喧嘩的包廂，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全部化為烏有。一時間，包房裡除了歌曲在輕輕吟唱，再沒有其他的雜音。

「大哥。」繼秦亦晟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方愚。他看著那一彈紅色的液體，儘管知道也許是酒液，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心驚膽跳。

幾乎是僅僅一秒的時間，他便出現在江墨琛的面前。臉上難得地出現了慌張，「服務員，服務員！」

「這是怎麼回事？」席紀沅和何言胥也拋下身邊的人，湊到江墨琛的身邊。

「江少，沒事吧？」他們帶來的女伴，也竊竊私語地談論著江墨琛的傷勢。

房間裡面，亂成一團。

「阿暖。」蘇糖小心翼翼地來到宋輕暖的身邊，躲在她的背後看著臉上神情依舊冷漠，但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宋輕暖身上沒有離開的江墨琛。

儘管不知道他們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從進門開始，她便察覺到兩人之間刻意冷淡的關係。

看著今晚發生的一幕幕，蘇糖忍不住咬了咬紅唇。

答應方愚，讓宋輕暖和江墨琛解開誤會這個請求，她到現在，已經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錯了。看著江墨琛的眼神，哪裡是將宋輕暖當做朋友來看待的模樣？簡直就是深愛的女人。

深愛的……女人？

蘇糖被自己心中突然出現的字眼給驚呆了。她看了看江墨琛倔強的視線，又看了眼宋輕暖故作冷漠的表情，一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不斷在心頭翻滾。

她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江大帥哥的事情。

服務員拿了紗布，消毒的藥水等東西，替他清理傷口。傾城時光的經理也匆匆的過了來，殷情恭敬的連連陪不是。

江墨琛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絲毫的表情。彷彿眾人上演的，不過是一出鬧劇，跟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的腦海中，回蕩著的，不過是宋輕暖剛才說的那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