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調任

隨手把調任單扔進口袋，向晚歌頭也不回的離開醫院。

就算調任也是明天的事，今天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時間在醫院裏虛耗。

向晚歌回到家的時候比預期晚了十分鐘，沒辦法，交通有些堵塞。

毫無意外的，房門打開，一室的安靜。

向晚歌挑了挑眉，在看到玄關處放着的男士皮鞋后坦然的走了進去。

客廳沒人，廚房也沒人，那人就在卧室了。從始至終向晚歌都不懷疑那人會走，這是直覺，而她的直覺一向很准。

這處房子並不算大，兩室一廳，但也不算小，最起碼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夠住。

現在，其中一個房門大開着，人應該不在那裏。

想到這，向晚歌站在另一扇房門外。

這是一間客房，平時沒什麼人住，或者該說一直都沒人住。向晚歌來A市也就這幾個月的事，房子還算是新的，當初買的是樣板房。

伸手扭開門把，聽到咔嚓一聲，向晚歌再次挑眉，這男人是不是太沒警覺心了。

搖了搖頭，動作卻也毫不猶豫，直接推開了房門。

客房的色調偏冷，而此時，天藍色的床鋪上，明顯能看到一個安靜的身影靜靜沉睡着。

看到這一幕，向晚歌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輕笑着退出房間，把一室的安靜重新留給床上的男人。

葉陵君在房門關閉的那一刻睜開深邃的黑眸，然後再次閉上。

出了房間的向晚歌只是換了件衣服就再次出門，家裏來了新成員，而且新成員看上去隻身一人，有些行頭是要添置的。雖然說要出去吃，但看現在這樣，還是家裏吃靠譜一點。

對向晚歌來說，葉陵君是什麼身份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對那男人感興趣，想留一段時間。

這個世上，能讓她感興趣的非常少，碰到了就要緊緊抓在手裏，這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

似乎想到什麼，向晚歌抬頭望望天，等到情緒平靜之後才再次邁開步子朝超市走去。她永遠不會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不管什麼！

寂靜的卧室內，葉陵君很快進入夢鄉，坐了一天的飛機，從國外輾轉到A市，又因為無緣無故到了醫院，再碰到向晚歌這個人，中間的經歷可謂是跌宕起伏，還是休息好才有精力應對一切。

葉陵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天色大暗，看了眼手機，20點13分，看來睡得時間挺長。

屋內有些黑暗，外面的路燈照射進來隱隱能看到屋內的擺設。

起床，拉開客房的門，屋外是一片燦然的溫暖白光。看到這一幕，心，驀地顫動一下，但很快，消逝無蹤，快的甚至連本人都未察覺。

「醒了？我剛準備喊你吃飯的，現在倒省了一道程序。」擺好飯碗，向晚歌看向走出房門的葉陵君。沒了外面的西裝，這樣子看起來更多了份人間香火氣，沒之前看到的那麼高不可攀，甚至少了一分之前見到的冷漠鋒利。

「嗯。」葉陵君淡淡的回應一聲，理所當然的走過去，拉開椅子，毫不客氣的坐下。

向晚歌只是看一眼對方安然自得的樣子就無所謂的去廚房盛了兩碗飯，然後坐下，把其中一碗遞給葉陵君。

看着面前的白米飯，葉陵君只是看一眼向晚歌就接了過去，然後靜靜的吃飯。

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兩人都沒異議，甚至默契的什麼都沒說。

吃完飯，葉陵君自覺的收拾碗筷，向晚歌挑眉，理所當然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雙眼卻時不時的看向廚房，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挑眉，再然後，歸於平靜。

洗好碗筷的葉陵君來到客廳，坐到向晚歌旁邊的沙發上，一句話都不說。

「這是銀行卡，隨便用。」向晚歌起身，從包里拿出銀行卡，遞給葉陵君。既然對方現在是自己的男朋友，而且還是自己主動的，向晚歌自然不能虧待了對方。

「不用。」抿緊唇畔，葉陵君深深看了眼向晚歌，然後拒絕道。

「無所謂。」聳聳肩，向晚歌把伸出的手拿了回來：「把你的銀行卡拿出來。」

「這是副卡。」葉陵君想也沒想，直接從西裝口袋內掏出一張銀行卡。

「大方。」似乎也沒想到葉陵君這麼毫不猶豫，向晚歌稍微愣了一下，就毫不猶豫的接過葉陵君的副卡。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晚上十點整，兩人似乎商量好了一樣，一起從沙發上起身，然後各自回房。

一夜好夢。

第二天，向晚歌難得起個大早，倒是在看到飯桌上的早餐時愣了一下，接着也不多問，直接坐下來吃早飯，吃完直接丟下一句『我去上班了』。

葉陵君坐在餐桌邊，面對一室的冷情和陌生的環境，眉頭，不自覺的舒展開來。

似乎，這種感覺不算太壞……

向輓歌剛一進醫院就感到氣氛不對，要說在外五科她還明白原因，可這裏是急診室。看來，有些人還真看不得她好，隨時隨地想要下絆子。想到這，向輓歌挑了挑眉，腳步不變，直接朝急診室的主任辦公室走去。

不過一路上，流言蜚語也讓她明白了大概。

搞了半天，自己的到來還真是一件令人轟動的事。

搶了那誰？哦，鄭天音的職位？

呵，她真要想搶誰的職位用得着這些人嘴碎？！

雙眸一眯，這種情況，要說那鄭天音不是罪魁禍首她都不信。不過，最好別直接和她對上，她可不是善茬，任誰都能抹黑的，只希望那叫什麼鄭天音的安分守己。至於流言，她又管不住別人的嘴，只要不在自己面前放臭屁就當沒聽見，和個嘴碎的人計較，那就是貶低了她的身份。

叩叩……

「請進……」

「你好，我是向晚歌，從外五科新調任的。」向輓歌語氣平平，把折起來的調任單放在辦公桌上，面色平靜的看着面前頭髮花白的急診室主任。

拿過調任單，主任只是看了眼就道：「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說完，打了一通電話，接着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

「這位是鄭醫生，你暫時跟在鄭醫生後面熟悉一下。好了，下去吧。」說完，主任竟是不再理會向晚歌兩人，直接埋首在桌上的資料上。

「你就是向晚歌？」出了主任辦公室，鄭天音上下打量了眼向晚歌，不客氣的率先開口：「長得不錯啊，來當醫生可惜了。」說完，很是嘲諷的哼了一聲。

「鄭醫生，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好似沒聽到鄭天音的話一般，向晚歌毫不在意的瞥了她一眼。

「哼，狐狸精。」

向晚歌挑眉，不準備接話。

「還不快走，你以為急診科和外五科一樣啊，沒事？你當醫院是你家，說走就走，跟我過來！」

雖然極不喜歡向晚歌，但鄭天音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下落了自己的面子。

要收拾一個新人，她鄭天音有的是手段，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省得一些人看到了說她欺負新人。

只是兩人還沒走幾步熟悉環境就看到一群人奔了過來，甚至連主任也從後面趕了過來。

「馬上準備手術器具，這次連環車禍，人馬上就會送到我們醫院。」主任快速下達命令，一轉身就看到了鄭天音和向晚歌：「你們兩個立刻上手術台，一會準備手術，向晚歌，你輔助。」說完，一個人急匆匆的朝手術室跑去。

鄭天音這個時候也管不著向晚歌，同樣匆匆的跟在主任後面朝手術室跑去。

只有向晚歌，看着幾位醫生急匆匆的跑向手術室，聳了聳肩，緩緩邁步朝急診室走去，步伐悠閑的就好像她是來散步的一樣。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等在手術台邊，只除了一人。

目視一圈，主任眉頭皺了皺，鄭天音臉色也是難看，向晚歌竟然還沒到。

「主任？」鄭天音出聲，想說什麼，倒是被進來的那個身影打斷。

「病人馬上就會送到，大家各就各位。」主任看了眼向晚歌，接着凝神靜氣，準備迎接後面的大仗。

站在手術台外圍，向晚歌並不開口，其他幾位醫務人員只是偷偷交流一個眼神。

很快，手術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然後，所有人開始忙碌起來。

「主任，病人受傷太重，恐怕……」

「鄭醫生，這台病人停止了呼吸。」

「林醫生，病人肺部被刺穿……」

……

「主任，又有新的病人，大出血，生命體征微弱。」原本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再次打開，一個滿身是血的病人被人推了進來。

而這個病人，卻是和這裏的病人都不同，是個小孩子。

「有沒有空閑的醫生。」主任趁著擦汗的空隙沙啞著嗓音開口詢問。

偌大的手術室，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的病人，要不是現在這個病人太危險離不開，主任已經走過去看情況。

「我來吧。」輕嘆口氣，向晚歌冷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好，你來！」主任認真的看了眼向晚歌，接着低下頭繼續手術。

其他人都沒心思注意和手術無關的事，就連鄭天音也沒多餘的精力。這個連環車禍受傷的病人太多，而且大多都是重傷患，一個處理不當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妞妞，妞妞……」手術室外，病人家屬的哭喊聲傳了進來，尤其一個女子的聲音，凄厲痛苦。

向晚歌走向手術台的腳步一頓，但很快，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