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風城燈會（四）

輕喚一聲「顏兒」便讓阮傾顏失了神，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命定之人今夜便會回到身邊……

看來，那個老者的占卜果然非凡。

「顏兒，傻丫頭，又犯傻了。」也不見男子如何動作，眨眼之間已經出現在阮傾顏面前，阮傾顏回過神來，看見溯汐懸浮在窗外的空中，連忙後退一步讓他進來，這樣在外面飄著，被那些修道者看見，又有不少麻煩。「我才沒犯傻呢。」

溯汐從窗口跳進房裡，寵溺地柔柔阮傾顏的頭髮，笑道：「剛剛我遇見憶渺了，他答應過幾日就和我們一起回去給婆婆賠罪。」

「啊？他答應回去？」阮傾顏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憶渺從來都是頑抗到底，就算被抓住了還想方設法逃跑，這次怎麼聽話就答應回去。

對於阮傾顏的驚訝，溯汐只是溫柔一笑，走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水，「其實憶渺也是個好孩子，他近年總是偷跑出來，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管怎麼樣，天玄洞是他的家，他當然會回去」桌上放著傾顏剛剛買的那盞花燈。圓月中天，楊柳依依。

溯汐說得一副很了解的樣子，阮傾顏有些悶悶地，說得像是她不對，沒有好好關心弟弟一樣。但是想到溯汐回到她身邊了，這麼點小問題就不是問題了。阮傾顏跑到溯汐面前坐下，也倒了杯水，「那溯汐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想婆婆了。」

溯汐放下杯子，看了看窗外，才道：「再過兩天吧，我和憶渺約好了兩日之後，搖光門見。：」

「哦。」

應了一句，阮傾顏突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其實很想問，溯汐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雖然他表現的像沒什麼事一樣，可是，她能看見，他的真身，九尾去其三，他又丟了一命么？為了她！

明明很想問，卻不敢開口，就算問了，他也會像前兩次一樣，避而不答。他總是這樣，每次有危險都幫她擋著，也從來不讓她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就算丟了命，也會自己躲起來舔傷口，等完全恢復了，才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她面前。第一次他為他丟了性命，阮傾顏哭的一塌糊塗，溯汐卻把她抱在懷裡，寵溺地撫弄她的長發，聲音溫柔；「丟一條命算什麼，我有九條命，多死幾次也無妨，可是顏兒只有一個，顏兒只有一次生命，我怎麼能不好好珍惜，好好保護。」

溯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阮傾顏，看的阮傾顏有些害羞地轉過頭，他才笑笑，說：「顏兒，看著你沒事，真好！」

阮傾顏抬頭看他，瞳孔里映著溯汐那張英俊的溫柔微笑的臉。外面突然傳來震耳的嘯聲，絢爛的煙火衝天而起，把夜空點亮。樓下的人群在歡呼雀躍。

溯汐眉眼如畫，笑容清淺，他的身後，火樹銀花次第綻放。

檐下的風燈在輕輕搖擺，遠處五顏六色的煙火絢爛至極，煙火的光華倒映在湖水中，相應生輝。

阮傾顏突然覺得這人世繁華也不是那麼飄渺，歲月靜好，只要有溯汐在身邊，這人世間的景緻便最是美麗。

溯汐也回頭看向窗外絢爛的煙火，溫柔一笑，「走，我們出去看煙火。」邊說邊拉著阮傾顏的手直接從窗口飛掠出去。

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阮傾顏一時有些呆楞，微微紅了臉，記憶里，溯汐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拉著她的手了，小時候，她很愛纏著他，天天往他身上蹭，他也總是溫柔任她撒嬌。可是，她一天天長大，他對她依然無可挑剔的好，可是，卻漸漸不再如從前一般親昵無間，因為她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懂得了男女有別。

溯汐帶著阮傾顏落在了窗下他剛剛乘來的小舟上，不著痕迹地鬆了手。兩人抬頭，便看見頭頂被煙火渲染的夜空，分外美麗妖嬈。

阮傾顏被煙火吸引，興奮雀躍。

「溯汐哥，你看，這煙花好漂亮，居然綻開是飛天的模樣。」

「溯汐哥，還要那個，居然還有龍，哎呀，還有鳥呢……「

「溯汐哥，你看，那朵一次能綻放七種顏色……」

「溯汐哥……」

阮傾顏像個孩子一般在溯汐身邊開心得又蹦又跳，指著漫天的煙火給溯汐看，溯汐總是微笑著輕聲應答著，像保護心愛的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

很多年後，阮傾顏第二次看見譯成製作的煙火漫天綻放的時候，她才終於明白，原來，在溯汐心裡，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當時的阮傾顏，心裡百般滋味，卻不知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許是看煙火的時候太過興奮玩累了，阮傾顏最後，竟然在溯汐懷裡睡著了。煙火盛會早已經結束，人群也散了，深夜寂靜的湖面上，扁舟一葉，看著懷裡靜靜睡著的少女，，白衣勝雪的男子露出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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