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144

越積越多了……挖坑埋自己……

人們總是會對犯錯誤的人加以指責，毫不留情的唾罵，可是如果這個人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他會怨恨旁人，埋怨自身，最終便是錯上加錯。

上天其實是不公平的，也是公平的，它讓每個人有着不同的遭遇，也讓人享受不同的幸福。這個世界上，有因才有果。

「你說是人為的？是誰？」

「你，杜謙益。」

「哈哈——」杜謙益大笑，彷彿唐清揚說的是什麼世紀笑話。「你以為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唐清揚從唐雲手裏拿過一份文件甩在桌上，示意杜謙益看，杜謙益雖然懷疑，還是拿起了那份文件翻閱。

「什麼……」

文件從他的手裏掉到了地上，而杜謙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錯愕的吃驚。凌若薇很擔心他，跟他說話也不回答，索性撿起了地上的那份文件。

那文件是光輝電子事件的跟蹤報導，中毒原因是食堂錯將敵敵畏當調味料，這個凌若薇是知道的，當時一度懷疑是有人蓄意投毒，後來經查明是食堂新來的一名小夥子，有眼疾錯拿了農藥瓶當做醬油瓶，才導致了這起事故。說出這個真相的是當時同在食堂燒飯的阿姨，她很幸運，當天因身體不舒服沒吃多少菜才躲過一劫，只有她知道那個新來的小夥子有眼疾，有時會看不清楚，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問題，卻不想弄出了這麼多條人命。那個小夥子也死於那起中毒事故，旁邊有刊登照片，而那個人是杜謙益。

「怎麼會是你……」凌若薇不肯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她最愛的人害死了她的最親的人！

凌若薇的母親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跟人跑了，她父親一手把她拉扯大，還帶着她闖蕩十多年才有了今年的成果。可就是這樣，來之不易的功績就如此毀於一旦！

「竟然是我……」杜謙益喃喃自語，獨自走了出去，也不管凌若薇的叫喊。她想去追他，卻被唐清揚拉住了。唐清揚搖了搖頭說，讓杜謙益自己靜一靜，誰都不想是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許多人丟了性命，誰也不想的。

唐清揚嘆了口氣，他先讓唐雲帶着凌若薇回了唐家大宅，自己則是跟着杜謙益。光輝電子那麼多人，都是因杜謙益而死，他雖然不是有意的，卻也不不得不接受刑法。他已在在人界遊盪多年，如今知道了真相，要麼悔過，要麼失去理智。唐清揚最後在食堂門口看到了杜謙益，他獃獃的看着那扇貼著封條又緊閉的大門。

出事故之後又很多人想買廠房，得知這裏多數人死於非命，有人便自作聰明想要驅邪，結果卻把靈魂鎖在食堂里成了遊魂，禁錮了他們的思想。

「你知道嗎？」杜謙益指著那扇門說道：「當年我只是一個實習伙夫，而小薇是千金小姐，我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我們卻走到了一起，我剋制不了我心裏喜歡她的那股衝動。」

「我知道。」誰沒有年輕氣盛的時候？唐清揚淡淡一笑，那笑容更多的是無奈。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爸爸也知道了，便來找我談話。他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也不介意我窮，只要我對小薇好。我很高興，以為他會有門第之見。沒過多久我發現，我的眼睛漸漸看不清楚了，很模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我不敢跟小薇說，怕她擔心，只告訴了同在食堂做事的阿姨，她勸我去醫院查查，我便去了。」

正聽着杜謙益說話，可是他突然停下來了，把頭轉向唐清揚。他的眼睛佈滿血絲，通紅，看着很瘮人。他眨了眨眼，竟然有血從眼睛裏流出來了！他在哭，血或著淚，淌過臉頰滴到地上，一觸到地面便消失不見。

「好好的說話幹嘛要擺出個這麼……恐怖的臉。」唐清揚將杜謙益的臉轉過去對着食堂大門，被看的心裏毛毛的很不舒服。

忽然杜謙益走向食堂，揭下了門上的封條，然後……放出了被鎖住的遊魂。遊魂們早已沒有思想，一出來便亂竄，唐清揚沒想到會這樣，始料不及被陰氣襲倒！

「都給我回去！」金光驟然閃現，把遊魂們退到食堂，然後水若沭舉著北斗七星勺指著杜謙益。「杜謙益，你快給我醒醒！」

過於沉浸在痛苦的回憶而忘記了自我，本能的靠近同伴。畏懼北斗七星勺的威力，暫時恢復了點理智。

「我怎麼了？」他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於憂傷失去了理智。」

「這樣嗎？那天我也是這樣，當醫生告訴我不及時治療就會失明的時候，我真的好怕！如果我瞎了還怎麼照顧小薇？可是我又出不起高昂的手術費，所以我想到了和小薇分手。小薇問我為什麼，我只能說是我們不合適，她就哭着跑出去了。之後完全不在狀態的我在工作中失誤，錯將農藥當做了醬油……」

「然後呢？」

「然後我醒來后發現有很多人，我這個人人不喜歡熱鬧，便躲在了倉庫，之後……」

之後由於死亡靈魂離開本體造成的錯亂，他的腦海中以為是凌若薇嫌棄他即將要失明，因為這個要離開他！一怒之下把她的衣物和東西全都丟棄在工廠旁的小樹林里，從此恨上了她！還好他心裏有她，不然再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會殺了她！

「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死了的？」

「我發現過了很久都不會感覺餓，而且我的眼睛越看越清楚，尤其是晚上，能看到很多白天不能看到的。」

「看來你還是有覺悟的，這許多人因為你而死，你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我現在就要送你下去，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北斗七星勺的金光越來越亮，亮的令杜謙益睜不開眼。

「其實我是知道的，覺得內疚但是卻說不上來是什麼……既然這樣，我是罪有應得，我沒什麼號辯解的，只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