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陳年舊事

第四百零九章 陳年舊事

第四百零九章陳年舊事

七月十六日。

又是一個風平浪靜的夜過去了。尹傑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等候換班時浮現出來的倦意。相信在剛剛經歷了失去zachery這件事之後,他很難安睡吧。對每個人來說,這場噩夢的陰影會長時間地揮之不去。

尹傑掏出煙自己點上一支,突然想到攝像機後面的竇炎。

竇炎走入畫面,從尹傑手中接過一支煙,隨後又隱身在鏡頭後面。

站在一棵大樹下的helen忍了好一陣,終於開口。

helen:尹傑,給我一支。

這是第一次出現她抽煙的畫面。尹傑給她點上煙。她吸煙的動作那麼彆扭,加上一副娃娃臉,給人一種不良少年第一次叛逆的印象。

尹傑重重地吐出一口煙后,盯着地面。

尹傑:你還是決定要拍下去?

helen對他突然的發問略感意外。她沒有立刻回答他。尹傑有點兒綳不住了,接着重複了一遍上面的話,語氣帶有明顯的要對方作出響應的強迫味道。

helen:你害怕了?

尹傑:我害什麼怕。不過大家……是吧。你有沒有考慮過,再下去還會有危險的。

helen低下頭不再說話。

正在這個時候對講機里傳來夏老師急迫的呼叫聲。

夏老師:helen,helen……

helen:你說。

夏老師:快回到駐地。

helen:什麼事情?!

夏老師:回來就知道了,一下子說不清。

helen於是招呼竇炎和尹傑。

helen:我們快回去吧,回去吧。

夏老師在一張白紙上畫下一個符號,那個符號我和錄像帶中的當事人都相當熟悉。

夏老師:我移開了帳篷,露出了這個符號。

他一邊說一邊將原來那個開放圖形的出口用一個方形的圖案堵住。此刻helen、尹傑、周立君圍着夏老師站在一個山坡上,下面就是營地。這個畫面我們也不陌生。那天營地出現神秘符號后,大家也是聚攏在這個位置上看的。從這個角度看,那些被翻出來的泥土早已變得乾枯。原來安置在上面的四頂帳篷被挪開,堆放在刻有符號的區域之外。被挪開的色彩豐富的帳篷區域就由單一的枯草的顏色取代,與周邊的符號形成一個完整的圖案,和劉媛媛、zachery以及其他遇害人身上的符號完全吻合。

夏老師:我覺得這是一個限制性符號,是不許出也不許入的意思。

尹傑:不許出也不許入,它們的用意是什麼?

夏老師:大家仔細看。

他指著營地的那個圖案。

夏老師:我發現,那些泥土並不是隨意被翻開的。我精確測量過,這外面的邊線呈一個正方形,雖然不是全封閉的。再看那些翻開的泥土,不是很規則,但是幾乎可以肯定它們每一個都呈正方形,並將這個大的正方形81等分。也就是說大的正方形中有81個小的方格。你們再仔細看,其中一些方格中有一些點狀的草,好像是沒有翻過去的樣子。其實這些點狀的草就是一組組數字!

尹傑:啊!老師,不會吧!受刺激太大了吧你?

夏老師:這是一組0和1組成的二進位數組。這些數字的大小在十進位的0和9之間。你們看這些數字。

夏老師將另一張紙從底下抽出,鋪在最上面。他已經在那張紙上按照他的思路畫出了一個工整的分割成81個方格的正方形。並將所謂的二進位的數字換算成十進位的數字,填充在方格中,當然大部分的格子還是空白的。

尹傑:然後呢?

夏老師再將一張紙從下面抽出來鋪在最上面,見還是一張已經填滿了數字的圖。這些數字無論從豎行還是從橫行都形成一個從1至9的數列,絕無重複疊加的數字。

夏老師:這是所謂的「suduku」數字遊戲,其實是一個著名的數字列陣。這個遊戲在日本特別流行。

尹傑:等等,我越來越糊塗了。重點是什麼?

夏老師:在填數字的過程中運用的思維邏輯是數字的搬運和交換。所以我認為對方向我們傳達一個信息就是搬運或者交換什麼。如果不能滿足對方的要求,就不許任何人離開。

尹傑:聽上去引人入勝,充滿了豐富的想像力。但是結論實在牽強。

夏老師:這是我的分析。

尹傑:你一定要教我那個「suduku」填數字遊戲,我個人對此非常感興趣。

他開完這個玩笑,見無人響應,自覺無趣。顯然現在的氣氛實在不適合講笑話。

尹傑:如果照你這麼說,我們不都懸了?!哎呀,劉媛媛還出得去嗎?她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他的話擊中了每一個人。夏老師的話把大家從原本簡單的恐懼拖進了一個更深不可測的巨大恐懼當中。因為他們似乎開始意識到對手不再是普通的傢伙,而是智商遠在他們之上的對手。尹傑蔫兒了,說話的聲音隨之減弱了許多,孩子般的怯懦被暴露出來。

尹傑:那,怎麼辦?

大家又將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helen。她沉吟了片刻。

helen:周立君、竇炎你們到附近轉轉,看看。希望劉媛媛已經成功地離開了。

周立君:好,那我去準備一下。

隨後周立君離開,走下山坡到營地準備去了。接着helen在一邊自言自語。

helen:不許離開,交換。它們的目的是什麼?

夏老師插着手,低着頭站在原地。此刻,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周立君和竇炎按照進入原始森林的路線行走着。這段錄像長達半個小時,十分枯燥。在我最不耐煩的時候,竇炎他們也堅持不下去了。

竇炎:天快黑了,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

周立君:那回吧。來的時候忘了帶手電筒,回去要是天黑了還很麻煩的。這麼走回去肯定天黑前回不去的。

竇炎:有沒有近路走?

周立君:有是有,不過不好走。還要穿過一個幾公里長的天然山洞。

竇炎:沒事兒,抄近路回去吧。不過沒有手電筒怎麼過山洞?

周立君:有打火機就行。你帶了嗎?我的包里有蠟燭。

兩人於是向左後方轉彎,踏上返回營地的路程。

返回的路是山腰一條被蘇門羚踏出的所謂羊腸小道。沿途儘是蘇門羚留下的糞便。一粒粒的就像普通的羊屎。

不久來到一個山洞的洞口。周立君掏出蠟燭點上。

周立君:過山洞用蠟燭比手電筒好。因為假如山洞中有瘴氣或者缺氧,就可以用蠟燭檢測出來。如果是手電筒,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是窒息倒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很快鑽進山洞。

竇炎:你看來對這裏挺熟的。

周立君:何止是熟啊!我還曾經在這裏熬過硝呢,就是做火藥的硝。

竇炎:做來幹什麼?

周立君:賣啊。允許打獵那會兒獵戶都是自製彈藥。另外當年炸山開路也需要炸藥。這些硝每年都會積攢起來,因為含硝的水滲出石頭后留在了石頭表面上,所以它會變得越來越多。那個時候的生產量大,外面的硝采完了,就一點一點地往裏面去。結果在一個支線的洞裏我發現了幾千個頭骨。那是個死胡同。

竇炎:啊!那是哪一年?

周立君:十五年前吧。那時我還是不到二十歲的孩子。

竇炎:你沒有報警嗎?

周立君:那有什麼好報警的。肯定死了很久了。我還把那些死人的頭骨拿到鎮上賣,掙點零花錢。

竇炎:那些人怎麼死的,一下那麼多人?

周立君:聽說早年剿匪的時候,那些匪徒和家屬都躲到這些山洞裏。咱們的軍隊怎麼做工作他們也不肯出來,就把這洞口堵上,一把火全給熏死在裏邊了。

竇炎:我草!

周立君:還有一些人走錯了路,永遠走不出來死在裏面的。你知道嗎,沿着這個洞走,可以下到底下的一條暗河。暗河一直通到四川呢。

竇炎:真的?!專門有人探暗河。我有幾個朋友專門干這個的,下次我帶他們來。

因為要一隻手護住蠟燭的火苗不被風吹滅,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忽然周立君身上的對講機發出一陣不大的噪音,但是持續了兩秒鐘就消失了。

竇炎:是你的對講機嗎?

周立君:是。可能沒電了。

他的話音剛落,對講機又響起「嘩嘩」的噪音聲,只是持續的時間長了一些。

竇炎:這聲音怪嚇人的。

周立君:我們已經成驚弓之鳥了。竇炎,你說這些事情,你覺得是什麼?

竇炎:你把對講機關了,夠煩人的。

周立君掏出對講機正要關掉電源,對講機再次響起,並且隱約有人的聲音夾雜在噪音中。周立君立刻停住了腳步,他疑惑地回頭。

周立君:聽到了嗎?

竇炎:不會是幻聽吧?

對講機里再次傳出噪音,並且夾雜着微弱的喘息聲。周立君試探著對着對講機說話。

周立君:有人嗎?

說完他自己也感到難以置信。

周立君:不可能啊。在山洞裏外面的信號收不到啊。但是他還是憑着僥倖心理再次按下對講機的對講按鈕。

周立君:有人嗎?

周圍靜悄悄的。周立君屏住呼吸惟恐漏掉任何可疑的聲響。這時竇炎的攝像機畫面傾斜,他好像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竇炎:你看,前面的石頭上……蠟燭舉高一點。

周立君將蠟燭稍稍舉高,讓光照的範圍再大一些。果然見前面的岩壁上有一片紅色,與青灰色的岩壁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們快走幾步,來到近前,看着那團紅的顏色。周立君的表情驟然凝固了。

周立君:又是這個符號!

竇炎:紅顏色是什麼?還濕著的好像。

符號被刻在岩石上,紅顏色塗在符號的凹痕里。周立君用指尖蘸了一下那個紅顏色,並將其靠近自己的鼻尖聞了聞。

周立君:是血,很腥。這裏有人來過,時間不會太長。

隨後他將蠟燭的光向四周掃了一遍。在光線可及的範圍內沒有任何異常。

周立君:怎麼辦?

他問竇炎。

竇炎:我們趕路吧。你記得住這裏嗎?

周立君:記得住。

周立君: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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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降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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