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有些債,需要還(五)

166:有些債,需要還(五)

入夏的天亮得特別的早,秦崇聿*未睡,睡不着,心裏總是惶惶的,令他十分的不安。

半掩的窗戶吹進一股風,帶來一絲絲的涼意,秦崇聿揉了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哭了,明明沒有想糟糕的事情,怎麼會哭?

桌上調成振動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熟睡的女人,好在震動聲並未將她吵醒,他小心拿起手機,是父親打來的。

怕吵醒餘生,所以接了電話他只是輕「嗯」了一聲。

電話里,秦立的聲音很大,很急促,他說:「崇聿,快點!你媽出事了!」

秦崇聿一驚坐起身,懷裏餘生也被驚醒。

「怎麼了崇聿?」

「沒事,你先睡。」秦崇聿連忙站在地上,拿着電話走向窗戶,「爸你說什麼?誰出事了?」

「你媽,現在正在搶救室,具體我也不清楚,你快去看看!」

手機當即就從秦崇聿的手裏滑掉在地上,他驚慌地彎腰去撿,可手卻顫抖不已,那麼大的手機,他卻抓不住。

餘生看他臉色十分的難看,又聽到了他問誰出事了,她的第一反應是安安是不是出事了?她的臉色瞬間慘白,渾身開始顫抖,嘴唇直哆嗦,「崇聿,誰……出事了?」

秦崇聿看向她的時候,雙目通紅,良久,他說:「我媽。」他只說了兩個字便迅速開始穿衣服,然後再也沒跟餘生說一個字,穿好衣服就出了病房。

不是安安,餘生吐了一口氣,可轉瞬卻又心口緊繃,他剛才看她的模樣,他的眼神,以及他後來的漠然離開,他是不是以為他媽出事跟她有關?

「崇聿!」她叫他,可他頭也不回。

餘生吃力地從桌上夠到手機,給余建勇打去電話,許久電話才接通,她着急地問:「趙蘭出事了,是不是跟你有關?」

那端沉默了片刻,「在你打着電話的時候你不是已經以為跟我有關嗎?何必還要再問。」余建勇掛了電話。

餘生開始驚慌失措,她扯著嗓子喊,「安安!安安!」

余平安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叫聲,爬起來就朝門外跑,「阿盛,阿盛怎麼了?」

餘生將他緊緊抱在懷裏,臉色慘白,「安安,今天不上學。」

余平安抬頭看她,「阿盛你怎麼了?」

「今天不上學。」餘生重複了這句話。

余平安點頭,「好,今天不上學,你先告訴我你怎麼了?」

餘生鬆開他,「沒事。」額頭已是密密匝匝的汗珠。

沒事?余平安凝着她,最終沒有再問什麼,坐在*邊擦了擦腳爬到*上,「阿盛,今天不上學我可不可以睡個回籠覺?」

餘生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然後她給自己了一個微笑,側臉看着兒子。

回籠覺?這個小腦袋真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睡吧。」

秦念也從對面房間出來,悶悶不樂地走過來,「媽媽,哥哥為什麼今天不用上學?我也不想上學,我也想睡覺。」

「那……媽*了,上來睡吧!」

「耶!」秦念興奮的直跳,要知道他可是好長時間沒跟媽媽一起睡覺了!

兩個孩子睡着后,餘生想了又想,還是給秦崇聿打了電話,可他卻一直沒有接聽。

同一個醫院,同一棟樓,一樓搶救室,趙蘭被推進去已經四十多分鐘了,仍舊沒有出來。

秦崇聿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手按著額頭,低着頭,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的臉色,但他此時的樣子,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與害怕。

他不想做沒有媽媽的孩子,哪怕這個媽媽他說着跟她斷絕了關係,可他卻不想她死,一點都不想。

他雖說着跟趙蘭斷絕母子關係,可是不管怎樣趙蘭都是他的母親,生他養他的那個女人。他說過,他這輩子只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妻子,他最最不願意也無法接受的便是這兩個女人相互傷害,因為最為難最痛的那個人是他。

如今他的母親出事了,而兇手卻是他的妻子,這樣的事實讓他如何接受?

走廊里很靜,搶救室的紅燈很亮,秦崇聿的心很疼,就像是有一塊磐石,使勁地碾壓着他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鮮血淋漓,疼痛難忍。

閃爍的紅燈突然變成了綠燈,秦崇聿倏地站起身,搶救室的門從裏面打開,他衝上前,聲音顫抖而急促,「醫生,我媽她怎麼樣了?」

醫生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輕輕地搖了下頭,「秦先生,還請節哀,我們盡了全力。」

「不!不可能!我媽她不會有事的!」秦崇聿一把揪住那醫生的衣領,瞪着駭人猩紅的雙眼,「你說,你說我媽她沒事,你說!」

「秦先生,我們真的很抱歉--」

「庸醫!」秦崇聿用力將那醫生推開,大步走進搶救室。

手術台上趙蘭靜靜地躺在那裏,放佛睡著了,睡得很安詳。

秦崇聿走過去俯身趴在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媽,我是聿兒,你睜開眼看看我,你睜開眼,只要你睜開眼我就收回之前說出的話,我們還是母子,爸不要你了,我要你,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秦崇聿將趙蘭從手術台上抱起,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笑着說:「媽,你總是說我長大了,再也不親吻你了,你看,我現在親你了,你開心嗎?」

走廊里,男人抱着懷裏的女人,行走的步伐有些凌亂,朝陽從窗戶里照進來,將他們的聲影拉得很長,像剪影,像小時候他在媽媽懷裏的姿勢……

秦崇聿將趙蘭放在後排車座上,給她繫上安全帶,然後自己坐在駕駛座上,發動車子,之後他扭頭對身後說:「媽,你坐好了,我要開車了。」

車速很慢,從醫院到公寓用了近兩個小時,路上秦崇聿一直在跟趙蘭說話,從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開始。

回到公寓裏,他將趙蘭放在*上,給她蓋上空調毯,然後他躺在她身邊,握着她已經冰涼的手:「媽,小時候都是你給我暖手,現在兒子給你暖。」

「媽,我們母子有多少年沒有在一張*上睡過覺了?最後一次好像是我四歲的時候,那天我生病發燒了,晚上你陪我一起睡覺,你給我講故事。」

「媽……」

秦崇聿說了很多很多,這是從他記事以來第一次跟趙蘭說這麼多話,他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以前沒有對母親說這些話。

他躺在趙蘭的身邊,臉緊緊地貼着她越來越涼的身體,淚無聲滑落。

這一天,秦崇聿一直都在公寓裏陪着趙蘭,他將室內的溫度掉到最低,自己卻什麼都沒有蓋,在趙蘭身邊躺了一天。

第二天,依舊如此。

第三天,秦立來到公寓,此時秦崇聿已經處於昏厥的狀態,他被送往了醫院,趙蘭也被送到了殯儀館。

與此同時的趙家,趙龍跟趙振天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趙龍不是趙振天的兒子,甚至就連李甜腹中的胎兒也不是趙振天的。

李甜不相信,說親子鑒定結果一定是弄錯了,她除了趙振山之外沒有別的男人。

趙振山怎麼會相信她說的,因為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惱羞成怒的他差點掐死了趙龍,若不是李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如今的趙龍也是一具屍體。

李甜母子被趕出趙家,李甜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在趙家大門口小產。

趙蘭的死再加上趙龍和李甜腹中的孩子均不是自己的,趙振山一病不起,短短三天已是剩下半口氣的人了。

這天晚上,趙宅來了個特殊的客人。

「老爺,有位先生找您。」管家帶着客人來到趙振天的卧室。

趙振山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跟前站着的陌生男人,虛弱無力地問:「你是誰?」

傭人離開了房間,偌大的房間里只有*上躺着的趙振山和站在一旁戴着墨鏡的男人,聽聞趙振山的話,他輕輕笑了下摘掉墨鏡。

「你是?」

「忘了自己我介紹了。」男人搬了把椅子在*邊坐下,左腿疊在右腿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着,卻並未抽,而是放在了桌角,低沉的嗓音再度開口,「聶勝,又名余建勇,顧雅的丈夫,餘生的父親。」

「你--」趙振山的眼睛倏然瞪大,伸着手指嘴巴一動一動的卻突然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余建勇微微一笑,「很意外?不應該,真不應該。」

趙振山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咳得肺都要咳出來,漲得滿臉通紅。

不知何時余建勇已經掏出了一塊手帕捂住了口鼻,眉頭皺着,模樣嫌棄。

趙振山咳了很久才停下,本就虛弱的身體因為咳嗽而愈發的虛弱,躺在那裏氣息微弱。

余建勇收起手帕,摺疊成方塊,小心放進口袋,「小雅跟我說她最想殺三個人,趙振山,秦立,趙蘭,我答應過她,一定幫她實現這個願望,而且還是加倍的。」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李甜腹中的孩子和趙龍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其實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但看你這樣,我覺得還是告訴你吧,也算是送你的一個見面禮。」

趙振山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雖然他已經猜到了孩子的事肯定跟這個男人有關,但卻怎麼也無法接受他說出的事實。

余建勇說:「趙龍和李甜腹中的兩個孩子都是你趙振山的,想不到吧?我只是在親子鑒定報告上稍微動了下手腳而已,沒想到你這個愚蠢的男人竟然相信了!如今李甜腹中的孩子沒了,趙龍也被你打成了聾子,你說這個見面禮怎麼樣?」

「……」趙振山顫抖着手指著余建勇,瞪着眼睛,眼珠都放佛要瞪出來,一張臉慘白難看。

「別着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余建勇動了下桌上的煙,然後接着說:「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說的,因為趙龍是B型血,而你是O型血李甜是A型血,根本就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那麼趙龍為什麼就是你的親生兒子呢?」

余建勇笑了笑,「因為趙龍的真正血型是O型,不是B型,你猜的很對,還是我做的手腳,我是聶勝,醫學界沒人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聽了這些話,你是不是該口吐鮮血呢?」

余建勇朝後挪了下椅子,與此同時「噗--」一股鮮血從趙振山的口中噴出,他本就蒼白的臉此時幾近無色。

鮮血在空中稍作停留,然後如雨點一般落下,悉數砸落在趙振山的臉上,絢麗而奪目。

他死死地瞪着眼睛,似是不甘,卻終還是無法抵抗死神的到來。

余建勇微微搖頭,輕聲嘆息,然後拿氣桌角的煙捏在指間捻滅,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過身,看着*上眼睛瞪着卻已經死去的趙振山,輕聲說:「我似乎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就在剛剛,你的遺囑被各大媒體公開,遺產繼承人,餘生。」

夜,奇黑無比,窗外起了大風,斑駁的樹影照在窗戶上,像魔鬼的爪牙。不多時,大雨傾盆而至,狠狠地洗刷著這個血腥而又冷漠的城市……

題外話:

15日第二更結束啦!今天8000字,謝謝大家的支持,等更的時候大家可以去看草荷的完結文《奪命總裁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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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驚婚,總裁追妻請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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