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節 交易

身在義大利的我如同劉琪預言的那樣，一直以來就沒有閑著。

從那個晚宴回來之後，不知不覺中我變成了隊伍的「核心」，不僅弗蘭帕寧的戰術開始以我為中心展開，就是所有的球員也全部向我「靠攏集中」，包括阿德里亞諾、雷科巴這樣的的大牌也纏著要跟我學習中文和「Chinese功夫」，這些雖然是每位中國留洋球員夢寐以求的待遇，但是我同時面對全隊所有球員的熱情還是非常的吃不消。

然而這些只是我噩夢的開始，越來越多的記者向國際米蘭集中，展開對我的「狂轟亂炸」，讓我體會到了當國際大碗兒的滋味。幸好，當初簽訂協議時我就提出了後來能夠保持自己純潔自主的些許條件：除了球迷見面會和賽后的新聞發布會我會答應出席以外，其他的完全根據我自己的意見有選擇性的告訴俱樂部新聞官克勞拉女士安排少量的專訪，不過我的原則是假如我同時接受兩家媒體的採訪，其中的一家是必須是中國的媒體，譬如中央電視台、《足球》、《體壇周報》等國內媒體的一家，而另一家則由俱樂部決定。不管是《米蘭體育報》還是《義大利2台》，只要是國米球迷較為關注的媒體我都不會介意。

在義大利，球員出席什麼樣的公共宴會一般都是由俱樂部安排決定，球員很少有作主的權利，討厭被束縛的我在簽約前就和和俱樂部交流時提出「自我選擇」的條款，恰恰是這些使我真正的獲得了許多額外的自由，不像他們一個個「過著」身不由己的日子。

由於我在米蘭德比的橫空出世出乎了國內所有媒體的預料，就連中央電視台這樣的媒體也只在米蘭留下了一個兼職記者負責我的採訪和發搞。現在面對國內球迷市場的急劇升溫，別說是兼職記者就是專職記者留下一個都已經不夠，因為國人不僅要我踢球的畫面，還想知道我的內心世界，更想知道一個來自於中國這樣的足球第三世界國家的球員在成為國際巨星後會有什麼不「平凡」的遭遇？所以，CCTV5在派出專員來義大利緊急商談購買國際米蘭以後所有比賽轉播權有關事宜的同時，派出了以金牌記者錢學峰為守的採訪攝製小組，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專門來為我做「米蘭之旅」的專題報道，以滿足國內球迷對我與日俱增的關注和了解欲。

中央電視台作為中國電視媒體的龍頭老大，CCTV5作為中國最好的體育頻道，在任何時候都代表中國媒體最高水平，這次對我的關注就因為沒有做到及時和專註被球迷所埋怨，同樣的其他電視台因為不是最權威的反而沒有多少人去怪他們。而先期被我進行過「敲詐」的《足球》和《體壇周報》，雖然和CCTV5並不是直接的競爭對手，卻絕對走在了所有媒體的最前面，讓中央電視台顏面大失。如果這次在這場新聞大戰中再落後的話，可能將來中國最專業的權威頻道就不再是中央電視台了，相信那個時候除了競爭對手外，誰也不願看到。所以，當年通過一篇《天妒英才―――記天才球員上官雲龍失蹤一案》獲得全國最佳評論員，今天《天下足球》《足球報道》中的金牌主持人的錢學峰就成了此次任務的不二人選，率領的這個被迅速組建起來攝製組，在德比后的第三天就趕到了義大利的服裝之都――米蘭。

錢學峰作為當年報道高中聯賽齊都隊的「專職」記者，對我的一切有著非同常人的熟悉，這次台里要做這個專題，也與他以前「老熟人」的優勢有著很大的關係。

「雲龍啊，從一開始你就是一個我永遠看不透的但是卻最有信心的球員！雖然你的失蹤讓我傷過一次心了，希望這次你不要讓我很受傷。」這是錢學峰心中發出的感嘆。因為通過我復出之後的幾次事件，他知道我不會因為他代表中央電視台就會鐵定給更多的機會，所以錢學鋒心裡放心不下的是我將要給他出個什麼樣的題目。

不過這次他接到了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任務的死命令，要麼做出上官雲龍的獨家專訪要麼走人，因為觀眾非常想靠近這位謎一樣的「天才球員」進行更深的了解。所以，錢學鋒自己深感責任重大。

此次米蘭之行不僅要拍攝我的訓練情況還要展示我在米蘭如何生活等能夠觀眾那種強烈的窺視欲的畫面，所以爭得我的積極配合是錢學鋒的第一要務。

「要配合你們啊，沒有問題！」在新聞官克勞拉女士那裡我一口答應。

當走出新聞辦公室，後面的錢學鋒快步上前，追上了前面大步流星的我，問到：

「說吧，咱們老關係了，如果能辦到的老哥一定會幫你的！」錢學鋒也知道時間寶貴，剛到俱樂部國內的總編就問何時發稿，所以深知我性情的他也開門見山問了。

「不愧為老哥，對老弟很了解嘛！」我臉帶「愧色」呵呵的笑道。

「甭裝了，早說我好早點解脫，不然我怕擔驚受怕變成精神分裂！」錢學鋒一臉苦笑。

「好吧，我不會為難老哥的，知道你們中央電視台想要獨家的，只要答應我這一個條件我會全力配合你們拍攝，哪怕要我的寫真集都可以？」我故作輕鬆大度的說。

「不要在賣關子了，你要老哥我瘋掉啊！」錢學鋒如同在面臨精神酷刑一般緊張難受，滿臉大汗。

「不要這樣激動啊，我只是讓你們中央電視台給我雲龍的」龍之朝「做一個廣告而已，簡直是小菜一碟嘛！」

「真的，就播一個廣告這麼簡單？」錢學鋒一臉的詫異，好像看到了母豬能夠上樹一樣。

「當然了，我只要求你們中央電視台所有的頻道在一個月內每天的黃金時間給我播上一遍而已……」我加眾了一個月、所有頻道、黃金時間等關鍵詞。

「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錢學鋒已經口吐白沫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哦！mygod!希望菩薩保佑啊。」我看到他的同事已經飛快的趕過來扶他，只好先一步去我的日常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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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想到昨晚錢學鋒嚇得口吐白沫的那個樣子我就忍不住笑個不停，弄得跟著我「混」的三個小子一頭霧水。不過，鑒於他們的「智力」和領會能力讓我實在沒有辦法和他們溝通。

跟著我跑圈的他們在6圈之後就已經被我甩了一圈多了，在我後面哇哇的叫個不停，特別是卡斯特利尼叫的簡直和殺豬一樣，讓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在搞虐待。

不過，就在我忍不住要把他的嘴給堵上的時候，我發現錢學鋒他們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等道具向這邊走來，而攝像機已經開始面對著我拍攝了。

相信出現這種情況的唯一解釋就是，昨天晚上錢學鋒一夜沒睡把我的條件給搞定了。雖然中央電視台吃了「點」虧，但是兩相比較他們還是放棄了「拒絕」的**頭。

「來，我來教你們一些絕技！」隨著我們四人在一起機會的增多，我單憑手勢他們已經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了，不過，對於李紐思的貼身翻譯，我可以確信自己在義大利的日子將永遠的離不開他。

三人唧唧喳喳的跟我來到了球場正中時，我和李紐思已經就中央電視台的給我攝製記錄片的情況做了短暫的交流。面對他們在足球場邊架上了攝像機，我開始了即興表演。

「卡斯特利尼、皮內利亞，防守。」李紐思立即把我的話喊給了卡斯特利尼。

看著我慢慢的帶球向兩人逼近，兩人也迅速做出了反應，一左一右的向我包夾過來，同時迪諾塔萊主動的跑向球門充當起了臨時守門員，他好像知道我過人之後一定會再來一腳精彩射門似的，雖然明知自己擋不住，但是他看到了黃皮膚黑頭髮的中國記者，知道充當花架子的必要性，畢竟精彩過人後有守門員的射門才是完美的。而旁邊一直密切關注我訓練的錢學鋒立即把兩台攝像機對準了場中。

我那完美的的控球簡直讓熟知我動作的卡斯特利尼和皮內利亞都感覺眼花繚亂，因為足球在我的腳下揮如臂使讓他們兩個沒有下腳的機會。兩人只好放低重心緊緊的纏著我不敢輕易出腳。

當離兩人很近的時候，我前身一衝右腿后擺作出了一個要射門的姿勢，卡斯特利尼在平時訓練和上場比賽中見識過我的厲害，本能的沖了上來出腳去搶斷。而旁邊的皮內利亞看到卡斯特利尼已經先行搶斷了，更是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我腳下的皮球。

面對我後衛能做出的所以反應都在我的意料當中，這次他們兩個也不例外。在皮內利亞的面前突然失去了足球同時面對的是我急轉過去的後背，而等他眼前恢復光明時，不僅足球已經失去了蹤影，我也站在了他的後面。而卡斯特利尼卻只看到了我在皮內利亞面前背靠著轉了一個圈，從另一側擺脫了他兩個！而愣在那裡的皮內利亞則擋住了他繼續追擊的方向，足球仍然在我的腳下！

不僅當事人一頭霧水，就連遠方的迪諾塔萊和錢學鋒等人也沒有看清楚我是怎麼過去的。他們遠遠的看見我背靠皮內利亞轉了一個圈，從遠離卡斯特利尼的一側饒了過去，而足球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到了我的腳下。

而守門的迪諾塔來看到飛身帶球過來的我並沒有選擇遠射后也棄門出擊了。然而令他驚異的是在就要接近我的時候，我一個跨步，和他撞了滿懷，他的身後球門裡卻是跳動的皮球――

場上的四個人都如同力柱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為我剛才夢幻般的進球所驚詫。

而場外的錢學鋒卻知道我那第二個進球，就是我11歲那年2：1率領齊都中學戰勝青木中學時終場前的破門第二個動作。

「大家好，剛才我們看到的是，上官雲龍在國際米蘭與隊友卡斯特利尼、皮內利亞、迪諾塔來切磋球技的場面，在三人沒有看清他如何帶球的情況下，雲龍把足球如同魔術師一般巧妙的送入了球門，而最後射門的動作正是雲龍的招牌動作，我稱之為『龍翔』，它的第一次出現是在雲龍11歲參加高中聯賽齊都對陣青木中學時……」場邊的錢學鋒不會錯過現場講解的機會，同時也為了在以後引出對我參加高中聯賽的部分報道埋下了伏筆。而錢學鋒的這次幸運拍攝也造就了後來幾百幾千個「龍翔」出現在國際賽場當中讓對手頭疼，因為中央電視台的這期「米蘭之行――雲龍專訪」創下了2億8千萬的國內最高收視率，同時幾乎所有的球迷都錄製下來保存這次節目，把他當為自己教育下一代的素材，其中的這個「龍翔」更成為了下一代前鋒的必修課。

「看清楚了嗎？」我把倒在我懷裡的迪諾塔來扶了起來，回頭問在我身後發愣的兩人。

「我……您，好快啊……您是怎麼做到的？」

我把足球挑了起來：「你們，想學嗎？」

三人一聽我要教他們，異口同聲的答道：「想！」

看著三個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的小子，我忍不住想逗逗他們了。

「好吧，我可以教你們，但是你們要用最短的時間每人學會一句中文去向場邊的那些記者問好，如果他們認可了你們的中文，我才會教你們，可以嗎？」

「好啊！」

「沒問題！」

「快說啊！」

「好，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你們是流氓！」我強忍著的笑對卡斯特利尼說。

「你們－死――流茫……」卡斯特利尼又一板正經的重複了一遍。

「還我的寶貝。」我對皮內利亞說。

「給不給我？」第三句是迪諾塔來說的。

「你們三個由卡斯特利尼開始，然後皮內利亞、迪諾塔來這樣的順序說。去吧！」在翻譯完了我的最後一句話后，看著三人邊說邊走的樣子，李紐思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當三位帥氣的小夥子走到中國記者面前，笑容滿面的對他們說出了「你們死流氓」，「還我的寶貝」，「給不給我」時，還想索要簽名的一家人愣在了那裡。

看著場中笑成一團的李紐思和笑嘻嘻的注視著這邊的我，錢學鋒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通過這三個球員問他的條件是否確定，如果還沒有結果，自己卻在這裡拍攝，那就是流氓行為趕快滾蛋……

「唉，這個小弟從沒有吃過虧，對我老哥也是步步緊逼啊！」錢學鋒無奈的點點頭，給我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而受騙出醜的三人卻以為他們的中文合格了，歡天喜地的跑回去學藝去了，留下一幫不知何意的中國記者等著錢學鋒自己去解釋。

幾個人按照我剛才慢動作回放的鏡頭臨摹了半天，卻一直不能流暢的做下來。不是轉身時摔倒就是球被夾飛。

「你們知道為什麼失敗作不好嗎？」我問。

「不熟練……」

「做的少……」

「笨――」三人倒是很坦白，明確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錯，你們太在意我的動作和模樣了，總想按照我的動作連貫的做出來，所以你在腦子裡面強行把那些動作分解成了一步一步的，再模仿我的樣子做出來，自然就成了這個樣子―――四不象。」我顛起球，順勢面對三人的防守，又來了一次轉身過人，不過這次變成了後腳跟磕球，三人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看，就是這樣子的。不要太在意是用什麼動作，你只要能夠想到對方面對你的假動作有什麼反應，你如何讓他撲空自己能夠射門或者過人就行了。知道……該怎麼辦了嗎？」我繼續點化這些頑固的小石頭們。

「我知道了……假動作之後怎樣選擇要看對方的反應，只要能騙過對方後衛射門就可以了。」踢前鋒的皮內利亞第一個體會到了我這個動作的目的。

「我想無論作什麼動作，一是根據對手反應而定，再同時考慮自己的重心和身體情況，選擇什麼樣的動作能夠做到更加的迅速和高效。」迪諾塔來也不甘示弱。

「啊！我想到了！」卡斯特利尼叫了起來。「這套動作就是要順著情勢和重心的變化來做，當自己要射門或者門前過人的時候，如果對方看破了自己的意圖，那麼一定會封住自己的射門角度和方向。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對手失去自己的判斷讓自己從容射門或者過人。」卡斯特利尼說到這突然一頓，「這幾乎不就是說我可以選擇任何的假動作過人或者射門，那你――幾乎是什麼――－也沒有教我們――」剩下的話卻堵在嗓子眼不敢說了。

「不錯，所有的樣式只是一個參考，這兩個動作可以在你們腳下根據不同後衛的反應變成各種各樣的動作。在我們中國有這樣一句話，真正的高手是無招勝有招的，就是在你最高境界時沒有什麼招式可言了，只有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什麼招了對方也就無計可循尋，我就是想讓你們成為球場上的高超射手，如果你們不能明白，那……不要告訴別人認的我！」我認認真真的說。

「但是……他們都知道我們四個一直在一起啊！……」卡斯特利尼說出了一句讓我能夠暈倒使錢學鋒嫉妒的絕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