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風生水起

第148章 風生水起

全本小說網,要如司馬倩所說。沒討幾日。司馬嘯如期來臨。正。而且動作頗大。一來就淡了一筆大生意,從季員外那裡買了兩件東西,「瀏陽一號」的店鋪招牌,以及那頂天字型大小轎子。連江耘都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銀子。但從季老闆的笑臉上他知道季老闆這次絕對賺了。江耘心疼銀子,連連抱怨:「大哥,你圖那些虛名作甚,那老奸巨滑的東西肯定不曾告訴你,轎牌是一年一換的。」

司馬嘯卻笑道:「賢弟身為瀏陽之主,豈能跟在別人後頭。一年便一年,明年我再買。」

江耘只能作罷。卻不要這頂轎子,理由是避免為人詬病,搞特權化。

司馬嘯的打算是新開一家上等客棧,重新打造「瀏陽一號」的招牌,定位是針對那些前來購買龍涎香的高級客戶。季員外原來那間客棧已經徹底淪為牛欄客棧,這也是他始料不及的。但是考慮到能賺錢,也就不在乎那麼多了。

新客棧的建造時間緊迫,力爭在大船運到之後碼頭開埠之時開業。商貿新區剩餘的土地不再隨便認購,江耘打算採用慣例的做法:競價。時間卻不是現在。因為他不想賤賣。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商貿區的土地,升值是鐵定的。

碼頭建設早已完工,巨石、鐵索、鐵環都已安置完畢,齊越的歸期也已經確定,只等大船來到,一切運轉正常之後便回河南,全力防備即將來臨的夏汛。齊越此行收穫頗豐,江耘的所為他都看在眼裡,雖然兩縣有差異,但可惜鑒之處卻是不少。在瀏陽的這三個多月,他看到了江耘施政的核心:以人為本,以民生為本。

懷孕三個多月的李師師有了妊娠反應,司馬倩時卓來探望她,每次都不會空手來。不時地給她帶來想吃的東西。雲桃自從源源不斷地收到司馬掌柜的龍涎香水之後,對她的好感與日俱增,早已忘記她從自己手裡拿走數十兩黃金的往事。

江耘見三個女人聊得火熱,便出了房間,樂呵呵地數起新結的玉、米棒子來。看來,雲桃的技術終是不過關,徐老漢那邊的玉米棒子數量眾多。結的也要比這裡的大上一號。

當天晚上。江耘在床上將雲桃好一頓數落:小桃,是不是有了香水,你就不去管那些玉米了,長得又瘦又小

雲桃委屈道:「前些天我在城外的地里也見著了,長得是比我的大哩。嘻嘻。我想著,既然有了,到時候買幾個過來就成哩

江耘邪笑道:「好啊,動歪心思,看我怎麼罰你。」說罷,手一揮,拍在她的圓臀之上,「啪」的一聲脆響。

雲桃痴痴笑道:「少爺,輕點哩,隔壁少奶奶剛睡下

江耘笑得更甚:「小乖乖,待會你輕點便成。」

雲桃向來大方,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招牌動作。也不熄燈,媚笑道:「少爺,來吃桂花糕吧

似乎上天也看到了江耘的努力,試圖給他的人生多一些愉悅,今年的整個南方風調雨順,地處長瀏盆地的瀏陽的節氣更是喜人,春夏之季。雨水充沛。加之年初的水利協調,田裡作物的長勢一片喜人,百姓們的臉上樂開了花。瀏陽地處長江以南,主種水稻。每年兩季。春季是南方最常見的稻黃粒稻,初春下種,中秋之前收成,全年之中七成收入由此而來。過了中秋再種秋稻,以占城早稻為主,六十日一熟,穗長而無芒,稻粒產量很低,好在不擇地而生,多用來自食。對於農人們來說,這一年的秋稻是非種不可的,自唐以來,兩稅法施行多年,卻不管你種是不種,且夏收之後,所收的糧食除了交賦之外,尚且要還上開春的青苗錢。一進一出所留的餘糧只夠溫飽,秋收的收成便關係到過不過得了年關了。

江耘自玉米芽之後,便一直尋思著用這個新品種來代替占城稻在秋季耕種。若是能獲得較高的收益,早該丟了占城稻這個雞肋。而這一切。都需要在玉米成熟之後才能進行運作。

在所有人的祈盼中,岳州所造的大船終於放到。如設計如需,甲板之上極為寬敞,方便卸載大量貨物。

開埠的當日。除了江在幹人等,所有投資商全部到齊,眼巴巴地看著齊先生從容若定的指揮著船工將鐵環套入鐵索之後系在大船中部的木樁之中。受了水流的衝擊,大船已順勢欲動,沉在水裡的鐵鈷被拉得筆直。齊越一揮手,船工絞動錨鏈,鐵鈷被緩緩地拉出水面,大船少了負重,順水而下,鐵環瞬間被拉緊后順著鐵索斜斜而行,只小半柱香時間,大船便從十米寬的對岸斜行至商貿碼頭,成功了!

圍觀的眾人出如雷般的喝彩聲,一夥投資商更是樂得喜笑顏開。那些北方販牛來的牛販子更是眼都看直了,得知可以依法渡至對岸,都蜂湧而來,將碼頭圍得水瀉不通。

季員外顧不得髒亂,跳上碼頭,高聲喊道:「此碼頭乃我等與縣。六同籌資興辦。為了洌陽的父老鄉親出入方便。每人只炮

眾人大聲叫好,那些牛販子也樂開了花,心想有這等好事,光路費就能省下好幾貫錢。

誰知季員外的嘴裡立馬蹦出但是來。

「但是,貨物體積甚大。實乃愛莫能助,所以各位外地的朋友。少不得奐些渡資。」

販牛的客商也知道不會有這般好事,便問道:「貨物的渡資如何算,可也是每頭牛三十文錢?」

季員外早有準備,說道:「這位朋友問得好,不光是牛,交易市場之中各位交稅時手中都有徵稅單據。便以此為據,貨物金額半成的渡資

此言一出,舉眾嘩然。那牛販子叫道:「恁般貴,不渡了。我每頭牛買了是五貫錢,運回去也不過賣到七貫,搶錢啊?」

季員外卻不著急,笑道:「買賣隨意,嫌貴了可只渡人過去;再讓你的牛順著官道慢慢走,到潭州和您會合。」

眾人哈哈大笑,販牛漢子核計一番,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賬他早算明白了,渡,肯定要渡,一頭牛走6路費時耗力不說,牛還得一路吃飼料。花費比這半成要多上一倍不止,本想著有便宜賺,卻哪知別人奸他一等,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稅單來,說道:「渡。連我十頭牛。」

「老哥,您可不是牛,您只要一文錢。」季員件笑道。

那漢子的話惹來眾人大笑。笑得他生氣道:「笑什麼笑,咱就是頭牛,明知這錢收錢不厚道。咱也得渡。」說完,拿出一枚銅錢來。「到了對岸再給你兩貫錢。」

季員外接過那枚銅錢,高聲道:「今日開坪,這是第一筆進項。我必須收。現在我宣布,今日開掉,乃瀏陽盛事,所有人貨都免費,不收錢。從明日起,照常收費

季員外這一手的確漂亮,眾人折服不已,碼頭上熱鬧非凡,渡河的渡河,圍觀的圍觀,彷彿鑒賞藝術品一般看著那艘大船在河中來去自。

季員外滿頭大汗,擠過人群,來到江耘面前,抱拳道:「江大人,請恕人事前不曾和你商量便擅自作主,實在是形勢逼人,小的欲借販牛客之口,打響我瀏陽碼頭的招牌。」

江耘呵呵一笑,隨和的說道:「季員外好手段,本官怎麼會怪你,本該如此。

再說你我事先早有約定。具體經勞事務本縣一概不管,只是有一句要提醒你,細水長流,莫竭澤而淡。季員外也是行商許久,這個道理想必比我清楚。」

季員外連連點頭,說道:「江大人教誨,我等謹記。您放心。就等著年底分紅吧

江耘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但我等著,這瀏陽縣的百姓也等著,只有久安才能長富,本官做了這麼多,想必諸位也明白我的心思,瀏甄縣與諸位一榮俱榮。民生越好,百姓越安居樂業,你們就活得越滋潤

在場的諸人連連點頭。感慨道:「當初青苗錢一事,我等都錯怪了江大人,現在想來。著實不安得很啊

江耘搖搖手道:「往事已矣。我等都應向前看。短短數月,瀏陽能有些規模,諸位也出力不少,這點江耘心裡是有數的,楊知府那邊端午之後,便有法令。方田均稅之法施行之時,還望各位坦誠布公,有意見可以擺到桌面上來說,莫要再弄些道道出來。」

恩威並施的一番話說得眾人心跳不已,連道不敢。季員外將那一文錢遞給江耘,道:「江大人,留個紀念吧

江耘大笑,伸手接過。點頭道:「此禮本官倒是收得

齊越終於忙完,擠了過來,說道:「江大人,一切均已辦妥,今日渡河結束,將那鐵環多抹些豬油上去,度還能快上一些,以後若要增加船隻,可比現今這個寬上三尺,矮上一尺,這樣不但能夠多載些物資,還可以讓船更穩一些

那邊季員外的人見了齊越如獲至寶,紛紛圍攏過來,嚷嚷道:「多虧了河神想出這個絕妙的主意來,今日我等做東,好好喝上一杯。」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去了。

江耘搖搖頭,在人群中尋找那兩個師爺,卻沒現半個人影。把玩著手中的那枚銅錢,信步往龍延奔作坊走去。

司馬掌柜卻不在,夥計告知這兩日正忙著籌辦瓷窯,定是在對面處忙活。果然,一路之隔,江耘便找到了正在忙活的兄弟妹倆。

司馬兄妹見江耘來到。迎了出來。司馬倩神采飛揚,眉宇間氣色極好,整個人容光煥,見了江耘,便笑道:「賢弟來了。」

江耘雙眼一瞪,想擺出官威來,怎奈兩人太過熟悉,終是擺得不象,倒惹來兄妹倆默契的笑聲。

江耘轉換話題道:「大哥除了客棧之外,尚有什麼打算?」

司馬嘯無奈道:「我在岳州做的也是很雜,哪樣賺錢做哪樣,不像倩妹子,只做湘繡。」

江耘笑道:「我卻有一樣,不知大哥有興趣

司馬嘯感興趣道:「說來聽聽。」

「造紙。」江耘道。

司馬嘯淫浸商場許久,聞言疑惑道:「造紙之業以蜀中、江南為盛,市場早已獨佔,只悄不好做。」

江耘卻搖搖頭,笑著分析道:「造紙之業,受氣候、原料影響,必須設在南方。以市場論,江南,蜀中最大,此不假。然我亦有兩點理由。其一,瀏陽縣推行征糧徵稅單,所耗之紙張不少,且此法甚善,株、湘兩縣也欲學瀏陽之做法。從長遠看,此法必被楊知府所用,且嶽麓書院之院主與我也算有交情,少不得賣些給他。如此之來,本地的銷量便有了保證。二者,《大宋天下》年初從四版擴到八版,成本大增,頗有壓力。雖說目前能夠維持平衡,但終非長久之計,所用之紙,先是從商家購買,後來是從江南直運,但所費仍然較高。我便想著,若是自行生產,成本這一塊便好辦了。」

司馬嘯大喜。激動道:「莫要說賺錢,我司馬嘯便是賠錢也要干。《大宋天下》乃賢弟之標杆。反老賊之利刃,司馬求之不得!」

江耘急忙道:「大哥,我考慮了很久才告訴你,便是怕你心急,做事情不能憑一腔之勇。

這造紙,若有利我們便做,與其他事情不相干。」

司馬倩亦嗔怪道:「大哥,你便是這般急性子,這《大宋天下》賣得再便宜,也不能將朝堂之上的那個人拉下馬來。」

司馬嘯反應過來,自失的一笑,不好意思道:「話雖如此,我卻想著,降低些報紙的成本,多些人看到,也能知道要弟做官做得辛。

司馬倩忍不住大笑,鶯聲道:「我卻瞧著,江大人這官做得自得其樂。」

司馬嘯性急道:「既如此,便將這造紙廠建在此處吧,妹子,你那湘繡鋪再挪個幾畝給我。」

江耘忍俊不禁。樂道:「親兄妹明算帳,如何欺負小倩妹子?」

「是大姐。」司馬倩不依道。

「此處卻不行。離河岸遠了點。依我看。便在對面下游處。那邊還有一塊亂石灘,約摸十餘畝,全划,給了你。地價便從所欠的糧錢中扣除。餘下的明日去縣衙里拿。」

司馬嘯推辭道:「你我兄弟,莫要分得那麼清楚。賢弟說這話,大哥可不高興了。」

江耘感動道:「大哥情意小弟謹記。然此非私財,乃是官家的錢,慷慨的可不是的方,大哥莫要拘泥了。」

司馬嘯只得答應:「既如此,那我明日派人來拉錢。」幾百貫,份量極重,倒真是要用車來拉。

江耘心中一動。問道:「時了,大哥見聞甚廣,可知交子、引?」

司馬嘯道:「此物蜀中較多。雖然方便,亦流行過一眸子,但這些年卻早不用了。貿易往來,異地販物,多帶些黃金白銀,不便是不便,卻讓人踏實。」

「路上不怕賊人么?」

「成群結隊。走官道,到也不怕。荒僻的地方。卻是時有生。」司馬嘯道。

江耘點點頭。交子雖在北宋中期便已出現。但終是流通不廣,且缺乏保障,最終被商人們所拋棄。

告別司馬兄妹二人,江耘低著頭踱回了縣衙,手中把玩著那枚銅錢,腦海之中構思著契合大宋實際的金融流通方案。若是時機成熟,倒是可以一試。以司馬家族遍布全國的財力,能不能作為一顆燎原的火星呢?

不出江耘所料。遞交到楊時處的運河修建報告終於有了回應。楊知府還算客氣,撥了一百五十貫,相當於預期的三分之一,但卻不是真金白銀。

在信中,楊知府直言州上府庫不足,無力撥款。可從今年上交的漕銀中扣除,不光是瀏陽,其他兩縣也是如此,堵得江耘沒一點脾氣。

在給江耘的私人信件中,楊時除了對江耘修這河的方案表示支持外,還告知了嶽麓書院新增的學舍錢已經到位。朱。長托他向江耘致謝,並表示隨時歡迎江耘抽空上書院去講學。江耘所倡議的「伐木助學」方案院里也已經通過,施行之後,學生、書院的反映都很好,書院有望擺脫目前的困窘局面。

對此,江耘頗感欣慰。那朱山長總算不是太古板,否則的話,倒真是應了一句「守著金山要飯。的俗語。對於他的邀請。江耘很感興趣,那些未來的大宋精英,所缺的並不是知識,而是與時俱進的思想。

轉眼間已經到了四月底,除了整日忙碌之處,尚有一件新鮮事。來到瀏陽半年之久的江知縣終於接到了他上任以來的第一件訕案。自從布了告狀簡易程序之後,這還是頭一遭百姓擊鼓要求公斷。

江耘大感興奮。興沖沖穿上官服,升堂辦案。附近的百姓得了消息,亦很好奇地聚進了縣衙,瞧瞧這個新知縣的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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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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