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動怒
「我、我也不知道，璃兒她明明是在後院休養，怎麼會如今……」
知道東窗事發，日後在人前恐再抬不頭起來。不過相比這一點，眼下平息婆婆的怒氣顯得更為重要！畢竟宋仁修敬重他母親，若開罪了高氏，恐怕日後她的地位……
「王嬤嬤，不是讓你好生伺候三小姐的嗎？怎會如今弄成這樣？！」知道矇混不過，宋璃的身份再遮掩不住，那田淑芬話鋒一變，想要保全自己推卸責任！
「夫人，老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奴之前一直是按照夫人的囑咐好好照顧三小姐的，可誰想今日三小姐她卻突然打了老奴，還用簪子划傷了自己，模樣甚是嚇人，就像是得了……得了失心瘋。」
失心瘋？呵！
王嬤嬤不愧是跟田淑芬久了，瞞天過海的本事一流！眼下田淑芬想推卸責任，她自然也不會傻得往自己身上攬！所以便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什麼，這三小姐是瘋子……」私下，有官太太膽怯。
可是這時，身後的青鳶追了出來，一下子衝到高氏面前猛磕著頭，嗚咽著為宋璃作證，「求老夫人救救小姐，小姐她沒有瘋，這一切都是王嬤嬤她乾的！」
「你說什麼？」看着青鳶磕得額頭流血，高氏直覺得一股怒氣往頭上涌！
而索性一股腦道出，那青鳶跪在地上嗚咽不已，聲嘶力竭的滿腔控訴：「回老夫人，王嬤嬤她苛待小姐，病了都不給小姐請大夫，害得小姐昏迷不醒，幾乎命歸西天……」
青鳶對宋璃真心，說着說着豆大的淚珠又涌了出來！
而看着這一切，高氏幾乎氣的臉都白了，抬手直王嬤嬤，恨意從齒縫中迸出：「你該死！」
「饒命啊老夫人，真不關老奴的事，是三小姐她自己瘋了！」走投無路，只得一口咬死，王嬤嬤深知如果自己認罪的話，那等待她的將是--
「你說璃兒瘋了？可是你看過一個瘋子從頭到尾鬧都不鬧，只安靜委屈的站在這裏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王婆子，你當真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的面前耍花樣？信不信我現在就命人撕爛了你的嘴？！」
高氏怒了，拿出了她鮮少示人的凌厲一面！
見此，一旁的宋璃不動聲色，掃過面前的田淑芬，只唇角似乎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淡淡的，幾乎不見！
她是故意的！除剛開始的那一聲「祖母」外，她從頭到尾再未說過一個字。
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大吵大嚷情緒激動--那麼勢必會給人造成的印象不好，讓田淑芬等有機會抓住話柄反咬一口，說她是瘋子傻子。
再者，今日在場的都是京中名媛，她和她們--今後是要打交道的，所以現在她不能讓她們看了笑話去，將來好有機會鄙棄嘲弄她！
宋璃聰明，早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已將一切都算計好！她不用多言，只需往眾人面前這麼一站--那麼接下來所有的事便都會自然而然的往下發展，達到她所想要的結果！
「老夫人，你別聽這賤丫頭信口雌黃！老奴沒有苛待三小姐，這些年來老奴都是在盡心儘力的照顧三小姐！」
王嬤嬤仗着有田淑芬撐腰還想爭辯--
可是這時，適時的宋璃這邊身子輕晃了一下，似乎是因失血過多而站立不穩，接着便向一旁虛軟的倒去--
「璃兒！」
心疼孫女，高氏立刻上前一把將其扶住！
而就在這時候，宋璃的衣袖已不知何時翻開，不著痕迹的露出了她那纖細的胳膊，只見那原本瑩白如玉的肌膚上赫然的佈滿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深深淺淺，新舊不一！
「這是--」
晴空霹靂，猶如當頭棒喝！鐵證如山，看此情形高氏先是一愣，接下來便是漫天怒火熊熊燃燒，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田氏！這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宋璃手臂上的傷，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可見自她入京后便一直過着什麼樣的日子？田淑芬那毒婦，下手這麼狠，居然把一個好端端的女兒家弄成了這個樣子？這一次，她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高氏當然是知道田淑芬對宋璃存的心思的：如果宋璃死了，那她那不光彩的過去便不會再有人知曉！
想到這一點，心中憤恨，於是她聲音不覺得又厲了幾分，半點沒給其留面子！
「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婆婆發怒了，田淑芬自然是害怕的。百善孝為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不敢也不可能去頂撞造次，讓人看了笑話！
自己經營了這麼久，絕對不能功虧一簣！所以騎虎難下，她必須儘快想出辦法--
「我的兒啊，那些下人怎敢如此對你？為娘失職，為娘對不起你啊--」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田淑芬奸詐，下一刻便開始裝模作樣，痛心自責的欲撇清關係！
「璃兒自幼體弱，所以我便將她安置在後院，命人不得打擾，以免妨礙到她休養，還特命了王婆子前去悉心照料。原本王婆子是我的陪嫁，我以為她會盡心儘力，可誰想到頭來她居然這麼豬狗不如？背着我干出此等膽大妄為之事--實在可惡至極！」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眼下為了脫身，田淑芬話鋒一轉，看來是似乎準備犧牲王嬤嬤了！
「夫人饒命--」
王嬤嬤跟在田淑芬身邊久了，又豈會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發生這樣的事，她肯定是將她推出去的，以便保全自己的地位！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不想死，想將一切都說出來！可是她的女兒還捏在田淑芬的手裏，此番若是反口，恐怕她女兒--
「別叫我夫人，我不是你夫人！你竟敢罔顧我的命令背地裏如此欺凌主子，陷我於不義？我殺了你都不解恨又怎會饒了你？」
知道王嬤嬤顧忌女兒不敢聲張，所以田淑芬把一切的罪名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並非是她狠心不念舊情，王嬤嬤是她陪嫁，她當然也捨不得她！可是事到如今，她被逼至於此，迫不得已，不得不棄卒保帥！
王嬤嬤是她的左膀右臂，棄了她就等同是從她身上割了塊肉一樣生生的疼！
此時緊攥拳頭，眼神無比怨毒的看着那高氏懷中的宋璃，田淑芬狠下心腸，緊咬着牙道：「來人，王婆子惡仆欺主膽大妄為，給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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