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敢打我
聽翠桃的話，葉似錦淡然笑了笑，仿若無意的說了一句：「五小姐的丫鬟，就不是丫鬟了么？我記得以前你那五小姐，也沒少使喚我的婉兒吧。」
婉兒聽了，忽然眼眶一紅，有些感動。
從小到大，都是她在維護小姐。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小姐這樣在意。自己真是沒白稀罕小姐這麼多年！往日因為這個『廢柴小姐』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都無所謂了。
翠桃眉頭皺的更緊：「婉兒能為五小姐做事，那是她的福分。」
五小姐才是真正的主子。自己今天心情好，給這廢物面子，叫了一聲『三小姐』，她還真拽上了，真的以為自己是主子？就這廢物，自己一腳都能把她踢到丞相府外面去，有什麼資格拽？
聽翠桃語氣不善，婉兒不爽的瞪着翠桃：「翠桃，你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在樹林里明明說好的，只要小姐能熬得到天亮，你就會對三小姐恭恭敬敬的。現在又是什麼不敬的語氣？」
「呵……」翠桃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哼笑一聲，繼續道：「我這還不夠恭敬？都尊稱她一聲『三小姐』，陪她在這裏說了這麼多廢話，我還不夠恭敬？婉兒，你醒醒吧！丫鬟是可以易主的，但廢柴是一輩子的。」
言外之意，是讓婉兒趕緊離開三小姐這個廢柴，轉而投奔五小姐，才是真正有前途的決定。
「你！你你你！」婉兒氣的『你』了半天，最後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平日裏這個時候，小姐應該開口規勸，讓婉兒不要跟翠桃計較，然後低首垂眸走回房間，當這樣被欺負的事情沒發生。
可今天，能夠跟翠桃理論這麼久，也算是奇迹了。
想起剛才葉似錦維護她的話，婉兒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小姐。
葉似錦沒有像平日一樣低頭不語，反倒是目不轉睛的看着面前的翠桃，看她皺眉，生氣，反駁，甚至出言不遜。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不生氣也不傷心，好像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婉兒看的倒是沒錯，說實話，面對翠桃這樣的丫鬟，她還真就沒放在心上。
此時，原本安靜的後院，零零散散走過來幾個人看熱鬧。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規勸，事不關己，這樣的事情，他們都習慣了。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葉似錦吃癟回房，畢竟，跟五小姐斗，她從來沒贏過。
等翠桃說夠了，安靜下來了。葉似錦才緩緩開口：「我要洗澡，去幫我準備熱水。」
「你耳朵聾了么？」翠桃瞬間炸了毛，面前這個廢物到底怎麼回事？自己好說歹說，她好像壓根沒聽到一樣，還要指使她做這種在五小姐那裏都不會做的粗活。
只不過，接下來怒罵的話還未出口，忽然感覺左臉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轉頭一看，葉似錦的右手剛剛放下。
「你敢打我？你這個廢物！」翠桃在丞相府囂張跋扈慣了，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委屈。
可『廢物』二字一脫口，左臉再次受了葉似錦一巴掌。
她一咬牙：「賤人，我跟你拼了！」
『啪！』清脆的一聲響，原本凝白的小臉，此刻已經充血腫脹。
翠桃感覺耳朵裏面嗡嗡直響，好像鑽進去幾十隻蜜蜂。她氣急抓狂，想也沒想，抬腳朝葉似錦身上踹去。
婉兒驚訝不已，身子一側，下意識動作，去幫三小姐擋住這狠狠的一腳。
隨後，感覺一隻胳膊扯着她，快速閃到了一邊。
還沒有看清楚的，就聽翠桃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來了一個狗吃屎的動作。
葉似錦，居高臨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翠桃，抬腳踩在她臉上，因為右手還拿着長木盒，所以她只能用左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了。
婉兒瞪大銅鈴般的眼睛，一時間難以置信。
旁邊看戲的那些人，也都一個個驚訝不已。
這個被叫做『廢物』這麼多年的三小姐，怎麼忽然之間懂得還手了？不但一連串動作乾淨利索，膽子也比以前大了很多。
『翠桃姐』是丞相府如此有威望的一個丫鬟，五小姐那邊最得寵的侍婢，如今竟然被那個廢柴踩在腳下？
這樣的好戲，千載難逢。
他們暗暗替三小姐擔心，五小姐若是看到自己的寶貝侍婢被這樣對待，不知道會想什麼法子治三小姐呢。
葉似錦踩在翠桃臉上的腳，輕輕扭了扭。灰塵粘在翠桃那紅腫的臉上，模樣狼狽不已。
「下人吶，就要有個下人的樣子。你要是不懂，我有耐心好好教你。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個角色扮演么，既然你選擇當丞相府的丫鬟，就要盡到一個當丫鬟的職責。想來丞相府做丫鬟的女孩兒那麼多，憑什麼要賞你這口飯吃，嗯？」葉似錦再開尊口。聲音淡然優雅，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在教育自己的學生。
翠桃不說話，她現在心裏氣的要命，可一時之間又搞不清楚，這個廢物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還手之力？竟然敢拿腳踩在她的臉上！
當着周圍那麼多人的面，要是別的主子懲罰一下也就罷了，可是讓這樣一個廢柴踩在頭上，她以後在丞相府還混不混了？
「放開我！」翠桃試圖掙扎，最終掙扎無果。只好用語言要挾：「你現在放了我，說不定我還會在五小姐那裏說的好聽一點，要不然……哎呦！」
「誰給你的權利自稱『我』？」葉似錦現在整個一鋼鐵耳朵，想讓她聽的她都聽不到，抓的重點全部錯亂。翠桃覺得鬱悶抓狂，卻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翠桃雖狂妄，但跟在五小姐身邊這麼久，也懂得審時度勢，知道現在自己最該咽下這口氣。等回去跟五小姐一說，再想辦法對付這個廢物也不遲。
思及此，翠桃一咬牙：「三小姐，剛才是奴婢放肆，求三小姐原諒。」
「好啊。」葉似錦令人意想不到的，瞬間抬起踩在翠桃臉上的腳，轉身進了房間，只留下一句話：「我要洗澡，幫我準備熱水。」
說完話，轉頭進了房間。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圍觀者，四散開來。
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盒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還在沒閑工夫跟那丫鬟死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