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次展露真功夫

第二十五章 第一次展露真功夫

「渙哥,這等四四方方的小竹塊就像米糕,可惜不能吃……只是我搞不明白,咱們為何不用木料來做?」黑娃看著這幾日他們所製造而成的許多小竹塊,很是不解地問劉渙。

劉渙總不能告訴他說自己要做一副麻將吧,那麻將到底形成於何時他記得不真切了,大抵是清朝中後期的事情。在而今大宋年間,或許也有著許多相似於麻將玩法的東西,但卻沒有大規模地普及,以至於許多人並不知曉。

按劉渙的意思,這種新鮮玩意一定能夠大賣,只是一旦興起,怕是「害人不淺」。可他而今最缺錢財,師父留給他的銀子雖然還有許多,但要用來建造一所學堂,怕是不夠的。思來想去,他也管不得許多了。

「黑娃,我說用竹子就用竹子,你哪來這許多問題。」劉渙實在是心疼後世的環境,一場大.躍.進,浮.誇.風,鍊鋼制鐵,砍了多少樹,毀了多少林。後來汽車飛機不斷普及,化工產業興起,這可憐星球上的綠色越來越少……能做一些是一些,至於以後怎麼樣,盡到最大的力就是了。

「渙哥,想必這些東西是要雕刻內容上去的吧,前些時日……」

「對的,這個你倒是猜對了。」

「可是今日都正月初三了,那老畫師還不來,他是不是要失約?」

「這個……不急,等等兩天再說吧。」

「那我們到底要弄多少這樣的竹塊才算完事?」

「快了,我們精挑細選,做夠了四百又八塊便算完成,兄弟,你相信我,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劉渙並不想多做,四百零八塊,正好是三幅麻將牌的總和。

他們的做法也是考究得很,先把竹子弄成較大的長方塊,再把長方塊用高溫蒸過,取出來后,擇優棄差,將長方塊又變成較小的長方塊。這般做法,是通過高溫的煉化,提升竹子本身的抗撞擊和抗打磨的能力……

這一切事情都在老頭的眼皮子底下進行,他而今也不管劉渙是否「玩物喪志、不務正業」,因為他清晰地記得這小子每天夜裡都熬到丑時以後,而且清晨起得比那群鵝還早。關鍵是人家把每天的家務都如實完成,且時不時地還寫一兩首好詩,聖賢之書也是倒背如流,你能拿他怎地。

到了正月初五,老畫師還是沒來。劉渙便帶著黑娃,背上了四百零八塊長方塊去找他。趕到鉛山縣城之時,便直奔老畫師的住所。

哪曉得,老畫師見到劉渙二人,如見到了鬼怪一般,大叫道:「喲喲喲,小相公,你這尊菩薩,可萬萬不得再來叨擾我了,算是老兒求你了。」

劉渙和黑娃很是不解,問道:「前輩這是為何?好端端地卻說這等怪話,是小子哪裡得罪前輩了么?」

「哎呀,算我求你了,你很好的,但……」

黑娃一見他這般情形,也不說明由來,只是一味地推辭避讓,他朝劉渙使了一個眼色,得到劉渙同意后,猛地大吼一聲,道:「哼!兀那老兒,我兄弟二人在村中等你多時,你卻始終不來,我等今日倒貼來尋,卻是極度尊崇你的,你不愧疚也就算了,反而彎彎酸酸。你信不信,小爺我一把火燒了你這木雕店?」黑娃發猛起來,卻還真像個「黑社會」,眉宇之間全是怒氣!

「我……我……哎,我真的求求你們了……」

「前輩,到底是何緣由,你說來就是了。這般情形,叫我兄弟二人如何死心?」

「渙哥,少和他廢話了,拿火摺子來,老子今日便要犯事,管不了了!」黑娃一陣嚇唬,直把老頭搞得顫顫巍巍,不知所蹤。他見黑娃的神情,確實是一副敢做混賬事情的模樣。

「別別別……哎,我……關上門細說吧……」

原來,那日劉渙與黑娃和丫頭回去以後,次日下午卻來了一個姑娘,說是來尋劉渙的。要搞清楚劉渙一切的來龍去脈,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表情如何,等等……

可老頭與劉渙不過初交,感覺性情相投,要與他「做筆生意」,除此再無其他。

姑娘尋不到劉渙,晃眼一看,盡看到了劉渙寫給老畫師的那首「青玉案」,細度之下如發了瘋一般,非要花錢買那副字,老畫師哪裡肯賣。

後來經過糾纏,那姑娘招呼左右一聲,明搶了去,還放下狠話,說她是劉渙的仇人,如果老頭想要活命,最好不要與劉渙有什麼交集,否則必定死於非命!

老頭見狀,揚言要告官,哪知姑娘聽后哈哈大笑,反而越發狂躁起來,一通亂砸亂扔,道:「你這附庸風雅的老兒,給臉不要臉,這等好詩詞,明明是向女子表明心扉的,怎麼可能寫給你,你不配擁有……」

劉渙不解道:「那姑娘還說了什麼?」

老頭沉思片刻,長嘆一聲。

「那姑娘說,你早晚是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如果你想報復,便去饒州趙家找她。同時要我告誡你,以後要學得糊塗一些,見到長得俊美的女子最好閉上眼睛,千萬不得再輕薄良家女子,否則定讓你好看。」

「饒州?倒是距信州不遠,這趙家又是怎麼回事?美女都不能看,老子又不是他的奴婢,憑什麼?」

「哎呀,小相公啊,該說的我已然說過了,你是不知道,那姑娘當真是飛揚跋扈,她那左右隨從,個個是滿臉橫肉,如劊子手一般。你怎地惹上了這等硬茬子。」

「那姑娘長得什麼模樣?」

「我哪裡干細細看她,當時被三個大漢壓在地上,哎……」

「這到底是何人,我沒有得罪過誰啊?莫非是那首『青玉案』出的問題,也不應該啊,那首詞雖然是辛棄疾所寫,但得等到了幾年以後的淳熙元年,才會問世啊。而今那豪放不羈,熱血沸騰的年輕人也不過二十多歲,是不會有這等感觸的……不過已然被我抄襲,卻不知以後他會不會再寫出來了……那首詞的下片著意描寫主人公在好女如雲之中尋覓一位立於燈火零落處的孤高女子……女子……莫非,莫非是她?」劉渙也不言語,沉思了許久,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一個人,便是那日他們在茶館之中見到的那個女子——那像極了他前世女友的女子!

後來劉渙與黑娃唱完紅臉唱黑臉,硬是要老頭給劉渙雕刻一些東西。

老頭還在推遲不肯,劉渙真來了火,一個弓步向前,右手成拳,「砰」的一聲擊在老頭的一塊頑石之上,那頑石形狀怪異,像極了一座山峰,見方五尺有餘,可此時,盡被劉渙赤手空拳,一擊而碎……

老畫師驚呆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石,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語,文質彬彬的劉渙,頓時覺得膽寒,雙腿無端發抖,那在嘴邊的懇求與推遲之言再也說不出來,跟著口水咽了下去,顫抖道:「好……好……就……就依公子……」

黑娃的表情卻更是誇張,獃獃地看著這個熟悉無比的「帶頭大哥」,一時間如見了天神,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何時這般厲害的?天了,往日在他面前秀拳秀腳,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劉渙放下背包,取出一大疊白紙,扔到了地上,道:「這便是我要雕刻的東西,上面有模子和註解。我只給你三日時間,若三日後做不到,我是不想活了的,你懂么?」

華師一聽他那句「我是不想活了的」,頓時以為他要犯事,嚇得差點流尿……

他與黑娃把竹塊交給老頭,臨走時摸出一錠金子,扔給老頭,道:「哼!你這老頭,不吃軟的,非要吃硬的。這是給你的工錢,不許拒絕,否則……」

那否則才出,他猛地拉起黑娃的右臂,兩個健步之間,已然破門而出,老頭一晃眼,就不見了二人身影……

一個巷子之中,劉渙一把放開黑娃。

「黑娃,今日之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

「我定不會說的……渙哥,你何時這般厲害了,剛才那招用的是太祖長拳么?」

「哎……黑娃,你只要替我把守秘密,等回了村子,我教你一些拳腳功夫吧。」

「好啊,好啊……只是渙哥,你給人家一錠金子,是不是太多了?」

「黑娃,你看事情當全面一些,沒有大局觀念,是成不了大器的。我適才給那老頭一錠金子,卻是太多了,我也心疼。但是,若我不給他錢,他一怒之下報了官,我們還如何容身,這魚死網破的事情,我不想做,莫非你想做么?」

「渙哥,那……那你是用金子去堵住那老頭的嘴么?可是……可是若那老頭貪得無厭,收了金子,卻還要去報官,又當如何?」

「他斷然不會!」

「為何?」

「這是個心裡問題,是個情商問題,一時間與你也說不清楚。」

黑娃又聽劉渙說什麼「心裡」、「情商」等鬼話,他哪裡知道,只覺得這些都是高來高去的道理,當下不再多言,心中更加地崇拜起劉渙來。

劉渙一是武力相逼,二是金錢相誘,這等做法,皆是兩個極端,一般只有兩種人會做這種事情,一是殺人越貨的虯髯客,二是財力雄厚的達官貴人。

一黑一白,前者不要命,命都不要的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後者不惜才,不惜才便是有所憑,或是強有力的靠山,或是位高權重之輩……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他一個老頭惹不起的。

他與黑娃找了以前住過的客棧,大搖大擺地囂張起來。

安頓好行程之後,劉渙又去雜貨店買了許多紙。這次買的紙不同以往,顯得厚實許多,有韌性,有硬度……

深夜時,黑娃睡下了,劉渙就彈身而起,直奔老畫師的作坊而去。

他來到目的地,見得華師正挑燈雕琢,顯得專心致志,一絲不苟。

「看來,我的憂慮是多餘的……」劉渙自言自語,安心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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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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