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遲暮英雄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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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老了，老到記不清很多事情，但是他依然記得，在那一年，那個在刑場上微笑以對的青年……

那是多麼美好的笑容啊？沒有憎恨，也沒有痛苦，就只是在笑，單純的想要笑著告別這個世界而已。

「所羅門……沒想到，老夫還有機會看到你復興的這一天，你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吧，諾亞小鬼？」

年逾花甲的老人笑了笑，抬手為自己戴上代表聯合海軍身份的白色軍帽，額頭之上，聯合國的地球徽章熠熠生輝（規避憤青，特此修改），重新與所羅門取得聯繫這件事，他必須要向聯合海軍總司令部報告。

在大爺等人看來，這次談話只不過是一個小毛丫頭和一個老不正經的日常對噴，根本不值一提純屬浪費電，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所羅門能夠再次發出聲音，實乃足以引起世界級轟動的超重磅級大炸彈。

畢竟，某閃光的不孝子告別這個舞台時，可是留下了那種危險的發言呢！

如果他僅僅是個普通的提督，估計誰也不會把這句剽竊哥爾羅傑同志的台詞當真，就像不會有人把小白文里龍套反派的威脅當真一樣，可惜名為哈薩維－諾亞的存在不管放到哪兒都不會是一盞省油的燈，當年還是新米非提的時候，就敢孤身殺進深海區開闢所羅門戰線，之後更是進化歐提，一己之力獨扛深海衝擊數年，簡直不能更吊。

如果沒有那次反常的深海大潮，他現在恐怕依舊是一顆死釘在深海防區里的釘子，還是長滿倒刺拔不出來那種，作為英雄人物被近海提督們津津樂道，也不會悲哀的死於政治勢力的傾軋鬥爭中。這樣一個人，你要說他沒有外掛，是個非提都不信，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但人們依舊對他的遺言有所議論，紛紛猜測他到底留下了什麼？

難道會是野生的最強艦娘大和么？

舊世代歷史中最強大的戰列艦，娘化之後其稀有度也和其強度一樣喪心病狂，全世界都沒有幾隻，原型艦更是始終沒有出現過。有傳言當年楊威利提督大建一發證血統時，用臉刷出的那艘大和就是原型艦，然而「奇迹之楊」死於不明勢力的刺殺之後，那隻「奇迹之艦」也不知所蹤，關於她的種種猜測自然也就成了無根之浮萍。

話說回來，就算是夕立口中百無一用的同位艦，大和的存在也足以讓任何提督動心了，畢竟原型艦和同位艦在裝備上並沒有本質的不同，差別僅僅在於戰鬥經驗，只要肯努力訓練，同位艦的實力全面超越原型艦也不是不可能。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憲兵隊中的一隻欠雷同位艦，這姑娘平日最喜歡的日常活動就是欺負原型欠雷。

在抗擊深海這條路上，老人已經走了三四十年，他同樣沒有大和，但並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去關注已然覆滅的所羅門，一是沒有年輕人那種精力，二來，他也相信陪著自己走到今天的那些孩子們擁有不輸於大和的力量。

「提——督！！！！我的右手鮮紅烈火，它在高叫著讓我抓住愛情！！暴熱，burning—finger——！！」

伴隨著充滿元氣的大吼聲，有著栗色長發的巫女裝少女合身衝來，滿臉都是人來瘋的傻缺笑容，右手五指張開正對著老人的臉摁了過去，知道事實真相的人無不瞬間冷汗掉下來——媽蛋高速戰列艦正麵糊臉這是在謀殺么？

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如此，但老人並不是普通人，縱然韶華已逝垂垂老矣，然昔日之榮光從未捨棄。

「嗯？來得好！」原本還有些佝僂的老人彷彿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身軀充氣似的高大健壯了起來，腳踏七星龍行虎步，轉瞬間便擺好迎擊架勢，沉腰下馬氣沉丹田，凜凜之威隨勢而起，竟反壓了蓄意謀殺的戰列艦娘。

「看招！dark—finger——！！！！！」

垂暮老人爆發出了不亞於年輕小伙的氣勢和肺活量，而他的身手也對得起這份不正常的活力，光影交錯之間，不僅精準地接住了艦娘的攻擊，還五指相扣使後者不能掙脫。栗發少女原本傻高興的表情瞬間消失，變得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沒堅持多久就彎下腰去哭訴了起來：「sorry提督，開玩笑的！提督……提督……」

得，這是被人捏疼，直接甘拜下風打滾兒賣萌求饒了。

「玩鬧也要分個場合啊，金剛，你總是這樣人來瘋，我可是放心不下的。」老人淡然一笑，鬆開了手，「我可不像你們這些丫頭，估計再過幾年就要掛點了，你可是最早跟著我的老前輩，難道那時還需要後輩去照顧么？」

「so，提督你一直照顧me不就好了么desu？」金剛吸吸鼻子，又咧著嘴傻笑了起來，「反正我是大家公認的fool，作為senior不會照顧自己是很正常的desu，提督不放心的話就努力活下去，然後一直被me拖累下去吧desu！」

這丫頭真是的，說什麼傻話？人類啊，是不可能想活多久就活多久的脆弱生物呢！

作為最早的一批提督，老人自認為已經很幸運了，比起那些已經再也見不到的老朋友，起碼他是活得最長的，起碼現在依然能陪著傻姑娘們嘻哈度日。但是命長也要有個限度，像他這種高手，已然能感應到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老朋友們面對過的困擾，他也必須面對一次，可大傻還是這副長不大的樣子，著實讓他放心不下。

「傻瓜，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一直被你拖累下去啊！」老人笑著賞了少女一記彈指，然後抬手揉弄起了後者柔順的長發，「怕就怕，到時候反而是我拖累你們……金剛啊，如果我做了什麼錯事，你會原諒我么？」

「？」少女抱著腦袋上的大手，抬起頭用眼神詢問道。

「呵，說這些幹嘛？」老人自嘲地笑著聳聳肩，「好了，你自己先找個地方玩兒去吧，我還有公事要辦呢。」

說著，英雄不減當年的老人又再次變作行將就木的小老頭，微駝著背，邁動沉重遲緩的腳步緩緩離去，彷彿是在那一瞬間，無情的時間鞭抽幹了他體內所有的力量和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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