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審判開始

「審判，開始了！」阿葉叫道。

黑虯被海底冒出來的巨大十字架束縛住，同一時間，也有數十把十字型的光劍從天而降，把黑虯包圍起來，就像是個牢籠一樣。

審判正是第四代首領，錦的能力，審判可以打敗敵人，但是運用不當，也很有可能讓敵人翻身，審判的結果並不是異力發動者裁決，而是異力本身會予以制裁，所以如果審判的問題不當，很有可能讓背審判者逃過一劫。

「你！你幹什麼？還不快點放開我？」黑虯哪裡知道會突生異變？剛才的一切，明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身為神，可以任意殺生嗎？」雖然阿葉也被那黏稠的黑色液體困住，但是他比起同樣被困住的黑虯，要來的從容。

「神就是主宰一切，所有的生物既然都是神所創，為何不能？」黑虯大吼，他認知中的神，就是有這些特權，他沒有錯。

「答錯了！」阿葉說完，黑虯馬上被審判的束縛勒的更緊，而且突然感覺到呼吸困難，黑虯在這一刻，突然變的就像是陸地上的動物，在水裡待太久的都沒有辦法。

而這正是審判的判決結果，被審判者加諸在他人身上，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身上。

「第二個問題，你認為自己真的是海神？」阿葉看著黑虯痛苦的掙扎，他知道這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沒錯，我是海神！！」黑虯死性不改，他不承認他自己永遠只是個卑賤的妖怪。

他回答完問題后，比剛才更加痛苦，海水讓他無法呼吸，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溺水是怎樣的感覺了，比死還痛苦。

「好了，接下來我只是單純想問你一點事情。」阿葉沒有辦法讓審判的結果停止，除非審判結果認為黑虯無罪。

「你快問，我一定回答。」黑虯痛苦至極，他掙脫不開那見鬼的大十字架，他只想要活下去，想要當神，以後還有機會，不用現在把命送了。

「你跟水神什麼關係？」雖然妖怪不會那麼容易死，但是阿葉知道現在還不是弄死他的時候。

「我是他派來看守這片海域的妖怪。」黑虯現在什麼也不敢隱瞞了，全盤拖出。

他這是實話，所以他的痛苦稍微減輕了一點，這已經足夠讓他喘口氣了。

「他派你來興風作浪的嗎？」阿葉問。

「沒錯！」黑虯一感覺到不再那麼痛苦，又頑強了起來。

「說謊！」痛苦的感覺又再一次回到黑虯身上，而且更重，更慘痛。

「他是讓我來保護這片海域的船隻。」黑虯一嚇，再也不敢了。

「那你又為什麼會開始想要當神？又從哪裡誤信拿著亡者遺物可以變成神？」阿葉再問。

「當時我還只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妖怪，有一天一群人侵入了我的領域，為了執行水神派給我的任務，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對著我領域內的船作怪，所以我就開始跟他們展開對抗，沒想到卻被他們玩弄股掌之間，我在昏迷之際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他們說，還好我只是個小妖怪，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我，要是我是神就完了。而正當我想著該如何成為神的時候，不知名的聲音卻告訴我，只要有了一百萬個亡者遺物，我就可以成為神。我高興的去找了水神報告此事，卻被他教訓，還將我趕出去，這片海域也讓另一隻妖怪看守。」黑虯回憶起好幾千年以前的事情，時而不甘時而憤怒。

聽見黑虯的敘述，阿葉暗思道：「那群人絕對不是無意的，他們一定知道黑虯沒有完全昏迷，故意說這些話誤導他，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他們又是誰？古訓嗎？」阿葉實在想不透，而且這一層層的謎，看似全然無關，但又好像密不可分。

想了半天實在沒什麼頭緒，阿葉正色道：「既然這片海域已經另有人看守，你又如何在他的看守之下達到你害人的目的？」

「因為我從出生以來都一直待在這片海域，我實在不想離開，當時后我曾經來找這片海域的新管理者，我求他讓我繼續留在這裡生活，他卻不肯，他說水神已經把我趕走了，不應該繼續留在海里，還要置我於死地，拉扯打鬥中，我糊裡糊塗的吞下一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卻立刻有了力量，我碰到的東西都可以照我所想的移動，像那些石柱就是那古怪的力量造成。有了這份力量，我當下就殺了他，繼續留在這裡管理我的海域，並且開始執行我那成為神的計劃，而且當時我在離開的時候，偷來的三樣東西幫我很大的忙，從那之後就一直是這樣，水神也從來沒有來看管過。」黑虯見大勢已去，什麼都招了，再也沒有一開始那盛氣凌人的樣子。

「你說那力量讓石柱會聽你的命令？你快把那東西吐出來！我要是高興，就不殺你！」阿葉心驚。

很有可能黑虯吞下的正是女媧的內丹，要是尋回內丹，或許他還有可能饒了黑虯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命都在旦夕了，黑虯哪敢不從？很快就從他的鯊魚嘴裡吐出一顆七色光芒的碎片，當他把力量來源的碎片吐出來以後，他的身型就小了許多，但是就阿葉看來還是一樣龐大。

「怎麼只有這一點？其他的呢？」阿葉看著那碎片，他十分確定這是女媧的內丹，可是卻只有一塊小碎片，他著急的問，軒轅的那股霸氣，不經意的又流露出來。

「我只吃下這一點點…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黑虯被阿葉的氣勢震住了，這感覺他很是熟悉，每當他面對水神時，總是這麼的忐忑不安，而阿葉的氣勢怎麼說都比水神牆上好幾十倍。

阿葉絕對不相信一個剛臣服的妖怪說的話，他將意識侵入黑虯的腦海里，他很希望其他碎片都在黑虯肚子里，這樣他就能找齊一個完整的內丹了，可是結果讓他失望了，離開黑虯意識之前，順便讓黑虯解開他身上的黏液。

「那麼那三件神器是什麼？有什麼功用？」阿葉鬆了鬆手腳，泄氣的繼續盤問。

「那製造漩渦的神器，叫做水旋輪…用來製造漩渦的，那製造海浪的，叫做浪滔天，至於那隻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用他來裝那些亡者遺物。」黑虯聽阿葉的問話，就知道他一定去看過那些神器了。

「你不只對這片海域的船下手吧？快說是用什麼方法讓船靠近的！」阿葉不相信地處偏僻的這片海域會有這麼多船經過，一定有用別的方法。

「我讓那些亡魂唱歌引人類過來，尤其是那些女性亡魂，等他們把船引過來，就讓男性亡魂拿著浪滔天去製造大浪，讓他們寸步難行，接著一面利用漩渦把他們趕到充滿暗礁的地方，再讓他們觸礁。」黑虯說出全部的過程，跟阿葉猜測的其實相去不遠。

「接下來…我該怎麼懲治你？」阿葉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后，也開始煩惱要不要殺了他除害了。

看著黑虯害怕的神情，阿葉嘆了一口氣，「怎麼當壞人還當的這麼沒種…算了，我就叫水神來吧，也該教訓他一下。」阿葉拿出天書，他不知道除了軒轅秘境的那個召喚陣以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方法，或者可以再做一個召喚陣。

「教訓水神？你到底是什麼人？」黑虯迷惘了，為什麼一個人類會認識水神，還揚言要教訓一個神。

阿葉並沒有撘理他的問題，聚精會神的看著天書，他現在只想趕快把水神叫出來，臭罵他一頓，再把黑虯的事情處理完。

「算你運氣好！我找不到他，我也不想殺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自己說，該當何罪？」果然沒有辦法，而且要他現場弄出一個陣法也是不可能的，既然水神不能出面，他前世身為水神的老大，那就勉為其難的幫水神擦擦屁股了。

「小的願意重新守護這片海域的和平，絕對不會讓這片海域再發生任何船難，而且願意把所有亡者遺物交出來，請讓我將功贖罪！」黑虯聽見阿葉找不到水神，也不認為阿葉是騙他的，就算阿葉現在要殺他，也是易如反掌，沒有必要騙他。

「這…也好，讓那些鬼把三樣神器都拿出來，我要放了那些靈魂。至於你，就讓你將功贖罪吧，你千萬不要再誤信殺生才能成神，你道行很高，可惜你卻殺害這麼多生靈，你現在也只有持續守護萬物生靈，直到你的罪孽洗凈，一切只能說是你自作自受。」阿葉剛剛侵入他意識的時候有改變他的想法，相信黑虯應該不會再錯下去了。

而黑虯誠心改過後，審判自然就結束了，綁住黑虯的大十字架跟牢籠也不見了。

「是！」黑虯恭敬的回答。

那群鬼把三樣神器的拿了過來，小軍也因為對手突然不打了，也回到阿葉身邊。

阿葉將收在青銅鼎里的亡者遺物全都倒了出來，並且讓黑虯解開對他們的控制，當控制解開后，數以萬計的光線朝著天上射去，那些亡者遺物也一個個消失，員本深沉陰暗，毫無生氣的深海終於也有了一點祥和的感覺，不再充斥這麼多暴戾之氣。

「好了，我會讓水神回來看看，他的做法是錯了，也算是他教導無方，他沒有盡到指導你的責任，這是他的錯，我會跟他說，希望你也不要太計較前嫌。這三樣神器我就帶走了，你就好好的做好應盡的本分吧！」阿葉看著所有靈魂升天後，再三交代黑虯，並且盡自己所能開導黑虯，希望不要又意氣用事。

「小的知道，敢問大人高姓大名？」黑虯心想，要是水神當時真能像眼前這名少年一樣，給予他正確的觀**，也許他就不會犯下這滔天大罪了。

此刻的黑虯已經不只是畏懼阿葉的能力，更是打從心底佩服阿葉。

「李葉！」能不說出軒轅的名號，阿葉就盡量不說。

黑虯細細的把這兩個字反覆**了好幾遍，好似要永生記住似的。

「對了，你的黏液給我一點吧，我有用！」阿葉想起他原來的目的，而且黑虯又剛好是有道行的妖怪，只要用他的黏液就可以畫出返回軒轅秘境的傳送陣了。

「請問您需要多少？」黑虯的態度已然已經把阿葉看成神了。

「幫我裝滿這個瓶子吧。」他從戒指里掏出一個空玻璃瓶，這是之前他無聊放進去戒指的一堆廢物其中一樣物品。

「是！」黑虯用他的前爪，接過那隻大約兩公升容量的玻璃瓶，把爪上的一個吸盤貼住瓶口，瓶里就開始出現黑色的液體。

直到現在阿葉才明白，原來黑虯並不是從嘴巴吐出黑色黏液，而是從那八隻附有吸盤的爪噴出，而且每個吸盤都能分泌黏液，難怪他防不慎防了。

「謝謝了，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阿葉接過那已經裝滿黏液的玻璃瓶，就帶著小軍離開了。

黑虯目送阿葉離去，就開始了他彌補過錯的第一步。

也在今後，這一片海域連船都沒有翻覆過，更別提死人了，水神當然也被阿葉臭罵一頓后，偶爾過來這片海域看看情況，黑虯確實做的很好，也跟水神變成挺好的朋友。

離開那個地方后，阿葉趕緊回到沉船那裡找莉莉姆，他現在只想回去告訴莉莉姆這個好消息。

「莉莉姆！快出來啊，所有被控制的靈魂，全都升天了，你爸爸媽媽應該也是。」阿葉回到莉莉姆的骨骸那裡大聲喊著。

莉莉姆見阿葉去了這麼久，還擔心阿葉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總算是平安回來了。

「真的嗎？」莉莉姆不敢置信的驚乎。

「對，你也安心的去吧。」阿葉說。

「謝謝你，還好有你，否則我們不知道還要再困幾百年…真的很謝謝你！」莉莉姆又留下眼淚了，只是她這一次的眼淚，是開心的，是感激的。

「不用那麼客氣，我也算是拿到一點好處了！」阿葉碰觸不到靈魂，但他還是作勢拭去莉莉姆臉龐的眼淚。

「我的項煉…請你幫我交給表哥好嗎？他真的對我很好，我不希望他還為了我的死傷心難過。」莉莉姆對阿葉實在很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他，卻又不能給他什麼回報，就連臨走前都還要阿葉幫她最後一個大忙。

「怕了你了，好人做到底，就幫你吧！」阿葉對莉莉姆的遭遇很是同情，雖然跟莉莉姆認識不久，但是他就是心太軟了。

莉莉姆心愿以了，她那已經透明的身形，漸漸變的模糊。「謝謝…他叫做索德姆？山普茲，請你告訴他，不要擔心我，我會過的很好…謝謝了…」說完后，莉莉姆也終於走了。

「我會的！」阿葉仰頭，對著天空大喊，過了良久才帶著小軍離開這片海底沉船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