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風雨欲來

第177章風雨欲來

全本小說網馬瑜讚賞地看著賀老哥,點頭道!「對!我所憂者,「氣咒」兵之患。若是敵方分兵兩路,各去大名府與應天府,與我則大不利。」

賀暄點頭道:「若我站在他們這一方,欲尋錢莊擠兌之事。則應在京城附近多點開花,擴大影響面,一處擠兌尚可用經營之故來推脫,兩三處則有全局之憂。」

江耘道:「這也是麻煩史張兩位大哥的初衷。」

司馬瑜道:「兩位先生,帶了多少錢來京城?」

史濤道:「各帶了三萬貫。你們也知道,有了錢票。少了運錢之苦,都不願多帶了。」

司馬瑜心中默算。沉吟著說道:「穩妥點算,便算他市易司將玉、米轉手之後有十五萬貫的銀錢。如此我們便要備足十五萬貫,京城兩處錢莊算上收存的資金約略有個十萬貫,加上兩位的六萬貫,數目上應該差不多了。他用銀錢換了錢票去后,我們便有三十萬貫,各自運十五萬貫去大名府與應天府去便可。」

邊匕的小劍突然大笑起來,司馬瑜瞪了她一眼,皺眉道:「有何不妥之處。

「怪不得你叫司馬瑜,而不是司馬孔明,若那壞人拿了銀錢來今日換了錢票,明後日便又來兌換,你卻如何?銀子可都運走了。」小劍嘻笑道。

司馬瑜好整以暇,撫著幾根山羊須,得意道:「小丫頭,居然將老哥的軍。此早在老夫謀划之中。且聽好。」

說完,將桌上的茶杯擺成:角形,分別代表京城、大名府、應天府,又從身後拿了一副圍棋,抓了一把,道:「今日之後,便運錢各五萬去兩處,他日我收他十五萬貴,兵貴神,必然會在兩天之內兌換。我於當日每兩個時辰運錢一萬去兩處,一天下來便是六萬第二日則運餘下的四萬貫。並分派快馬互通消息以防變故。若他第二日來京城換,我手裡尚有九萬貫,併火派人去追路上的銀車,不過拖延大半日而已。況且,以江大人在朝中的面子,何處不能籌來幾萬貫錢?」

司馬嘯亦道:「我兄妹倆也準備了三萬貫錢,斷然不會有擠兌之事生。」

司馬瑜一邊說。一邊在三個茶杯之間擺著棋子,當做銀車,一番講解下來,眾人皆是信服。

司馬瑜極是享受這種信任的眼光,彷彿自己在指揮一場大戰鬥。

張樟道:「瑜先生。為保萬無一失,不如由我兄弟們出面,再籌些銀子來。在京城。我們還是有些朋友的,憑我們的名頭。籌他個三四萬貫不成問題。」

司馬瑜滿意道:「若無意外之事,他們斷然不會在京城擠兌,某對此還是頗有信心的。兩位先生既有意,那是最好。可做個口頭約定,只說有用便來取即可。」

史張兩人並無異議。興奮道:「此事若成,定可大漲我等錢莊之信用。江大人,能為此事出錢出力,實乃我等的榮幸。」

司馬瑜拿眼看向賀暄,恭敬道:「賀先生,可有遺漏之處?」

賀老哥悠然道:「尚少了一篇文章,瀏陽之玉迷香研製了新秘方,成本大減,京城尋常百姓有望一聞芬芳。諸位放心,它會在合適的時候出現在《大宋天下》的第八版。」

司馬瑜大笑,轉身沖江在揖,戲誆道:「主公,如此無憂

江耘也是開懷大笑。雙手負后,氣宇軒帶道:「卧龍、鳳雛在此,我亦無憂矣。」

對於京城的達官貴人、文人士子來說,來慧賢雅敘過一年一度的元宵佳節已經成了習慣。汴河之畔的燈會過於吵鬧,大相國寺門前的煙花會魚龍混雜。慧賢雅敘因其獨特會員制,優雅的環境,豐富的喜慶節日成了元宵勝地。江耘這個策劃大師回了京城。自然新意多多,在往年的基礎上,增加了不少聞所未聞的節目。後世的字花,經其改良,變賭博為遊戲,極妥那些文士的喜愛,一賠三十的賠率刺激的每一個參加的人都認為自己是必中的那一個。

雅敘主廳之中。則擺著許多小棋盤,其中一個棋盤邊坐著四位少女,走得棋卻是前所未見。此棋喚做「跳馬棋」乃是江耘今次的新明。其實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改了個名字,將飛行改成了跳馬。

一些來園子里遊玩的女眷們很快被吸引,呼朋友喚友的坐下來玩了起來。同來的夫婿們自然樂見其成」丁囑了幾句便往琴園而去,姜清清的琴音可是好久未聞。

李清照今朝夜裡也在園中,卻不是一個人,其母王氏難得來此,自然要她相陪。李清照一路為母親介紹,將園子里轉了大半。

「母親,都轉了半天了。不如我們去邊上的戲院罷,今日演的是新戲《卓文君》。」

王氏抱怨道:「清兒。你整日呆在此處,自然不覺新鮮,為娘卻是第一次來哩。再看一會,項夫人約好的。怎還不曾來。」

李清照撇了撇嘴。百無聊賴。用腳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四處亂。

只見一個老婦人拖著一個男子匆匆地走了過來,叫道:「李夫人。可叫我好找。」

王氏招呼道:「園中人太多,我也是尋不著項夫人。」

那項夫人咯咯一笑,用眼光不住打量李清照,笑道:「難得李夫人帶了小女出來,正好,益鳴,你陪著李姑娘走走,珊李夫人說會強宗,拉著王氏徑自專李清照滿頭霧水,拿眼瞧那男子。卻見那男子低著頭一聲不吭地杵在那兒。

李清照見慣了大世面,清咳一聲。那男子渾身不自然起來,吭吭哧哧地說道:小小生項益鳴有,有禮了。」

說完,重重地拱手一揖。

李清照頭大如斗,想起當晚母親種種的怪異表現,終於明白當前的尷尬。

「項公子免禮。

李清照沒好氣道。

項益鳴施禮過後,再無話可說。眼睛盯在地上,彷彿那裡有一幅絕世的好畫。

李清照的目光漸漸冷傲,出言道:「佳節美景,項公子可有應景的詞句?」

項益鳴仍是不敢抬頭,嚅嚅地說道:生小生所長者,乃,乃是五經。」

李清照冷卑一聲,不再多言。

項益鳴猶豫了好久,鼓足勇氣道:「小生尚有一個別號,叫做一鳴居士。」

李清照小眼睜得大大,敢情眼前這位主,便是時常搔撓自己的那個一鳴居士。一直以來,《大宋天下》幾乎每期都會收到這位一鳴居士的稿件,並且時常在稿件末章節附註明請易安居士親審。怎奈熱情可嘉,其文章卻是滿紙的迂腐之氣,不忍卒讀。李清照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一鳴居士居然如此年青,真是難以想象其文章會陳腔濫調如此。

悖哼,居士讀得是聖賢書,《大宋天下》卻是對不了居士的脾胃了。今後,若有大作,還是自珍吧。本姑娘尚有要事,恕不相陪了。」

李清照轉身便走,沒幾步,便聽到母親王氏的叫喚聲,氣呼呼的停了腳步,等她母親趕了上來。

「清兒,你又要性子了,難得碰到。不多聊一會,也不要失了禮,數。」王氏埋怨道。

李清照默然不語。王氏語重心長道:「清兒。為娘的素知你心高。今日項夫人約我來,我是答應了的,想讓你看個明白。項公子之父。也是朝中辛挪的官員,與你父親交情不錯。那項公子據說也是忠厚之極,前幾個月,網升了上舍,日後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娘,別說了。那項公子,連話都說不清楚,卻有何用。你既然叫我看個明白,我也直說,我大大的不中意。」李清照賭氣道。

王氏微怒道:亨,若要伶牙利齒,這園子里便有一個。虧我當初還讓他進後園看你,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聽說,兒子都生了個。早知如此,我瀏陽也不讓你去了。」

李清照心中無奈,委屈道:「他的事與我何干?」

王氏怎會不知女兒的心事,嘆道:「那趙明誠原本屬意於你,卻被你父女便打了。如今,又娶了秦家的小女。清兒,今年你也有二十了。」

李清照辯駁道:「趙大人是蔡相門下,與父親勢同水火,如何做得了親家?且趙公子無趣的很,整日里研究那些金石拓本,清兒實不願嫁她。」

繞來繞去,又回到,王氏數落道:「無趣無趣,你爹爹也是無趣的緊,我怎嫁了他?」

李清照叫苦道:「娘,你別煩我了行不行。難得元宵佳節,你卻拉我來見這獃頭鵝。真是大煞風景。」

王氏忍俊不禁。笑道:「罷罷罷,我不管你了。我去琴園尋了你父親便回去了。亥時前你必須回家。」

李清照打走她母親,獨自一人在園中閑逛,心中空落落的。想起母親的話,雖然無悔於自己的選擇。怎奈心有所屬卻無處靠岸,迷茫之感充斥全身,沉重地再也邁不開腳步,抬頭望天,繁晏點點,偌大的園中。唯有自己,才是最孤單的人。

小劍一身下人的裝扮,低著頭在園中小徑上慢慢地走著,遠遠地跟著前面一位青年文士。見他走至假山附近小劍側身鑽進了樹從,繞了一圈,來到假山附近,沖著座位上那兩人點了點頭,隨即隱入樹從中。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李兄,明日之後小弟便行船南下了。」

「如何走得這般急,開春尚早啊。」另一人道。

「貨資甚多,需押運而去,趕早不趕晚了。」

「賢弟少慮了,如何不兌了錢票去?」

「李兄有所不知。年前小弟從真定府回來,便從那貨販手中收了錢票,誰知在大名府兌了三四天。」

「這是何故?京城的錢莊卻是見票即兌的。」

「想必是銀錢短缺所致。真定府自去年重開了椎場,來往商販極多,真定府又無錢莊,來往行商便都在大名府兌換,出入數目極大,錢莊定是受了影響,周轉困難吧。等了幾日,好歹兌全了手中錢票,那掌柜還求我勿要宣揚。我思來想去。此物雖然便利,卻終是有早年飛錢之憂。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銀錢在手來得踏實。此去江南。水路通暢,年初並無漕運之苦。」

另一人沉吟著說道:「賢弟此言在理,愚兄也不貪圖那幾個利息。明白便去京城的錢莊取了銀錢出來。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真真叫水裡撈鹽。」

那青年男子本是往琴樓而去。經過此處,錢票兩字入耳,便生生的止住了腳步,裝作觀賞月色,將那兩人的談話聲聽個一字不漏。見那兩人此後的交談再無新意,青個口子飛快的轉了圈,亞四周幹人便快步而夾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切,都被黑暗中的小劍看了個真切。見四周無人。小劍走了出來,跑去復命了。

是夜。江耘摟著嬌妻司馬倩說著枕邊話:「小劍真是能幹,事情已經辦妥了。一切俱在瑜大哥掌控之中。當初你我那個媒人果然是6匡手下之人。他出了園子,便心急火燎地跑去報信了。」

司馬倩掐了一把江耘,道:「小劍說過,要看一個人是好是壞,只需跟蹤他三日三夜便可

江耘不畢呂中虛,道:「難不成在瀏陽。她時時趴在我的房頂不成

懷裡的司馬倩吃吃笑道:「身正不怕影斜,相公怕了么?」

江桓不敢在這個。話題上深究,笑道:「夜色已深,不如歇息了吧

司馬倩撥開江耘不老實的手兒。道:「相公,尚有一事要告訴。

小劍和我說,園裡的那個琴師有鬼

江耘奇道:「琴師?姜清清么?她身世坎柯,能來此自食其力,也是不易。能有什麼鬼,你別聽小劍神叨,她是不是看誰都有鬼。」

司馬倩咯咯笑道:「相公莫急,你且聽我說。小劍愛跟人,的確不太好。但這次你卻不能說她,你猜那姜清清去見了誰?」

「誰?結匡是吧?」

「蔡京。」

「誰?」江耘心中暗暗吃驚。自回了京城。江耘只在園中見了姜清清一面。略聊了分別之後的競況。聽賀暄說。那美清清深居簡出,應酬一日。休息一日,與園中眾人也並無多大交往。

「我聽小劍說,有一日下午去了蔡府,呆了很長時間,晚間才回的園子小劍也不是整日盯著她,只討厭那6匡。」司馬倩繼續道。

「唔。我知道了。待得了空,我去探探她。」江耘心中躊躇。姜清清。杭州,薛大家,蔡京,彷彿有一條線,或明或暗,在腦中盤旋。

市易司,乃當年王安石變法期間所新設。於熙寧五年置市易司於京城。后推廣到各主要城市。物賤則殺,以平抑物價。物貴則祟,以迴流資金。施行之初,便有斂財之憂,牽延至今,早已為庸官猾吏所壞,變成國家壘斷的利器。誠如司馬瑜所料,早在去年,市易司便收儲了京城的大部分玉米,此番市場上流傳的玉米是製做香水的重要原料說法更是火上澆油,引燃了其搶購的熱情。

原東京府尹呂嘉問終於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崗位,市易司提舉。熙寧五年。呂嘉問曾主政市易司,為王安石新法中得力幹將,正是他將市易務司的經營範圍擴大,把水果、芝麻、蔗席、梳朴等六十餘類民生作物統統都納入統籌的範圍。和熙寧新法一樣,這是一個動機至上的舉措,初時的制定者完全預料不到實際施行時的政策漏洞,無法防範放之於全局而產生的貪腐。可以想象,六十餘種事關民生之物,那是一片何其肥沃的**土壤,所產生的對破壞力又有多大。蔡京起複之後,呂嘉問垂新回到了政治前台,從地方升任東京府尹。以彈劾江耘大不恭之罪晉身蔡黨中樞。此番入主市易司,正是他一展抱負之時。

然而。收儲玉米卻非他的本意。市場上的玉米正是價高之物,按舊時條例。斷然輪不到市易司出手。怎奈蔡相公有命,急需市易司開源,籌措資金助建「明堂。」以供聖上彰顯西北開邊之功。

年前的芝麻,斗升小物,即便靠著龔斷,所賺的銀錢亦不過幾千貫。自去年接任以來,六萬貫庫錢在他的運作之下滾成了十一萬貫,蔡相公仍略有微辭,卻不知道他呂嘉問但著多大的干係,台諫官的摺子雖有上頭抹平,積重之下,也難保有秋後之憂。既要斂財,又不能對京城的市場造成太大的影響,好比在刀尖上跳舞,驚艷與風險並存。

衡量再三,呂嘉問還是決定迎合上意。必竟新例舊例都擺在那裡。大者如巍巍黨碑,一掃不合時宜者的聲音;小者如曾子宣,跟不上腳步罷知潤州。

思來想去之下,呂嘉問將主意打在了玉米種之上。玉米本是新進之物。身價金貴,正是農人們所急需之物,況且總量極少,極易操控,若畢其功與一役,短短一個月便可獲巨利。況且,老成如呂嘉問者,早已將退路設計得清清楚楚,若政事堂上有人聒噪,只一句話便可堵了嘴:市易司所為,乃是防止玉米種流向香水作坊,縱然價貴,亦是為民之舉。

計議已定,呂提舉便清空的甫易司的庫房,收回了所有資金,所屬的官吏傾巢而出,往市場而去,開始大肆收購玉米。對於那些已經收儲了玉米的商家,則統一了價格,以一貫五的官價全數收去。

京城的商家怎會不知市易司的手段,聽了風聲便各自停了手,加上市易司給的價格尚算有人情味,只落了白忙活一場,也俱是敢怒不敢言,將手中的玉米一賣了事。

司馬善斜倚在店門前,看著街上忙得雞飛狗跳的市易司胥吏,嗤笑一聲。在心中暗道:「收吧收吧,收得越多。卻看你怎麼消化得了,到時候吃多少拉多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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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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