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八十五

第八十五章 八十五

小樹上樓寫作業了,方南問我要不要參觀一下,我拒絕了,有什麼好看的,以後的日子還長呢,到時候天天看吧。

以後……我想到這個詞又是一陣恍惚,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你還在吃醋?」他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問道:「以前這種事很多,我都習慣了。」

「那是因為你性子太好了,不忍心直接傷害她們,以後我來替你擋。」

「還說沒吃醋。」

「……我就是看不慣而已,嘿,那個是什麼?」我連忙轉移話題,手隨便一指,方南看過去,「管家機械人而已。」

果然是高大上,我不想再問什麼,方南撤去了女傭,帶着我從一樓參觀到六樓。這種城堡是結合現代和復古風而建造的,外面有觀光電梯,和許宅差不多,但是許宅太過寬敞。

參觀完已經是下午了,小樹上學去了,我求着方南帶我進廚房,一再強調自己真的不會炸掉廚房他才同意。

「我最擅長做可樂雞翅了,不過好久沒做了,上一次做的時候是給許生……」我忽然意識到什麼,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方南,

「說啊,怎麼不說了?」他笑道。

我放下心來,「上一次把雞翅都倒他身上了,因為我看到他和白子雪在一起……」又提到了一個不想提到的名字。

方南見氣氛不對,很快轉移了話題,談到了別的食材,我看着他款款而談的樣子,有些出神。

「你有沒有仔細聽?」他無奈地問我。

「啊,你說什麼?我有仔細聽啊。」

「那我剛才說什麼?」

我哪知道嘛,本來就對做飯不感興趣,他這麼一問還真不知道了,我嬉笑一聲,「你剛才說你愛我。」

他怔了怔,喃喃:「是啊,我愛你,小妖精。」

晚餐是我和方南兩個人做的,當然我只有洗菜的份兒,小樹不停地誇讚:「姐姐和哥哥在一起就不用炸廚房了。」

「以後可以叫姐夫了。」方南忽然道。

我也點點頭,「是啊,你可以叫姐夫了,不過要是喊不慣的話,叫哥哥也是可以的。」

小樹偷笑,點了點頭,他們這群小孩子都早熟,一下子就明白了發生什麼事情。

我紅著臉。

吃完飯後方南帶我去了卧室,在三樓,曲曲彎彎上了樓梯,女傭打着哈欠,見到我們連忙低下頭。

「讓她們睡覺休息吧。」我說道。

「她們是值班的,你讓她們休息,是想讓人沒工作嗎?」方南笑道。

他忽然停下來,「到了。」我順着手指的方向,寬敞的拉門雕刻着精緻的圖案。

「這是女主人的房間。」他說道,「那邊是我的。」

我知道他把房間隔開是什麼意思,因為怕我還不能接受他。

我點頭會意,他在門外笑道:「有什麼事的話叫她們,也可以叫我。」

總覺他的表情有些不懷好意。

沖完澡之後我裹着浴巾在卧室里穿梭,房間太大了,從床道窗口的距離都有一陣子,去更衣室里轉悠一圈,衣服款式都是我喜歡的。

但是那麼多衣服為什麼沒有睡衣!一向細心到極端的方南也也會沒顧及到的地方。

我看了一會電視,覺得無趣就躺下,萌噠噠的床,有着日系的風格,龍貓造型,床頭還有兩隻小耳朵。

一個人睡這樣的床有些太大了吧,我忽然想到方南,不免羞紅了臉。

留了一盞小燈睡覺,我望着天花板,上面居然吊墜這可愛的毛絨玩具,天啊,他這是把我當做女兒嗎。

不過還蠻好玩的,我抓下來一個哆啦a夢,把玩在手中,餘光忽然掃到窗外一抹白影子。

是夢吧。

我不安了,繼續抱着哆啦a夢,又是一抹白影。

這下子心中慌了神,不會是鬼吧,早聽說德國城堡會有鬼,不過我現在在中國,不可能的。這麼想着,我還是很不安地望着窗外,這下子看清楚了,是確確實實地白影,依稀還能辨認出是人的身形。

按理說方南這裏安全防範很好的,不可能會有人故意裝神弄鬼,我忽然叫出聲來。

女傭急煎煎地敲門,問我怎麼回事。我指著窗戶那邊,「有鬼。」

「不會吧。」她們面面相覷,「我們沒聽說過有鬼啊,您是第一次住進來,難免心中有些不習慣。」

「可這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一個白影子。」我辯解道:「這裏治安很好的,而且是三樓,怎麼可能會是假的人裝扮的呢。」

「這個……」她們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那抹白影再次劃過窗戶,我們齊聲尖叫。

方南的房門開了,他很快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方南,我的房間為什麼有鬼啊。」我不知道是被自己的病嚇著了,還是本來就這樣。

白色的鬼,我腳踝的骨癌,忽然覺得好恐怖,我嚇得抱住他。

他拍拍我的後背,「沒事的,不會有鬼的,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玩意,你一定是太累了。」

不說還好,他一用那玩意來形容鬼,我更是嚇得抱緊他,「不行,我怕!」

「那……我陪着你吧,直到你睡着為止。」他無奈道,「你們去小樹房間拿一本童話書。」

「喂,我又不是小孩子。」他這一說把我心中的恐懼減少幾分,「我才不要聽你講童話故事睡覺。」

真的當我是小孩子了,我可是墨林幫的女王,要是被別人聽到了還不笑掉大牙。

但女傭已經把書拿了過來,方南拿着書,笑道:「這不是童話,是小樹喜歡看的一系列書,雷歐幻象寫的。」

我點點頭,再看書面,掃到白骨森林四個字,頓時丟開了書,「不要,我不聽了。」

方南無可奈何,「這……好吧,小樹是個男孩子,看的書和女生不一樣。」

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我超級想辯解,但是現在怕得要死,還是算了吧。勉勉強強當一個小女生。

方南先進了房間,我尾隨在後面,他忽然轉身,嚇得我又是一個激靈,他說:「你怎麼不穿睡衣?」

「還說呢,我沒找到睡衣。」我沒好氣道,自己現在還裹着浴巾。

他別過臉,「我自制力不好的……」

這句話一出我頓時紅了臉,迅速滾到床上,蓋上被子,逼着他給我講故事。

「從前……」

「不要,我要聽現代故事。」我悶悶道。

方南不會講故事,他只是漫無邊際地說着話,我也認真地聽着,迷迷糊糊就要入睡,他的聲音忽然靜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俯下身子在我唇上輕輕獻上一吻,「晚安。」

我猛地睜開眼睛,他有些尷尬地杵在那兒。

「上一次你不是對我做過嗎,為什麼現在不做了?」我莫名其妙地問。

「上一次?」他聽懂了,「江凌說給你下的葯是強制性的,如果不結合的話可能永遠懷不上孩子,我才……對不起。」

原來是這樣,江凌這個混蛋,虧我還誇過他,沒想到這麼惡毒。我還一直錯怪方南。

兩個人在這房間里氣氛忽然變得很尷尬,我從被子中伸出一隻手,「今晚別走了,陪我,我怕!」

他沒有說話,好久才沙啞道:「好。」

既然已經選擇他,那麼就把自己交給他。

早上起床後方南已經走了,他留了一張紙條,我猛然抓緊看,生怕昨晚是夢一場。

「小懶貓,繼續睡吧,早飯在保溫箱裏。」

他留下簡單的字跡,沒有龍飛鳳舞,而是幼圓體,旁邊畫了一隻豬頭貓。

我舒了一口氣,穿衣吃飯,家的感覺從心裏油然而生,孩子去上學了,丈夫也工作,自己在家……打掃家務,可是買菜做飯有保姆就夠了,我不會就是一個花瓶吧。

如果擱以前我很不願意當一個花瓶,可是想到字跡時日不多,我苦笑,就享受這段日子吧。

護士說是骨癌的幾率很小,但是在我眼中,無非就是患病和不患病之間,每一種可能性鬥士百分之五十。

「小姐,主上關照過,如果您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去頂樓玩耍。」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大媽過來說,「要不要我帶您去?」

「不用了,我也不去。」我笑道。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怎麼能去玩耍呢,關係着我後半生呢。

我剛出門,有司機迎上來,問我去哪兒。

我搖搖頭,只是出去轉轉而已。

不能讓方南知道我生病的消息,不管是什麼結果我都只是當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深秋的太陽並不火辣,坐了計程車來到醫院,付了定金,司機大叔會一直等我。我孑身走在庭廊邊,穿梭人群,去醫院的專家診拿了報告單。

a4紙打印的報告單上,中央有一副彩圖,圖上是一個個橢圓形的深粉紅色案。

找到之前的一聲,他匆匆寫了cai,醫生寫的字都很馬虎,能看懂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像我這種只會寫小學生字體的人根本不能比。

那三個字母很小,我恍恍惚惚盯着望。

從醫院出來,司機大叔在無聊地抽著煙,看到我和沒看到似的。

我喊住他,他怔了怔道:「你……就是剛剛那個讓我等車的吧,臉變白了我沒看出來。」

他這麼一說我只能尷尬地笑笑,有多白嗎,我掏出手機看,果然很白,就像昨天晚上那個女鬼。

昨晚那個女鬼十分詭異,但我總覺得蹊蹺,比如方南一來女鬼就沒了。

我催促司機快一點,好回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報了花鏡小區,他大概是覺得我是個容易扣錢的主兒,特意饒了幾圈再到達小區,我讓他在區門口停車。

甩了車門,他向我要了二百,我呵呵一笑,旋即給了他二百,只是還外贈送一拳。

他也知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咒罵一聲拿錢離去。

不知道以前的話我會怎樣,一定會揍得他只能爬著回家,但我現在缺非常感謝他繞圈,至少讓我還能有一種在世界上多活一陣子的錯覺。

單子還在包里,我不能拿回家給方南看到,隨便找了一個垃圾桶,打算扔的時候忽然一陣乾嘔。

胃裏頓時翻江倒海,很是難受,卻什麼都嘔不出來。腦海里漸漸倒映一個月之前的晚上,方南說那種葯可以置人不孕,必須要找人結合。

懷孕了,這是我第一個感覺,苦澀逐漸襲上心頭,怎麼生,患癌怎麼生。

為什麼我不能像方夫人那樣,把我生下來,長大了才離開。而我連孩子的模樣都不一定都看到,甚至可能影響到他。

保安室里放着溫嵐慵懶的歌,人群不斷,我頭腦一陣眩暈,扶著牆緩了一陣子。

方南,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了,為什麼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讓我可以再用心去愛一個人。

孩子我不打算留下來,留下來也是受罪,必然和我一樣也是早年患癌。但是要想辦法悄無聲息地把孩子打掉,不能讓方南知道一丁點消息。

我分析了一下情況,覺得海哥那邊不太靠譜,就怕他會告訴方南。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堵住他的嘴,我立馬就撥了海哥電話號碼。

他沒有接,而是發來短訊:什麼事,在開會。

方南早上要開會,所以才會走得那麼早,我關閉手機屏,不知所向在小區徘徊。撞見了買菜的女傭,她們驚訝地喊道:「小姐,你去哪兒?」

我扯出一個笑:「回家,我好像迷路了。」

「可是你的臉好白!」

我試探性地摸了一下,尷尬道:「是這樣子的,早上的粉摸多了。」

她們中有一個人先送我回家,我不禁疑問:「你們見過我嗎,怎麼一下子就能認得了?」

「小姐說笑了,主上的房間里都是您的照片和畫像,我們當然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我恍惚想道,不知不覺到了門口,城堡比較偏僻,怪不得我找不到呢。

不過門兩旁中了高大的玉蘭樹,我暗暗記着這個標誌,下次不能忘了。

依然是壯漢開了門,他們的樣子很好笑,露出憨厚的笑,我不免責怪方南,讓人家沒事在門口乾什麼,他們的口音像是從東北來的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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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道少女在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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