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潺潺單手撕徐雪寧和易以驍+虐狗大章

第21章 宋潺潺單手撕徐雪寧和易以驍+虐狗大章

第二十一章

醫院的空調開得很大,吹久了反而覺得頭昏腦脹。周非易走到走廊盡頭的陽台上,晚風吹來,雖然有些寒涼,但到底讓人清醒了許多。

宋潺潺今天晚上一燒就燒到了四十多度,放在一般女孩子身上,尤其是身邊又沒有個親人的,恐怕早就嚇得不行了吧,可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精神看上去好得很。

這樣的日子……以前更多?

他忍不住想起下午翻到的前不久她的一個訪談,主持人問她,「年輕姑娘經歷了這麼多不公平的事情,外人都覺得心疼,你會不會心中不平?」

那時易以驍剛剛結婚,人人都知道他老婆和宋潺潺不對盤,三個人這些年來的糾葛沒少給大眾增添茶餘飯後的談資;偏偏那個時候她走霉運到了極點,又碰上命案還沒有理清,好多人都在等著看她笑話。她笑,別人說她臉皮厚;她哭,別人說她矯情。總之宋潺潺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一般的女孩子,恐怕已經哭著回去找家人去了吧?

可她怎麼說的?她笑了笑,看上去有些不在意,「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們命好罷了。」

命好嗎?曾經她的命,也是這樣好啊……

宋潺潺出道以來,家中具體情況一向不為外人熟知,最常被人提起的,就是她出身並不富裕,進圈子之前父母就已經車禍去世了,不像好多明星從出道開始就在說家裡如何如何有權有勢。

不得不說,易以驍是聰明人。宋潺潺才出道時不過十六歲,容貌不算絕美,清新得好像鄰家小女孩兒一樣讓人容易心生親近。這樣的一張臉和完全沒有發育成熟的身體,你要吹成絕世大美人,不僅受眾很小,反而會引起大家的反感。說她是像梔子花一樣的鄰家姑娘,雖然隨處可見,但親切可人,像班花校花一樣,總能給人留個念想,許多年之後還是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她的身世,既不像有些明星的團隊說的那樣非富即貴,也不像有些一味賣慘。前者容易引起網友和對手的扒皮,到時候打臉不說,還會成為自己的一個黑點,每次提到都會拿出來翻一遍;後者則容易流入一味博同情的狹小領域,時間久了,不僅會阻礙當事人的發展,更會引來大家的反感。

說她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家庭條件不算好,但也不那麼差,和多數同齡人一樣。一樣念書,一樣為升學煩惱,一樣為暗戀欣喜,沒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宋潺潺父母在她正式出道前突然去世,留下她一個人人。這樣的身世設定,不僅拉進了宋潺潺和大眾的距離:看,明星其實也跟我們是一樣的嘛;另一方面,也將她跟大眾很好地分開:畢竟,不是人人都願意用父母的性命去換一個不一定成功的明星夢的。

這麼多年來,宋潺潺甚少在大眾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周非易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有用信息,還是那天他們兩個吃飯,宋潺潺自己告訴他,她爸爸是計程車司機媽媽是售貨員。在此之前,外界從來不知道她父母的信息,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家庭真的一般。

他按照宋潺潺說的,結合她在網上的信息請人去她老家找了一圈兒,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

據說,她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原來的她,叫宋嬋,大概是嫌進娛樂圈這個名字不好聽,於是改掉了。她的確是從她老家考上電影學院的,現在檔案都還保留在她高中時的學校。學校好不容易出了個大明星,宣傳欄里到處都是她的照片,高中的,現在的,硬是把她當成招生的一塊牌子到處宣傳。

她高中時的照片周非易也看過,雖然年代久遠,比較模糊,穿著打扮又跟現在的時尚麗人大相徑庭,但眉眼之間,的確有幾分相似。他甚至還特意用電腦分析了一下,上面並無ps的痕迹。

這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的順理成章嚴絲合縫,找不到任何破綻。整個學校那麼多見過她、和她朝夕相處的同學,都一口咬定,照片上面的人就是她,就是如今打個噴嚏都能上頭條的宋潺潺。

或許老師可以收買,但那麼多同學,真的可以一一封口嗎?

周非易始終不相信現在的宋潺潺就是那個中部小城的宋嬋,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但要將兩個大活人毫無痕迹地掉包,又同時叫了那麼多人來作證,操作起來難度太大了……

周非易搖了搖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件事情。他現在手裡的證據還少,就算問到宋潺潺面前,她都能一口否定。與其打草驚蛇,倒不如徐徐圖之。

剛才想問題不覺得,眼下腦子停下來才發現陽台上挺冷的。周非易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襟,打算進去,可一轉身,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那個人說熟悉也熟悉,這段時間他常常在網上看見,曾經他們那個圈子,兩個人因為年齡隔得近,很長一段時間裡也都是相提並論的兩個人;說不熟悉么,那是因為他們兩個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交集。

現在周非易也不打算跟他有交集,明明易以驍的目光已經看過來了,他的目光硬是輕飄飄地掠過易以驍,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徑自走了過去。

易以驍有些驚訝。周非易冷淡清高他早有耳聞,但好歹他們還算是未曾謀面的熟人,之前也在樓梯上打過照面,這連個招呼都不打……算什麼?

是因為……宋潺潺嗎?看周非易剛才看宋潺潺的眼神,那樣溫柔和關切,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他實在找不到還有其他什麼理由能讓一個男人這麼沒有風度。

宋潺潺……這三個字,好像音節一樣在他舌尖不停跳躍,曾經創業的那段崢嶸歲月,正是因為有了她的陪伴才不至於缺少聲色。好像再艱難的日子,她都不會傷心煩惱,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連帶著身邊的人也因為她心情輕鬆起來。哪怕他們後來因為徐雪寧鬧得那麼僵,易以驍也從來不否認這一點。

和她在一起,他永遠都是輕鬆的。或許,換句話講,是宋潺潺讓他感到輕鬆,是宋潺潺努力給他營造出一個輕鬆的氛圍,讓他壓力不要那麼大。

不像徐雪寧,和她在一起,永遠都是在聽她抱怨社會的不公他人的不好。社會現實而殘忍,易以驍早就知道,所以以前當徐雪寧每次都跟他這樣說的時候,他只會覺得憐惜,只會覺得同病相憐。正是因為有過這樣的深切感受,才在每一次徐雪寧提起來的時候對她的感受倍感真切。

他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用盡全力地對她好,想方設法地將她想要的給她。

她說沒有錢,那就給她錢。和她認識之後,不僅是她的一應花銷,連她家的大部分開銷都是易以驍在負責。他不覺有什麼不妥,反正如今的易以驍不缺錢,多養幾個人又有什麼關係?她說她覺得宋潺潺的造型很好看,那就把宋潺潺的造型給她挖過來,專門為她服務。她說她沒有安全感,那就給她安全感。他不僅早早和宋潺潺劃清界限,連身邊的助理也都一應換成了男人,平常應酬能不去的就不去,要是實在推不了,就把她帶去。

他自認無論是以前作為男朋友還是現在作為丈夫做得都已經夠好了。徐雪寧一家人自從認識他之後再也沒有工作過,他也沒說什麼,反正幾輛車幾套房也買不窮他;有了造型師之後徐雪寧的穿著打扮依然落後於當前半個世紀他也不說什麼,畢竟品味這個事情要慢慢來,急不得;帶徐雪寧出去,她非但一概應酬不會,還稍有不如意便甩臉子給他給其他人,他也忍了,誰讓她從小生活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呢?她受了那麼多的苦,自己作為她最愛的人,理所應當地要包容她。

他認為他做得夠好了,理應換來徐雪寧同樣的對待。就算換不來吧,那也不應該換來跟他媽媽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結果吧。

王欣年紀大了,這些年一直都住在國外,眼看著易以驍結婚,她才想回來看看。和天下所有當媽的一樣,她認為天底下沒有什麼女人能配得上她兒子,以前的宋潺潺不行,現在的徐雪寧更不行。

她沒少刁難徐雪寧,但確實徐雪寧做的事情可以讓她攻擊的地方太多了。王欣回來之前易以驍就跟徐雪寧打過預防針,讓她仔細些,在他媽媽面前勤快些,反正她呆段時間就走了,婆媳倆不會生活太久的。

開始的徐雪寧還能聽進去,反正話里話外將王欣捧著,她說東從不往西,但過了幾天就原形畢露了。

徐雪寧在家是從來不做家務的,反正有阿姨,有保姆,還要她做什麼?王欣開始的時候不覺得,後來就發現,無論易以驍工作到再晚,徐雪寧都不曾問他等過一盞燈,更加不會在他餓肚子時給他弄點兒宵夜。就是平常,徐雪寧連杯水都不會動手給易以驍倒一下。別說你徐雪寧現在什麼工作都沒有,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起來打遊戲,就是你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丈夫叫你做點兒小事,也還是應該動下啊。她作為妻子,什麼都不給丈夫做的,這叫妻子嗎?

王欣當然不滿,說了幾次,徐雪寧都當耳邊風吹過,面上毫不在意,內心卻窩著火。她在易以驍最低谷的時候就跟他在一起了,將一生最美好的年華都給了他,易以驍好好對她是應該的。再說了,她對易以驍何曾不好?倒水做吃的,都有保姆,這些完全可以交給保姆去做,她的任務根本就不是做這些。

況且,她現在是易以驍的老婆,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王欣雖然是易以驍的媽媽,但那也是客人,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客人來對主人指手畫腳了?王欣來之前她和易以驍就是這樣相處,她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連易以驍自己都不曾提過,怎麼王欣一來,她這就冒了天下之大不韙?

晚上做飯時,王欣從廚房裡出來,一眼就看到徐雪寧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火氣立刻就上來了。再也不像之前幾次那樣要給自己兒子留面子,直接沖她喝道,「你既然閑著沒事,進來幫忙。」

徐雪寧本來就不是個溫順的,她沖王欣翻了個白眼兒,手機還是沒有放下,「不是有你和保姆嗎?」

合著這是把她當成保姆來了?王欣氣笑了,「喲喲喲,這是哪家的大小姐啊讓我看看。」她說著走近,邊用那種計較的目光將徐雪寧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邊說道,「喲,真是美的呢~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是哪家飛出來的金鳳凰——」她隨即冷笑一聲,「哼!說你是上了枝頭的麻雀都是在誇你呢?真把自己當公主了?一個爛草窩,提你都嫌檔次低。」

「你說什麼!」徐雪寧平生最討厭被人看不起她的出身。在家時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又是老大,所以什麼都是緊著弟弟妹妹;上了學,她家庭條件不好,又經常受人欺負;到了大學,宋潺潺林彎彎這種富家女更是從來看不起她。出身又不是可以自己選擇的,他們命好會投胎,憑什麼看不起自己?她家庭條件是不好,家裡是窮,但這些就能成為別人看不起她的理由嗎?家裡人看不起她,可現在家裡所有人都要靠她;林彎彎宋潺潺以前沒少給她使絆子,可現在還不是照樣被她踩得死死的嗎?易以驍的媽媽又怎麼樣?難道她就能這樣肆無忌憚地來攻擊她嗎?

那眼角眉梢的輕蔑,語氣中的不屑,一切的一切,跟當年宋潺潺林彎彎諷刺她的時候有什麼兩樣?這個死老太婆,還在說,「一個爛草窩,就別把自己當成金簸籮,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是易以驍老婆的基礎上的,人應該認清自己——啊——」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就被徐雪寧掀翻在地。王欣年紀大了,又是猝不及防下被人推倒撞到了頭,叫了一聲之後便再也沒有聲響。

見她昏迷,徐雪寧也嚇到了。她覺得王欣實在聒噪,說出的話又句句戳自己心窩子,惱羞成怒下才對她出了手,萬萬沒想到一推就直接把人推倒了。

廚房裡的保姆聽見外面的響動,立刻跑出來,看到王欣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一面大叫書房裡的易以驍,一面慌不擇路地打電話撥通了120……

易以驍揉了揉眉心,他早就知道王欣徐雪寧都稱不上好脾氣,兩個人在一起也肯定有茅盾,但他和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一樣,希望自己老婆和媽媽能夠和平相處。很顯然,他的希望落空了。

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在空寂的夜裡格外突兀。易以驍拿出來一看,是徐雪寧打過來的。他心裡一松,她總算是懂事了一回,連忙將電話接了起來,「阿寧。」

「阿驍。」她頓了頓,才說道,「剛才宋潺潺直接在公共論壇上諷刺我了,現在……到處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她將剛才在天涯留言的事情跟易以驍大概講了一下,還沒有聽完,易以驍就覺得自己一顆心又冷了一下。

幾乎是冷笑著開口,「徐雪寧。」他很少叫她全名,認識這麼多年,只有剛才送王欣來醫院前跟她那幾句爭吵和現在這次,「你有空不來醫院看一眼我媽,倒有精力在家跟宋潺潺打口水仗?」

「我為什麼要去看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麼說我的,難道我被人那樣罵了還要上杆子送上門去把臉放她腳下給她再踩一次嗎?」

她態度咄咄逼人,永遠都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易以驍連辯駁都懶得再說一句,只是淡淡說道,「隨你吧。我這邊還有事,等下打給你。」為什麼不是直接掛掉她電話?呵,以前兩人戀愛時他掛過一次,徐雪寧後來罵了他整整四個小時,反覆論述了她是多麼屈尊紆貴,和她在一起是的自己是多麼榮幸……

易以驍煩躁地吐出一口氣,轉身朝著王欣的病房走去。雖然醫生說她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還是要再留院觀察幾天,免得到時候有什麼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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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宋潺潺的電話,林彎彎和許安琪也連忙趕了過來。等到三個經紀人都到了,宋潺潺把她的想法跟他們說了一下,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反正張超這個人,在星耀基本上已經廢了,不可能再有什麼大成就了。一味惡意炒作,不僅拉低了整個公司的格調,反而會讓他們失去路人的好感,處於更加不利的位置。至於以後,就要看他聽不聽話了,一個新人,公司也沒有太大必要花大力氣給他洗白。

不過宋潺潺還是跟林彎彎說了,「你先穩住他的情緒,跟他講這件事情是被人利用了,公司會幫他的。」穩住他,免得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把其他幾人一起拖下水。

林彎彎點了點頭,這樣簡單的道理她自然明白,但眼下張超不是什麼大問題,對方真正對準的是宋潺潺。張超的事情好解決,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公司要雪藏他,也不應該有什麼怨言,但是,由宋潺潺親自簽下來的新人爆料,說她耍大牌、肆意打罵新人,這樣的黑點又要怎麼洗白?

「洗白什麼?」宋潺潺不在意地笑了笑,「除了爆料人還有人看到了嗎?有照片有視頻嗎?管那麼多做什麼。」

許安琪卻不太贊同她的這種做法,「人家既然已經布好了局讓你鑽,肯定不可能就放出這點兒東西就算了,多半還有后招。不管是不是真的,對你傷害都會很大。到時候你不可能再這樣置之不理了吧?」

她說的宋潺潺也想到了。她拿起電話,翻倒微博熱門,遞給許安琪。熱門前五十有「宋潺潺」三個字的就佔了八個,其中「撕逼」、「徐雪寧」、「新歡舊愛」等詞更是頻頻出現。許安琪點進去一看,剛才宋潺潺在張超那個帖子上的回復已經被廣大網友給截了圖。女明星跟曖昧對象的正牌老婆直接在公共論壇上吵了起來,這無論放在哪個國家那個時候都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廣大網友當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大好看熱鬧的機會。不過一個小時不到,就已經順利登上了熱門榜,張超的事情鮮有人再提及。

一個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小明星,爆料的是打人罵人一類連圖片都沒有的小料,怎麼比得上宋潺潺和徐雪寧親自披甲上陣當著全國網友對撕?

許安琪看了,也不由得笑了出來,「你要是不進娛樂圈,還真是埋沒你了。」反應快,手黑心黑,對自己下得了手對別人也下得了手,空少套白狼一套一個準,關鍵時候一個人能頂一個部隊,試問除了娛樂圈,還有什麼地方能這麼發揮她的才華?

她、徐雪寧、易以驍那點兒事情早就被扒爛了。這麼多年,討厭她的人說她是小三,是回頭草的前女友,喜歡她的人說她才是被挖牆角的那個,為了熱度和*,她和易以驍從來都沒有站出來辟過謠,任憑外面傳言喧天,她自賺她的錢,演她的戲。

如今她站出來跟徐雪寧對上,怎麼不叫人驚訝?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徐雪寧不顧身份先來撩撥,她怎麼就不能回擊了?論理,她佔了大半;論情,那也是徐雪寧先不顧舊情。難道升為公眾人物,她就活該被人這樣攻擊嗎?

許安琪馬上聯繫了宋潺潺幾個粉絲團的團長,讓他們約束一下,不要過於激動,也不要主動挑事,總之現在這個當口,一切低調為上。但如果有其他家的粉絲過來,也不用客氣,注意措辭和語氣就好,「務必覺得你們是高素質的人」。

許安琪一番話,一邊捧一邊打壓,幾下就把那幾個人安撫得妥妥帖帖。她說話的藝術,也讓宋潺潺驚訝。

倒是葉林峰,盯著那帖子看了一會兒,才拿了電話打給幾個相熟的網站娛樂節目負責人,說是有料要放。

電話打完,他才抬起頭對另外三個人說,「你扯上了易以驍,搞不好有人會認為你和有婦之夫來往,再往身上栽個屎盆子,那就麻煩了。」宋潺潺一看,果然如此。對方的后招被她截了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話里有漏洞,那些人當然不會那麼善良,就這樣輕輕放過她。

許安琪拿了手機將宋潺潺輸液的樣子拍了下來,又把她開藥的單據一一拍好,留作證據,做完這一切,才對她說道,「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先回去了。」葉林峰也介面,「你好好休息,節目那邊我會守著的。」

宋潺潺點了點頭,卻叫住了林彎彎,「彎彎,你等一下。」

她從來這裡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宋潺潺和她多年好友,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心情不好?張超是她手底下的人,雪藏張超,某種程度上也是打了她的臉。況且張超是她一手簽下的,做出這種決定,等於就是在變相處罰她。

宋潺潺還沒有開口,她就已經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你做這樣的決定我理解你,這的確是眼下最好的處理方式。張超這件事情,我作為經紀人難辭其咎,你雪藏他,我沒有意見。」她說話滴水不漏,倒讓宋潺潺準備的滿腔言語不知道從何說起。

林彎彎看著她自責的樣子,心裡泛出微微的疼,她輕嘆了一聲,坐到宋潺潺身邊,像以前很多時候一樣拉起她的手,「潺潺,我們不僅是好朋友,也是工作夥伴。和這份工作比起來,當然是我們的感情更重要。但事實上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將來有一天,因為工作的事情傷了我們的感情。張超的事情已經是提醒了。這些日子你忙,可能沒有發現,但我卻在想,只要現在這種情況繼續維持下去,我們將來總免不了要有一頓大吵,嚴重的可能要分道揚鑣。」

「我想,那不是你我願意看到的。」

……

周非易進來的時候,宋潺潺正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連瓶子裡面的葯完了都沒有發現。他走過去,給她把葯換了,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眉頭又立馬皺了起來,「你燒怎麼還沒退?」

這兵荒馬亂的一晚上,勞心勞力的,燒怎麼退?她可憐兮兮地看了一眼周非易,覺得這個人的臉色實在難看,偏偏她現在的腦子還不能停。林彎彎說的,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主要是太忙了,根本騰不出時間來想。今天晚上被她這樣一提醒,宋潺潺才發現這件事情有多迫切。

她三個經紀人,葉林峰負責宣發,許安琪專門負責外聯,林彎彎則是負責她接戲一類。他們三個,對宋潺潺的事業都不可或缺,宋潺潺眼下根本就離不開他們。可因為要尋求發展,也為了降低風險,現在星耀簽了新人進來。新人簽進來了,但經紀人只有三個,他們三個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宋潺潺身上,根本就騰不出時間和精力去照看另外的人,所以張超的事情才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給了其他人可乘之機。

林彎彎說得對,星耀想要繼續發展,光憑他們三個經紀人是肯定不夠的。就連宋潺潺這個老闆,都要忙於自己的演藝事業,根本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照看新人。如果不能完善管理制度,那麼將來還會有第二個張超第三個張超。對手們不把星耀全部拖下水是不會甘心的,而她,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被這樣消耗掉。

腦門兒上一疼,宋潺潺回過神來,只見周非易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養病就養病,你這腦子想那麼多也沒用。」

嘖!這滿口的教訓,真把她當學生了嗎?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宋潺潺笑嘻地問他,「周非易,你話這麼少,你上課怎麼辦?」那豈不是幾句話就講完瞭然后和學生們一起大眼瞪小眼?

知道她的意思,周非易不禁莞爾,挑眉道,「我做課件。」

做課件?話少就用課件補嗎?「喂,你這個老師,也太不稱職了吧?」她拍部戲,分析劇本都還要寫好幾大本呢。

誰知眼前這個為人師表的人絲毫不覺羞恥,反而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所以笨人當不了我的學生。」他再抬手,又輕輕彈了一下宋潺潺的腦門兒,毫不留情地打擊她,「比如你。」

宋潺潺剛想反駁兩句,輸液室的門卻被人輕輕推開了。宋潺潺回頭,正好對上了易以驍的目光。她在心底笑了笑,這個時候找上來,是又來跟徐雪寧找場子的嗎?她正要跟周非易使眼色叫他暫時迴避一下,易以驍卻制止了她,「不用。我只是過來看看。」

看看?真難得。不過宋潺潺覺得他們兩個既然已經分道揚鑣了,也沒有必要在對他口出惡言,況且周非易還在這兒呢。「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突然又想到王欣也在醫院裡,宋潺潺趕緊補充道,「你媽媽好些了沒有?」

「醒來了一次。」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宋潺潺也不問,反正都是陌生人了,問那麼清楚幹什麼?只聽易以驍又問她,「你的事情,需要幫忙嗎?」

她的事情?宋潺潺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張超。她拒絕了易以驍的提議,「不用了已經解決了。」

易以驍聽了便再也不說什麼,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轉身出了輸液室。

看著他離開,不知為何宋潺潺竟鬆了一口氣。她吐氣的樣子被周非易看在眼中,又換來他一句毫不留情的吐槽,「出息,你就那麼怕他?」

周非易目光如炬,怎麼會看不出來宋潺潺只要面對易以驍就緊張?她也不辯駁,嘟了嘟嘴,神情有些懨懨的,「習慣了嘛。」聲音拖得有點兒長,聽上去像撒嬌。

周非易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頂,岔開話題,「好了,養個病都不安生,趕緊休息了。」

她抬頭,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你呢?」

周非易理所當然地說道,「陪你。」

可明天不要上班嗎?她剛想問,周非易就已經走過來,將她身子往自己懷中一攬,宋潺潺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天亮的時候,她的燒終於退了一點兒。連醫生臉上都露出幾分輕鬆的笑容來,「總算不是四十度了。」溫度還是有些高,但不像剛來醫院時那麼恐怖了。又給她開了一大堆葯和針劑,好讓她不用幾次三番地往這邊跑,並再三強調了一定要靜養,生病期間不能再這樣勞心勞力了,要是一直退不了,那就還要來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醫生說什麼,周非易都記著,還仔細問他能不能刮痧、能不能吃藥膳一類。宋潺潺本身就是因為在水裡泡太久才病倒的,換成中醫的話來講,就是寒氣入體,刮個痧說不定還好得快些。在得到醫生的首肯之後他就是像打定了什麼主意,做出了宋潺潺完全不能干預的決定。

他這邊如臨大敵,宋潺潺卻沒什麼感覺。張超的事情已經被按下去了,暫時翻不出什麼浪花,她心裡的事情一放,整個人就輕鬆了下來。腦中的弦鬆開,人一直迷迷糊糊的,連他們說什麼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唯一還記得就是,讓助理小徐去給易以驍的媽媽送束花買些水果送過去。人家易以驍晚上好歹還來看過,禮節上不能輸人,她現在病著不能過去,王欣又不喜歡她未必願意見到她,再來就是眼下剛剛說清楚她和易以驍是偶然遇見的,要是這時候過去正好被人看到,那就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反正都是走個過場,用不了那麼多心思。

小徐跟周非易一樣在醫院裡守了她一晚上,宋潺潺今天放了她的假,自己則跟著周非易的車子一起回去了。

下了電梯,宋潺潺打算回自己的家,可看著周非易理也不理她,提著葯袋子就朝他家奔去,宋潺潺走到自家門口又硬是倒了回去。

周非易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正遲早都是要過來的,早點兒晚點兒有什麼區別?他倒了一杯熱水給她,又將葯分了,「吃完葯好好睡一覺,我叫了中醫過來給你刮痧,去了寒氣可能會好點兒。」

「你什麼時候叫的?」兩個人一直在一起,她怎麼不知道周非易什麼時候安排了這麼多?

「就在剛才。」他伸出手探了一下宋潺潺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怎麼還這麼燙?」

宋潺潺鬱郁答道,「醫生都說了我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這些年忙著打拚事業,身體早就掏空了,要不是她一直撐著,恐怕早就倒下了。她幾下吃完葯,站起身來對周非易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幹嘛?」周非易也有些詫異,「醫生來了還要給你輸液,中午吃飯也在這邊,你過去了我還要叫你。」

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好像渾然忘記了昨天晚上是誰還在跟她表白一樣。宋潺潺鬱悶得不行,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人家一個大男人都沒有往這邊想,她貿貿然地跑去提醒,周非易會不會認為她想啊……

宋潺潺想了一個不算好的理由,「我要洗澡呢。」

「這裡也能洗。」

「可我沒有睡衣。」

「暫時穿我的。」

好回答!堵得宋潺潺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找借口,乾脆一跺腳,半是羞半是惱地叫他,「周非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怎麼?」他抬頭,一頭霧水地看她。宋潺潺惱羞成怒,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臂膀,沒想到沒掐疼他反而扭到了自己手指。她「哼」了一聲,也顧不得害臊,嗔怒道,「我還沒答應你呢。」這麼急急忙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很急切呢。

明明矜持的是她,但周非易那張臉那麼具有欺騙性,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吧?

周非易失笑,正想說,反正你心裡其實都答應了,但又怕真的惹惱了她,改口道,「那你就當我在追你好了。」

這樣還差不多。

看她帶著小小的得意笑著,周非易心念一動,將臉湊到她面前,正要吻下去,宋潺潺卻早已經眼疾手快地用手擋在了面前。

唔,她還沒刷牙呢~

留在外面的那雙眼睛晶晶亮,好像小狐狸一樣,撓的人心裡直痒痒。周非易也忍不住彎了眼睛,將吻輕輕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滾燙,好像要把人灼傷一樣。他一吻即起,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起來,轉身朝外面走去,「你睡衣在哪兒?」

「衣帽間打開看吧,我要穿那個大紅色的。」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放低了聲音,「小內內……在放睡衣下面那個抽屜里。」

「嗯。」他耳根微紅地關上門,連頭都沒回。

見他走了,宋潺潺猛地將臉貼在桌子上,好好給自己臊得不行得臉降降溫。嗯,都怪他,明明都在發燒,現在臉更燙了。

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想,他們這進展,還真是有點兒快呢……

嗯,現在看來,周教授還真是表裡不一,她應該趕快去洗澡,爭取在他回來之前搞定……

包包里傳來電話的聲音,宋潺潺拿起一看,居然是周非易的。她接起來,那邊是他哪怕隔著電話都能聽出來故作鎮定的聲音,「咳,你門的密碼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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