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旋轉魔方(四)上

第七章 旋轉魔方(四)上

總控室作為魔方的心臟被一團忽明忽暗的光斑籠罩着。

一台二十四寸的顯示器掛在對門的那面白牆上。還有一張方形的枱面擺放在總控室的中央,上面全是一些試管燒杯和一些零碎的實驗器材,周圍的桌子上有幾台電腦,和各式各樣的精密儀器。

有一個男人很痛苦地蜷縮在桌子下面的空襠里。血從他的袖管裏面流出,順着蒼白的手掌划落下來,在他的身前,還有一張人臉面具……

「他就是那個神秘的金面人?」老疤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丁瑪將那面具撿起來,戲謔地說道:「要不……你也試試?」

「這也太他媽衰了,我還以為多麼牛叉的一個人物呢,」老疤說着蹲下來,撥了一下那人的腦袋:「喂!把頭轉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那是一張枯瘦蒼白的臉孔,儘管他的神情因為疼痛有些扭曲,但從他瞳孔裏面流露出來的那種狡詐的寒光卻沒有因此減退半分。

胡鋒與他對視了幾秒鐘后,突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他的眼睛尤其神似一個人。

「你放心,只是肩膀被子彈射穿了一個洞,死不了!」丁瑪向胡鋒解釋道。

「這個人我好象在哪裏見過,」胡鋒問丁瑪:「他叫什麼名字?」

「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寒洞遇見的那個老頭嗎?他在臨死的時候說出來的那個字?」

「……史?」

胡鋒又一次將視線定格在那雙狡詐的雙眼上,突然想到了自己曾在史雲鵬的書房裏看到的那張全家福。柳夢如嚶嚶泣哭的形象逐漸在胡鋒的腦海裏面清晰起來,一個名字呼之欲出:「史雲飛?你就是史雲鵬的弟弟史雲飛?!」

那名男子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掙扎著站立起來,他捂著血色的肩膀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想告訴你,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大學時代的戀人後來卻成為了你的嫂嫂,為此,你的父母以移民國外來表示他們對史雲鵬橫刀奪愛的不滿,你還在他們婚禮那天大鬧了一番……然而,這對恩愛的苦命鴛鴦卻沒能白頭偕老,史雲鵬脆弱的心臟卻在三月二號之前的某天下午突然停止了跳動,他直挺挺地坐在那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驚恐地盯着那扇白色的房門,宛如親眼目睹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望着史雲飛不停抽搐的白臉胡鋒走到了那台掛在牆上的顯示器前,在史雲飛含糊不清的嗚咽聲中接着說道:「我想像不到三月二號之前的那天下午你透過這台顯示器看到你哥哥死亡時的心情是怎樣的,也許你會發出一個陰毒無比的微笑,為自己神鬼不覺的精心謀殺而沾沾自喜……」

「別說了!」史雲飛狂燥地大喊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你為什麼不問問那對姦夫yin婦背着我都做了些什麼呢?」

「夠了!你還是將這些風流韻事留到法庭上去陳述吧!」老疤激動地在史雲飛的傷口處狠狠地砸了一拳,「告訴我,東南亞大富豪呢?他們在哪?」

胡鋒將老疤拉到一邊,又勸慰了幾句,老疤這才平靜下來。

「你是說那五個祈望永生的蠢貨?」史雲飛冷笑道:「放心吧!他們死不了!他們是這裏的股東,又怎麼會死呢?」

「五個?」老疤取出胡天的照片,問:「認識他嗎?」

史雲飛搖了搖頭。

「不可能!」老疤指著史雲飛的鼻子尖說道:「你一定是不敢承認胡天已經被你們毀屍滅跡了的事實吧!」

「你認為我史雲飛落到如今這步田地還有必要向你們隱瞞嗎?」史雲飛苦笑道:「我早晚都是一死,我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敢承認的呢?」史雲飛接着說道:「這五個蠢貨曾在那天下午同我一起目睹了史雲鵬的死亡過程,我又怎麼會記錯呢?」

「那這五位富豪現在在哪?」胡鋒問。

「我記得『金面人』同那五個蠢貨離開的那天晚上好象是在一個星期以前……你們去古川公司調查那天是幾號?」史雲飛突然反問了一句。

「三月十號那天下午。」胡鋒回答。

「這就對了。」史雲飛接着說:「金面人得知此事後十分震驚,三月十一號那天下午他們六人在一起開完會後,便藉著夜色離開了礦井。」

胡鋒從地上撿起那張人臉面具的時候,丁瑪正盯着胡天的那張照片發獃,又好象在思考着什麼。人臉面具的做工十分精緻,拿在手裏很有質感。

「這張面具對於你們來說除了能夠掩人眼目之外,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它可以讓我在金三角一帶的黑幫地盤上自由出入,就連那些大毒梟們都得給這張人臉面具三分薄面,這就是它的意義。」

「金面集團?」沉默了好一會的丁瑪突然發聲,面向胡鋒一臉興奮地說道:「還是讓我來告訴你這張人臉面具的背景和那『金面人』的身份吧!」

「你?……你憑什麼?」儘管胡鋒覺得丁瑪的身份可疑,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丁瑪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就憑這個!」

在丁瑪的手掌之上,一隻小巧玲瓏的蝴蝶翩翩起舞。

「金蝴蝶!」老疤上前一步,仔細地端詳著丁瑪手中那隻用純金製成的蝴蝶。

「這是『私偵會』的信物,這麼說你是『私偵會』的成員了?」

丁瑪將自己的上衣扣子解開兩粒,露出一個栩栩如生的蝴蝶刺青。

「『私偵會』是『國際私人偵探聯合會』的簡稱,是一個以倡導和平為宗旨的民間組織,其總部設立在加勒比海中部的一個小島上,卻不隸屬於周邊任何一個島國的管轄範圍。這個組織自1957年成立至今,幾乎吸納了全世界最優秀的私家偵探為其工作,因為至今尚未有任何一個局外人能夠獲悉『私偵會』的組織結構和工作流程,所以在國際社會上,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都將其稱之為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之一……」

聽完了老疤關於「私偵會」的解釋之後,胡鋒問丁瑪:「你作為『私偵會』的成員,介入調查的切入點又是什麼?是你剛才所說的金面集團嗎?」

「在沒有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就老疤先生對『私偵會』的介紹再作如下補充:」丁瑪說:「首先,『私偵會』從來就不承認自己是一個所謂的神秘組織,我們只是一個由眾多智商超群、又充滿正義的人士組成的智囊團隊;其次,『私偵會』自成立之初,即扮演着『協助者』這一角色,『私偵會』沒有超越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法理特權,這也是『私偵會』能存在至今的根本原因。所以,你們根本沒有必要擔心此案的歸屬權會因為我的出現發生爭議。此案結束之後,『私偵會』會從國際異案組那裏得到一比豐厚的獎金,與任何民間組織或官方機構發生任何形式上的權利糾葛是『私偵會』的最大禁忌。」

老疤想不到丁瑪這傢伙這麼快就從那張冰冷的臉孔里讀出了胡鋒的隱憂,更沒有想到丁瑪的出現竟是「a組」與「私偵會」之間的一次合作。老疤暗想,既然如此,為什麼「a組」不事先知會一聲呢?這不像「a組」一貫的行事風格啊!

丁瑪又似乎猜透了老疤的心思,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一封a組的函令遞給老疤。

「如果我受傷被你們救起之後就把這封函令交給你,你對我的態度是不是就會好一些?」

看完函令,老疤暗暗稱奇:「你還真是個狗鼻子,連我們心裏是怎麼想的都能聞出來?」

「如果我連這點實力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協助鼎鼎大名的老a呢?」

「你這麼說讓我很慚愧!」胡鋒嘆聲說道:「在史雲飛還沒有說出那個真正的金面人之前,我本以為事情將在他的身上劃上句號,而你,卻先我們一步走到了真正的幕後,找到了真兇!」

丁瑪頗顯無奈地說:「其實,即便我們找到了『金面人』胡天,瓦解了金面集團,也不過是斬斷了章魚的一隻觸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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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許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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