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九黎壺

虎妖王激動不已，沒想到自己的福源這麼深厚，先是找到了巫族至寶九黎壺，如今又被他發現了七竅玲瓏心這種神物。

「哈哈哈哈……這是七竅玲瓏心，絕對不會有錯的，只要吃下了這顆心，從今往後我便能長生不老，超脫生死！」

「小子，你還真是我的福星，一連送了我兩場天大的造化。」虎妖王意氣風發，這一刻比發現九黎壺還要振奮。

長生不死，這是何等的誘惑，要知道天下的修道者雖然能長壽，厲害的甚至可活千年之久，但也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長生不死，縱然你生前驚才艷艷，到頭來還是塵歸塵，土歸土。

而古老傳說，吃下七竅玲瓏心便得長生，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心，萬萬沒想到被虎妖王給遇到了。

可想而知，如果此事流傳出去，必然會導致天下震動，那個時候只怕會有無數渴望長生的人，想要得到姜禹的心。

虎妖王大笑不止，當然心裏還有那麼一點忐忑，畢竟長生的傳說太過離奇，不過沒關係，虎妖王現在就要驗證這個傳說的真假。

「小子，我這就送你上路。」

長生的天大誘惑就在眼前，虎妖王忍受不住了，伸出手掌，慢慢掏向了姜禹的心窩。

姜禹被緊緊掐著脖子，也說不出話，他的神智早已開始模糊，渾渾噩噩，只覺胸口劇痛無比，但令姜禹覺得比挖心更可怕是：如果自己死了，那往後誰來照顧周家？

「如果神明當真有靈，求你借我一點力量，我願用我的靈魂交換，哪怕讓我從此魂飛魄喪，哪怕讓我永墜閻羅地獄，受十八層地獄永世酷刑……」姜禹的心裏在瘋狂吶喊，希望神靈能夠借給他手刃虎妖王的力量，只是並沒有神跡出現……

絕望之際，忽然，姜禹隱約間聽到了一陣聲音。

「禹兒，你長的可真漂亮，將來一定很帥氣，呵呵，不愧是娘的孩子。」

「不過，爹和娘暫時不能陪你了，你不要害怕……」

「我們找不到女媧石，我們治不好你的心，保護好自己，別讓外人知道你的心……」

「跟你說個秘密，我當年是被你爹搶來的，硬要給你做娘，其實我不是你娘，哈哈，嚇到了吧，逗你玩的，你那麼漂亮當然是我孩子啦……」

就在這生死須彌的瞬間，是誰的聲音那麼溫柔，彷彿穿越了歲月時光，輕輕回蕩在姜禹的心田？

「啊！」就在虎妖王的手伸進了姜禹的胸口，即將觸碰到那顆七竅玲瓏心之時，他忽然一聲慘叫。

「是誰那麼狠毒，將法力封印在七竅玲瓏心上。」

「我不甘心，長生的機會就在我眼前，我不想死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只見從姜禹的心臟表面迸發出熾烈的紫光，虎妖王的身形頓時被籠罩了進去，不過眨眼之間，原本威風凜凜的虎妖王竟化為了飛灰。

姜禹倒在了地上，大口呼吸，只覺胸前的劇痛漸漸消失，低頭一看，幾乎要目瞪口呆，只見那紫光照耀着傷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短短几個呼吸，胸口便恢復如初，真是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紫光也消失了，姜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娘，是你救了我嗎？你去了哪裏，為什麼要丟下我……」

姜禹怔在原地，目光迷離，不知不覺間流下淚來。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了此起彼伏的交談聲。

「哇，上天保佑，這個小子沒死。」

「哼，那虎妖王真是活該，哎喲，剛才踩得真是疼死我了。」

「哎，這小子怎麼流眼淚了，是因為被嚇壞了嗎？」

「誰知道啊，人類最麻煩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都不知道哪面才是真的。」

「誰，是誰在說話？」姜禹回過神來，大為困惑，放眼望去，四周明明空無一人。

突然一切都靜了下來，除了風聲什麼也沒了，果然是幻覺嗎？

姜禹正懷疑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甩了甩腦袋，這時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在問誰呢？」

「是自言自語嗎？」

「他不會能聽到我們說話吧？」此言一出，突然又一陣沉默。

「喂，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嗎？」過了一會兒，有個聲音不確定地問著。

姜禹一怔：「我能聽到，你們是誰？」

他一邊說話，一邊暗暗警惕著周圍的動靜，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不過今天發生的離奇事情已經夠多了，他倒也沒被嚇到。

又是鴉雀無聲。

隨即爆發出了一陣欣喜的聲音。

「他真的能聽到我們說話。」

「是啊是啊，這太不可思議了。」

「……」

姜禹皺起了眉頭，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藏着？」

「是我，是我，我在這裏啊，就在你前面，看到我了嗎，我是一顆草啊！」先前問過姜禹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欣喜。

姜禹大吃一驚，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顆不起眼的小草，指着他難以置通道：「是你在跟我說話？」

小草顯然是第一次與人說話，開心極了：「就是我啊，剛才看你差點死了，可急死我了。」

周圍的交談聲還在繼續，小草興奮地向姜禹介紹著那些說話的生靈……

當姜禹發現說話的都是些花草樹木之後，一時啞口無言，自從今晚進入大吉山，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古怪。

「你覺得很奇怪嗎？」就在這時，姜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草木雖然跟人不同，但他們也是生靈，有喜怒哀樂，有生老病死，有記憶，有思想，有靈魂，他們只是沒有人的軀殼而已，對了，也沒有人那麼多的慾望。」

「至於你會聽見草木在說話，是因為七竅玲瓏心有聆聽萬物心聲的力量，過去你聽不見，是因為你的心上存在一道封印，而剛才封印為了保護你殺死了虎妖王，封印也就此消失了，所以今後你便能聽到草木生靈的心聲。」

「不要驚訝，我就在你的手裏，你可以叫我九黎。」

姜禹越來越驚，怔了半響，看着手中的青銅壺道：「原來你真的能說話。」

「呵呵，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雙目復明是不是很高興？」

「我的眼睛能看到果然是因為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從小就能看見你？」姜禹心裏疑惑重重。

「你能看見我，是因為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其實十六年前在南疆我們就見過了，不過那時你還是個嬰兒，已經忘記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了。」

「什麼？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十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姜禹心裏激動無比，當年他就是周長山從南疆帶回來的，沒想到這次又從一個神秘的青銅壺這裏聽到了南疆。

「我告訴你的已經夠多了，不要再多問了，你太弱了，知道的太多也沒什麼好處，等你夠強了，就能自己去尋找十六年前的事。」

姜禹哪裏能聽得進去，此時他的心裏早就亂成了一團，正想再問，這時卻有個虛弱無比的聲音打斷了他：「九黎，這就是你讓我繼續沉睡，告訴我不要醒來的原因嗎，你早就知道我會有此一劫嗎？」

樹妖傷的太重了，聲音聽上去隨時會死。

九黎沉默了一會，嘆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不過在你死前，我可以幫你最後一次，我能帶着你的一點真靈，帶你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和你交換了。」

「你不用付出什麼，我們認識十六年了，這是我該做的。」

從九黎壺身上出現了一道綠光，飛向了樹妖支離破碎的身體，只見綠光帶回了一團白光，進入了九黎壺，想必那就是樹妖的真靈了。

「不要急，我會遵守承諾的，但請你先在我的身體里住一段時間。」

姜禹這時看去，樹妖的身體失去了真靈之後，忽然化為了飛灰，灑滿了地面。

姜禹有些失魂落魄：是我的出現害了樹妖嗎？

「接下來你要去做什麼呢？」小草道。

姜禹失神了片刻，試着問了一句：「你們有看到一條黑色的狗嗎？」

「看到了，他往南邊去了。」小草的回答令姜禹意外，沒想到真的聽到了黑豆的消息。

「多謝。」姜禹打起精神，連忙向南邊跑去。

一路上，姜禹又問了不少草木生靈，因為擁有和眾多生靈交談的神奇能力，姜禹也不用像無頭蒼蠅那樣亂找，大概一刻鐘后，終於找到了黑豆。

然而黑豆的處境卻不太妙，姜禹在暗中向前看去，一看真是頭皮發麻，黑豆居然被十多頭狼給圍住了。

此刻黑豆躲在一塊兩米多高的石頭上，石頭不大，堪堪能容下他，而背後則是懸崖，狼群在石頭下虎視眈眈，每當有狼想要上去，就會被黑豆給撞下來。

黑豆只是條普通的土狗，體形不是很大，並不強壯，很早前就斷了一條後腿，走路一跛一跛的。周豆豆五歲時候將他撿來的，見他身上毛髮漆黑如墨，便取名叫黑豆了，跟着周家已經五年了。

眼下黑豆的情況很遭，受到了近乎致命的創傷，背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淋漓，正是之前被狼給重傷的，要不是及時躲到了石頭上，早就被這些狼給吃了。

不過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黑豆氣焰卻絲毫不弱，依然不忘對着群狼低吼，眼神兇狠，毫無畏懼之意，這股子兇殘勁甚至比群狼都要來的猛烈。

整個大吉村都知道周家的黑豆平時不叫喚，但發起狠來卻是無比兇猛。

而更令姜禹吃驚的是，黑豆嘴裏叼著一株人蔘，人蔘可是稀罕物，少說也能賣個六七兩銀子。

姜禹看在眼中，眼睛忍不住紅了，黑豆非常通人性，定是知道周家沒錢給周長山治病，這才冒險進山來找人蔘。

PS：書中設定草木也是生靈，所以用「他」而不是「它」，不是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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