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大廳里,只有幾個傭人在打掃著,這些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動作間利落,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很安靜。季維走進別墅的大廳里,馬上就有下人遞上一塊毛巾。雖然進來的時候,司機是一直撐著傘的,但是雨實在是太大了,司機都淋了個半濕,季維的衣服上也不免漸上了雨水,肩膀地一側有一團水漬,濕答答的在身上,衣服粘著皮膚,讓季維感覺很不舒服。

季父和唐景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在外面,他們彼此都有各自的工作。見沒人,季維輕鬆了口氣,如果季父現在在家,準會問起他和吳小娜的事,他還沒想好怎樣應付,不要想着說謊話騙過季父,因為那是不可能的。季父熟悉季維這個人,不僅是因為對方是他的兒子,而且季維本人也不擅長這些,從臉上的一絲表情,一句話,季父都可能推測出某些事實。

「大少爺,你回來了,這是薑湯,快快喝了它,祛祛寒氣,這天氣最容易生病,小心一點,別感冒了。」吳管家一見自家的大少爺回來了,急忙讓下人遞給季維毛巾后,自己從後方端著一碗散發着熱氣的薑湯走了上來,一臉關心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季維隨手用毛巾擦了擦臉,拭去臉上的星點兒水滴,微濕的頭髮,看了看吳管家手上的熱湯,心一暖。這湯端來的時候在空氣中還一直冒着白氣兒,一看就是時刻在爐子上備着的。

「吳叔,不用,沒事,才淋了一點,再說我那有那麼容易感冒。」季維一聞那味兒,臉反射性的一皺,瞥了洗澡那碗熱氣騰騰的東西,頓時覺得一股苦氣從口腔里冒了出來,他實在不想喝那樣奇怪刺激的東西,如果說這世界上季維最不喜歡的食物是什麼,那麼排名第一位的就是姜。不管是薑糖,還是薑湯,還是菜里夾着半點兒薑絲,季維都是不碰的。但是這是吳叔的一番好意,季維總不能撫了這個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老人家一番心意。

季維只好接過那碗東西,看了看,最終無奈的捏著鼻子,硬著頭皮喝了下去。一個字苦,兩個字還是苦。喝的時候沒感覺,之後是完全壓抑不住的辣意從口腔升到頭腦,季維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吳管家一看季維喝完之後苦着臉的模樣,似早有準備,腳一轉從另一旁桌上倒來一杯清水遞給季維,看着喝光的碗心裏一陣滿意,接過了碗,一邊親自為他擦拭水滴,一邊笑着道。

「大少爺雖然人長大了,但是從小到大這個習慣還是沒有變,還是不喜歡喝薑湯呀!」

吳管家臉上是和藹的笑容,眼角的皺紋糾在一塊,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季維一把接過水杯,倒進嘴裏沖淡口中的苦意。看着吳管家,苦笑道:「吳叔,你就別打趣我了。你還不知道,我是真不習慣這個味兒,下次你就忙了,讓下人準備就行,自己多多休息。」

「那怎麼能行呢,大少爺,你是我照顧著長大的,讓別人服侍我不放心,現在要我去做別的,莫不是嫌棄了我這把老骨頭」吳管家替季維擦衣服的手一頓,本就蒼老的聲音說到后一句越來越低。

「怎麼會?吳叔,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親人,你是看着我長大,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嗎?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只是不想你太勞累了,上次聽家裏傭人說你血糖有點低,你現在應該養養身體。而且家裏的事本來就多,忙這忙那的,我的那些事都是小事兒,您說這話,不就是在戳我的心嗎?。」

一聽吳叔的的話,季維雖知道他只是同自己在開玩笑的,但心還是着急。說起來,吳叔的重要性在他的心裏不亞於季父,這個自小照顧自己的老人是看着自己長大。天涼了要添衣,感冒了喝薑湯,這些話都是這個老人對他從小說到現在的,他把季維當作自己地孩子一樣對待,無論如何這個老人是都值得季維尊敬的。

「好,好,是吳叔不對。我哪能不知道大少爺性子,你是我自小看顧著長大的,只不過是吳叔現在人老了,喜歡胡思亂想罷了,一轉眼間,大少爺也大了,也是該結婚的人了,吳叔只是希望自己能一直看自己照顧著長大的孩子能夠幸福和快樂。」

說這話,吳管家慈愛地眼神落在季維的臉上,帶着一絲欣慰和隱憂,他真的很開心,和滿足。這個孩子剛剛生下來的時候恰逢少奶奶去世,季家處於風雨動蕩之中,瘦瘦小小的,醫生都說很難養活的,但是他不放棄。現在好不容易長得那麼出色,那麼好,卻發生……唉!

吳管家粗糙的手掌上全是繭子,摸過季維依稀還能看出來的小時候稚嫩的眉眼,他眼神里都是孩子長大的不舍和擔憂,害怕。不舍是自己看着長大,小心呵護的孩子現在卻要學着照顧別人了,要承擔起那麼重的責任,擔憂是這個孩子他性格那麼固執,一但認定某件事就不肯回頭,害怕是這個孩子用情太深,託付非人,情深不壽呀!

雖然大少爺和二少爺的事在季家是個秘密,但是季維的一舉一動哪能瞞着這個活了半輩子的老人。儘管他希望季維能夠和平常人一樣結婚生子,幸福美滿,但到底是要這個孩子自己開心呀!若是這個孩子選擇了那個人,他也只能期盼著那人不要辜負這個孩子的情深。那人若是有一天居心叵測傷了大少爺的心,他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和他斗一斗。

季維看着老人眼裏的關心和隱憂,心不禁一酸。這些日子,他的假裝,無奈和季父妥協,不得已答應了吳家的約會,不見季霖的思念都在這個眼神中瓦解。他知道在家裏,只有在這個老人面前他才能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他的委屈也只有這個老人才能明白,就算季霖也不會理解。

「吳叔,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季維雙手輕輕抱住面前這個華髮中夾雜明顯的星星斑斑白髮,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眼裏竟控制不住流出淚來,心裏的那一股惶恐和不安都在這個老人的安慰中消退。

即使這個人已經年近半百,他的眼神依舊是掩蓋不了的銳利有神,吳叔是季家的管家,是季父忠心耿耿的下屬,這樣的他能這樣支持自己,季維感到無比幸運。千言萬語都難以表達季維的感動,唯有不斷的說着謝謝。

「好了,好了,大少爺都大了還像小時候哭鼻子可不行,時間不多了,老爺也該回來了,收拾收拾趁這個時候去看看二少爺吧!」

吳管家一邊拍著默默流淚,偶爾輕微哭泣帶來的顫抖的青年,一邊用滄桑的聲音勸慰著青年。

他知道大少爺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他也曾埋怨那個給大少爺帶來痛苦,給季家帶來不安寧的二少爺,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如果二少爺能夠讓大少爺幸福的話,他也甘願做一次對不起季爺的事。

吳管家給了季維一把鑰匙,那是用來關着季霖的房間鑰匙。季維拿着手上的鑰匙走在別墅的走廊上,腳步聲在地板強發出踏踏的聲音,緊握的鑰匙感覺像是握著沉重的鐵鎖,但是心裏卻是怎麼壓抑不住的激動和興奮的。雖然外面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可是這一刻季維卻感覺身在春暖花開的季節,渾身都是躁動。

腳步有點快,約莫幾分鐘的時間后,就走到了那個房間。這是在一個拐角處,房間前面站着幾個壯漢,都是人高馬大,兩兩相對立站着,雖然方向不同,但是眼神卻時刻都注意著那個房間里的動靜,感覺像是看着一個死刑犯人似的。一見這一幕,季維不禁怒上心來,爸爸到底把阿霖當做了什麼。竟然派人這樣監視着,難道阿霖還有三頭六臂,飛檐走壁不成。

算起來,他和季霖事發以後已經分開兩天了,這段時間阿霖恐怕是一直待在這裏面的。季霖一向肆意,可是現在卻被人這樣對待。這樣一想,季維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向這走來的腳步聲像是敲在地板磚上,發出陣陣的聲音。

由於季維走來的方向是那個房間的左邊,所以當季維的身影一出現,在加上那腳步聲讓監視着季霖的人一下子發現了。待季維走近后,眾人彎腰並恭敬道。

「大少爺。」

一看他們對自己恭敬有餘,卻對季霖是這樣的方式。季維的怒氣直接顯示在臉上,俊秀的面色帶上若有若無的冷冽讓監視者門一愣,心裏都不禁暗暗道:他們是做什麼了,惹怒了一向溫潤的大少爺。其實這也不干他們的事,說來這事也是季爺的吩咐,他們都是季家的下人,吃着季爺給的糧食,為季爺工作罷了。但是季維無法怪罪自己的父親,只能把怒氣撒在監視季霖的人身上,說明白了這就是遷怒。

「你們到是膽大的很,竟然這樣對着季家的二少爺,是不是在季家待太久了,連誰是主,誰是仆都分不清了。」

季維冷著臉,厲聲道。這話卻是季維氣的狠了,若是以前季維哪說過這樣重的話。他們不禁監視着季霖,居然還在房間門上弄了個鐵鎖,中間僅隔開一個空隙只能讓一隻手通過,上面該放着還冒着白霧的飯菜。

季維一看便知道那是給季霖送的飯菜,可是這那像是對一個季家堂堂二少爺的方式,簡直是比下人還不如,更何況這裏面的人還是季維一直牽掛的心上人,任誰看到自己心心想念的情人被這樣子啊對待都會勃然大怒,算起來季維還是小的呢!事實上他們對二少爺挺好的,飯菜都是標準的四菜一湯,葷素搭配齊全半點沒有虧待季家的季霖,雖然二少爺被關住,但畢竟身份擺在哪兒,還是季家正正經經的二少爺,他們怎麼也不敢冒犯呀!

「大少爺,我,我們只是聽季爺的吩咐做事,季爺吩咐我們看住二少爺,這事我們也辦法。」

一見季維發怒,幾個看起來爺們氣十足的漢子居然身體抖擻起來,聲音帶着明顯的惶恐連忙解釋道。季維臉色即使難看也不至於把幾個成年壯漢嚇住,可是季維是誰,是季家的大少爺,未來的季家掌權人,他們未來的老闆。說明白,只是季維背後的權勢鎮住了他們。

權勢果真是個好東西,怪不得人人寧願付出一切也要拚命爭奪。

「讓開。」

眾人臉色為難,暗自瞥了一眼季維,道:「大少爺,不是我們不讓你過去,只是這,這二少爺房門的鑰匙在季爺和吳叔手上,就算讓您過去,這門也無法打開的。」

「你們讓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用你們關心,我自己有鑰匙。」

季維看見他們為難的臉色,心裏也明白這並不是他們的意思,一切還是季父下的命令。身體向上走兩步,手拿着鑰匙,對着他們緩了緩口氣道。

但是一個看似幾人中的領頭人物稍稍向前一步,離季維半步遠的距離停下,彎下腰低頭,行為恭敬,聲音卻是冷硬道:「對不起,大少爺,季爺吩咐過不準有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兄弟們也是為季家做事,還希望大少爺不要為難我們。」

「你……」

季維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阻止自己,眯了眯眼,捏成拳頭緊握住手裏的一串鑰匙,直至陷進肉里留下一道鮮紅明顯的印子,看了這人幾眼冷聲道:「既然是爸爸的吩咐,我也無話可說,」這話剛落地,面前的幾個大漢明顯的鬆了鬆口氣,神色也緩和下來,可是季維接下來的話讓他們的還沒來得及緩下的一口氣停在了嗓子眼上。

「但是,你們也說是為季家服務,那麼我如果以季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命令你給我讓開,你們是讓還是不讓,」說着話,眼神瞥過在場的幾個人,最後停在那個剛才阻止他進入的領頭人物身上。

季維的視線就如實質般緊緊盯着他,在如此壓力下他的不禁額頭冒出虛汗,卻不敢動手抹去,彎著的腰到了極限。氣氛頓時凝滯住,靜默無聲,靜的連針落地的聲音彷彿都能聽的見。

「怎麼我以季家未來繼承人的身份還是不夠格嗎?」

話語雖是強悍,但是在沒人發現的地方季維垂在身側的手卻在顫抖著,好不容易把手放到背後去,卻也是緊緊捏住,才控制住了顫抖才不至於全身發抖。這話全憑了強烈想見季霖的*,和強撐著的勇氣才說的出口,要說這看守季霖的幾人都是不簡單的,雖是為季家服務,但是卻一直為季家做些暗地裏的事情,明說了就是些見血的事,所以他們不僅臉生的恐怖,身上帶着刀疤,周圍隱隱還帶着一股血煞氣,這明顯是動手做過許多血腥的事才沾染上的。

而季維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豪門大少爺,整天的生活都是明面上的,再加上身邊的每個人有意無意的遮掩,這些豪門裏的暗事才不被季維接觸到,今日面對着這些一群人,季維還能保持鎮定實屬難得了。

季維和他們對峙著,眼神直直的盯着他,握住鑰匙的手心都冒出了汗。良久,領頭的人物抬起頭,一張橫貫整張臉的刀疤出現在季維眼前,若不是季維極力控制住才不至於被驚住退後半步,這人給他的感覺簡直可以和當初見過的唐二爺相比。

「大少爺,既然您都這樣說,若是兄弟們幾個今日不讓你過去就是太拿喬了,這樣吧,大少爺你可以進去,但是季爺若是問起來,兄弟們幾個該怎麼回復?」在場的人一聽領頭人這樣一問,都抬起頭看着季維的臉色。

一聽他們可以自己進去,再瞧他們的神色,季維明白他們這是讓他表個態,這也沒錯反正不管怎樣,只要能進去,能見着季霖就行。這樣一想,季維緊繃的胸口頓時鬆了口氣。放在背後的拳頭慢慢五指伸平,臉色雖是淡然,但聲音卻認真道:「你們放心,既然你們讓我進去,後果自然由我承擔,若是爸爸問起你們直接說是我威懾你們的就是了,這一切保證都放不到你頭上,這總可以了吧!」

幾個大漢一聽,臉色頓時緩和。相互看了眼,點了點頭,領頭人晗首示意首先腳步往後退去,幾個剛剛還攔着他的人分別往後退去,留在一條道出來。

季維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一把鎖緊緊關着的房門。手拿起鎖,另一隻手拿着精巧的鑰匙,對上孔,不知道為什麼手居然有點抖,對了幾次依然對不上,閉了閉眼,深深吸口氣,再一次對上孔。

咔嚓一聲,門鎖被打開,腳步向前邁一步,另一隻腳還來得及進去,就被房門裏的隱藏的東西一把連人帶腳弄了進去。

房外,在沒人的地方領頭的人卻在暗地裏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怎麼說呢,很怪,似詭異,似算計,再加上那恐怖至極的一道疤,讓人看了不禁脊背發涼。

再說房裏,季維剛打開房門就被一隻手拉了進去,一入眼都是滿屋子的黑色,一入耳就是某檔節目的播放聲音,怪不得在外面的時候季維就一直聽見很大的聲音,原來是這個,看來季霖不想自己想像當中那樣,日子過得還很舒坦,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閒情逸緻看電視。

季維頓時心裏有一絲憤憤,黑暗中彼此看不見對方的臉,但是季維知道他是季霖。現在的姿勢是季維被季霖緊緊壓在牆上,一隻手極有佔有慾的摟着他的腰,一隻寬厚的手摸着他的臉,從眉到眼,季維能感受到手掌的溫熱,從臉上似乎慢慢侵入心裏,靈魂里。雖然彼此都沒有說話,房間里圍繞着都是電視機的聲音,伴隨着的還有窗枱外面時不時的雷聲,但是他們都知道是對方。

良久,季維見季霖久久不放開他,只得掙了掙,可是另一人卻更加得寸進尺,胸膛貼著胸膛,呼吸著對方的呼吸,連那私密的地方也僅隔着一塊薄薄的布料緊貼著,季維不敢動,因為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那個東西慢慢的變大,直直抵在他的大腿處。熱度慢慢的上升,季維不禁慶幸,幸好沒有開燈,在這黑暗的環境中不會有人發現。

但是那熱度依然上升著,季維不禁開口道:「阿,阿霖,你為什麼不開燈。」開口的瞬間,有一絲顫抖,因為抵着他那私密處的東西越來越大,隨着自己的說話,胸腔一動,輕輕的摩擦。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有意,反正那一刻,季維感覺到一股電流從脊椎出升起,讓他不禁緊緊拉住季霖的身體,才不至於顫抖。

季霖似有所覺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笑,很愉悅,可惜季維看不見。停了下,突然季霖抱着季維猛然就吻,季維卻被這人死死勒在懷裏,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一點反抗的力氣都使不出,只能任人宰割。

只留空中低沉的聲音:「阿維。」不過很快就消失在唇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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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我來拯救你![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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