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飢餓

第8章 飢餓

回到住處,殊晚用手機下載了程歸錦主演的電影,正打算看,房門卻被人-大力敲響,咚咚咚,跟震山雷似的:「開門,在走廊里集合。」

是馬菲蘇,氣勢洶洶,彷彿天快塌了。

住在公司的姑娘全部在走廊集合,馬菲蘇手上拿着一張從垃圾桶中撿出來的包裝紙,怒吼道:「誰吃的?」

馬菲蘇像一隻炸毛的獅子,兩眼通紅,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

「這幾天的垃圾桶里都出現了零食袋,這層樓住的全是我們隊里的人,看來有人一點都不守規矩,是誰?給我站出來!」

頂着她的高氣壓,殊晚小心翼翼地舉手:「我。」

馬菲蘇猛回頭,目光如劍,在她身上扎了幾十個窟窿:「你?」

殊晚弱弱辯解:「每天飯菜好少,我好餓。」

「你好餓?你居然好意思說餓?」馬菲蘇尖著嗓子質問,「每天的飯桌上,誰吃的有你多?每頓飯都是你第一個上桌,最後一個放筷子,夾菜夾得比誰都快,你居然好意思說你餓?」

「你那不叫餓,叫饞!」馬菲蘇在氣頭上,唾沫星子橫飛,「不是我說你,每天你在飯桌上風捲殘雲的樣子我都忍了,你居然還敢吃巧克力。巧克力啊!高熱量高卡路里,你想肥死,是不是?」

……

臨睡前,馬菲蘇對宿舍來了一番大掃蕩,她不但搜出了巧克力,還有餅乾,糖果,魷魚絲,泡椒鳳爪……甚至還有速食麵。馬菲蘇帶了這麼多年模特隊,頭一次被震驚到,兩眼鼓得如銅鈴。

零食被她統統捲走,殊晚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淚流滿面。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殊晚展開了一場和馬蘇菲的殊死鬥爭。她早上早早起床,打着晨跑減肥的旗幟,穿着運動鞋一溜風跑了。

馬蘇菲聽說她天天跑步,十分滿意。

實際上,殊晚一口氣跑出兩公里,跑去早餐店大吃大喝,吃完后她會把臉搓紅,拿出噴霧噴點水,造成大汗淋漓的假象,再慢吞吞回到模特隊,去餐廳接着吃早餐。

晚上收工后,她也會悄悄跑出去,這是她的自由嘛,這時的大排檔十分熱鬧,能吃的東西就多了,她一個人找個角落位置,點上幾個好菜,好好款待自己。

不過,殊晚與馬菲蘇的這場鬥爭只能算平手,因為她中午沒轍,只能在餐廳和白菜豆腐為伴,煮飯的阿姨把菜做得非常清淡,一點油水都沒有,馬菲蘇還把她當做重點防治對象,一看她使勁夾菜,眼刀就嗖嗖扔過來。

殊晚不得不收回握著筷子的手。

吃不飽,每個下午都是煎熬。

如果遇到晚上有活,殊晚就更慘了。

這天晚上就有活,馬菲蘇接了一個會場禮儀的單子,某個公司的年中酒會,下午,馬菲蘇就帶着十名禮儀模特來到酒店,換衣化妝,殊晚瞥向旁邊的廣告牌,上面寫着公司名字——「東方傳谷」,殊晚記得,她在這家公司面試過,面試官是幾個無聊的男人,而後,趙長鴻把他們炒了。

「東方傳谷」資金雄厚,不然也不會專門請禮儀小姐。慶典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主辦人員給她們安排工作,兩名站在會場門口,兩名在簽字板處做指引……他的目光落在殊晚身上,這姑娘是裏面最漂亮的。

所以,他把最重要的位置留給殊晚:「來,美女,你待會兒負責台上工作。」

慶典上總經理會講話,領導身邊,自然得安排最漂亮的。

總經理就是趙長鴻,這晚,他要抽取幸運員工,抽取方式是電子滾動式,主持人示意禮儀小姐把遙控器遞過去。

舞枱燈光是夢幻似的迷濛,趙長鴻側過臉就看見一名美女端著托盤裊裊婷婷走過來,她穿着緊身旗袍,腰肢細如楊柳,胸部卻豐滿得似乎要把旗袍撐破,身材頎長,肌膚勝雪,一雙眼睛似兩汪盛滿星光的清泉,桃紅色的腮畔帶着甜美笑意,舞台上之前放過少量煙霧,並未完全散去,在她身後輕煙慢攏,而她一步一動,彷彿並非塵世中人。

趙長鴻一怔,後知後覺才認出是誰。

殊晚已經走到他跟前,見他沒反應,趕緊給他使眼色,快把托盤裏的東西拿走。

短暫的怔愣后,趙長鴻回過神,唇邊浮出幾許笑意,拿過遙控器繼續講話。殊晚已經退到舞台角落,那裏燈光很暗,她站姿婀娜,彷彿山谷中孤傲獨放的幽蘭。

趙長鴻下台之後,和一些生意人寒暄,目光時不時往台上瞟,殊晚雖然臉上帶笑,但明顯心不在焉,神思不知飄到了哪裏。

自然是飄到了晚飯上面,殊晚餓死了。

殊晚最不喜歡晚上有活動。可是不巧,大多數活動都在晚上。主辦方原本給美女們準備了晚餐,偏偏馬菲蘇在,一見殊晚拿起奶油蛋糕,直接劈手奪走,投桃報李地還給她幾顆聖女果。

活動進行了大半之後,趙長鴻讓人把殊晚叫了下來,輕笑道:「你今晚很漂亮。」

化妝師給她畫了精緻的妝,她本就生得美,妝后更是美艷不可方物。

殊晚禮貌回道:「謝謝。」

「你找到工作了?」

「是的,在模特公司,沒活的時候也接禮儀工作。」

趙長鴻一點也不意外,像她這樣的人,原本就該靠臉吃飯,而不是靠學歷。

他察覺到殊晚的精神似乎不太好,神思恍惚,趙長鴻以為她大概是站得太久累了,道:「到隔壁來。」

隔壁屋子是一間豪華套房,主辦方訂下房間給趙長鴻做臨時休息室,兩人剛走進屋內,秘書又追過來,說有人找,趙長鴻像殊晚示意沙發:「你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他出門轉入走廊,迎面一個中年婦女挽著一個年輕女子的手走來。中年婦女約四十齣頭,衣着大方,頭髮一絲不苟地盤起;身旁的年輕女子與她容貌有兩分相似,穿一襲淡紫色小禮服,年輕秀美,她一見趙長鴻,巧笑倩兮,眼睛裏滿是柔情蜜意。

奈何趙長鴻沒明白其中含義,只大方一笑:「舅媽,潘雅……」

來人正是趙長鴻的舅媽潘文清,身邊的年輕女子是她的侄女,潘雅。

趙長鴻側身示意休息廳:「你們先進屋坐會兒,我先處理一點事。」

舅媽問:「不用太久吧?」

「不用。」趙長鴻笑,「哦,我有個朋友也在裏面,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舅媽說:「好。你先去忙。」

她挽著侄女的手,不緊不慢地邁入套房。套房的客廳站着個人,正是殊晚。

殊晚是來這兒上班的,做禮儀小姐雖然沒有拍小廣告的酬勞高,但待遇也算不錯。殊晚是有職業道德的,今晚,趙長鴻是付錢的僱主,她以為他要分配活給她干,結果跟過來,趙長鴻什麼都沒說。

所以她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該做什麼。

潘文清和她的侄女進屋,見到屋內站着一名身段苗條的女子,穿着青花瓷花紋的旗袍,這身衣裳在酒店裏有好幾個人穿,譬如門口站的迎賓。舅媽和她的侄女便以為她是酒店的服務員,也沒睬她,徑直沙發坐下,年長的潘文清喊一聲:「服務員,煮一壺綠茶。」

潘雅說:「還是大麥茶好,長鴻喜歡。」

「就你想着他。」潘文清改口,對殊晚道:「那就來三杯大麥茶。」

屋內沒有其他侍者,殊晚疑惑:「我嗎?」

潘文清瞪一眼:「不叫你,叫誰?」

殊晚:「哦。」

她轉身出去,舅媽嘆道:「現在怎麼連個服務員都長得這麼妖嬈?」她又繼續教育潘雅,「所以,你得抓緊機會,我聽你姑丈的意思,過陣子會把程家的大女兒介紹給長鴻。雖說我們潘家也不錯,但比起程家還是差了點,所以,你的努力。」

潘雅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生米煮成熟飯。後面的事長輩們自然會為你做主。」

潘雅愁怨道:「我也想啊,他沒反應怎麼弄?」

「下點猛料,男人還能沒反應?你那兒不是有葯嗎?」潘文清瞧屋內沒人,壓低聲音道,「今晚可就是個好機會,長鴻剛才喝過酒,樓上又不差房間……」

「姑媽,真要這樣嗎?」

「你看着辦。要是你願意做,我明早就帶着叔叔伯伯們來討個說法;你不願意做,從長計議,我倒是省了一樁事。」

……

屋內兩人在低笑着談論,殊晚在門口豎着耳朵聽,她被屋內兩個女人打發出來,卻不知道該去哪裏端茶,幸好門口有侍者,殊晚便給侍者說:「三杯大麥茶。」侍者說:「我馬上去沏。」留下殊晚站在門口,不知該進去,還是該去別的地方。

然後,她就聽到如此有趣的事情。

以她的聽力,屋內之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這是要上演美女硬上弓的故事嗎?好感人呀。

趙長鴻艷福不淺。

侍者已經把茶水端回來,他知道套房內的客人非富即貴,以為禮儀小姐是請來專門服務的,便把茶水遞給禮儀小姐。殊晚也沒覺得有什麼,目前,她還在工作時間。

她把茶水端進去,中年婦女面前擺一杯,美女面前擺一杯,那另一杯……應該是趙長鴻的。

潘雅盯着那杯茶若有所思,想把殊晚打發走:「你去把窗戶打開。」

殊晚轉身去開窗戶,潘雅從包里摸出一個小東西,快速撕開將藥粉倒了進去。藥粉是前陣子她身邊的姑媽給的,叫她找到機會就用,可遲遲找不到機會。

藥粉遇水即溶,兩個女人意味深長地笑笑。

她們並不把屋內的殊晚當回事,普通的酒店工作人員而已;再說,殊晚是背對着她們,必定看不見。可窗戶上的玻璃有投影效果,雖然很淡很淺,人類的視力的確看不清楚,但殊晚卻能看清,下藥了,下藥了……

好精彩,好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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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龍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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