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歸去

今天的議事廳，在座的人只有五人，伊莎坐在主座，罕見的宮廷正裝打扮，顯得雍容華貴。

其他四人卻是矮人巴倫德，伊莎的老師凱瑟琳，劍聖洛山海，一位法師裝扮的貴族，除了已經死去的宰相溫士，隸屬聯邦的所有傳奇都已經到場了。這代表著聯邦目前最頂尖的力量。

洛山海感概道：「自上一次分別，我們也有幾十年沒能再碰面了吧？」

「別提上一次會聚的事，想到那隻肥貓我就來氣！」伊莎的老師凱瑟琳毫不客氣地打斷這個話題，顯然那次事件沒有留下愉快的回憶。

「好好……」洛山海有些無奈，指著一旁巴倫德，「你這矮人可是利益既得者，上一次的事件你出力最大，那份契約只能便宜你了。」

「怎麼有意見？要不是我花費大量昂貴材料，臨時施展精湛的技術修補禁魔環，你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矮人翻了翻白眼。

「好了，敘舊的事稍後再說……伊莎殿下，您說說我們現在手中的籌碼。」這是宮廷首席法師羅格開始發言，他的女兒曾經夥同蘭迪爾暗中對付伊莎，這件事令他顏面大失，克里斯汀娜至今還被他關在家裡反思。

伊莎點頭，在這些人面前她只是身份尊貴而已。「獅心禁衛的訓練已經基本完成，制式裝備都是按照圖紙打造，現在差的就是沒經過戰場的歷練……」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底牌！」洛山海讚歎道，有了這支軍隊與他帶來的荊棘衛隊相配合，此戰勝算也多了幾分。

「另外，我想知道溫士為什麼連逃跑都做不到？」洛山海一字一句問道，這讓他很難接受，能夠威脅到傳奇法師的東西很少，即便法術位耗盡，憑藉多年累積的魔法物品，逃跑也是綽綽有餘。

「你先聽聽這件事……」凱瑟琳喚來從前線戰場退回來的士兵，他目睹了這場戰爭的整個過程。

「我們一開始處在上風，他們的傳奇被溫士大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在海族牧師風暴的輔助下，眼看就要取勝，但他們的統領一拳就轟開了雲層，風暴就停了……」

洛山海揚了揚眉，這力量確實驚人，但也沒達到秒殺傳奇法師的地步。

那彙報的士兵繼續說道：「而且只要那個統領走到哪裡，那裡的士兵就悍不畏死，我方根本不是對手，海族傷亡太大，開始撤退。連安德烈殿下也在戰亂中喪生。」

「溫士大人見情況不妙，扯開一張很古老的捲軸，身畔出現一個傳送門，可是剛跨進去，就聽到一聲慘叫，像是受到什麼能量的侵蝕，半截身體瞬間乾枯灰敗下去，完全失去生機……」說到這裡，這個士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當時這樣的場景對他衝擊力相當大，此時依舊心有餘悸。

「這個過程，對面沒有出手？」洛山海抓住重點問道。

「沒有！」士兵肯定地說道。

「你也發現這件事的古怪之處了？」凱瑟琳苦笑道，「那張捲軸要是沒錯的話，應該就是五環傳送術，我求了他許多次，他也沒給我觀摩過。他說這是保命手段。事到臨頭，這保命手段還是沒有發揮作用。」法師可以從謄寫完成的捲軸中學習相應的法術，同時捲軸在一次完整的學習過程后，會失去效用。

凱瑟琳最後總結一句：「同為傳奇法師，在同樣的情況下，我無法做得更好。」

洛山海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長期握劍，他的手指有力而靈活，「你不需要妄自菲薄，你的實力我們都清楚。既然不是對面出手，那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凱瑟琳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她原來的設想也只是帝國方面不為人知的一種攻擊手段、

「埃德蒙陛下的死亡，我們不是那個時代的人，但是我們都接觸到過這份資料，如果把這兩者聯繫在一起，是否有些共通之處？」

「資料上說，先君是被某種能量所侵蝕，身體才日漸衰微……而且同樣是一扇傳送門，只不過那是更高階的異界傳送術。」

伊莎搖頭說道：「我可以確認，先君的傷應該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他是受到那頭肥貓的攻擊……」

「那我也不清楚了。」洛山海不會懷疑伊莎的話，她是皇室中人，說不定更清楚那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和它有關？老矮人，你想辦法問問那肥貓這件事，就你和他關係比較密切，我們可不希望戰鬥時出現溫士這樣的悲劇。」凱瑟琳轉頭對巴倫德說道。

巴倫德聳了聳肩，這件事他會想辦法查清的，雖然肥貓嘴風很嚴，但誘之以利，相信肥貓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放心，我也不希望這塊安身之地會被那些帝國人玷污。」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心中那塊安身之地。在翡翠之城不遠處，某座山脈腳下，就有人即使想守護，也無可奈何了。

行囊四散在地，狗頭人仰天痛嚎。滿心歡喜歸來，迎接他的卻是遍地狼藉。狠厲的嚎叫在曠野上空迴響，此刻它更像是一匹孤獨的狼。

經歷戰亂，同族的屍體七零八落，上面停留著不少黑鴉啄食，矮小的茅草屋也已經燃燒殆盡，採集的原礦石散落遍地，沒有一點生機，就像一處墳墓……

破敗的，光鮮的，存在的，消失的，堅守的，遺忘的在這一刻變得不再重要，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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