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悲痛與絕望(8000+)

160:悲痛與絕望(8000+)

臨近中午,趙蘭如約來到秦氏集團附近的一家咖啡館,秦崇聿早已等候多時。

兒子想見自己卻約在這種地方,跟見不得人似的,趙蘭的心裡有些不悅,這個時間點了,難道他不打算陪她吃頓午飯嗎?

侍者引路,到了包房外,她推門進去。

「兒子,怎麼了?想媽媽了?」趙蘭笑著問。

秦崇聿在窗邊站著,午後的陽光有些毒辣,照在皮膚上有些刺痛,但這卻不及心痛的千萬分之一。

趙蘭發現氣氛有些不對,確切說,他在生氣,她走到他身邊,「聿兒怎麼了?心情不好?我聽說餘生醒來了,你應該高興啊,跟她吵架了?」

秦崇聿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可一開口,聲音如同結了冰,「你跟王大雷是怎麼認識的?」

王大雷?趙蘭黛眉微蹙,「王大雷是誰?」

「王大雷是誰?」秦崇聿轉過身,趙蘭這才發現他雙目猩紅,「怎麼了聿兒?出什麼事了?」

秦崇聿噙了下嘴唇,「不承認是吧?跟我裝糊塗是吧?」走到桌前拿起牛皮紙袋用力地摔在趙蘭的臉上,「你自己看!」

牛皮紙袋的一角劃到了趙蘭的眼睛,她頓時眼淚直流,袋子沒接到,掉在了地上,她捂著眼睛,一臉委屈,「聿兒,我是你媽媽,雖然現在我跟你爸爸離了婚,但我還是你的媽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沒你這樣的媽!從今天開始我跟你斷絕母子關係!」

趙蘭以為自己聽錯了,細眉緊皺,「聿兒,你說什麼?」

秦崇聿一字一句,字字颶厲,「趙蘭你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我秦崇聿跟你斷絕母子關係。」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是,我承認余平安的事情是我找人做的,可他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而且事情過了這麼久了,你說了你原諒我的,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你又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

秦崇聿冷眼看著他,那眼神,放佛帶著利刃,生生地刮割在趙蘭的身上,「為什麼?你難道不比我清楚嗎?」

「我……」趙蘭彎腰撿起地上的牛皮紙袋打開,裡面的照片掉落在地上,她撿起來,當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時,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力氣放佛瞬間被抽走一般,渾身虛脫,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如果說在這之前秦崇聿還心存一絲僥倖的話,那麼此刻,他的心猶如被無數雙手生生地撕扯著,劇痛無比!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很亮,可他感覺眼前一片黑暗,猶如天塌陷了一般。

他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鮮紅的血液,那些血液將他團團包裹住,漸漸地他開始難以呼吸,周身一點點變冷,冷得血液都要凝固住。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的母親,竟然幾次三番的將他最愛的人傷害,這一次,甚至……

他的心痛啊!好痛!

從來沒有這麼痛過,痛得他生不如死!

悲痛與絕望將他籠罩,他面色森冷地凝著趙蘭,雙眸血紅,「我最後問你一遍,是不是你讓王大雷開車撞的阿盛?」

「我……」趙蘭咬住嘴唇,一張臉慘白如紙。

秦崇聿走向她,每一步都放佛踩在燒紅的烙鐵之上,他一步步逼近,趙蘭竟嚇得向後退,身體撞在了牆壁上,無路可退!

「到底是不是你?」

「……」趙蘭嘴唇哆嗦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她的沉默卻等於間接地承認了這件事。

秦崇聿笑了,笑自己剛剛的自欺欺人,因為在上一秒他還在期待,她會說,不是。

體內,像是有一把火在劇烈而又瘋狂地燃燒著,灼燒著他的靈魂,這是時隔四年多,他再一次深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如果不是車子撞到醫院的護欄被阻擋了一下,阿盛即便是不會喪命也會終身殘疾……」秦崇聿抿了下嘴唇,喉嚨里放佛卡著一把鋒利的刀,每說出一個字就狠狠地在他的喉嚨上劃一下,血腥之味沾染了每一個從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就連呼吸都帶著這個味道,以至於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我一生只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你,一個是阿盛,可我愛的你卻把我愛的阿盛幾乎推到了黃泉路上……」

一時間,痛苦和絕望如潮水一般襲來,將秦崇聿淹沒。

如果阿盛知道這件事是他的母親做的,如果阿盛知道安安受傷是他的母親做的,單單隻是知道一件事,只是一件……只是這樣想想,他的心都死了一大半,如果說安安的事他還有臉面對她的話,那麼這件事,他再也無法面對她,沒臉面對她。

秦崇聿猛然向後踉蹌了幾步,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猩紅的雙眸黯淡無光,靈魂也如同被拿走了一般,他失聲呢喃:「我的母親,生我養我的母親,卻想要殺死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可我竟還那麼厚顏無恥地跟我的妻兒說我愛他們,我有什麼資格?」

他這般模樣,獃獃地看著趙蘭,仿若萬念俱灰。

趙蘭驚恐無助地望著他,「聿兒……」

「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殺了你……可我最應該殺的是我自己,我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我就是個窩囊廢……五年前你在試管嬰兒的時候做了手腳,讓本該是我兒子的孩子變成了別人的孩子,五年後,你又一次次設計殺害他們,趙蘭啊趙蘭,你說,她們究竟跟你有何冤讎?你說有何冤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聿兒……」趙蘭如鯁在喉,想要說話卻再也發不出聲音,這樣的兒子,令她恐懼,更讓她害怕,她爬著來到他身邊,想拉一下他,卻被他厲聲喝止,「別碰我!」

趙蘭的眼淚簌簌掉落,手按在地上,拼了命地哆嗦。

秦崇聿忽然站起身,發瘋了一般衝出房間。

「秦先生--」門外,李峰叫他,可他放佛沒有聽到,速度極快地離開了咖啡館,到了門外開上車子,呼嘯而去!

李峰看了眼房間地上坐著的趙蘭,對這個女人,他一向沒有好感,但今天卻忽然覺得,她挺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此時,秦崇聿的腦子裡除了離開這裡外,一片空白。

車速飛高,幾乎是一路橫衝直撞!

身後,警笛聲呼嘯而來。

終於,在一個路口將秦崇聿的車子攔下,而此時的他,在一次次的磕碰撞擊下,額頭早已磕破,鮮血直流,染了他的半張臉,看起來駭人無比。

「先生,請下車!」

********************

李峰從外面買了吃的送到醫院。

餘生問:「你秦先生呢?」

李峰說:「公司的事情秦先生走不開,就讓我給你和小少爺送飯。」

餘生有些不樂意,但也沒多想,「謝謝了,你也沒吃的吧?一起吃吧。」

「不了,我一會兒路上隨便吃一口,還要去公司,順便給秦先生也帶個飯。」

餘生一聽秦崇聿也沒吃,就沒再挽留李峰,「那你趕緊走吧,他夏天喜歡吃涼麵。」

「好。」李峰匆匆離開。

到了醫院門口,李峰嘆了口氣,給王亮打電話,「怎麼樣?秦先生的事棘手嗎?」

那邊,王亮說:「事情倒不是大事情,可秦先生拒絕我的幫助,他不讓我管,怎麼辦?到底出什麼事了?我看他精神狀況不大好,是不是家裡出事了?」公司是肯定沒有事,作為秦崇聿的律師,這一點王亮還是很清楚的,所以無疑就是家事。

郁盛前段時間車禍受傷,這王亮知道,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吧?前兩天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再見卻跟變了個人似的。

李峰說:「沒什麼事,我一會兒過去看看。」

「那這件事我還管不管了?」

李峰不悅,「你說呢?」

王亮訕笑,「管,當然要管,我老闆出事了我不管誰給我發工資呢。」

李峰掛了電話,有些頭疼,發動車子去交警隊。

醫院裡,余平安正在吃飯,餘生因為手暫且還不能動,所以要等余平安吃過飯後喂她才行,其實她可以讓護士喂她,可她不習慣,所以就等兒子吃完飯。

「阿盛,你先看會電視好不好?我很快就吃完。」余平安說。

「好,那你把電視給媽媽打開。」

余平安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正播放著新聞,有人-大白天飆車,數量警車和摩托車在後面追趕。

「飆車耶!」余平安看起來有些興奮,怎麼看車牌號像是秦先生的?

餘生對上次的車禍心有餘悸,就說:「換台!」

「哦。」余平安連忙換了台,是《憨豆先生》。

「就看這個!」餘生叫道。

余平安十分鄙視地給了她一個大白眼,放下遙控器,「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看這種電視,唉!」

餘生不以為然,「我喜歡!」

電視里,憨豆先生在超市買東西結賬,遇到一位老爺子,拿了一張信用卡和他的一樣,老爺子不小心用袋子蓋住了自己的信用卡,誤以為憨豆先生的信用卡是自己的,然後就將憨豆先生的信用卡放進自己的錢包,憨豆先生想要調換信用卡,悄悄掏出了老爺子的錢包,最後成功了卻不小心將手插在了老爺子的褲袋裡。

餘生開始笑,笑著笑著眼淚豆卻要出來,只因她想起了跟秦崇聿同樣類似的經歷。

那年她好像只有十六歲,跟秦崇聿那天鬧彆扭了,她去超市買吃的,他也去了,結賬的時候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因為都是信用卡,而且除了最後一位數不一樣外,卡的外觀幾乎一樣,她掏了卡遞給營業員,然後就拿著袋子裝東西。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拿著他的卡裝進了自己的錢包,而她自己的卡也在自己的錢包,結完帳她就要走,他在後面喊,當時在賭氣,她不理他,他就走一步跟一步。後來他就從她口袋裡掏出了她的錢包,將他的卡抽回去,放錢包的時候她恰巧手插進口袋,然後就碰到了他的手。

當時以為是小偷,她本能地握住那個手腕,只聽他一聲大叫,「疼!」

她才知道是他,質問:「你手插我口袋做什麼?」

「我,我拿我的卡,買的東西還沒付錢。」

「你的卡怎麼在我口袋裡?」

「在你錢包里……」他揚了下手裡的銀行卡,然後掙脫她的束縛,跑去超市結賬,到了超市門口扭頭沖她喊:「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那天他買的是一盒交卷,給她買的;而她買的,全都是她自己喜歡吃的。

「喏,給你買的,不許再生氣了。」

事後每每回憶起那件事,她的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一起那麼多年,每次不管她如何的胡鬧,最後先妥協的必定是他,說他是男人,讓著她是應該的,可愛她才是根本,倘若不愛,他何須委屈自己?

「阿盛,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就這還能看哭?」旁邊余平安一臉的嘲弄。

餘生撇過臉,「你不懂。」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才會懂得,也只有經歷了才懂珍惜。

秦崇聿,只是一上午不見,她就想了。

「安安,給你爸爸打個電話,我跟他說幾句話。」

「這一會兒不見就想了?」余平安諷刺。

餘生坦然,「嗯。」

「你們兩個就應該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膩在一起。」

「要是我能走,還真就一天二十四小時跟他膩在一起,我想好了,等我好了我去秦氏上班,做他的秘書。」餘生眯著眼,想象著自己穿著職業裝的性感模樣,忍不住抿嘴偷笑。

余平安一聲長嘆,「無藥可救!」

電話關機?

這個時候不應該還在開會,「打他辦公室的電話。」

「號碼。」

電話是秦崇聿的秘書接的,說秦董不在辦公室,上午十一點多就出去了。

十一點多就出去了,手機關機,這人去哪兒了?

餘生說:「安安,給李峰叔叔打電話。」

李峰正在發愁,也沒看是誰打來的,以為又是王亮,就語氣不悅地說:「別什麼事都問我,你是秦先生的律師,你自己想辦法!」

餘生和余平安對視了一下,而後餘生問:「李峰,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一句「李峰」驚得李峰急剎車,定睛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暗叫不好,迅速靜了靜神說:「沒有,就公司一個案子,王亮那個笨蛋到現在也沒處理好,嫂子我沒看手機,我以為我王亮。」

「沒事,你秦先生呢?他手機怎麼關機了?」

「哦,秦先生跟客戶正在吃飯,手機可能是沒電了,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一會兒去接他,嫂子你放心,我會替你看好秦先生的,這次是個男的,不是女的。」

餘生抿嘴偷笑,心想,難道上次的事李峰知道了?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怎麼了呢他手機關機,你一會兒見了他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好,好。」

掛了電話李峰深吸了一口氣,魂兒都快嚇飛了,還好他機智。

午飯後餘生跟余平安就午睡了,這一覺一直睡到夕陽西下,落日金燦燦的餘暉照在室內,餘生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旁邊還在熟睡的兒子,小聲喚他,「安安,安安……」

「嗯?」余平安睜開眼睛,驀地坐起來,「呀,阿盛,太陽都要落山了!」

餘生點頭,「看看幾點了?」

余平安看了看時間,「五點四十了!」

「去看看你爸爸是不是在廚房做飯。」中午李峰買的飯菜真心說,不怎麼好吃,餘生沒吃多少,這會兒醒來已經餓了。

余平安穿上鞋子離開房間,不一會兒又回來,「秦先生沒有在廚房,我剛才問了門口的叔叔,他說秦先生一下午都沒回來。」

「一下午都沒回來?」餘生皺眉,「看看你爸爸有沒有打來電話。」

「好。」余平安拿起手機,「沒有。」

沒回來,也沒電話,難道是中午跟客戶吃飯喝多了?

「打他辦公室。」

這次仍舊是秘書接的電話,說秦先生正在開會。

在開會,沒事就好,餘生鬆了口氣,目光掃視房間,打算先找點吃的填一下肚子,可是除了桌上的水果外沒別的東西了,她嘆氣,「安安,你說媽媽可不可憐,以後連甜食都不能吃了?」

余平安拿了個蘋果放在碗里,倒了熱水在裡面,說:「不吃甜食是為了你好,我以後也打算不吃了,據研究表明,甜食吃的太多會影響智力。」

「胡說!我從小就吃,我怎麼沒見我變笨?」

「其實如果不吃那麼多,你興許比現在還要聰明。」

「我才不信!」

看著電視吃著水果絆著嘴,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七點,秦崇聿還沒回來,餘生有些躺不住了。

「安安,再給你爸爸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秦先生這會兒肯定在路上,不信你聽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怎麼還是關機?」餘生黛眉蹙起,他還從來沒有關機這麼長時間的,中午李峰說手機沒電,那充一下午總該充滿了吧?怎麼還關機?

「再打辦公室。」

「無人接聽。」

那就是已經下班了,「給李峰打。」

電話響了許久李峰才接起,聽著那端很吵。

餘生問:「李峰,你秦先生跟你在一起嗎?」

「什麼嫂子,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清。」

餘生提高嗓門,「我說,秦先生有沒有跟你一起?」

「嫂子,我聽不到!我這邊太吵了!」

「算了,算了,你忙吧!」餘生示意余平安掛了電話,想了一會兒說,「安安,給你舅舅打電話。」她懷疑李峰有事隱瞞她。

「好。」余平安給端木離撥了電話,可此時端木離正在倫敦,餘生輕嘆了一口氣,話到嘴邊又咽下,但願只是她多想了。

「安安,你讓門口的叔叔去給我們買些吃的,你想吃什麼?」

余平安想了一會兒,一臉的笑,「媽媽,我想吃烤麵筋……」

「嗯,除了烤麵筋呢,想吃什麼主食?」

「雞湯粉絲!」

餘生點頭,「好,去跟門口的叔叔說,讓他幫我們去買,錢等你爸爸回來給。」

「嗯。」

晚飯後余平安洗了澡要跟餘生一起睡,餘生給他講故事,等哄他睡著已經是晚上九點,此時秦崇聿還沒回來。

室內的溫度適宜,可餘生的後背卻全是汗液。

窗外月色朦朧,隔著窗帘,可以看到天際繁星點點,今夜無風,空氣有些悶熱。

餘生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兒子,心裡的某處是極度不安的,秦崇聿從來沒有這樣「失聯」過,雖然她想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終歸是有事,不然他不會一直關機。

一宿無眠,終於熬到了天亮。

「阿盛,秦先生昨晚上沒回來嗎?」余平安問。

餘生「嗯」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安安,你再給爸爸打個電話,看手機是否開機。」

余平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不再開玩笑,連忙拿起手機給秦崇聿撥電話,仍舊是關機,「會不會秦先生出什麼事了?」

「給李峰打。」

「嫂子--」

李峰的聲音剛一從手機里傳出來,餘生的聲音便響起,她聲色俱厲道:「李峰,你老實跟我說,秦先生到底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良久,李峰的聲音有些低沉,「我一會兒去醫院,見了面再說。」

事情如餘生猜測的那般,不是很糟糕,但也有些棘手。

上午八點,李峰買了早點來到醫院,見到餘生,他有些尷尬,將早飯放在桌上,「嫂子,給你和安安買的早飯。」

餘生淡淡地掃他一眼,對余平安說:「安安,你去對面房間吃飯,媽媽跟李峰叔叔說點事情。」

「好。」

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壓抑,李峰第一次覺得自己面對一個女人有些緊張。

「嫂子……」

餘生面目清冷,聲音如冰,「說吧,我很想知道你秦先生為什麼昨天一天關機,又徹夜不歸。」

窗外,太陽很大,光線很強,可李強卻覺得周身冰寒。

眼前這個女人,撒嬌起來秦崇聿都無法招架,可狠厲起來,就連秦崇聿都怕她幾分,他曾親眼看到為了她兒子,她拿著刀刺向丁思思。

「秦先生昨天……」這是家事,他一個外人不能說,更何況這件事也不應該他說,來的路上李峰就一直在想,他一會兒要以什麼借口來搪塞呢?在見到餘生的時候,他覺得用搪塞估計行不通,「秦先生昨天心情不好,在路上飆車,雖沒造成嚴重後果,但性質不好,現在在交警隊。」

「心情不好?」餘生目光鎖著李峰。

李峰心裡暗叫不好,按正常人的思路,她難道不應該關注秦先生現在怎麼樣嗎?為什麼她偏偏只關注秦先生的心情不好?他本來打算一語帶過的,看來是不行了。

但他現在還有主動的權利,他說:「是的,心情不好,具體因為什麼,我覺得你還是自己問秦先生的比較好。」

餘生也果真沒再多問,說:「這件事很棘手嗎?王亮不是律師嗎?」

「其實也不算是棘手,主要是秦先生他……不讓王亮插手此事。」

餘生皺眉,看來心情不好還不是小事,「你能見到他嗎?」

「……能。」能是假的,不能才是真的。

「見到他后你跟我打電話,讓他接。」

李峰想說,秦先生不會接,還沒說出口,就聽餘生又說:「不用給我打電話,你就告訴他,我從*上摔下去了,磕到了頭,昏迷了,正在搶救。」

李峰扶額,有這麼詛咒自己的人嗎?不過,不能說這不是個方法。

上午九點半,李峰到了交警隊,大隊長韓強已經認識他了,老遠就沖他擺擺手,「別來了,走吧。」

李峰到了跟前問:「我家秦先生還是不願見我?」

韓強點頭,「你也甭管他了,放心,不是大事,關幾天就放出來了。」韓強跟秦崇聿年紀相仿,又都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雖然許久未曾見面,但也經常聯繫,只是如今這個見面方式倒讓他十分的吃驚。

尤其是當他看到秦崇聿的時候,可以用震驚來形容,因為當時的秦崇聿滿臉是血不說,目光空洞,放佛丟了魂兒一般,起初他以為,這小子是被嚇住了,正欲打算調侃他,後來才發現,不是嚇住,而是有心事。

誰跟他說話他也不搭理,這不,從昨天中午一直坐到現在,就坐在那張椅子上,一言不發,煙倒是抽了不少。

李峰說:「秦先生沒什麼大事,可是秦太太卻出了大事。」

韓強帶著李峰剛一走到門口,只見原本閉目養神的男人驀地睜開眼,那雙眼,眼神銳利,放佛帶著刀刃。

李峰緊張地動了動喉結,心裡暗暗道,郁盛啊郁盛如果這次我被你男人給整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秦,秦先生……」一開口,李峰的舌頭就開始打結,他是真的不想死。

韓強看出來他對秦崇聿的畏懼,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秦崇聿說:「崇聿,李峰說你家裡出了點事。」

秦崇聿的眼眸一沉,冷厲地掃向李峰。

「是,是真的,嫂子她……她……」

秦崇聿倏然起身,緊張盡顯在臉上,「她怎麼了?」

李峰咽了下口水,暗自吸了一口氣,事到如今,死就死了吧,抱著赴刑場的決心,他脖子一梗說道:「嫂子她不小心從*上摔下去,磕到了頭,現在昏迷不醒……」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小得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一陣風從臉上掃過,一個黑影閃過,待李峰和韓強定過神的時候,房間里哪裡還有秦崇聿的影子,空氣里只留下某人的一句話,「李峰,這邊的事情交給你和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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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驚婚,總裁追妻請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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