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村長兒媳婦死了

「坐吧！」老爸說道，放下了手中的書。

「爸，怎麼了？」我試探著問道。

老爸扶了扶眼鏡，看著我說道，「三兒，今年你也23了，已經是個成人了，有些話我想今晚和你談談……」

「爸，你是不是想說我和巧兒的事？」我打斷老爸的話說道。

老爸聞言，怔了怔，搖搖頭說道，「不是關於巧兒的，巧兒是個好女孩，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不要忘了老爸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要對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負責任！今晚呢，我是想給你說說咱家的事？你一年到頭在外面，也難得回一次家！」

「咱家的事？咱家有什麼事？」聽了老爸的話，我立馬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

「這事我和你二伯商量了很久，覺得現在是時候告訴你了，你現在是大人了，該有自己的想法了！」老爸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越聽越胡塗，「老爸，到底什麼事啊，你就別拐彎抹角了！」我顯得很急迫。

「是關於你爺爺的事。」老爸說道。

「我爺爺的事？我爺爺怎麼了，都死那麼久了！」我納悶地說道。

說起來，我也算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出生就沒見過爺爺和奶奶，小時候二伯常給我說，奶奶在五二年生爸爸的時候難產死了，爺爺在七三年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去世了。

老爸繼續說道，「其實你爺爺……他不是病死的！」

「什麼？我爺爺不是病死的？」我聞言驚訝不已，覺得老爸在開玩笑，可看老爸的表情也不像啊！

老爸點了根煙，緩緩說道，「你爺爺的死有些不明不白！或者說，你爺爺死的有些『蹊蹺』！」

「爺爺死的有些『蹊蹺』？老爸，你在說什麼呢？」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爸會說出這樣的話，在我心目中老爸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唯物主義者，再說了，他給我一個大學生講這些，他覺得我會信嗎？

「你先別滿臉疑惑，等我把這事頭頭尾尾給你說一遍，你再表態也不遲！」老爸鎮靜的說道。

看著老爸誠懇的表情，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決定聽老爸說下去。

老爸狠狠抽了口煙，用了幾乎一個晚上給我講了那年文革期間發生在爺爺身上的「真實詭異事件」：

那一年是一九六七年，在我出生的那個小村子——鳳回村，發生了一件怪事，村長懷了孕的兒媳婦被人給下毒害死了，這事在當時可算是驚天動地了，因為那個時候全國各地的農村、城市，民風樸實，甚至可以說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境界了，在這種環境下，誰會偷雞摸狗，就更別說殺人了。

此案一出，立馬轟動了整個省城，就連時任省長的李年盛都到了鳳回村，批示市公安局一定要在一個星期內破了案子，給老百姓一個滿意的答覆。

可是，不知道是當時的破案水平太低，還是作案人太過於精敏，沒留下一點蛛絲馬跡，眼看一個星期很快就要過去了，刑偵隊長也換了好幾個，可案子一點眉目也沒有。

省長一怒之下，竟撤了當時負責這件事的市公安局局長，公安局長被撤了，可這案子最後還是沒破，村長一看，因為自家這個事，竟連累人家一個局長下了台，覺得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也就沒再提過這件事。

這件事情的風波總算是平靜下來了，可一個難題擺在村長一家面前，這兒媳婦的死屍該怎麼辦啊？

可能大多數人會說，這有什麼難的，人死了埋了不就結了，可是，在我們關中，有這樣一個說法，說是如果是孕婦死了，必須得用八顆沾了黑狗血的鐵釘封在黑木棺中，然後再將棺材在家裡放滿整整一百天。一百天後，選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在大中午吃飯的時候，趁路上行人稀少，選八個未結婚的青年男子穿著素衣抬到荒野之中埋掉，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死屍就會在一年之內破棺而出，化成專吸人血的厲鬼，而且，這類死屍是不能埋入祖墳的，說是怕沖了後人的陽氣。

要是在別的時候，這事可能還好辦些，不就是把棺材在家裡放一百天嗎，只要家裡人不害怕，放他一百天怕什麼，可是大家想想，中國那個年代誰還敢公然講封建迷信，誰還敢把死人在家裡供放一百天，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舉報到鄉上，這個村長還能當下去嗎？說不準還要被當做典型，脖子上掛大牌子！村長再三顧慮，最終還是不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韙，決定找個合適的晚上把人給埋了。但村長也沒多少文化啊，又怕這樣做違背祖上傳下來的遺訓，萬一兒媳婦真的化成厲鬼，禍害鄉里，到時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最後，村長決定來我家請教一下我爺爺，看這事到底該怎麼辦。我爺爺江山當時在鳳回村方圓十幾里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不管是誰家和誰家鬧了矛盾，只要我爺爺出面，保證十句話內解決了問題，讓兩家和好如初，就連村委會遇到大事，村長拿不定注意，都得請教我爺爺。

在一個晚上，村長提了半斤肥肉，來到了我家，把心中的矛盾一股腦的說給我爺爺聽，我爺爺坐在炕沿上一直等村長說完所有的話，才在炕沿上磕了磕煙鍋，開口說道，「這事啊，要處理好，只有一條法子，就是按祖上傳下來的遺訓做，要不，哼！到時你娃想死，連條河都找不到！」

村長聽完爺爺的話，靠著炕上，看著我家的天花板，紙煙抽了幾根，半天不語，村長心裡那叫愁啊！

最後，村長一句話也沒說，抬起屁股就走人。臨跨出門，被我爺爺叫住了，「你要是不打算按我說的做，就把你這肉提走，我怕這肉現在好吃，到時難克化哩！」

村長在門口怔了怔，聽完我爺爺的話，扭頭走出了我家門。

回到家后，村長看著大房之中的那副黑棺，一夜未眠，滿滿的一煙袋旱煙被村長吸得一干而盡。

第二天早上村裡人都發現村長竟一夜之間白了半邊頭。

第二天夜裡，村長叫來了自家門子的幾個青年，連夜抬著黑棺埋在了村外的野溝之中。這事就這麼給處理了。

在死屍剛埋的半年內，村子里平安無事，村長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也就漸漸放下了心，可哪知就在這個時候，村裡發生了一件怪事，村頭王二麻子家的一頭豬被什麼東西在晚上給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