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詐屍

「老李，辛苦你了。」師傅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表示感謝道。

「嗨，你還跟我客氣什麼？眼下還是先找到屍體再說吧。」老李臉色顯得師傅凝重。

「我就知道科子不可能殺人。」胖子眉開眼笑。

我看了一眼胖子，對著老李投去感激的目光道：「謝謝你老李。」

「今兒個局長也不在，這裡先留美娜值班，我們去停屍房了解一下情況。」師傅直接吩咐道。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局長的聲音：「怎麼沒有經過的同意，小科就出去了么？」

聞言師傅冷笑了一聲，而後將那張化驗報告遞給局長道：「現在可以了吧？」

「哎」局長常常的舒緩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小科乾的，我也迫於無奈，公事公辦嘛，小科你可不許放在心上。」局長說著臉上露出了笑容，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親切感。

「局長哪裡話，換著是誰，都應該這樣做。」我看到局長招商式的笑容心中有些慎得慌，在以前他這樣的笑容我看來是體貼下屬，在現在看來，這笑容背後，真不知道隱藏了些什麼。

「如今發生重大案件，眼下局中人手不夠，局長就和美娜留在局中吧，我和小科、胖子、老李先去停屍房了解一下情況。」師傅冷冷的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

「如此盛好，如此盛好！」局長笑容有些僵硬，但礙於面子，還是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潘子啊，跟著你李叔多學著點。」而後局長對著胖子說道。

「那我先走了二叔。」

「去吧去吧！」看著眾人離開，局長臉色猛然暗淡了下來……

幾人乘坐警車匆匆來到安林縣天堂路停屍房，剛一下車就看到停屍房老爺子一臉焦急的迎了過來。

老爺子名叫宋國安，年約60幾歲，外表看起來極為瘦小，但力氣可大了，聽說這宋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在安林縣也算是一號人物，平日里一些村子死了人都會找他看地，他就是人們口中說的「陰陽先生」。何為陰陽先生？簡單的來說，給活人安宅，給死人看風水寶地。自然能夠成為陰陽先生，自是有幾把刷子的，在農村，陰陽先生地位崇高，據說陰陽先生能夠通靈，可以驅鬼招魂，養鬼害人。故此不少人都是忌憚不已。

而停屍房的差事，雖說不辛苦，但格外滲人，膽子小的人，萬不敢在其中出入的，更何況每天和死人打交道？而聽說這宋老爺子，在安林縣守停屍房已經十多年了，加上他年輕時候的閱歷，什麼事情沒有見過？如今見他如此焦急，自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你們可算來了。」見到師傅下車，宋老爺子急忙迎了過來。

「怎麼宋師傅都有怕的時候啊？」師傅頗為好奇，言語之中也帶有幾分調侃之意。

「這些年我什麼沒有見過啊？只是這次真是嚇人啊。」宋老爺子不但沒有感覺到羞愧，反而一臉害怕的樣子。

「還請宋師傅帶路。」師傅帶上白手套說道。見狀其他人都是帶上新白手套。

「我守停屍房十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宋老爺子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何以見得？」師傅問道。而其他幾人除了老李資歷尚且還行，我和胖子資歷尚淺，重要情況下，我們是能少發言就少發言。

「昨天晚上屍體就送來了，礙於死者死的凄慘，加上如今是冬天，就算放上一兩天也是無妨，所以我就沒有早早的放入冰棺之中。」宋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擦著汗水道。即使如此冷的冬天，他都是嚇出一身冷汗，足以見得，是何等恐怖？

「嗯」師傅表示贊同。

「今兒個大約六點多的時候，我聽到停屍房裡面有聲音，我就起來拿著電筒看。」宋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擦著冷汗。

「那你看到什麼？」老李身為法醫，自然是見多識廣的。

「我看到那孕婦竟然站立起身，在坑其他屍體。」宋老爺子一邊說著滿臉都是恐懼。

「怎麼可能？」師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老頭子也是即將入土之人了，還騙你不成？」宋老爺受到師傅的質疑，有些不高興。

「宋師傅啊，即使那孕婦屍體復活了，你可是我們安林縣的陰陽先生啊，難道還怕這個不成？」即將走入停屍房大門，師傅反問道。

「可她並非是鬼魂啊，如若是鬼魂，老子還有辦法對付，她一定是變成了行屍，所謂僵而不硬，硬而不僵，體內並無靈魂，單單是一副軀體，沒有意識，像我這把老骨頭對付起來可是極為棘手的。」宋老爺子極力的解釋起來。

「好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吧。」師傅說道。

「萬萬不可啊，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再在外面，恐怕那行屍還在裡面呢，要是被他咬上一口，就會感染屍毒，也會變成行屍的。」宋老爺子說道。

「你殭屍片可沒有少看啊。」師傅再次調侃道。「拿著吧，這是電棍，等下她要是敢咬你，你就用電棍電他。」

「這個…」宋老爺子有些猶豫不決道。

「宋老師傅，你怕什麼？我們年輕人都不怕，更何況你有道行護身呢？」我反問道。

「那成，等下你們可要保護老頭子我啊？」宋老爺子才肯勉強答應道。

不過雖是這樣說，我心中還是在打鼓，宋老爺子這人，雖然我接觸不多，在我印象之中，他雖是神棍，但為人還算老實，膽子也是極大的，不然一般人來守停屍房，自是嚇得魂飛魄散了，這次連同宋老爺子都如此膽戰心驚，想必定是看到了恐怖的事情。

「那我們走吧。」說著師傅走在了前面，而後我緊隨其後，我身後是宋老爺子，宋老爺子身後是胖子，老李斷後。剛進入停屍房之中，我就感覺到裡面陰森森的，陰風刺骨，而且內部極為不通風，加上沒有開燈的情況下，自是一片漆黑。

「宋師傅開一下燈吧。」師傅說道。

「早在前幾天都壞掉了，一直沒人來修理啊，我這把老骨頭了，也不會啊。」宋老爺子抱怨道。

「經常這樣嗎？」師傅反問。

「是啊，這裡的燈經常壞，由於是停屍房，所以極為不吉利，不少電工都是不願意來此的。」說著宋師傅從大衣之中不慌不忙掏出手電筒。

好在平日里我們幾個人也沒少接觸死人，特別是老李，完全是把死人解剖他都不怕，而此刻我和胖子呼吸都感覺急促起來，手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感覺裡面陰風陣陣的，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我這兒有兩隻電筒。」說著宋老爺子給師傅遞去，自己死死的拽著一隻手電筒，生怕我們搶了似的。

在手電筒的照耀之下，停屍房內部的環境，依稀的出現在我們的視線，這裡並非電視裡面那種有著大型的冰凍庫，一格就是一個屍體。要知道在安林縣，平日里老百姓家中死了人，都是急忙安排後世，屍體也會在家中停屍幾天，而後安葬。而安林縣的停屍房，可以說是醫院的御用的，一些死在醫院的，一時半會弄不走，就會放在停屍房，再者就是一些非正常死亡的，需要警方介入調查，和一些無名屍體，才安置在停屍房。

這裡就是一個極大的廠房一般，但屍體需要陰暗，所以內部極為陰暗。在農村有個習俗，就是棺材不能佔地，即使是停屍房的冰棺，下面都是用兩根實木板凳墊在下面。在電筒的照耀之下，我看到遠處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冰棺，但這些冰棺放置的井然有序。由於冰棺是冰凍屍體的，也相當於屍體冷藏櫃，自是發出陣陣寒氣，和微弱的電流聲，但整個停屍房數十冰棺，一起發出微弱的電流聲，那可以說一片轟鳴，聽起來格外滲人。

「這裡面可真冷啊。」胖子打了哆嗦說道。的確外面下著鵝毛大雪，已然夠冷了，這裡面到處都是冰棺，彷彿整個人在大冬天之中，置身在冰窖之中。

「宋師傅，昨天那屍體放在哪裡啊？」師傅問道。

「這邊這邊。」宋老爺子晃了晃著手電筒指著。

「那成你帶路吧。」師傅說道。聞言我們都是跟隨其後。

「老李你不覺得這裡瘮的慌嗎？」我對著老李說道。

「有什麼可怕的？」老李語言顯得極為淡然。

「雖然平時也沒少見過屍體，但猛然看到那麼多，自是有些害怕的。」我說道。

「是人都會走這一朝的，人死如燈滅。」老李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周警官，就是這裡了。」此刻宋老爺子，用點頭光指著前方的一塊木板，上面有著大量烏黑色的鮮血，由於天氣過冷，都凝結成冰。

「我們去看看」說著師傅揮了揮手，而後一隻手放在手槍上面，另外一隻手拿著電筒。聞言我和胖子也是緊張了起來，只有老李顯得十分淡然。

「這上面也並無異常啊？」師傅打量了一番之後，用手套摸了摸停屍板，而後嗅了嗅。

「但屍體的的確確不在了？」我一臉好奇的說道。昨天晚上不止我一個人聽到醫院的醫生說，屍體並無生命跡象，既然如此，屍體怎麼可能跑了呢？

「莫非真的詐屍？」胖子臉色大變，說話都有些顫顫巍巍。

「你電視看多了吧？」師傅當下冷喝道。而後又仔細打量了周圍的環境，看到地上有著幾根人骨頭，按照常理來說，停屍房屍體都是冰凍的好好的，不可能有人骨頭散落在地上啊。

「這是怎麼回事？」胖子嚇得臉色慘白，而我也開始心跳加速，硬生生的嚇出一聲冷汗，莫非真想宋老爺子說的那樣？

「老李你怎麼看？」師傅說道。

聞言老李，直接從身上掏出密封帶，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用手撿起骨頭，在手電筒光的照耀之下，依稀的可以看到此骨頭已經被咬碎。

「這應該是一塊尺骨！」老李分析道，人體有許多骨骼，但骨骼都有自己的特徵，所謂尺骨就是手腕到手肘的兩根連接骨其一，一根外側的叫橈骨，內側的叫尺骨。

「這是哪裡的呢？」此刻我看到地上有很多細小的碎骨。

「這些應該是腕骨、掌骨、指骨」老李起來骨頭一面望袋子裡面裝，一邊說道。

「那這些都是手臂結構的骨頭？」師傅問道。

「目前發現的都是手臂結構上面的骨頭，你們看這個。」老李將骨頭對著師傅的手電筒下照耀起來。而後分析道：「這些骨頭，入手冰涼，雖然骨頭被啃爛，但骨頭只是有一些皮肉組織，看樣子宋師傅說的沒錯啊。」

眾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眼神之中皆是發雜的神色。

「這邊骨頭還有很多！」胖子向後一退，感覺腳下有東西，立刻驚呼起來。要不是礙於面子恐怕早已經跑出去了。

「你別動，雖然他已經死了，但能夠有全骨，也不算是死無全屍了。」老李一臉哀傷的說道。冥冥之中我彷彿感覺到老李背後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怎麼有三根被啃掉的尺骨？」老李撿起第三根尺骨說道。按照常理一個人，只有兩隻手，那就是左右手，也就是有兩根尺骨，出現第三根尺骨，很顯然這不止一個屍體的手。

「這裡還有一堆肋骨！」我看到腳下一堆肋骨，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這些肋骨血肉模糊，有的啃得只剩一小節了。

「宋老爺子，昨天你是這裡看到那屍體啃肉骨頭么？」我問道半響之後，卻無人回答，而後我向四周望去，四周只有師傅一隻手電筒開著。

「老宋師傅？」師傅見識不對，立馬也呼應起來。

「宋老爺子不見了，是不是被……」胖子語言都顯得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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