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明
熟睡中的蕭衍做了一個夢：彷彿看見宇宙正在快速地走向滅亡，無數的星辰如肥皂泡一般破滅，無盡的生靈都在末世之中哀號……
而還有更令人驚奇的是就在蕭衍睡著不久，丹田之中的五彩真氣氣旋也開始瘋狂的旋轉，漸漸地在五彩真氣氣旋之中再度出現了一個米粒般大小的淡淡的灰紫色真氣氣旋。
……
「衍兒……衍兒……起來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滿頭大汗的蕭衍被母親從惡夢之中叫醒。
沈夢芸將蕭衍從被窩裡面揪出來，為其擦了一把汗：「你爺爺他們決定帶你回宗族修鍊，那樣也好畢竟城主府里魚龍混雜……」
「娘親，要回去也要等天亮啊！」蕭衍嘟囔著嘴，心想才剛睡一會兒呢！
「嗯？都中午了，怎會還沒天亮？」沈夢芸疑惑地看著兒子。
「啊？天亮了？」蕭衍睜著雙眼環視一周，確實是什麼也沒看見啊！
「衍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唬為娘啊！」沈夢芸看著兒子一臉迷茫的環視周圍的樣子，再伸手在兒子面前來回比劃，兒子的眼珠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衍心裡也是「咯噔」一響，經過幾次三番的確認后，終於確認自己竟然在未知原因的情況下雙目失明了！
確認失明之後，蕭衍知道自己的最後機會就是修鍊，據說修士修鍊到一定程度可以脫胎換骨。想到這裡，蕭衍立即盤膝坐在床上，五心朝天，意念內守丹田。然而令蕭衍驚愕的是：丹田內原本差不多桐子大小，散發著五色霞光的真氣氣旋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對蕭衍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沈夢芸焦急的看著兒子，雖然兒子能正常修鍊就預示著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但是現在，雙目失明並且修鍊的內氣也消失了，沈夢芸頓時感覺天塌地陷一般：「在這個強者位尊的世界，既無武力又雙眼失明，衍兒以後怎麼活！在這個競爭激烈的以武立家的家族內，衍兒怎麼立足！」
再看著滿臉失望神色的兒子，沈夢芸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裡，淚水簌簌地往下掉。
蕭天逸得到妻子的訊息，心彷彿從山尖兒上跌到了山谷。在大廳里，陪著一群陰沉著臉的老傢伙，想去看望自己的兒子也是不能如願！
「來人！去讓沈氏將蕭衍帶過來！」二長老心頭火熱，目光閃爍，環視一圈見所有人都不多說話。喝來下人，去召喚沈夢芸母子。
對這個老傢伙的行為，蕭靖軒夫婦、蕭天逸等很是不滿！大長老亦是深深地看了二長老一眼！
「二長老，這孩子剛出事，應該多多休息！」蕭衍奶奶很不滿地看著二長老。
「玉涵嫂子，正因為小七出事了，所以現在急需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況且，小弟我忝為家族長老，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想我天南蕭氏一族身負青龍血脈，然而隨著上萬年的時間過去，繁衍了近五百代。血脈也越是稀薄，覺醒者鳳毛麟角。
而這次小七的覺醒不一般！大家應該也都看到了他修鍊時有天地異象，並且小七並沒有因血脈覺醒而出現族人常見的龍鱗覆身。所以，我們必須弄清楚！」到了此時，心頭火熱的二長老也不顧忌其他，反而義正嚴詞地道。
「家主，雖然此時此刻叫來小七的確不合時宜。不過二長老也是一番好意！我們早一點弄清來龍去脈，也能早一些對小七進行針對性的治療！再有就是，雖說血脈覺醒之法訣都適合特定血脈，旁人得之無益！但是能直接修鍊出武者境一階內氣的修鍊法訣，對我等來說也是可以起到借鑒作用！因此叫來小七問清楚也不算壞事！」四長老看著家主夫婦臉色越來越差，儘管同樣心頭火熱但卻和顏悅色地攪合了起來。
……
在蕭衍的小院里，蕭衍母子得到了下人的傳訊，沈夢芸擔憂的看著兒子。
蕭衍反而是心情平復了下來，心想：「該面對的就應該勇敢的去面對，世上失明之人何其多！別人或許會輕視我，但我自己不能輕視我自己！」
「娘親，我們出去吧！沒事的，我挺得住！」
蕭衍面帶微笑，手抓了幾下才抓住母親的手站了起來。
沈夢芸為其穿好了衣物，抱起蕭衍就準備出門。卻在蕭衍的掙扎堅持下，又將蕭衍放到了地上。
突然失明對於蕭衍來說，是一下子失去了視覺感受。平常即便非常熟悉的房間物事也沒有了一個準確的判斷，空間方位、距離長短、乃至平衡，也都沒有了概念。
然而對於剛失明的蕭衍來說，邁出第一步至關重要！但是這一步很難，因為沒了視覺感受不知道這一步邁出去是否會有障礙！但是蕭衍內心堅定，抬起腳身子搖搖晃晃的邁了出去！接著第二步……
沈夢芸彎著腰，在兒子旁邊不斷地告訴兒子，前面有什麼、沒有什麼，門檻有多高……沈夢芸知道，兒子是在用行動告訴她，他即便失明了也能自己生活！是在告訴她，即便有人會打擊他，作為母親也應該對他有信心！他不會放棄自己！
期間，好幾次因為對高低平衡掌握的失控蕭衍都摔倒了地上。沈夢芸上前扶，都被兒子拒絕了。他堅強的爬起來，站定再繼續前進！平時一刻鐘的路程，而今天母子二人走了足足半個時辰！而此時蕭衍的雙手已經好幾處摔傷！
大廳里的一群老傢伙有些震撼地看著跌跌撞撞地走進來的蕭衍，那瘦削的小身板在努力地使自己站得筆直。
看著進來的蕭衍，蕭靖軒心情稍作平復，略微斟酌了一下：「小七，本來以你現在的情況應該多多休息，不過我們都想知道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又該如何治療？」
「爺爺嗎？孫兒有禮了！孫兒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般狀況，一覺醒來就是如此了！」蕭衍滿臉迷茫的向蕭靖軒行了一禮。
「小七，既然你現在也不知道原因，這個問題我們就先不談。你還是和我們說說你血脈覺醒的事情吧！覺醒的是何等修鍊法訣？告訴我們，也許可以幫你找出治療之法！」二長老努力控制著自己那激動的心情，盡量使發出的聲音顯得隨和親近。
「是啊，小七！和我們說道說道！」四長老也是隨聲附和。
蕭衍心中一突：「雖然記憶片段中的法訣：天元訣、太極拳之類在那個世界滿大街都是，甚至在網路上都能搜索到。可是暴露了法訣，勢必也守不住記憶片段的秘密！而現在這些老傢伙將我當成是小孩子，聽不出他們那顆貪婪的心就大錯特錯了。雖然這幾年在城主府所學不多，但至少我蕭氏族人修鍊的基礎法訣青龍訣，卻是熟悉之極！只是該如何敷衍這兩個老東西呢？有了！」
「老人家，謝謝你們的關心！不過我並沒有覺醒血脈啊！修鍊的不正是青龍訣心法嗎？」蕭衍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
「呃……」二長老等一干大佬頓時語塞。這青龍訣心法的心訣修鍊還真就和普通修鍊法訣一般，並無特殊手印秘法！難道是因為體質特殊之故？二長老、四長老雖然都是面帶疑惑，可是蕭衍身份在那裡！蕭靖軒夫婦又在旁邊看著，因此也沒有再問！
……
蕭家大人物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事很快傳遍了蕭城，所有人都知道蕭氏主家嫡系二孫、排行老七的蕭衍少爺是個眼瞎了不能修鍊的廢物！
城主府，蕭靖軒夫婦陪了蕭衍一家三口大半天，最後也回了主家宗族。
後面的一個月老爺子依靠關係，找了方圓萬里的名醫聖手為蕭衍診治，可是沒有誰能說出個所以然！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蕭衍的雙目失明已經成為不可逆轉的事實，別人在背後指點已經成為蕭衍一家人背後最獨特的風景。
「哈哈，以前雖然不能修鍊，也只是個體質差的短命鬼！現在卻修成了一個瞎子，真是個大笑話啊！」蕭城之中流傳著這樣的笑話。
「哼，你是一方霸主又如何？眼睛瞎了你倒是治好給我們看看啊！」
「好好的眼睛都能自己瞎了！哈哈，果真是報應到了！」
「這就是嫡系的少爺么？一個瞎子，狗屁不是！」
「多乖巧的一個孩子，居然會雙目失明！造化弄人啊！」
「侍候一個瞎眼的少爺，註定了這輩子沒前途啊！唉！」下人們也感嘆自己前途晦暗！
感受著春風中帶著的些許寒冷，聽著背後的冷嘲熱諷，蕭衍感受到兩世人生在這一刻是那麼的艱難！「家族也不再重視了……然而路是我自己的！即便是天下人都看不起我，我也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即便所有人都放棄了我，我也不能自己放棄自己！」
在一次又一次的醫治無效后，蕭衍將重點放在了訓練自己如何在失明情況下正常生活。可是在一個多月的失明生活中，雖然很多事情蕭衍都堅持自己動手。然而來自父母、爺爺奶奶的關愛依然讓下人們代勞。彷彿只有如此，親人們才能把愛傳遞到自己身上！
感受著這沉重的愛，錯誤的表達方式！暖人心窩的同時，卻更多的是擔憂！這一個多月里，隨著空間感、距離感、平衡感的消失。在旁人過多的幫助下，獨立生活能力沒有顯著增強！
強烈的生存危機籠罩著蕭衍，蕭衍心中發出了最強烈的呼聲：「我只是雙目失明了，失明了不代表我就是廢人！失明了不代表喪失其他能力！」
蕭衍經過多次與父母親、爺爺奶奶商量，特別是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他們，總算得到了老人們的支持！
蕭衍在失明兩個月後，搬進了宗族內院的一個荒谷。
沈夢芸還特地去了蕭衍的奶奶蘇玉函那裡一趟，將自己帶到蕭家后一直由婆婆帶養著的孿生姐妹從婆婆那裡要了回來，安置在蕭衍身邊有個玩伴兒。婆媳二人也是安排了不少心腹前往荒谷照料蕭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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