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江州鏖戰(一)

第六十四章江州鏖戰(一)

方適一直不知道,古代人斬首為什麼都喜歡放大庭廣眾下執行,按理說,白日里有空的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婆婆阿姨,應該不喜歡看殺頭這種血腥的節目才是。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去解開這個謎了,馬上,他也要成為這個謎的一部分了。

方適、宋江、戴宗、李逵一字排開跪在法場,今日乃是朝廷下達就地處斬命令的第三日,按照張叔夜與蔡得章的約定,正是方適四人處斬的日子。四人已驗明正身,只待午時三刻,監斬官到來開刀。

宋江在一旁低了頭只嘆氣,戴宗則面色蒼白,一雙原本犀利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光澤,顯得黯淡無光。李逵最受「照顧」,嘴裡被塞上個布條,他雙目圓睜,嘴裡嗚嗚聲不斷,兩邊看守的官兵只當不聞。

方適跪在地上,抬頭看去,周圍一圈官兵個個神情嚴肅,戒備森嚴,想來他們也知今日處斬的是梁山賊寇,大意不得。官兵外圍是圍觀的江州百姓,他們對著四人指指點點,說的無外乎是些「犯上作亂,罪該萬死」的話語。方適嘆了口氣,再朝外看去,人群背後,那潯陽樓正入眼帘,方適心中感慨,自己這事就在潯陽樓中敗露,現在在這潯陽樓下問斬,倒是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他正思量間,法場東邊來了一群弄蛇的乞丐,強行要擠入法場內看,把守法場的士兵連轟帶趕,都不肯退去。這邊正鬧著,法場西邊也來了一夥使槍棒賣葯的,也要強挨將入來,士兵不讓,便和士兵爭執起來。就在此時,法場南邊來了一夥挑擔的腳夫,自稱是挑東西送與知府的,定要從此過。一番爭執不下,那伙人歇了擔子,放下扁擔,立在人群里觀看。法場北邊也不太平,一夥客商,推了兩輛車子過來,口裡喊著要趕路程,求士兵放他們過去。士兵怎肯依他們,要他們繞路而行,這伙客商不願意了,口中兀自謾罵,但又實在過不去,只得停下車來,立定不動。

沒多時,監斬官到來坐定,法場中間大踏步走出一個人來稟報:「午時三刻已到!」監斬官便道:「斬訖報來!」

儈子手得令,解開四人的枷鎖,行刑之人手拿鬼頭刀,高高舉起,方適明白,這一刀下來,自己就要「引刀成一快」了,但他心中並不慌張,因為他耳邊已聽到法場四周的吵鬧聲,如果書中所載屬實的話,這吵鬧聲意味著梁山的救兵已到。小理他正心中琢磨著是不是該喊一句「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來彰顯一下自己的英雄氣概時,法場四周突然響起三聲「噹噹」的鑼聲,這正是梁山好漢動手的信號!

只見東邊那伙弄蛇的乞丐,從懷裡掏出尖刀,看見士兵就殺;西邊那伙使槍棒的,大發聲喊,一路殺了進來,殺倒不少士兵獄卒;南邊那伙挑擔的腳夫,輪起扁擔,橫七豎八,打翻了士兵和圍觀的百姓;北邊那伙客商,推過車子,攔住士兵,兩個客商從車下鑽了過來,一刀一個殺退儈子手,將方適四人的繩子都解了去。

原來這群人中,扮客商的這伙,便是由晁蓋、劉唐帶領;使槍棒的那伙,便是由秦明、黃信領頭;扮乞丐的那伙,便是由杜遷、朱貴領頭;扮挑擔的那伙,便是由燕順、王順、鄭天壽領頭。梁山泊在江湖上耳目眾多,江州處斬方適、宋江四人如此大事,他們又怎會不知,這次梁山泊一行共是九個頭領到來,帶領小嘍啰一百餘人,遠道來江州救人。

劉唐一馬當先,殺退把守的士兵,衝上法場,一把抱住方適喊道:「師父,我不是在做夢吧,竟然還能再見您一面!」他喜極而泣,一張大臉因為激動,扭曲成一團。

自那日與方適在石碣村中分別,兩人就再未見過。

起初他聽吳用所言,只當方適是在被官兵追捕時,中箭落水而亡。心中悲傷,連日只是借酒澆愁,就連晁蓋的勸阻也是不聞。直到燕順等人上山後,他從他們口中得知,師父方適竟然還在人世,頓時喜出望外,要不是晁蓋向他保證,將委派嘍啰在江湖上多加打聽方適消息,他即刻就要下山親自去尋方適。

前幾日,山下酒店朱貴處傳來方適的消息,卻是他在江州被官兵所擒,即將問斬的噩耗,劉唐聽聞大驚失色,執意要和晁蓋一同前來救人。

今日,見到朝思慕想的師父就在眼前,他又怎麼能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方適被他抱得幾乎透不過氣來,但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感動。

這個徒弟,自己果然沒有收錯!

他拍拍劉唐的背,笑道:「乖徒兒,我不是好好的嘛。。。不過幸好你來的快,否則,也只能來給我收屍啦。」

那邊燕順、王英、鄭天壽等人也將宋江圍得嚴嚴實實,口中訴說著分別後的思念。

晁蓋見眾人都已無恙,哈哈一笑,道:「既然人已救到,我們速速快走。」

聽晁蓋這麼一說,方適突然心中一動,暗道不妙,原來他自上法場之後,心中一直感覺哪裡不對,此刻腦中靈光一現,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整個法場之上,都沒有看到張叔夜的身影!

此人精忠職守,處斬朝廷反賊如此大事,斷無不出現的理由,如此說來,可能只有一個!方適環顧四周,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這法場四周未免太靜了,經晁蓋等人這麼一鬧,莫說是百姓,就連士兵都一個不見。

方適大聲對眾人喊道:「快走,官兵有備,我們中計了!」

晁蓋心中早已對方適的謀略心服口服,此次救出方適,久別重逢,他表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心中也是激動不已,只是他這人不善言辭,沒有像劉唐般真情流露而已。此刻聽方適這麼一喊,他自然是言聽計從,連忙下令,諸人速速撤離。

但是為時已晚!只聽一聲梆子響,法場四周湧出數支人馬,當先一騎,頭戴一頂熟銅獅子盔,腦後斗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鎧甲,腰系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後兩面青銅護心鏡,手綽一桿鏨金虎頭槍,一部長須迎風飄揚,威風凜凜,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方適心中適才叨念的張叔夜!

他哈哈大笑,將槍指著梁山眾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兩條好餌,引出如此一串大魚!」見梁山眾豪個個面露怒色,他轉而又道:「你們休要枉費氣力,來和我大軍相抗。我且讓你們敗得心服口服,我知你們這些所謂的江湖好漢最重的就是義氣二字,故我特意大張旗鼓,要你們知道你們的同黨今日在此處斬。也算準你們定會來劫法場救人,現在這江州城內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專等爾等反賊前來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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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鏖戰開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梁山卷是否繼續,就看江湖卷的反饋了。

請大家將對本書的想法在書評區多多提出,比方說,是否要讓主角學武功之類的,你們的評價是我前進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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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一百零九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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