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康復
三日後趙志的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趙志找來李立請他找人幫自己拆線。李立隨即叫李忠把陳太醫請來，至此陳太醫才知道這個縫合傷口的法子原來是出自趙志之手，聽說趙志請其幫忙拆線后大感興趣。
下午在趙志的那間屋子裏李立，李忠和小雲都在看着趙志為陳太醫講解傷口縫合和拆線時需要注意的事項。此時的陳太醫倒是像個學生一樣專註的聽着，而且還不時的提出自己的問題，趙志也把自己所知道的毫無保留的告訴這位白髮蒼蒼太醫。
只聽趙志道：「這個縫合術基本就是這些，其中並沒有什麼太過高深的東西，只要注意下針和物品的消毒就可以了。下針手法越熟練患者所受的傷痛也就越少，物品消毒的越好患者傷口被感染潰爛的可能就越少。至於操作方面我也是外行，小生也只是知道這種方法並沒有親自動手治過病患。」
聽趙志講完，陳太醫把趙志所講的那些從新捋了一遍問道：「不知趙公子所說的這個消毒是為何？」
趙志組織了下語言解釋道：「據我恩師所說，傷口之所以感染潰爛是因為一種我們人眼無法看到的蟲，而消毒就是通過高溫和烈酒消滅這些蟲。」
陳太醫皺了皺眉問道：「既然是人眼所無法看到的，那不知令師又是怎麼發現的。而令師既然有着這樣的本事，不知老朽可否有幸相識？」
聽完陳太醫的問話，看着旁邊幾人都是一臉「我們也想知道」的表情，趙志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拿出來回答道：「小生的恩師是在我十歲的時候認識的，當時我總是喜歡去城外的小山上玩耍，是在一次我被狼襲擊后相識的。據我恩師講他是雲遊天下路過徐州碰巧和我遇見並把我救下，他說和我有緣便教導我學識，但並不收我為徒。恩師他老人家學究天人世間萬事基本沒有其不知不懂的，而我兩年裏也只是學了恩師一些皮毛而已。至於陳太醫所問，據恩師講那是他用我大唐西方的羅馬國產的極品琉璃自己製作的一樣工具才看到的。」
「那不知令師的名諱？」李立一旁問道。
趙志回道：「恩師和我相處兩年，我只知道恩師性姜，他讓我稱其太公。而我在四年前和家人回洛陽為祖父守孝時就和他老人家分開了，分開前他曾囑咐我不讓我找他，所以現在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唔，原來如此。可惜！」陳太醫應道。
這時只聽旁邊李立感嘆道：「真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奇人，趙兄曾能聆聽其教誨真是羨煞旁人。」（由於和趙志這幾天的相處兩人熟絡了不少，又一樣的年少，所以也就稱兄道弟起來。）見到旁人都是一副確是如此的表情，趙志就一陣無奈，想到自己還得繼續圓謊心裏就滿是凄苦。怪不得人們說當你說了第一個謊話以後，你就得說更多的謊話來圓第一個的謊。真是後人誠不欺我啊！
為了以後不露馬腳先打打預防針好有備無患趙志繼續道：「不過我的這位師傅言行和想法都十分的奇特，和他待了兩年使得我也被其影響，所以後來在家總是被父親訓斥。」
李立說道：「非常人行非常事，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看着周圍人都還點頭認同，趙志是一腦門的黑線。趙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趕緊轉移話題道：「不知陳太醫怎樣，是否可以開始拆線了？」
聽趙志詢問，陳太醫考慮了一下答道：「沒有什麼疑問，可以開始了。」
趙志點了點頭把上午請李立派人打造的鉗子和紗布，小刀一起仍到小雲準備的小銅盆里，然後再把小銅盆放在茶爐上加熱消毒。
看到水已經煮沸，趙志脫掉上衣趴在塌上扭頭對陳太醫說：「可以開始了。」
可惜他並沒有看到李立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李立別過目光掩飾的輕咳一聲說道：「李忠，你在這裏幫陳太醫，我去外面。」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映就快步走出門去了。
李立的離開搞的趙志有些發愣，看着李立離去的背影一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一會才在小雲的輕咳聲里回過神來，卻看到小雲正用眼睛狠狠的瞪着自己，趙志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見陳太醫已經把工具都準備好了，趙志深吸口氣平復下心情，對陳太醫點了點頭。
陳太醫跪坐在趙志身旁，按照趙志所講的方法為趙志拆起線來。當小雲看到陳太醫把帶血的絲線一段一段的從趙志肉里抽出時就不忍再看跑出屋外了。
而趙志此時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真疼啊。身為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八零后大好青年，自己啥時候受過這種罪啊。慢慢的隨着絲線的減少，趙志也感覺不是那麼太疼了，嗯，嗯應該是疼木了。
隨着最後一段絲線的取出，趙志長出了一口濁氣想道：總算是堅持完了。等背上的血跡被清理乾淨，趙志坐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此時才發現頭髮，背後已經全部濕透了。
經陳太醫提醒現在還是四月容易感染風寒趙志不敢怠慢，就著小雲準備的水清潔起來。
當趙志把衣服穿好的時候，李立和小雲已經回到了屋裏。看着收拾妥當的趙志，李立眼裏閃過一抹異彩，不得不說這世的趙志張了一副好皮囊，十六歲就已經將近一米八零的身高，要知道這在營養並不豐富的古代是很難得的。刀削般的臉龐雖然因為傷痛略顯消瘦，卻給人以堅毅剛強感。
看到李立和小雲進來，趙志向周圍的人施禮道：「在下適逢大難，得各位援手，在下銘記肺腑。大恩不言謝，如有用得到趙志的地方在下自當竭盡全力。」
眾人連道應該。趙志看向李立道：「李兄，我想先去看看我父母的遺體，不知可否？」
李立回頭看了下外面的天，建議道：「趙兄，今天天色已晚而且你需要恢復一下，不如明天可好？」
趙志聽李立這樣說點頭同意道：「那好，就聽李兄的。」
聽趙志接納了自己的建議，李立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然後對小雲吩咐道：「你去讓廚房做餐好得。」小雲應是離開。
陳太醫這時開口道：「那就不打擾李公子和趙公子了，老朽告退。」
李立正要點頭應允，一旁的趙志卻出聲道：「陳太醫此次出力盛多，不如留下一起用餐，趙志也好敬您老一杯聊表感謝。」
陳太醫聽到趙志的話卻看向李立，而趙志也反應過來這裏是李立的地方，自己替人家主人留客吃飯乃是失禮。所以趕緊向李立說道：「哦，在下一時有感，沒有詢問李兄的意見，實在是失禮，還望李兄不要見怪。」
李立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趙志的道歉后對陳太醫說道：「趙兄說的不錯，那陳太醫就留下一起進餐吧。」
陳太醫對此卻好像受了多大的褒獎似得，略帶激動道：「那老朽就謝過公子賞了。」
看到這些趙志有些范迷糊，不就是吃頓飯嗎？至於這樣嗎？不過緊接着趙志反應過來，這個陳太醫對李立的態度有些恭敬的過頭，按理說他怎麼說也是個太醫，品序應該不低，而這個李立卻說請就請說留就留，看來這個李立的背景大的很啊。自己想要在這個時代立足，並為趙謙一家復仇不僅需要實力，還需要勢力，看來這個李立需要和其搞好關係，至少也不會吃虧嗎。
在趙志胡思亂想的時候李立開口道：「那諸位就請前廳用餐。」隨後便自行向外走去。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走在路上看趙志的神情有些恍惚，李立出言詢問道：「看趙兄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李立詢問的聲音，趙志一驚心裏責怪自己不應走神。趕緊回道：「沒什麼，只是在想一會吃什麼，這幾天一直都是喝粥，這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
趙志的回答讓幾人都是很差異，使人難以相信這粗魯的話語出自趙志之口，不過想到剛剛趙志才說過自己的言行由於受其老師影響有些異於常人大家也就紛紛釋然了。
來到前廳，眾人按照主次坐下，只有李忠並沒有入座而是跪坐在了李立的身後，既然想通了李立的身份，又想到這是在等級觀念很強的古代所以趙志也沒說什麼。
見李立點頭後下人們陸續的把飯菜上來，看着面前小几上的菜肴，趙志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奢侈，雖然種類和菜色要單調一些，但那是以趙志這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的，而真實的是每一道用白瓷器皿盛放菜肴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並且還顯的很精緻，趙志知道能做到這樣只能說明李立身份的顯赫，不過李立既然從來都不曾提起，趙志也就只能繼續裝糊塗。
每人旁邊還有位侍女為其斟酒，這酒也不錯，酒液清澈，略帶甜味，度數很低也就十幾二十度左右吧。反正趙志也不懂酒，他認為綿軟不上頭的就是好酒。酒過三巡后就有助興的歌舞在大廳前面靠近門口的地方表演起來，看的趙志暗嘆一聲生活的腐朽。
終於曲終人散吃完飯後陳太醫就告辭而去，李立命李忠相送，然後邀請趙志來到廂房一起品茶。說實話趙志對唐朝的茶道真的不敢恭維，看到小雲竟然往茶湯裏面放鹽，聯想到上廁所時所用的那個小小的竹片趙志就是一腦門的黑線。
見李立端起茶杯向自己遙敬，趙志也只好拿起茶杯回敬一下，然後押一小口假裝品品。李立放下茶杯對趙志說道：「看樣子趙兄並不喜歡喝茶？」
趙志苦笑答道：「以前年少總是好動，而品茶需要靜心，所以總是不得其中三味。現在想想其實所謂的品茶真正品味的乃是人生，至於茶的味道卻是其次了。」
聽了趙志的感慨之言，李立臉上顯過一絲差異，隨後想到他剛剛適逢大難也就釋然了，苦難是可以使人儘快成熟的。接着李立又對趙志問道：「那不知趙兄以後有什麼打算？」
趙志想了想答道：「眼下先把家父母的後事辦好，並為其守孝。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聽完趙志的回答李立點了點頭，又問道：「趙兄對令父母的遇害可有什麼想法？」
趙志笑了笑了說道：「能有什麼想法，這事明眼人都很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連陛下都拿那些人沒有辦法，我一屆文生有能怎樣？」
李立好像對趙志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逼問道：「誰說陛下沒有辦法？難道說趙兄就不想報仇么？」
趙志看着李立正色道：「報仇？怎麼報？難道也要我找殺手去滅那些人么？先不說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就是有我也不能那麼做，我趙家世代為官，難道要我知法犯法，那我又和那些人何異？陛下不動那些人是苦於沒有確切的證據，陛下身為皇帝雖然有那個能力直接拿下那些人，但是也正是因為他是皇帝卻不能那樣去做。大唐律法是陛下制定的，如果連陛下自己都要去踐踏法律的話，又如何讓他人遵守？」
聽着趙志擲地有聲，正義凌然的話語，看着趙志堅毅的臉龐李立不自覺的有些出神，心裏想到難怪父皇會對其一家如此看重，還派了供奉樓的高手前來保護於他，此子若不是迂腐的話那他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是不知道其能力如何，想到此處李立不禁對趙志起了一絲考校之意。
只見李立扭頭向門口隨侍的下人說道：「去別院請張大人過來。」
隨後向正一臉不解得看着自己的趙志說道：「因為你家人被害之事事關重大，而且影響不小，所以陛下派了供奉樓的張誠孝張供奉前來保護與你。可見陛下對你和此事的看重。」
聽李立說完趙志吃驚不小，雖然說他知道他父母被害這事不算小，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皇帝李世民竟然為了保護他派來了供奉樓的供奉。
要知道李世民玄武門政變之所以成功和他一直較好和供養的那些江湖人士有着很大的關係，而且李世民半生的征戰里這些江湖人士也是出力不小。
李世民成功坐上帝位以後，由於這些江湖人士的能力都偏向於旁門並沒有治理國家的能力所以李世民乾脆專門的為這些人設立了一個供奉樓供養他們。
這些人雖然沒有實權可是這些人的官職卻都不小，最主要的是這些人可以說是李世民的絕對心腹對其影響很大。正在趙志胡思亂想間只聽門外下人回稟道：「稟報公子，張大人來了。」
「嗯，請張大人進來。」李立說着便起身迎了上去，趙志也趕緊起身跟在了李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