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見你們感情好,我可是很欣慰的。」

「我們老是吵架,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感情好了?」他溫和地笑了笑。

那種毫無負擔的相處,意外地令他滿足和珍惜,所以,如今的演變才讓他氣悶。

「呵呵……」朱姨卻一臉的瞭然。

上官修有些糗,好像什麼事都瞞不了這歷經風霜的長輩。

「唉,每次她回房后都是一臉的疲倦,那丫頭不可能習慣這種事的,雖說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但還是有底限的,我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心裡很清楚。」

「若是這樣就好了。」

「你喜歡她?」朱姨直接問出口。

「朱姨?」他大吃一驚,該不該喜歡,能不能喜歡,他還在考慮,怎麼她這麼敏感?

「你來兩年了,我可沒聽說你動了哪個姑娘,但那丫頭深得你心是事實吧!」朱姨笑得開懷,一開始雖只是單純地托他保護恩人的遺孤,但他給的比她希望的多許多,所以她才懷抱希望的。

「我沒想那麼遠。」

「你心中的自責真那麼重?那都已是三年前的事了,他們畢竟有好的結果不是嗎?」朱姨嘆口氣,他已經付出極大的代價了,這樣還不夠嗎?

「那完全不符合我的人格,事實上做出那種事的我,早沒資格談人格了。」上官修自嘲地笑了笑,他只配在妓院里當長工。

「所以你才連這裡的姑娘都不碰?」朱姨蹙眉問。

「你就當我不舉好了。」上官修淡淡地笑了。

「呵呵……為了岳兒的幸福著想,我可一點都不希望你不舉呢!」朱姨掩嘴笑個不停。

「哈哈……」他也笑出聲來,若朱姨對她那麼有信心,那麼他也可以吧,這麼一想,他的心情好多了。「她休息了嗎?」

「剛剛看她很累,我要她早些休息。」

「是嗎?」他又望向她的窗子,要談和示好也只好明天再說了。

「請你一定要給她全部的支持,那孩子能靠的也只有我們了。」

「嗯。」上官修點點頭才回到他的木屋。

他走進卓岳兒先前住的房間,那裡除了人之外什麼都沒變,連她扮小黑臉時的衣衫都留著,他躺上床,心中好掙扎。

「幸福嗎?」他憑什麼跟人談幸福?又憑什麼給人幸福?

年少時他就走遍大江南北,什麼美人沒見過,但他當時心中對男女情愛並沒有太多渴望,加上後來發生了那件難以挽回的憾事,從此幸福離他遠去。

卓岳兒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只是那愧疚存在一天,他就難以放手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屬於我的……天底下有這種東西才奇怪。」他閉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

今晚也見不著她燦爛可愛的笑臉,連這小小的願望都達不了,他還談什麼幸福呢?

【第四章】

喀!

上官修的警覺性極高,雖在睡夢中,立刻就清醒了。他凝神注意了下,不禁蹙起眉頭,屋裡有人。

怡紅院這麼大,是哪個偷兒這麼笨,竟然挑了這最破的木屋?

他小心地下了床,無聲地來到門口,就聽見那極輕的足音進了他的房。

真想偷東西嗎?

問題是他這裡有什麼可以偷的?

他無聲地跟了過去,就見一名黑衣人站在他的床前,這是什麼詭異的情況?

這人目標是人?是財?

而後那黑衣人轉身走出來,轉向卓岳兒的房間,上官修隨即緊張起來,她曾說過,若離開不出半個月就會有生命的危險,難不成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這笨女人!

還說什麼拋頭露面去當花魁沒關係,明天一定要揍她一頓屁股。

上官修小心翼翼地跟上前,就見那黑衣人直接走向床鋪,他決定先下手為強,但他一動那黑衣人也察覺了,兩人立刻近身搏鬥起來。

沒想到這黑衣殺手身手不錯,只是這殺手似乎矮了點,他不及細思決定先拿下這傢伙,再仔細拷問細節。

他使了七成力,決定三招內讓這黑衣人投降。

交手間,黑衣人的手掃到他的鬍子,不禁脫口而出:「大鬍子?」

是她?

糟了,他下手太重了。

上官修運氣整個人往側邊彈,只是已發出的掌氣難以收回,他大叫:「阿岳,快閃!」

「哇。啊!」卓岳兒很努力的閃避開來,但左肩依然被掌風掃過,痛得大叫。

「阿岳,怎麼樣?有受傷嗎?」上官修收息站穩后立刻沖向她,環住她的腰擔心地問。

「好痛!」她慘叫著。

上官修連忙點燃燈,回眸卻瞠大眼,一把扯下她的面巾大吼:「你幹嘛蒙面?」

「這時候你還管我蒙不蒙面?」她真想咬他一口。

「傷到哪裡?」他連忙將她扶坐到床上。

「不知道。」她揉著左肩,小臉全皺成一團。

見她揉著左肩,他立刻拉開她的衣襟,就見她的左肩有些紅,他來回輕撫再輕輕按壓。

「你土匪啊?亂摸什麼?」卓岳兒嚇呆了,被摸了半天才回神,隨即破口大罵,手忙腳亂想拉回衣服。

「應該沒傷到筋骨。」他鬆了口氣。

「真的?」她好懷疑。

「嗯。」他起身離開。

「打完就跑,他搞什麼啊?」見他居然丟下她不管,她可惱了。

很快的上官修去而復返,手中多了瓶傷葯。他坐回她的身旁,把她拉好的衣服又撩開。

「喂?」她窘紅了臉龐,想扯回衣服,卻被他點了穴而動彈不得。「喂!你搞什麼?快放開我。」

「好讓你妨礙我上藥?」他冷眸睨著她。

「上藥?你不說沒受傷?」這傢伙又騙她?

「雖然沒傷到筋骨,但被掌風掃到,肌膚有點腫了,上點葯會好一些。」他冷聲道。

「是嗎?」她看著他,他幹嘛生氣了?

雖然一肚子火,但他上藥的動作卻很輕柔,還輔以力道適中的按摩,直到藥膏滲入肌膚才停手。

「喂?」她皺眉瞪著他。

「幹嘛?」他不悅的眸光掃向她。

「可以了吧?」她紅著臉問道。

這可惡的傢伙,她連用眼角餘光都看不到自己的肩頭,但光溜溜的肩頭養了他的眼卻是事實。

「是可以了。」上官修瞟一眼她依然紅腫的肩頭,希望明早能消腫。

「那還不放開我。」她惱火地瞪著他。

「為什麼?」他揚起一邊的眉頭。

「不然也替我把衣服拉好。」這渾球!幹嘛讓她說的這麼白,很糗!

「我何必?」他土匪地反問。

「喂?」她瞠大眸子。

「你回來幹嘛不出聲?」他惱火地瞪著她,若再偏一些,她就小命難保了,這笨丫頭。

「我……」

「還穿這可笑的夜行服,你當賊啊?」他兩手抱胸眯眼質問。

「你管我那麼多!」

「不說?」他瞟向她的左肩,一副她不招認就繼續吃她豆腐的態勢。

「我……我不想吵醒你呀!」卓岳兒微惱地招認,她本來是想偷偷進去看看他就好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尊重我了?」他直接吐槽。

「哼,不識好人心的傢伙。」

「若真不想吵醒我,幹嘛先去了我的房間?」他可沒想讓她混過去。

「你還說,剛剛你明明不在床上的,你去了哪兒?」她突然想起不對的地方。

「茅廁。」他臉不紅氣不喘地道。

「是嗎?」

「不行嗎?」

「我……只是……」她有些窘。

「說呀。」睡前才滿心失望,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她竟然就在眼前,這絕對是天大的驚喜,但她害他差點誤傷她,這筆帳他們有得算了。

「唉,我還是比較喜歡住在這裡。」卓岳兒嘟著嘴老實承認。因為這裡有他,但這種話打死她也說不出口就是了。

上官修揚起嘴角,心中一陣溫熱。朱姨說的沒錯,她的本質一直未變,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你不要偷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笑了?」

「你想騙誰?鬍子在那裡動啊動的,誰不知道你在笑?」

這丫頭真是愈來愈了解他了。上官修咧嘴笑得更開懷,柔聲道:「這裡是你的房間,你隨時都可以回來,不必偷偷摸摸的。」

「哼!」卓岳兒噘著嘴許久才嘆道:「當花魁一點也不好玩。」

「早告訴你了。」

「你很討厭耶!」有必要這樣落井下石嗎?

「但你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所以忍耐吧。」他兄長似的揉揉她的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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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院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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