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琛當然是想顧左右而言他，但是歐坤著個人主題太明確了，一副『你不說我就一直等著』的樣子，弄得白天都覺得氣氛壓抑。

【怎麼辦？說嗎？】白天有些不了解行情，想了想道：【你等一下，我去問問別人，如果能說的話你就告訴他吧。】

——畢竟是兩口子，以後說不定生活一輩子呢。

白天當然也就問問司擎。

他啪嗒啪嗒跑下去的時候司擎正在跟人視訊，見他來了招了招手。

「欸，你先忙唄。」說完白天就覺得自己忒賢惠，「我有話要問你呢，你快點。」

【什麼事啊？】那邊聲音傳過來，原來是軒轅復。

「嘿，是你啊。」白天一聽也不見外了，蹭過來問：「我宿主那邊包不住了，他男朋友正在那等他坦白從寬呢，怎麼辦？能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嗎？」

「說出去也不是沒有先例，只不過這件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男朋友可信嗎？」

白天琢磨了一下：「我覺著可信呢，但是這人心……」

「那你就告訴他吧。」司擎摸摸他的腰窩：「你可以把他設定為系統好友，這樣它就能使用一部分系統的便利，而且受到條約的限制，不能將你的事情說出去。」

「可我沒這個功能啊……」白天以為自己看錯了，翻了好幾遍，都沒瞅到司擎說的系統好友。

「商店裏有賣，我送你一個。」

白天得到了好友卡，重新返回卧室，卻見那邊氣氛已經愈演愈烈了。

「小琛，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歐坤看着林琛，嘆了口氣，隨之沒有在吭氣。

林琛被這一句話說得無言以對，低着頭簡直想要把自己埋了。

【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我來幫你解決問題啦！】白天說着，對歐坤使用了好友卡。

歐坤正開着車，突然瞟到導航的屏幕又變了花樣，上面顯示著【是否成宿主的系統好友？】

定了定心神，歐坤看向後面的林琛：「系統？」

林琛點了點頭：「快接受。」

【恭喜你成為宿主林琛的系統好友，我是系統白天，很高興認識你。】

歐坤沒說話，臉色很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一路到了歐家的主宅都一直小心翼翼沒有漏出什麼馬腳。

早就得知消息的歐家夫婦迎接在門口，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將林琛安排在了歐坤旁邊的房間里。

「路上辛苦了。」歐媽媽將林琛抱在懷裏：「頭疼嗎？哪裏難受？」

「沒有，我感覺很好。」

「快讓他們兩個人去休息吧。」還是歐揚將林琛從歐媽媽緊緊的懷抱里解救出來：「坐了這麼久的飛船，應該累了。」

「是的是的，快去吧。」

歐坤成為系統好友以後，了解到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林琛不可能因為解鎖精神力出現什麼身體上的不適。

所以兩個人再配合歐媽媽檢查身體之餘，也並沒有放鬆對於驅動器的改良。

系統已經做出來了，但是關鍵在於如何將系統嵌入驅動之中。

原本的舊式驅動完全是機械動力設備，系統線路如何連接而且不能對驅動的運作造成妨礙也是一個問題。

兩個人忙得熱火朝天，等到終於拿到三個可行性方案，準備提供給專利局的時候，卻被對方告知軍校方面已經在申請這個項目。

「……」林琛看着自己手裏面的驅動模型。

歐坤把他環在懷裏：「申請吧，我們的硬件設計肯定不一樣。」

林琛咬了咬牙沒說話。

【他們不可能掌握驅動的核心技術的。】白天出聲道。

「雖然我沒有把核心技術留下，但是電腦中殘留的數據對於一幫教授來說完全足夠提供非常多的東西，再結合我經常請教他們的那些問題，複製應該不是問題。」林琛嘆氣道：「果然離開的時候應該把所有的數據都清除。」

【放心吧，我說不會就不會。】白天篤定道：【你們忘記了我還能忘記嗎？我早就將你的電腦列入管轄範圍了，每次只要你不用電腦的時候，錯誤數據就會覆蓋原有數據，他們拿不走你的東西的。】

「但是錯誤的東西他們一定會發現的。」歐坤皺着眉頭：「他們都不是好糊弄的。」

【他們當然不是好糊弄的，但是！】那數據可是我老公做的誒！【那個數據更不好糊弄！】

歐坤卻仍舊不樂觀：「錯誤的數據可以延遲他們的研發進度，但是他們完全可能懷疑到數據的準確性進而自主重新測試，所有的項目他們都知道，在整個學校的支持下，完成全部測試也不過幾天而已。」

【要不然我黑進專利局把方案申請一換？】白天也沒轍了，雖然自己這樣做是違規的，但是自己的宿主已經不是從前看個源代碼都找不到地方的小白了，完全可以自己將過程傳達給宿主，由林琛來完成這一步驟。

「不，我想打個電話。」

【打給誰？】

「打電話？」

歐坤和白天都不能理解林琛的想法：「你想打給誰，你能打給誰？」

【對啊宿主，我們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解決專利的事情。】

「我相信林山水老師不是那樣的人，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問問他。」說着，林琛就自顧自撥通了電話。

「嘟——嘟——」

許久，那邊才接起了電話。

「你好，哪位？」

「老師，我是林琛。」

「林琛？」那邊的聲音明顯很詫異，「你的病好些了嗎？」

林琛看了歐坤一眼，將通訊改成免提，然後道：「我好些了，這些時間我一直很歐坤在一起，剛剛我們完成了驅動的改良，準備向專利局申請專利的時候，被告知這項技術已經由學校在申請了，老師，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一直聯繫不上你……」劉山水說着，，嘆了口氣：「你和歐坤的設計的確是學校在申請專利。」

這話一落，林琛的臉變得刷白：「……老師，這是為什麼？」

劉山水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麼開口，半晌，他沉聲道：「林琛，你有個弟弟叫林家豪是不是？」

林琛愣了愣，茫然道：「是啊……怎麼了？」

「是這樣的，你生病之後林家豪突然找到學校，說你病得很厲害，精神力受損，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所以想要儘快給沒有完成的改良驅動申請一項專利，算得上是對你一直以來努力的肯定。」

劉山水說到這，語氣有些古怪：「我們先是第一時間聯繫你和歐坤，結果你們兩個人的私訊都無法接通，我們只好聯繫到了你的父親林斐，從他口中得到你病重的事情，而你父親還說……說你一直比較喜歡你的弟弟，但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想親近又不好意思，現在臨終……臨終想要把專利記在林家豪名下，算是給弟弟的一份禮物。」

白天簡直目瞪口呆，他簡直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所以……專利是掛在林家豪名下了嗎？」歐坤雙目赤紅，簡直不敢相信那一家子人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當然沒有。」劉山水說着，也有幾分欣喜和慶幸：「我們一幫教授都是看着你們兩人為這個『夢想』多麼努力地付出著的，當然不願意把這個東西掛在別人的名下……哪怕是遺願好了，在沒有親耳聽到你這樣說的情況下，我們當然不會允許這個東西落在別人的名下，所以我們告訴你父親，這個驅動的主要研發者是歐坤，而你只是助手而已，這項專利本來就和你沒多大關係，這樣推脫了一下。」

「那為什麼又去申請專利了？」

聽到歐坤這麼問，劉山水也忍不住嘆息：「因為林家豪不知道從哪弄到了你的實現數據和程序模擬，然後自己去申請專利了，還是專利局那邊的人收到申請，問我們，我們才知道這件事。」

林琛整個人都如墜冰窟，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這樣。

他以為自己取得成績之後，那個人就算不欣喜，也應該不會想要用這種方式『搶劫』自己——哪怕他跟自己談判，哪怕他威逼利誘，但是林琛完全想不到就在自己消失這麼點時間裏，竟然『病重到需要立遺囑』。

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貿然衝出去追回專利，林斐會不會為了維護林家豪和所謂的林家的臉面讓自己真的病重，以實現那個兄友弟恭的『遺囑』。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歐坤本來就跟劉山水是平級，加上現在情況緊急，問話也是相當直接。

那邊也不在意：「我們第一時間跟林家溝通了一下，用『專利教授也出了力』之類的借口把申請專利的資格要了回來，林家豪畢竟是指揮系，而林家除了林琛以外也沒有科技方面的門路，所以對於驅動系統並不了解，我們說他給的數據有問題，給他當面演示了一遍，並說會修正後申請專利，才把事情拖了下來，現在專利掛的是學校的名，但其實只是『申請』而已，我們已經和專利局的人打好招呼，在我們沒有完全研發出可行性成果，或者你和歐坤聯繫上之前，是不會審批的。」

說到這，劉山水的聲音都輕鬆了不少：「不過幸好，你們趕上了。」

林琛緊緊抿著嘴害怕哭出來。

——就連認識了三年多的教授們都能為自己着想。

——而自己的親人卻不斷背後捅刀。

他以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多委屈，但是現在他卻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歐坤說着，把林琛緊緊摟在懷裏。

劉山水笑了笑：「這是應該做的，我們也有私心，不過看來，我們做對了。」

林琛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你，老師。」他說話的聲音都不穩，但是三個字卻沉得像烙在了生命里。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歐坤抱着心情低落的林琛，輕輕地安撫著，許久也不出聲。

白天卻是覺得不能忍了，雖然目前宿主和他男人的氣氛難以打破，但是他也有男人啊。

衝出書房，白天哐哐哐跑到連着司擎豪宅的門前，一把拉開就沖了進去——司擎這幾天也找了一個宿主，處於工作狀態，但是工作完全不能影響司擎每天晚上要愛愛，所以他濫用私權在自己的系統空間和白天的系統空間之間開了一扇門，兩個人親親熱熱的，整天都在一塊，王小二現在都不屑於跟白天聊異地戀——忒傷心：「司擎，人呢？人呢？」

司擎剛給自己的宿主做完訓練神情還很恍惚。

他這一次的宿主有一顆成為全世界最著名歌星的偉大夢想，這個夢想有多強烈呢？司擎當時搜索宿主的時候這位名列第一而且名字閃著金光。

這種人一般最容易帶，因為目標特別明確，為了理想肯付出一切，自己要是訓得狠一點壓榨一點也無所謂，你就算不逼他他也會逼自己，賊省心。

但是這個宿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五音不全，但是唱歌的時候自己老陶醉了，司擎曾經建議他『嗑/葯』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的宿主不同意——人家說了，只有自己真正練會的，才永遠都是自己的。

每天魔音穿耳三四個小時，司擎真的覺得那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看着沖自己飛撲而來的白天，司擎覺得這次工作期間白天給予的愛的抱抱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所以他把人接過來，狠狠親了兩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怎麼了？」

「我的宿主遇到壞人了！我要虐渣！」白天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系統這種時候就應該挺身而出為宿主排憂解難。

但是司擎聞言一臉遲疑：「可是我們作為系統的，提供的只是訓練和物品交易服務，對付壞人什麼的，我們只負責報名不負責策劃反擊啊。」

「兩次！」白天伸出兩根手指表示今天晚上的愛愛可以多一次。

司擎一臉嚴肅：「這回我真的沒有辦法。」

「三次！」白天才不信。

司擎痛心疾首：「我是有原則的。」

「四次不能更多！」龍族和人不一樣，四次已經極限了！

「其實可以用『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卡，這種卡片是宿主達成成就的時候開禮包抽的，商城裏面沒有賣，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張。」司擎板着臉，表情相當嚴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