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小劍遠行

第164章小劍遠行

全本小說網鷗問我泊孤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囑公、

姜清清自來了京城,慧賢雅敘之中的琴樓便成了最熱鬧的所在,雙日一休的規矩自定了下來之後,單日的琴樓便是踏破門檻。有純粹來聽琴的,更有來看人的。6匡幾乎次次不缺,姜清清卻總是保持著淡淡的疏遠,這讓他很苦惱。自己千里迢迢從杭州追到京城,怎奈佳人還不領情,即若即離。他就是不明白,好好的杭州大宅子里不呆,非要跑到這裡來拋頭露面。當他私下裡委婉的問她回杭的歸期時,卻得到一個冷冷的回答。

「對手我來說,在哪要都一樣,杭州也罷,京城也罷,以琴自娛而

6匡的次次捧場,對於姜清清來說,也不全是壞處。至少會少了很多試圖已詩詞取秀的人。在見識過6大才子強悍的詩詞造詣之後,很少會有人再自取其辱,為他人做嫁衣。雖然姜清清也做得一手好詞,然而她卻早已審美疲勞。你說,天天月月做些無用的詞兒來,又有什

用?

她更關心的是時政,得了慧賢雅敘之便,每期的《大宋天下》都能早早的看到。彷彿在做一個拼圖遊戲,自杭州賞雪后之後,姜清清便不曾再見到過江耘。所有對他的印象便是在這個園中,從姐妹們的閑聊中,從士人們清淡的言論中,從《大宋天下》的油墨香中,一一拼湊起來。圖中的江耘仿若從大雪中輕跳的走來,帶著狡黠的笑,設足了再套,搶足了風頭。也」結下了仇怨。姜清清心中清楚,6匡雖然才高,卻是眼高於頂,氣量極小的人,巴巴的趕來京城。除了為自己,更是為了出那一口惡氣。《大宋天下》上幾篇暗藏機鋒。貶低新制的文章明顯出自他手。兩人之間和解的可能性已經越來越雖然現在看上去6匡佔了上風。但姜清清心中不無猜測,那個慣設了圈套等人來鑽的滑頭相公,一定不是這麼好相與的。

今日的琴課做完,姜清清破例的多坐了一會,靜靜的聽著場中的談論。一些才子們見姜清清在此獨坐,越來了興緻,辯論之聲愈切。6匡瀟洒的走上前來,殷切道:「清妹。身子好些了嗎?京城不比江南,夜裡寒涼,以後可以注意了,莫要再受了風寒。」

姜清清致謝道:「多謝6公子關心,清兒已經好多了。」

6匡心中失望。6公子與6大哥的稱呼,親疏立分。雖然如此,臉上切仍是關切。說道:「晚風正是寫意,要去園中走走嗎?夏蓮正是結蓬的時候。」

姜清清推脫道:「清兒坐坐便好,聽些閑話,6公子自便吧。」

6匡點集頭。悻悻的走開。

姜清清看似隨意的坐在那兒,心思卻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一個讓她覺得有些古怪的人。

那個人是個女子。服飾普通,容貌平常中卻帶著不平凡,略黑的膚色絕不象京城裡的貴小姐,舉手投足之間卻頗有男子之風,每次都不是最早來,靜靜的坐在那兒,極少與人搭話,眼神飄渺,象看著每一個,人,又象誰都沒看。而且,引起姜清清注意的是,這個人有點臉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姜清清凝神思索著,心中漸漸有了主意,起身來到那人面前,微微一福,輕聲道:「這位姐姐,來了幾次,清兒都還不曾請教

司馬小劍平靜道:「姜大家客氣,琴兒彈得好極。」

姜清清笑道:「想必姐姐對琴藝也有研究吧。」

小劍應付道:「略懂。」

姜清清微微一笑。看似不經意道:「姐姐的手兒卻不象是彈琴的。」

小劍沒注意,伸出自己的手兒,端詳了一番,疑道:「是嗎?」驀然似有所悟,縮了手,抬頭緊盯著姜清清。

姜清清仍是平靜之色,笑道:「我們在哪見過。清兒除了京城便在杭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杭州。」

小劍默然,低頭自顧自喝茶,心中卻不知其用意,深淺未知之下,不敢再貿然應答。

那邊,才子們正議論得熱烈,卻也沒人顧著這邊。姜清清笑著道:「想不起來便算了,許是我記錯了吧。姐姐自便。」

小劍心中驚奇。暗道:「這丫頭眼睛到是歷害,當初在他家園子里,混在那麼多人之中,都能對我有印象。」

小石之所以在此。是為了印證她自己的推斷。那畫象中的七人經過十數天的跟蹤之後。有兩個人得到了證實,他們頻繁出入於城北的胡府,而從李清照口中得知,胡府的主人正是蔡京的黨羽胡師文的府第。而這兩人,又都喜歡來聽琴小劍便也跟看來了,想著在這裡擴大目標,多些收穫,卻不曾想到,竟然引起了姜清清的注意。

既然如此,多呆無益小劍趁著姜清清不注意,貼著牆出了門,轉身見四下無人,一折身鑽入了琴樓邊上的竹林里,隱入黑暗中,靜靜得等著那兩人出來。

夏夜的蚊蟲極多,小劍正苦不堪言之時,門內卻走出了兩人,正是姜清清送了6匡出來。

「清妹,蔡師的知你也來了京城,時常念叨舊、束看你六你也知來此處不大方便,薛大家與蔡師匪淺,上也該走動一下。」

「父親的書信之中。卻並未提及此節,清兒向來憊懶,蔡先生想必不會和我小輩計較的。」姜清清道。

6匡輕笑道:「哈哈。實於你說吧,蔡師只不過想一聞弦琴雅樂,略憶江南風月罷了。唔。待天氣涼爽些,我尋個清靜之所,到時候還望清妹賞臉。」

姜棄清無可無不可。淡然應道:「也好,總不能拂了老先生的一」

6匡繼續道:「我來了京城。總要做一番事業,既不能獨善其身,便兼濟天下吧。」

姜清清的反應卻不如6匡預想中的熱烈,淡淡道:「希望6公子能多為天下的百姓做些善事吧。」

6匡點頭道:「我跟隨著蔡師歷練,自覺受益不淺,新法之行,大利於社稷小惠於百姓。乃是及時之雨,蔡相深負賢名,聖上上述父兄之志。我等讀聖賢書的。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

夜色中的姜清清眉頭微皺,應件道:「如此清兒預祝6公子鴻圖大展。」

躲在黑處的司馬小劍心中暗道:「原來這姜清清和那蔡京也是認識的,這繡花枕頭更是有關節,今晚且不管那兩人了,只單單跟著他便好

小劍的跟蹤果然收到了成效,那6匡出了目子,坐著轎子一路走,竟然也到了胡府,把小劍氣得咬牙切齒,那事,這小子也有一份!

恨歸恨,小劍的頭腦卻是清醒,沒有打草驚蛇,思量了一番,決定去找他大哥,司馬善。

司馬善揉著眼睛。打著中哈欠,推醒了身邊的小妾,說道:「回你自己的房中。小妾滿臉不高興,嘟嘟囔囔的走了。司馬善關了房門,沒好氣道:「出來吧。」

小劍從床后閃出身來。笑道:「胖哥威風不減當年哇。」

司馬善略消了氣。自豪道:「那是自然,說吧,什麼事?這麼晚,橫豎出不了城了。」

司馬小劍恨聲道:「我找到害我姐姐的人了。」

司馬善奇道:小倩嗎?她怎麼了,誰害她?怎麼你上次沒說?」

小劍理了理頭緒,將瀏陽之事和自己在京城的查訪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司馬善聽得哭笑不的。這事給鬧得,也只有小劍能辦得出。

「唉,姑奶奶。你可真能鬧,這不是你害得你姐姐么?」司馬善忍住笑道,「話說回來,這也算成*人之美了。」

「屁,我從沒見過姐姐這麼,這麼不知所措。」司馬小劍還在兀自糾結。

「照我說,你當初就不應該送到你姐姐那裡」司馬善狹促的笑道。

小劍跳將起來。便要招呼過來,卻被司馬善一把按住道:「說笑說笑,談正事談正事。」

小劍猶自解釋道:「總之此事應他們而起,蔡京老賊之仇,與我不共戴天。胖子,不該是你賺多了銀錢,娶了許多小妾之後。便不記得自己的本原了吧

司馬善卻仍是樂呵呵的。笑罵道:「莫要激我。你個小屁娃兒,當初我與你大哥兩人流落街頭,幾乎凍死,義父把身上僅有的棉袍披在我倆身上之時,司馬善這一生都不會背負他老人家。儘管義父施恩不望報,但某從來都不曾忘記過。我之所以隱忍,是為了積蓄力量。」

小劍卻不以為然,說道:「積蓄力量?斂財而已。若要我說,便要幫著江耘,讓他做了大官,也學著那老賊樣,石碑獨刻那蔡京的名

司馬善搖頭道:「小劍,你終是年輕,那蔡老賊鑽營數十年,才坐上前輔之位。你當官兒是那麼好當的?江耘他雖然受皇上賞識,人也能幹,卻尚差許多火候。你說我斂財不假,然我所斂之財來的正當,絕無坑蒙拐騙的勾當。你莫要小看錢財之力,我卻已想了一個。法子,便是從這錢財上做文章。要給蔡老賊下個絆子

小劍感興趣道:「胖子快說說看,怎麼個弄法?我姐姐和大哥錢也不少。」

「新法之中有一條叫做市易法,便從此法之中做文章司馬善驕傲道。

小劍哪懂這些。司馬善也知道小劍在這方面一竅不通,便說道:「這也是我一個初步的想法,真正要運作起來,卻需一個統籌全局之人精心設局,謀勢謀時。才能有所勝算。」

「誰是合適的人選?」小劍道。

「你說呢?」司馬善賣關子道。

「江耘卻在瀏陽呢。我覺得他就有這本事

「小劍如何忘記自家人。」司馬善不滿道。

小劍洗然大悟。樂道:「你是說瑜哥哥么?」

司馬善點頭道:「正是,你瑜哥哥和我書信往來之中,對於義父清名受辱之事亦是耿耿於懷。此番找他,必然樂意,只是你大哥與他心結未解,兩人卻不要碰面的為好。」

小劍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會記得。兩年前;我碰到他,還送了一副上手的精鋼鐵抓給我,爬起城牆來都利索。」

「他此刻正在西北秦州种師道軍中幕府之中效力,此事甲出寸大書信!中不便說。眾趟卻是要你老且附釁。不。我告訴你此計之關鍵。」

小劍聽得連連點頭,爽快道:「行,我去說完,起身便要走。

司馬善急道:「如何說走便走?關外道路艱難,這一路只怕不下一個月,且帶些盤纏。」

小劍已不見。聲音卻傳了回來,「象你這般有錢人,一路之上多得是。我幫他們花點好了。」

不多時小劍已經回到京城的住處,李清照的閨房之中。黑暗中,李清照睡得正熟。小劍猶豫再三,終是沒有叫醒她。從桌上拿起紙筆。努力回想著這幾天從李清照那裡學會的字,歪歪斜斜的寫道:「我走了,二回。」月字寫不來,靈機一動,畫上了一個月亮。

小劍從腰中抽出一方黑巾,迎風一抖,蒙了臉。只露出兩個晶瑩漆亮的眼睛,雙手饒住黑巾,在腦後打了一個結。略帶留戀的掃視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氣。翻身出了窗檯。

遠行,我想我還是喜歡在黑夜中遠行。

潭州的府衙比瀏陽的縣衙可是整整大了兩倍,後園的景緻也勝過舊處許多。此刻的江耘卻無暇觀賞。只埋頭急走。從那頭走到這頭,不停的來來回回,也沒有期待中的那聲響亮的哭聲。

他就要做爸爸了,此番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然而,這黑夜卻是漫長,漫長到令江耘從喜悅到煩燥再到絕望。

潭州最老道的接生婆子進去已經整整三個。時辰,潭州最好的大夫也在產房外直搖頭。不敢與江耘的目光交接,雲桃指揮著幫忙的丫環們進進出出,送進去的是熱水,捧出來的卻是觸目驚心的血水。

初時還能聽到師師的喊叫聲。現在卻已微不可聞。場內的所有人都知道,知府夫人難產了。

司馬嘯和母馬倩都已聞訊趕來,此刻卻也是急得束手無策,江耘幾次欲衝進產房,都被兩人死死的拖住。

「賢弟,你此玄進去於事無補,還是莫要添亂了。」

雲桃急匆匆的跑來,臉色蒼白道:「少,少爺。少奶奶怕,怕是不行了,你,你還走進去見,見」雲桃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江耘心如重擊。旺一軟,幾乎件地。司馬嘯攙扶著他也是唉聲連連,司馬倩更是哭出聲來。

江耘掙扎著。踉踉蹌蹌地跑向產房,沖了進去。只見李師師臉如白紙。不帶一絲血色。產床之上,儘是血水,讓人不忍直視。

江耘捧住師師的臉,悲聲道:「師師,不要。師師,不要。我不要孩子了。」

接生婆子惶急道:「大,大人,胎兒的腿卡在產道里,產不出來,」

江耘暴怒道:「別說廢話了,快乾你的活。」

懷中的師師微睜著雙眼,無力道:「相公。師師沒用。不能為江家留後了。」

江耘抱住她。打斷道:「師師,堅持住,別說傻話。」

師師搖搖頭。說道:「讓,讓我說完。母親囑託過我,我卻沒做到,師師很難過。答應我,你若喜歡誰,便象娶我一般,娶了她,好,好嗎?」

「好,只要你別走,我一定答應你。」江耘悲從中來,痛哭失聲。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雲桃看著這一幕生離死別,心中悲痛。緊咬著嘴唇,心中掙扎著,暗自下了決心。一把推開江耘,附在師師的耳邊,輕聲又急著說著。

已近昏迷的李師師乍聽雲桃的耳語,睜開眼睛,只見雲桃重重的點了點頭,正色道:「少奶奶,你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咬牙再試一次吧,我替老夫人求你了。」

李師師微微的點了點頭,接生婆子彷彿看到希望,忙不迭的推開江耘,喝道:「不要急。再吸幾口氣,是天是地,就看這一次了。」

李師師猛得睜開雙眼,長吸一口氣,試圖吸盡了生命中的最後一口氣。

「啊一一」

接生婆子也是使出渾身解數,憑著雙手的巧勁,探入產道。死命的一攥。

天可憐見,胎兒終於被攥了出來,其中的一條腿已經折成一個怪異的角度。接生婆子小心的倒提著,開始換打嬰孩的屁股。

一下。兩下。沒哭。

第三下,哭了,誰都沒聽到,除了江耘。

「有氣有氣。別打了,別打了。」江耘狂喜道。

那婆子卻象沒聽到般,手上加了勁,再一下。

嬰孩的哭聲終於略大了點,伴著哭聲,還有一些血污從嘴中流出。

江耘心疼的不的了,正要斥,卻被婆子吼了出去:「別添亂,出去出去,想你娘子活命,你就出去!」

說完,將手中的孩子交到雲桃手中,口中大喊:「拿參湯來,灌下去,快止血,快止血。」

江耘不敢造次。狼狽的退了出去。臨走之時,看師師的臉色,仍然白如紙,不由的心中又喜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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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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