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東南郊區

第五章東南郊區

這女人要我幫忙，卻也一直不說是什麼忙，只是帶著我坐上一計程車，一個勁地朝東南郊區方向去，見著似乎已經漸漸遠離了市區，可能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少女忽然挽住了我的手臂，軟軟地身子就靠著我。

「你幹什麼！」我連忙問道。

「我有點累了，靠你休息一會，等會還得幹活呢。」少女慵懶地看著我，這時我看到計程車大叔從反光鏡透過目光，居然還一臉的壞笑，老實講我可能有些以偏概全，但計程車司機在我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十分惡劣的印象。

「我們連彼此名字都不知道，你怎麼就做出如此的行徑？」我想推開這女人。

「那好啊，我叫伊央，你呢？」卻不料她抱得更緊了。

「無可奉告！」

「那我叫你老公好了，你看怎麼樣？」

「我叫鄭謙清！！！」

這個時候苗族女人已經排到我心目中最難對付的女人行列，一波又一波地衝擊令我應接不暇，光是應付我都覺得有點跟不上腳步。計程車越開越偏僻，不過卻一直是在大路上開著的，沒過多久一塊寫著「團結鎮」的牌子一閃而過，接著沒過多久跨過一座石橋就進入街道，令人意外的是，這裡的夜晚居然很是熱鬧。

車窗外大多數都是跟我年齡相仿的男男女女結伴而行，街上全部都是商鋪餐館還有很多的酒吧，沿街也有很多的小販賣著小吃，麻辣的土豆，烘烤的雞翅……我甚至看到有算姻緣的同行，心中十分納悶為什麼這裡就不用被城管抓了……正走著天空下起了小雨，典型蓉城的雨，粘在車窗上然後劃出長長的線，而那些街邊小攤都架起了大傘，人們逛夜市的心情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這是條大學街，四座大學養著這裡，當然很熱鬧了，看你那一臉的驚奇，一看就是個啥都不知道的土包子，我十分好奇你以前到底在長大的？」伊央調笑著我，我已經無力招架，索性不再說話。

接著我看到一座相當宏偉的建築，這應該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門了，起碼有四五層樓高，方方正正地就像一棺材的切面，正上面寫著「九月花工程學院」，也就是這個時候聽到伊央對司機說道：「就這停！」

於是我們就這裡下了車，我一下車就已經察覺這學校似乎不太對勁，其陰風森森不說，地勢氣乘風卻不散，整個學院的構架乃是一困式，要是不死人還好，否則怨念太深恐怕會有諸多問題才是。

伊央帶著我穿過夜市，然後朝著十分偏僻的小路行走，沒有多久就發現路燈漸少，而人煙也少了，只能偶爾看到幾個黑暗中親密的情侶，每每遇到此景，伊央總會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我。

不知道在那小路繞了多久，已經沒有了水泥路，一條曲折的小路延伸到了田地里，田地中是很高的玉米，兩個人又在玉米地中行走了半個小時，終於來到了一圍牆之後，那有盞一閃一閃的路燈。

路燈下站著兩個人，一十分奇怪且高大的男人，小雨在路燈下十分明顯，說他奇怪是因為他的穿著，現在正是初秋，仍然留著酷暑的悶熱，而此人居然嚴嚴實實地裹著一大襖，留著辮子，十分強壯的體形，目測一米九是有了，然而面色十分蒼白，低著頭不停地在那裡小聲地咳嗽。

他的臉色蒼白與我是不同的，我是常年不見陽光而至，至於他的蒼白是幾乎沒有血色的，跟屍體的顏色沒有太大的區別，看來體質乃是極寒，這讓我想起苗族有一詭秘的趕屍門。

他們的門人會挑選體質急火的小孩從小關在鐵籠中，然後在他的胃部種下一異蠱，這種蠱術十分奇怪名為養屍，普通苗裔是不會的，這種蠱寄生在小孩胃部之後能夠促進屍毒揮發，然而又能巧妙地達到不讓小孩死於屍毒，每天餵養小孩人類的屍體，這樣養大的小孩便擁有極寒體質，可謂百屍不侵，但是由於五臟六腑都被屍毒入主，所以需要服用特質葯才能維持健康，而那種藥品會抑制皮膚的色素生成，以至於皮膚白如死屍，而且極其敏感，只能在夜間活動，因為稍微灼熱的陽光都會刺傷他們的皮膚，以前很多人叫養屍為夜鬼，不過其培養工序十分複雜邪惡，現在應該是失傳了才是，但眼前此人，我猜想八成乃是養屍體質。

伊央看到那人看上去十分開心，蹦蹦跳跳地過去喊著：「大哥，我來了！」

那人旁邊站著個穿著西裝的老年人，腰板很是直挺，頭髮十分奇怪的又黑又濃密，看上去就像是假髮，帶著特別和藹的微笑，上來就握住我的手客氣地說道：「道長啊，沒想到你這麼年輕，伊央給說過您的本事，您能來幫我們實在太好了。」

我肯定不認識這人，也被他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於是問道：「請問您是？」老年人拉著我的手說道：「哦，你看看我這都老糊塗了，連介紹都沒做，我是九月花學院的校長，大家都叫我馬校長。」

而旁邊那個人抬起頭，用漆黑的瞳孔看著我，沒有一絲的表情，彷彿他臉上的每塊肌肉都已經失去了作用，他用我聽不懂的苗語跟伊央說了幾句話，聲音幾乎沒有情感。

伊央忽然又挽起了我的手對著那人說起了苗語，我想抽出我的胳膊，可是被這男人這麼看著我心中直發虛，便僵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旁邊的伊央，她仍然一臉地壞笑，笑呵呵地說著：「這是我大哥伊努雄。」

這時馬校長看場面有點僵，於是說道：「道長，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我被這馬校長的話說得一頭霧水，再看旁邊的伊央對我不停地笑著，也不好接話只能聽他說下去。

「最近我們學校有兩個學生失蹤，據說就是在學校裡面出的事情，而且位置就在在這圍牆不遠處的水庫，這讓我很是擔憂，我擔心有可能是不太乾淨的東西在學校…….」

這馬校長的話似乎讓我找到了點頭緒，莫非伊央她讓我來幫忙驅鬼的？但我不明白這學生失蹤怎麼就一定得聯繫到鬼怪上面，於是我問了馬校長，只見馬校長想了想然後有些猶豫地說道：「其實十二年前的蓉城團結髮生過一件挺轟動的事情，不知道道長是否知道，那時侯蓉城的學校每年都組織春遊，去的地方都是較遠。

那年一個班春遊回來路過團結水庫，一行四十多人坐著學校包租回來的公車，車廂內大家鬧哄哄地講著春遊發生的趣事，可忽然司機不知中了什麼邪，開著車就直衝沖地開到水庫里去。

當時水庫還不是我們學校的範圍，但是我正好下班路過那裡，場面真得是慘，水面上飄著三十多具屍體。

除了四人，其餘全部罹難，從此以後，那小學取消了野外春遊活動，這件事發生后那學校就發生怪事。某天，守門的阿伯精神緊張的找到學校領導跟他們說碰上鬼了，說昨天放學以後，他照常把學校教區總電力開關關掉，可是到了晚上，他發現教區有幢樓里有燈光。

他就過去看看，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那燈光來自於遇難的那個班級。他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班裡的學生老師正在上課，他們全身都濕淋淋，以至教室都蒙著霧氣。

當然校方覺得那不過是無稽之談，說阿伯講迷信。可是在第二天的凌晨，學校發現守門的阿伯表情扭曲的弔死在學校的籃球架上。

那場事故中一倖存的女孩回憶，在他們的車衝進水庫之後，感覺到有好多人在猛抓著她往下沉去。

那後面就是當年出事的水庫，如今這裡已經成了一所大學的一部分，以前也沒特別留心，畢竟只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可如今又出事情，我真怕是……所以還請道長能夠幫幫我們確定一定一下才是，還是小心點的好，不過錢不是問題的。」

聽了馬校長的解釋，這個事情在我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水鬼奪身，也就是水鬼找替身，但一轉念想這事情跟苗裔趕屍門有什麼關係？非得他們來管？不過雖不為同道，但卻殊途同歸，只為降妖除魔，這忙我自然也是要幫的。

而就在這時，伊努雄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聲音，我與伊央連忙屏住氣息，安靜的玉米地中只有雨聲，而圍牆之後卻慢慢響起了一陣吞食然後又嘔吐的聲音，但從聽覺上就像一個人不停地吃下自己的嘔吐物然後又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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