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結局篇】二老的苦口婆心

覺得自己已然不再受到歡迎，阮傾凝站在原地的身子微微顫了顫，她的樣子在許多人眼中顯得有些可笑，或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咬著下唇，她不敢相信從前疼愛她的沈夫人等人，如今竟然一個人都不站出來，替她說一句話。

旁觀很久都不曾開口的沈太后，此刻才緩慢地勾起一抹笑意，不知是何意味。

「傾凝，坐下吧，你自己多吃點，小四有他媳婦在，就不用你操心了。」沈太后雖然沒有幫慕青說話，但這句話一開口，多少還是點明了沈廷佑已經結婚，不需要她多插手的事實。

聽到沈太后都發了話，阮傾凝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乖乖地回到自己桌尾的位置，食不知味地吃著餐桌上的美味菜肴。

一餐飯過去，沈廷佑被沈老爺子和沈太后叫去了書房，慕青則在大廳陪著沈夫人和各位長輩喝茶聊天。

就算經歷了再多的羞辱，阮傾凝還是不願意就這樣離開，因為她不甘心。

直到現在，沈廷佑都已經和慕青領了證，她卻仍然還是不願意放棄。這樣驕縱的情緒，和極為強烈的佔有慾，卻令她過著比正常人痛苦幾萬倍的生活。

書房，沈老爺子整理著棋盤，沈太后則在一旁拿出了珍藏已久的龍井茶葉，混合著正在滋滋作響的茶水滾燙聲，似乎已經能夠讓人聞到這茶香濃郁的味道。

沈廷佑看了一眼這幾乎沒怎麼變化的書房，淡淡地低笑了一聲。

「爺爺還真是念舊，自我有記憶以來，這書房就幾乎沒有動過…」沈家老宅，雖然也是上千萬的豪宅，但在北京的別墅中是屬於比較陳舊的了，自然裡面的各種裝修、構造也經歷了幾番重整和改造，只是唯獨這書房，一直以來都維持著原貌，並不曾整改過。

沈太后聽到這話，沖著沈廷佑睨了一眼，正在泡茶的她神情淡淡的，臉上卻有著對孫子的賞識和對沈老爺子念舊的無奈。

「你爺爺呀，用慣了這書房的一切，尤其是那件軍裝，你讓他擱哪兒去？」

將視線轉移到*邊的衣架上，掛著的是一件深綠色的軍裝，衣服上掛滿了各種勳章，彰顯著沈老爺子立下的赫赫軍功和崇高地位。

沈廷佑從小就擺弄著沈老爺子的這些勳章，自然對這些事情很了解，也明白他對部隊的感情和對國家的貢獻…

沈老爺子被身旁的老婆子這麼一念，年邁的臉上卻閃過一絲*溺，這樣的神情比起沈廷佑對慕青，絲毫沒有一點不同，不難看出這對老夫妻的感情維持的有多好。

他搖了搖頭，對於老婆子的埋怨也並不放在心上。

「怎麼，這一回來就搞出了一頓腥風血雨，你這處理事情的水準似乎並沒有什麼提高。」沈老爺子從小對他們的教育就特別嚴厲，除了教他們為人處世，最重要的就是處理事情的能力。

男人知道她要說什麼，低了低頭，表情上也顯得有些愧疚。「抱歉爺爺，是我擾了大家用餐的興緻…」

阮傾凝是為他而來，這一切如果沒有他也就不會發生。他知道他難得回來一次，大家都盼著能夠好好的團聚一回，卻沒想到阮傾凝這麼快就收到了風，也跟了過來。說不頭痛是假的，他這裡安撫了兩位老人，恐怕最難的就是那個涼薄而自尊心極強的小女人了…

將手上裝滿白棋的器皿遞給了他，示意他陪自己好好先下一局棋。

沈太后則將適當溫度的水泡開了珍貴的茶葉，濃濃的茶香頓時充斥在整個書房，聞著令人整個都心曠神怡起來。將沈老爺子的專屬茶杯泡好了遞給他，接著又給自己孫子遞上一杯，這才淡淡地坐到老爺子身旁，看著這爺孫倆的對戰。

「這麼久不見，讓爺爺看看你這棋藝是不是精湛了些…」其實早就知道，這個孫子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但是沈廷佑每次陪他下棋的時候，都故意讓著他，而並不是他真的輸給了自己。

他喜歡的，正是沈小四的聰明，或者說是精明。

當年他如果留在部隊，固然可以得到一番很好的提升，但不可否認，沈廷佑這樣的大腦用來經商，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只是有時候太注重情感，著實也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做到對任何人殘酷，但對於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來說，他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甚至期盼對方自己能夠早日醒悟的。

「爺爺的棋藝精湛，孫兒恐怕是再過十年也比不上。」淡淡落下一子，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在意輸贏，話也說的難得的謙卑。

老爺子聽到這樣的話，哪怕知道是恭維，嘴上卻也止不住的笑意，瞧了他一眼隨即落下一子，淺淺地嘗了一口剛泡好的茶，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和你奶奶最想問的，可並不是這些日子以來，你有什麼長進沒有…」叫他來書房真正的目的，也只是想聽聽他心底真實的想法。

「孫兒知道，二老是想問我和慕青領證的事…」畢竟這件事他沒有經過家裡人的同意，就這樣去辦妥了，到底還是讓原本有些封建的家庭難以接受。

「你知道就好，這個姑娘，我瞧著是不錯，只是你究竟是什麼態度，爺爺奶奶還是想聽聽你自己的想法。」

沈家在北京，是大家族，也是個隨時都被人注目著的家庭。尤其是沈小四這樣的身份，這麼多年來，多少的豪門千金，名媛淑女，不是沒有人主動上門來討這門親事，但全部都被他自己給否了。就連他們以為的，最可能成為沈太太的阮傾凝，如今都和他鬧到了這般田地。他們對於他對慕青的感情，真的有些不太了解。

「爺爺，奶奶，孫兒對慕青的感情，是非她不娶的地步。」這一句話，他同樣也對沈夫人說過。

當時的沈夫人有多驚訝，就可想而出如今的二老有多詫異…最先回過神來的，到底還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沈老爺子，他淡然地再次落下一子，望著沈廷佑的眼神也是仍舊慈愛有加。

「你想好了？其實爺爺也知道，能讓你迫不及待帶著她去領證的姑娘，一定是你自己選好了的，只是這阮家的丫頭又是怎麼回事，這事要是傳出去，多不好聽…恐怕那阮家的老爺子知道了，也是相當的不開心吧。」倒也不是害怕這件事的影響不好，畢竟沈家在北京根本不需要靠別人的臉色來說話做事。只是很多事得做的有分寸辦的妥當，這裡面要衡量的東西就會有許多。

「爺爺，孫兒一直都把傾凝當成妹妹看待，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對她有感情，早就不會等到今天了。」

他做事極有分寸，也不可能在情感上做一個負心漢，又豈有他們認為的那種說法。

沈太后瞧著老伴這樣說孫子，朝著他的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這老爺子，在亂說什麼呢！小四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人，何況我也不喜歡阮家那個丫頭！」

「爺爺，奶奶，這其中有很多事你們都不清楚。兩年前我給了阮家致命的一擊，這是為什麼，你們心裡都應該清楚，但我要說的是，不管傾凝是不是阮家的人，我都不可能和她有感情…」沈廷佑的神情異常的堅定，也有一些冷冽，他想讓他們明白，這些事情他都會處理好。

咳了咳，棋盤上的棋局已經逐漸白熱化，沈廷佑看似不經意間，可在棋盤上下的每一子都沒有猶豫，很果斷。

望了一眼棋局，老爺子又拿下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他已經被沈小四的棋逼的步步後退，快沒有了退路。

「爺爺當然知道，只是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你一定要弄清楚，除非你能夠解決阮傾凝，或者說是阮家，否則就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尤其是你現在已經成了家，不是你一個人在戰鬥，傾凝的性子我們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你自己沒事，但你必須為你媳婦多考慮一些。兩年前的事，我們多少也聽到了一些，那丫頭為什麼離開你自己也心知肚明，身為男人，尤其是別人的丈夫，你有義務保護好自己的夫人，爺爺奶奶相信你這麼聰明，能夠明白我們的意思。」

最終落下一子，局面已經變得非常清晰，沈老爺子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以最後几子的落定贏回了險局。

「孫兒明白，爺爺，您又贏了…」對於這盤棋的結果，男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清俊的臉上多是對老人的尊敬與敬佩，也多了一些沉穩。

「哈哈哈，爺爺怎麼會不知道你其實是在讓我…到底還是老了啊，比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思想了…」

沈老爺子品下一口茶，對這樣的局面卻也是樂享其成。

男人還是有一絲顧慮，看著沈老爺子的黑眸朝著沈太后的位置撇了撇。「那爺爺奶奶，對這個孫媳婦可否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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