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貴客來臨

第151章 貴客來臨

全本小說網崇中二年五月底,潭州至瀏陽的黃十官道!卜。行叫車迤邐而行。官道兩側,俱是整片的農田,黃綠相間,翠綠的麥苗,黃澄澄的麥穩,正是豐收前的美妙景象。

瀏陽,終是近了。李清照與趙怡同坐一輛馬車之中,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李大才女已然破釜沉舟,彷彿一個認命的賭者,已經收拾起所有的賭注,打算去做勇敢的最後一搏。既然已經交出最後的籌碼,便無視最後的慘敗,只等掀開底牌的那一刻。趙怡卻是患得患失已久,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迷局。一路走來,一路回憶著兩人相交到相知的點點滴滴,從淡定到愉悅,從愉悅而至甜蜜,再到得知他成婚時的失落,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一時間沉浸在往事之中,兀自失了神。初夏的陽光透過車簾漏進車廂之內,將趙怡柔美的臉龐鍍上一層金光,坐在陰影側的李清照看得一陣晃眼。

「郡主又呆了。瀏陽愈近。便愈怕了么?」

「清兒,你又取笑我。叫我怡姐便可,如何記不住?」趙怡嗔怪道。

兩人原本就認識,這一路上同船同路,整日起居都在一起,兩人已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對於彼此心中所想,兩人雖然有數,卻極有默契的避開了這個尷尬的話題。

「嘿嘿,清兒自有分寸。待下了車兒,便叫你怡姐。對了,郡主,你雖說大了我四五歲,怎麼卻保養得如此之好,看上去倒是我顯老哩。」李清照抱怨道。

趙怡見她努力的收腹挺胸。不由得撲哧一笑:「妹子,莫要作怪。身體膚,受之父母,本是天成,有何可怨?」

李清照嘟著嘴道:「前些日子坐了這麼久的船,都沒顧上喝奶。唉,一點變化都沒有。」

趙怡奇道:「喝什麼奶?」

「牛奶。」李清照心中一動。惡作劇道:「喝了會大。」

趙怡看著李清照狹促的的笑容,心中明自了大概,會意道:「吃什麼補什麼,想是有些道理。」說完,嫣然一笑。

李清照看著她如花的笑顏。心中卻是怒了:「我好心告訴你,你卻偷笑,想必是覺得自己夠大了是吧?」

「是他告訴我的秘方。」李清照裝作說漏了嘴,一臉痴情嚮往的

趙怡的笑容尷尬起來,心中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她,她們已經親密如此了么?

李清照瞧著趙怡神色,心中大樂,哈哈,跟我斗,哼哼。

以她貴為郡主的卓份,尚且中毒如此,何況我區區一個平凡女子。現在想來,他江耘娶了李師師倒不失為一件壞事。

若被她趙怡得了手,老娘的難度更大哩。

馬車停了下來,一陣腳步聲過後,楊時楊知府的老成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郡主,瀏陽到了。知縣江在幹人等正在前方不遠處迎候。」

趙怡收拾心情,清聲道:「知道了,便按來時的約定,我倆作為家眷,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楊大人可前去應酬。我等的安全,單大人會負責的,楊大人無需掛懷。」

楊時領命而去,李清照急道:「郡主,我是男裝的,想來無妨。我不陪你了。」說完,急匆匆的便欲下車。

趙怡肅聲道:「清兒,你想到人知道,本郡主與一名男子同坐一輛馬車之上嗎?」

李清照歡天喜地的腳步生生止住,無奈的坐下。心上人便在不遠處的前方,卻不能相見。

「稍安吧,你還怕見不到不成?」趙怡輕聲道。

馬車緩緩的前行,跟在大部隊後面。李清照終是忍不住,哀求道:「怡姐,我將帘子掀起來,就瞧上一眼。」

趙怡白了她一眼,算是默許了。李清照心情激動的掀起帘子。遠遠得向前方的人群望去。趙怡坐在身側,忍不住也偏過頭去,找尋江耘的身影,卻見李清照氣呼呼的放下帘子,恨聲道:「壞了。」

看著趙怡不解的神情,李清照氣道:「多了個女人。」

「不是她娘子么?」

「不是,她娘子師師的身影我卻認得,不似這女子這般幹練潑辣。穿得一身火紅。嬌精一般。」

此刻。車廂外的江耘身邊正有一位李才女口中所說的火紅女子,正是美女掌柜司馬倩。她與季員外作為瀏陽商家的代表和一些鄉伸一起正在歡迎團之中,被江耘介紹給楊時帶隊的考察團。

當天夜晚,瀏陽縣衙張燈結綵,大宴賓朋。一大一小兩場宴席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楊時帶隊的知縣考察團被安排在小廳之中,由江耘親自作陪。而自京城而來的書報社採風團則由兩位師爺作了東道。趙怡與李清照混跡其中,俱都換了男裝。儘管不能掩飾其女子身份。但總是低調了些,加上李大才女也算有名,乃是皇上點過頭的風頭人物,趙怡算是沾了她的光,倒也沒人深究她的身份。

與大廳你來我往的熱絡氣氛相比,小廳之中卻顯得上下有別。楊時與江耘唱了主角。與幾個月前江耘在潭州公議時不同,在位的諸位知縣看向江耘的眼光複雜了許多。他江耘標新立異,大刀闊斧,全然不顧同行們的壓力,埋頭苦幹,而且真被四。出了成座的五位知縣,株縣的王知具從江耘處喚心瑕多,瀏陽縣內那條水道的初步貫通,讓他民心、政績與商稅三豐收。在楊時那兒露了一個。大臉。湘縣的梁知縣在修通了境內的那條通往瀏水碼頭的道路之後,將自己納入了那條黃金水道之後也順利的搭上了順風車。在考察了瀏陽的商貿特區后信心大漲,準備依樣畫葫蘆,也在湘縣境內,倒水碼頭的對岸也弄了個。商貿特區出來。出乎他意料的是,剛剛放出風聲后不久。就有商家前來諮詢土地價格了。而且是瀏陽的商家。猛然間開竅的粱知縣不禁打起了小算盤,看來,只要跟著江耘的步伐走,有樣學樣,自己連續幾年漕運錢糧倒數第一的帽子該摘掉了吧。雖說一年一度的磨勘(政績考核)無過便是功。但有功總比無過好。若是我摘了這倒數第一的帽子,只怕要輪到澄縣的郭知縣了吧。

若說在座之人心情最複雜的便要數這位澄縣的郭知縣了。自江耘一上任起,習慣了按部就班的郭知縣就煩他江耘上竄下跳的折騰個不停,每每將他們逼到被動的地步。從青苗法到耕牛稅,好事全被他折騰成壞事了。偏偏楊知府又對他頗有偏護。先時四位知縣倒也和他同一陣線,無奈這小子上下鑽營,投機取巧,盡出些上不了檯面的鬼點子,還拉攏了周邊的兩個知縣,除了潭縣的潘知縣算尚持重,如今便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他江耘給了你們一點小甜頭。你們就不知輕重了。等以後風向變了,有你們好受的。但現在擺在自己眼前的,卻是一個大難題。眼見著他們幾位風聲水起。不行,不能任由你這麼胡鬧下去。想到此處,郭知縣理了理思路。清聲道:「江大人。下官有疑,不知能否解

江耘瞧他面色,知道不會有好言語,無奈今日作了東道,不好太過,便正色道:「郭大人請講,下官知無不言。」

「自古尊卑有別,士農工商,各安其業,聽聞江大人在縣境內收取轎牌稅,價高者為尊。一頂轎子可橫行於縣內,滋長俗商之惡習,欺壓貧窮百姓,壞了綱常。」郭知縣陰森道。一上來就是上綱上線。

江耘雖然心中志怒,卻沒被慨匕了心神,平靜道:「郭知縣此言太過,此與尊卑之禮無礙,亦說不得是橫行。若不坐轎,便無需讓

江耘取巧的話惹得楊時哈哈大笑,叱道:「江夫人休要狡辯,老夫對此也頗有微辭。今晚你卻要說出個道理來。」

江耘知道終究打不過馬虎眼,便解釋道:「楊大人容稟,自古無萬全之法。收此轎牌稅也是為了充盈庫府,不得已而為之,可謂取富濟貧之策,僅瀏陽一縣,便收取了轎牌稅近三百貫。楊大人,若放之於潭州府,只怕不下千貫!」

楊時沒上他這個套,笑道:「莫要來蔣我。且說如何濟貧?」

江耘打起精神。繼續闡述道:「株州境內的那條水道。楊大人您不是撥的銀兩不夠么。下官又答應了王知縣,故此開此轎牌稅籌集資金,當然還有一部分就用來修路了,下官將這些用於修整、拓寬縣內原有的老舊街道。就象菜市口那一段路,地勢低平,一到雨天便泥濘非常,自整修之後,百姓是大得其便。相比起來,讓一讓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人讓轎是應該的。轎讓轎么,那只是幾個俗不可耐的商人們在鬥富而已。只要不擾民,讓他們斗去罷。

眾人忍俊不禁。放聲大笑,笑聲中細細品味江耘所說,倒是有幾番道理。株縣的王知縣尤其感動,感激得看著江耘,心中不由埋怨郭知縣多事。

郭知縣卻仍然不甘心,輕咳一聲,拿眼瞄向楊時。楊時會意,沉聲道:「若是這轎牌稅如你所說,是權宜之法,那這傷害耕牛之罪,你又如何解釋?」

江耘喊冤道:「楊大人,這給耕牛穿鼻之術乃是從域外傳入,由下官推而廣之,經實踐檢驗,實是馭駕耕牛之良法,如何算是傷害之?」

郭知縣冷笑道:「江大人豈不知大宋有律,這傷牛之罪,可至流配!」

江耘亦不示弱。反詰道:「不錯,無故屠宰耕牛,違者至流配。然農人穿牛鼻卻是為了駐駕耕牛,少生些毀田踏苗之事,豈可一概而論?楊大人,瀏陽自推行此法以來,商貿特區之中牛市日隆,北方販牛客只買穿過牛鼻的耕牛可為佐證。郭知縣若是不信,明早可眼見為。

郭知縣仍耍糾纏。卻被人打斷,王知縣出言道:「我縣與瀏陽相臨,農人們口口相傳,這穿牛鼻之事的確利大於弊,下官可保證江大人所言非虛。」

一直未出聲的潭縣潘知縣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楊大人,下官以為可將此事奏明戶部屯田司,想必會值得推廣。」

楊時沉吟一番。點頭贊同。郭知縣見楊時也表了態。不好再說,只得低頭不語,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湘、株兩位知縣雖有心和江耘討教,無奈見此間氣氛不妙,便收起心神,說些無關痛癢的場面話。一時之間,席上冷清下來。加上趕了半天路,眾人皆神色疲憊,便早早收了場。

宴畢,楊時低聲對江耘道:「江大人去招待京城的客人吧。貴客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務必要做到內緊外松。」

江耘會意,連連點頭,安頓好這群高幹,江耘輕呼了口氣,搖搖頭邁向大廳。

臨近大廳的那一刻江耘的心攸的收緊起來。這一別,快有一年了吧。不知道那倆位可好?特別是嫻靜如水的她,想必已經知道我江耘已為人夫了吧。

進入大廳之時,氣氛正是熱烈的時候。只一進門,江耘便看到了她們。李清照正擼著袖子,露著半截手臂。舉著酒杯,一副斗酒詩百篇的造型,邊人的客人正數著步子:「九步了,九步了

而趙怡卻坐在右的角落之中,雙手捧著一杯茶,饒有興趣的看著李才女的要寶。雖然眼睛看著那邊,心神卻全不在那兒。江在走進廳中。她便已經現。等江耘將眼光從李清照身上收回來找到她時,她清澈的眼神早已等在那裡了。

兩人目光相觸,趙怡略略低頭,避了開去,彷彿是無言的責問,平靜的讓人心有愧疚。江耘心中一陣黯然。

眾人紛紛起身致意。江耘眼見李清照身形不穩的向他走來,連忙道:「好詩好詩!」

李清照怒笑道:「我都沒做出來,什麼好詩。這一杯卻要你來喝!」說完,作勢便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來。

江耘苦笑一聲。道:「瞧著她的樣子,怕是醉了。」

眼見李清照要失態,趙怡連忙起身拉住了她,將她拖回座個。江耘回。投以感激的眼神。

那邊,兩位師爺迎了過來,讓著江耘向他介紹大廳之中的客人。

「江大人,這廳中右的俱為《大宋天下》書報社採風團的客人,都是京城之中的風流人物,想必江大人都認識吧。」小張師爺微笑著介紹道。

江耘笑道:「只是聞名而已,在京城時不曾謀面,今番在瀏陽這個小地方卻償了夙願。諸位,幸會幸會。」

右的眾人連連回禮。在座的很多人都在慧賢雅敘之中見識過江耘的風采,此次來瀏陽也是慕名而來。今晚見著江耘,果然一如傳聞中的洒脫不凡,一時之間仰慕非常。

「江大人在哪裡,哪裡便有新氣象。京城慧賢雅敘如是,瀏陽之新政亦如是。」

江耘連道不敢,依次把酒敘話,好不忙活。

坐在角落之中的趙怡正數落著李清照:「妹子,你好不曉事。男女之防。豈能共飲。這裡這麼多人,若不是我拉著你,差點做出丟人的事情來。瞧你這樣子,定是醉了。」

「薄醉,薄醉而已,不礙事的。」李清照猶自強辯道。

「還薄醉,酒杯都快遞到人家嘴裡了。」趙怡沒好氣道。

李清照卻並未答話,定定地看著江耘談笑風生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瞧他適意的樣子,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他,他眼裡還有沒有,,你這個郡主?」

趙怡卻輕笑道:「我現在可不是郡主。你自己心中有氣,莫要扯上我。」

李清照回過頭,哀怨的瞪了一眼趙怡。嘆道:「我想喝醉。」

江耘招呼完新朋友,終於見到了老朋友單一飛。下午初見之時正忙於公務,不曾寒暄。此刻兩人相見,相擁大笑。

「單大哥風采依舊啊小弟怠慢了,大哥可別見怪。」

「兄弟說哪裡話。張大人可陪著我敘了一晚上的舊了。只不過他喝茶。我喝的卻是酒。」單一飛開心的笑道。

「單大哥仍在禁軍中任職吧,高大哥可好?」江耘問道。

「嗯,你走之時,我正有軍務在身。不得相送。你走後不久,我和你高大哥都升了官。兄弟我現任步軍殿前司神勇軍中一個副統領,你高大哥則是步軍殿前司的副都虞侯了。」單一飛低聲道。說完眨了眨眼睛。言下之意,我們都是官家的嫡系啊。

江耘會意,點點頭,問道:「單大哥,這從京城一路走來,可辛苦你了。」

單一飛聞言苦笑,低聲道:「還好,郡主出門向來低調,一路並不打眼。倒是那位,乍呼的緊。卻是難纏。幾次險些露了馬腳。兄弟好眼光。知道持重,若真是選了那位,少不得頭疼。」

江耘愕然,隨即明白單一飛話中含意,搖頭苦笑。

單一飛拍拍江耘肩膀,調笑道:「我聽高大哥說起,初時還奇怪江兄弟的選擇。

此次同行,總算明白你的苦衷,哈哈。」

江耘受了單一飛的調侃,愁道:「只是如今見面,又要頭疼了。」

…終於耍有新氣象、新情節了。雖然離開京城,在地方沉悶了點,但我相信在字裡行間大家都看到了我的努力,既要避免落前人窠向,又要寫出自己的新意來,為了想些新東西,官人我費盡心血啊,要避免金手指,切合文風,真真是苦不堪言。自開書以來,從無斷更。更新不是很快,也不好意思要別的,問大家要點推薦票吧。以上不要錢。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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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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