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一個冤大頭
第十一章又一個冤大頭
跟大江族的決裂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部落的生活，木托照樣帶著狩獵隊出門去了，只是隊伍中少了幾個大江族的人而已。
我站在豬圈外面，擔憂的看著裡面，公豬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知疲倦的進行著偉大的播種事業，連清晨那麼大的動靜，都沒能打攪到它們，從半夜算起，它已經連續奮鬥了大半天了。
石齊帶人抬著一大筐的甜莖從山坡下面走上來，我把自己的擔憂告訴石齊，石齊湊過來看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公豬似乎發了瘋似的瘋狂聳動著，就算把甜莖倒進豬圈裡面，它也毫不理會，倒是旁邊的兩隻母豬觀察了半天，才慢慢的走過來，把頭埋進甜莖堆裡面吃起來。
我和石齊一老一少站在門口，目不轉睛的盯著兩頭豬進行著從肉體到靈魂的溝通，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站得兩腿都發麻了，我才決定放棄這種無聊的舉動，不知道公豬吃錯了什麼葯，難道是春藥？
我轉身欲走，眼角突然瞥到豬圈裡面堆著的甜莖，不會是因為吃了這個東西吧？
「石齊，有沒有人吃過甜莖？」我好奇的問道。
石齊順口答道：「這個東西嚼不動，沒人吃的。」
「晚上不要喂它們吃甜莖了，換其它東西吧。」我想了想說道，甜莖難道真的有催情的作用，野雞也吃了不少啊，難不成只對野豬起作用？
「恩，它們什麼都吃的，就算不喂甜莖還有其它東西，你是說甜莖有問題？」石齊一下子猜到我的懷疑。
我點了點頭，等到明天就知道了。看野豬的反應，要甜莖真的有催情的作用，藥效恐怕比西班牙蒼蠅都要強，起碼公豬已經持續奮戰大半天了，雄性動物地福音以及噩夢。
再看了一眼不知疲倦的公豬，我汗顏的敗退下來。估計得準備點草藥，到時候用來給它某個部位消炎……
跟石齊走回山洞，剛進來一股煎肉的香氣就撲面而來。部落里的人早就架上了數個石鍋。熱火朝天的忙著煎肉，即使昨天半夜集體拉肚子，似乎也沒能阻止大家的熱情，我再三吩咐了一定要把肉煎熟，即便是口感差些，也不能再出現半生不熟的東西，而且把煎肉地工作交給專人負責，雖然速度慢了一點。但也好過半夜起來排隊上廁所不是。
坐到石鍋旁邊，隨口指導幾個女大廚提高烹飪水平，小孩子們都圍在一旁，口水滴答的盯著石板上滋滋作響的肉片，一副饞鬼模樣。而平常大家最愛的臘肉湯，正在竹筒里翻滾著，濃濃的香氣蒸騰出來，卻沒人瞧上一眼。喜新厭舊，人之常情。
等在對岸忙碌了一早上的婦女們都回到山洞，大家才有序的依次取過肉湯和一小份烤肉，烤肉裝在小竹筒里，就兩三片墊在底下，我接過石齊遞過來的竹筒，不禁搖搖頭苦笑，好吃。就是太費事，夾起一片扔進嘴裡，恩，味道不錯，火候剛好，廚娘地手藝大有長進。
突然，一股奇怪的味道從味蕾上傳來，我停止了咀嚼。仔細抿著舌頭。味道有些不對，再夾起一片。這次我細細的抿了一口，砸吧著嘴仔細體會。
我爆出一句粗口，扔掉手中的筷子的竹筒，從石頭上一蹦而起。
石鍋還架在火上，幾個廚娘還在滿頭大汗地煎著肉片，我幾步衝到她們跟前，「快，把火滅了，把火滅了！」
幾個廚娘愕然地抬起頭，石齊緊跟著走過來，看我失態的樣子，連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快，把火滅了！」我興奮的說道。
廚娘終於遲疑著照我的吩咐，將木棍將石鍋下面地火堆扒塌，再把還在燃燒的木柴撥弄到一邊，我心急得伸出手就像去拿石片，還好及時反應過來，轉身從旁邊拿過幾筒水，澆在石片上，滋啦幾聲后，石片才勉強拿得上手。
我搬起一塊石片，忍著燙手的高溫伸出舌頭在石片上舔了舔，舌頭被燙得一縮也顧不上，仔細抿了下舌頭，不對，不是這塊，我扔下手中的石片，又拿起另一塊舔了兩口，還不是！
終於，第四塊石片上，我嘗到了想找的味道，淡淡的腥味，我連忙用袖子在上面狠勁擦拭，可惜的是獸皮衣服不吸水，還好石片溫度還很高，上面的水跡一會就漸漸消失了。
我拿著石片走到洞口，借著明亮地光線，仔細的盯著手中的石片，表面帶著很多褐紅色的斑塊，這就是肉片上帶有血腥味道的原因了。是氧化鐵，我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
石齊一直跟在我身後，我轉身對這石齊興奮的說道：「快！問問他們這塊石片是從哪來的？！」
石齊看我激動的樣子，也不多話，立馬叫過人詢問石片地來歷。最後問出來地結果卻讓我啼笑皆非，去年我就讓狩獵隊每天回來的時候帶幾塊石頭，越是奇怪地越好，期望能找到露天的銅礦或者其它的礦產，結果半年多下來根本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石頭，所以我一直以為部落附近沒有露天礦產呢。這幾塊頁岩就是他們揀回來的，當時我看了一眼，以為是普通的頁岩，順手扔到一邊，轉眼就忘了個一乾二淨。
可著塊石片上明明就是氧化鐵，褐紅的顏色，還有淡淡的腥味，就跟鐵鏽一模一樣，也許當時被泥垢遮住了，所以才沒有注意到，我一邊暗罵自己當時走了眼，一邊慶幸簡直是人品大爆發，要不是想出個石鍋煎肉，這片特殊的頁岩估計會永遠逃不出墊屁股的命運。
可惜狩獵隊的人都出去了，要下午才會回來，即使心急如焚，我也只能等到他們回來之後。才能問清楚這幾片頁岩是在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中午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眾人不知道這片頁岩的重要性，只是驚訝於我瘋魔地表現，等我恢復正常后，大家也就各自坐回原位，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心情大爽之下，我胃口大開的喝下整整兩筒肉湯。然後心滿意足的抱著肚子踱到山洞外，在洞口找了個石頭坐下，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等著狩獵隊的歸來。
結果狩獵隊沒等到，到是迎來了幾個陌生人。
最先是門口的守衛大聲呼叫驚動了所有人，大家都放下手上的工作齊齊朝門口趕去。
三個蓬頭垢面地人站在外邊，全身上下只圍了張獸皮裙，杵著長矛站在空地上。怯怯的打量著圍牆。其中一個稍微年長，頭髮已經花白，佝僂著身子，手裡拎著個獸皮袋子，另外兩個估計還是半大小子。一臉青澀模樣，站在老頭身後，瞪著眼睛盯著城牆。
等石齊走到門口，看到外面的三個人。立刻笑呵呵的迎上去，跨過弔橋走到他們面前，右手握拳輕捶了兩下胸口，「大齊，大齊。」
對方的老頭也做著同樣的動作，說著：「陽露，陽露。」
好久沒有看見這樣的場面了，似乎只在大江族的老頭第一次來地時候。有過這樣的場面，後來才知道，這是雙方第一次見面的禮節，上次大江族的老頭也是剛剛接任長老之後第一次來我們部落，所以才有那次的見面禮節，後來來往次數多了，也就用不著了。
石齊興奮地拉著對方的老頭走進圍牆，跨上弔橋的時候。他們三個簡直是心驚膽戰如履薄冰。半天才遲疑著走過了弔橋，等看到門口的兩個守衛身著全身皮甲。頂著個稀奇古怪地頭盔的時候，他們又再一次驚得張大了嘴巴。
石齊笑呵呵的咳嗽了兩聲，對方的三個人才從失態中反應過來，尷尬的紅了紅臉，一路隨石齊走向山洞，只是滿山坡的野雞，兩排整齊的小木屋都讓他們看花了眼，下巴一直都沒能合上。
等進到山洞，他們才真正的驚呆了，整潔乾淨地山洞，地上一點污物都沒有，看上去亮堂堂的，哪裡有山洞應有的陰暗污穢的樣子，再看到旁邊堆積的大量臘肉腌肉野菜水果，他們更是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容易他們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扭了扭頭，裝作打量山洞，將尷尬掩飾過去。
石齊帶著他們走到山洞中央，這才賓主分坐，剛好火堆旁邊還煮著給俘虜準備的肉湯，也就順手拿來招待陽露族地客人。
第一次喝道肉湯地陽露族人不出所料的再次失態，所有第一次喝到臘肉蘑菇湯地人，沒有一個能保持住正常的神態，不過陽露族的人表現還算比較矜持，不像大江族的人最後還噁心的將竹筒舔了個遍。
等他們吃完，自然又人收去竹筒，順手將地面打掃得乾乾淨淨，三個陽露族的客人臉上又是一紅，地上的碎骨殘渣都是他們剛才扔下的。
還好石齊及時開口問起他們的來意，才將尷尬的局面打破。
老頭原來是來通婚的，旁邊的兩個小夥子羞澀的坐在一旁，不時扭著頭四處瞧，我仔細打量著他們，面黃肌瘦，胳膊細得跟木棍一樣，而且身高最多才一米五，完全還沒發育嘛。
其中一個的目光剛好和我對上，他立刻惶恐的轉過視線，身子不住后挪，只是不小心挪得太過，身子一偏，從石頭上栽倒下來，我再也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聲。
他立刻翻身爬起來，卻剛好聽見我的笑聲，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低垂著腦袋，雙手死死捏著獸皮裙下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陽露族的老頭低聲喝了一句，他才飛快的坐下，低下頭再也不敢東張西望，只死盯著自己的雙腳。
小插曲過後，交談才轉回正題。老頭將腳下的皮囊打開，「我們用一袋鹽做禮物，想要帶走兩個合適的女人。」
又是個第一句話就攤派的弱智角色，我為你祈禱！聽了老頭的話，我再一次讚歎原始人的樸質，說話總是這樣直來直去，好像只有石齊一個是怪胎。
果不其然，石齊假裝沉吟了半晌，才指著他放東西的石台說道：「我們部落不缺少鹽，要不你們用其他東西來換吧！」
明明看到人家手上只有一個皮囊，偏偏找出這樣的借口，昨天煎肉的時候還在叮囑我們要節約用鹽，說部落的食鹽不多了呢。
老頭不知道石齊耍詐，石台上確實有幾十個皮囊，可是裡面還有蘑菇粉，黑渣糖呢，光是青豆都裝了十來個皮囊。老頭不知裡面的玄機，信以為真，一臉沮喪。
石齊拈了拈頜下的幾根山羊鬍子，才慢慢的說道：「既然來了，也不能空手回去吧，要不你看看拿其他東西來換？「
老頭失望的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帶其它東西來，石齊東拉西扯了半天，老頭都沒有醒悟。
到最後，石齊實在是沒有耐心了，乾脆直接說道：「要不你用鹽換點其它東西？我拿臘肉跟你換？就是剛才你們吃的那種東西！」
老頭聞言也是神色一動，猶豫了半天才問道：「你拿多少來換？」
石齊心痛的說道：「你們遠道而來，不能讓你們吃虧，這樣吧，能拿多少你們就拿多少！」只是石齊的表演還需要提高，雖然勉強裝出心痛的樣子，說得咬牙切齒，眼角微微的笑意卻將奸詐的內心表露無遺。
還好老頭比較木訥，本根沒有察覺到石齊在裝樣子，激動的追問到：「真的？真得讓我們自己拿？」
石齊艱難的點了點頭，「恩，既然你們沒有換到想要的東西，我們就吃點虧，你們隨便拿！」
老頭根本沒有想到石齊剛剛還說不缺少鹽呢，現在又用臘肉來交換，不是明顯的漏洞么，只是老頭早就被旁邊堆成山的臘肉迷暈了頭腦，張著嘴，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老頭激動得難以自制，站起來走到石台邊上，看著堆積如山的臘肉，眼睛都都閃著星星，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石台上的臘肉，只是我們部落一天的消耗量而已，現在大家的食量，比以前提高了一倍都不止，上百塊臘肉，不過一天功夫就消耗殆盡了。
所以石齊看似大方，提出讓他們隨便拿，其實他們一共就三個人，能拿多少？表面吃虧，實質佔了大便宜。
我捂著獨自偷笑不已，剛剛損失掉一個長期敲詐的大江族，馬上就又一個冤大頭送上門來，難道真的是我們部落風水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