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愛恨交纏

蕭清連夜趕回了皇宮，然後匆忙整理收拾了一下，第一時間就是去長樂宮。

「哥哥，你回來了！」他一進殿內，錦月公主就迎了出來，看到他，一臉歡喜。

蕭清淡淡點頭，目光急切的看向內殿，錦月公主知道他在看什麼，便上前道：「哥哥，那個阿寧醒過來了。」

蕭夜一擰眉，醒來了？

他眸子一縮，快步走進去，一進殿就看到谷先生與鳳雲歌都在阿寧的榻前。

看到鳳雲歌就亭亭站在那裡，他心裡狠狠一舒，不知為何，之前在赤淵之前他看到的那抹與蕭夜一起墜落的身影，總能讓他想到她！

雖然知道不可能是她，但是他卻忍不住去聯想。

聽到他的動靜，谷先生回身向他行禮，而鳳雲歌則是沒動，只是背著他站在那裡，似乎是在和阿寧說話。

她的冷淡讓人覺得心頭陡然竄上一股不悅。

「阿寧如何了？」蕭清掩下心中的不快，問谷先生。

谷先生道：「回王爺，阿寧醒了，不過他昏迷的時間太久了，所以神智還不甚清醒，所以這次清醒也並不是徹底的清醒。」

心裡輕舒了一口氣，蕭清看向鳳雲歌，見她臉上已經沒有了面紗，莫名的心頭又是一舒。

「鳳公主。」

他喚了一聲，鳳雲歌這才轉過臉來，冷淡的看著他。

蕭清看著她清麗如初的模樣，心裡突然一陣激蕩。

蕭夜死了！他很想立即就把這件事情告訴鳳雲歌，讓她傷心，然後死心，最後全心全意的跟著他，然而他唇角動了動，卻是忍耐了下來。

他不能因為一時的痛快，而壞了整個計劃。

鳳雲歌看蕭清眸色幾番變化，心裡冷笑，很快收回了目光，聲音冷漠：「阿寧醒了，可是他還沒有完全恢復。」

蕭清點頭：「這個本王知道，你放心，有谷先生在，阿寧早晚會恢復如初的。」

他說這話是安撫鳳雲歌，但同時眸子卻是幽幽一漾，阿寧怎麼樣與他何干？他只需要利用他穩住鳳雲歌罷了！

鳳雲歌瞥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話，而是轉身繼續低聲和阿寧說話，蕭清轉眸掃了一眼谷先生，又給錦月公主使了一個眼色，便走了出去。

錦月公主走到谷先生面前，溫然一笑道：「先生也忙了好久了，不如去休息一下？」

谷先生聞言就打了一個呵欠，不好意思的道：「在下正覺得困累呢，這就先告退了。」

說完，也沒人攔他，他便出去了，錦月公主則走到鳳雲歌身側。

谷先生剛走到外面，就被一個宮人截住了。

「谷先生，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谷先生皺了皺眉，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但是卻也無奈的跟著宮人去見蕭清。

蕭清原本就等在殿外，看到谷先生過來，便直接問：「谷先生，阿寧徹底清醒要多久？」

谷先生想了一下道：「少則三四天，多則五六天吧。」

「五六天？」蕭清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語氣不容置疑，冷睨向谷先生，「那本王若是需要半月到一月時間呢？」

谷先生嚇了一跳，眸子一瞪，不解的看著蕭清，蕭清也不等他說話，又冷冷道：「本王覺得先生有此能耐。」

谷先生額上冷汗淋淋，唇角幾動，似是想說什麼不敢說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在，在下會儘力。」

「好，本王相信先生，也請先生放心，本王日後必不虧待。」蕭清眸中陰翳散去，神色恢復溫然，「先生也累了，這就去歇息吧。」

谷先生身子瑟縮了一下，拱了拱手，便轉身走了，不過他沒回自己住的殿室，而是又回了內殿。

他一進內殿，便道：「在下糊塗了，今天還要給阿寧施針呢，兩位公主先出去可好？」

錦月公主笑著點頭，鳳雲歌卻是冷冷道：「本公主要在這裡守著！」

谷先生一愣，不由得一臉為難的看向錦月公主，錦月公主開口要勸，鳳雲歌冷視谷先生，道：「先生今天施針應該與以往不同，不需要助手么？」

谷先生眸子一轉，才道：「留下個人幫忙也行，不過公主你能保證不打擾在下施針么？」

「只要是為了阿寧好，本公主自然可以安靜的讓先生察覺不出存在來。」鳳雲歌依然語氣冷淡，但態度堅決。

錦月公主見狀，想了一下，便道：「那就由鳳姐姐留在這裡吧，我在外面等著。」

說著她就轉身出去，谷先生似乎很是猶豫，但是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而鳳雲歌則是神色冰冷，根本不可能會出去。

錦月公主滿意的看了一眼他們臉上的神情，出門去還特意掩上了門，她快步走到外面，果然見蕭清等著那裡。

「哥哥。」

「鳳公主呢？」蕭清皺了一下眉，「她不出來？」

錦月公主微微一笑：「哥哥必定是交待了谷先生什麼，谷先生現在照哥哥的命令辦事，若是做得太明顯，只怕鳳姐姐會看出破綻來，不如就讓她留在裡面的好，反正鳳姐姐她也不懂醫理，想必也看不出什麼來，而且月兒就守在這裡，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蕭清點了點頭，對錦月公主微微一笑，似是安撫也似是給她定心丸：「月兒辛苦了，事情就快要成了，哥哥到時候一定補償你這段時間的辛苦。」

聽到這話，錦月公主原本是笑著的臉上微僵了一下。

事情要成了？那豈不是代表著，很多人很多事都要變了嗎？她陡然想到了地宮的皇帝，那也是她的父親，可他如今……她突然覺得有點害怕，以及愧疚不安。

「月兒怎麼了？」蕭清狐疑的看著她。

錦月公主立即調整臉上的神情，搖頭輕笑：「沒事，只是怕哥哥也太累了。」

「傻月兒。」蕭清沒懷疑什麼，想要要去做另外一件事，心裡隱隱有點迫不及待，對錦月公主笑了一下，「哥哥現在有事要做，這裡交給你了。」

錦月公主尚未應聲，蕭清就轉身大步走了。

離了正殿的，蕭清在一處假山那裡一拐，進了偏殿。

偏殿空寂無人，蕭清也沒有遲疑，走到最裡面，打開了機關，快步進了地道。

自從皇帝進了地宮，他幾乎沒有踏入過裡面，不光是因為他事情多很忙顧不上來，而且他很怕看到皇帝的眼睛。

那曾經清明睿智的眼睛，或者是那帶著深深濃重的慈愛的眼神！

雖然天天聽著錦月公主說皇帝如今如果的沉陷幻境，神智不清，但是他依然是不想踏入這裡。

對於皇帝，他感覺複雜，一方面皇帝對他慈愛是真，但是另一方面，他心中深藏的怨恨也是真，恨與愛，相互交纏，讓他在做現在做的事情的時候，根本無法安心。

愛讓他覺得他很罪惡，恨讓他覺得，一切都是應當！

他應當得到這一切，應當對所有人伸出刀劍，讓他們的鮮血淋漓眾前！

但是到了今天，他必須要來一趟，要見一面皇帝，所有的計劃已經到了眼前這個地步，他已沒得可逃避的了。

而且，一步一步籌謀到如今，他心中的激蕩，也是無法控制的。

地宮因為無人，所以每走一步，都會有一種奇特的回聲，這回聲讓蕭清皺眉，似乎預召著一切都不會那麼平靜，接著他聽到了一道熟悉又語氣陌生的聲音傳來。

「是誰？夜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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