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地下河城

「阿大，你回來了，外面怎麼來了那麼多當兵的？」一個小姑娘從外面跑了進來。

宋朝稱父親為大人，前面的「阿」是親昵的意思，由此稱阿大。

小姑娘一身黑色勁裝，手提短劍，十五六歲的模樣，卻是男孩子的打扮，像個遊俠。

「小玲，過來，給聖上請安。」李戰馬招呼道。

「你就是大宋的官家？怎麼不是病秧子？還行，當我李佩玲的郎君還算合格。」小姑娘打量著趙頊說道。

雖然李佩玲年紀不大，但跟著李戰馬闖南走北的，倒是見過不少世面，連大食（阿拉伯，現在的伊拉克）都曾去過。

李戰馬一是大宋人，二又是富豪，頗受海外各國禮遇。跟在李戰馬身邊的李佩玲倒是見過不少各國的君主。

趙頊卻是被說糊塗的，但童言無忌，一個小丫頭，也不願計較。

「走吧，李卿家。王安石在哪？快帶朕去見他。」趙頊沒有理睬李佩玲。

「是，是。」李戰馬急忙在前面引路。

「哼。莽夫好生無理。」李佩玲一跺腳跑了出去。

不多時，趙頊七拐八拐地跟著李戰馬來到了李家大院的后宅，又穿過後宅，直抵大院後門。趙頊不明所以。

「聖上，請跟我來。」李戰馬打開了後門。

不是空曠的一片，而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正好被李家大院擋住。

山洞的兩側每隔三米就有一盞石油燈，山洞裡空氣著實不太好。

地勢極陡，是六十度左右的斜坡一直向下延伸。而且越走越陡，越走越窄，把趙頊的耐心都快耗盡了。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前面出現了一扇巨型鐵門擋住了去路，終於不用望山跑死馬了。趙頊鬆了一口氣，心裡卻更好奇什麼是地下河城。

「開門。」李戰馬大喊一聲。

隨著李戰馬一聲大喊，鐵門緩緩上升，露出一個巨大的木盒子，有點像趙頊後世天天要坐的電梯。

「好了。」趙頊跟隨李戰馬走了進去后，李戰馬又是一聲大喊。

隨著李戰馬的大喊，木盒子緩緩下降。趙頊心中那個汗呀，穿越到宋朝，竟然還有機會坐電梯。

趙頊估摸著這個木盒子至少下降了兩百多米。待趙頊出了木盒子才看到驅動這個盒子的是六頭黃牛。

六頭牛推動著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式一個大軸承，上面是手臂粗的繩索。

就是靠這個升降的，趙頊圍著圓盤細心打量。

軸承做得非常精巧，不管那六頭牛走的快慢，那木盒子都是均速升降，還真算是電梯。

「聖上，請。」

聽到李戰馬的招呼聲，趙頊順勢看去，只見一條寬闊的地下河不知道從哪裡起源，又流向哪裡？河水是綠色的，水中肯定長滿了水草。

河寬五十米的樣子，兩岸岸地估摸著也各有五十米的樣子，上面建了許多房屋。

而後是高約兩百米的山壁，山壁上有一排排的門狀洞口，一條條石階左右攀岩而上。

兩側山壁，不知道有多少個洞口，也不知這條地下河有多長。

河水流速緩慢，有好幾個攔河大網，很多壯丁在拖著大網，熟練的把魚一條條拋入魚簍。

「聖上，這條地下河，水草茂盛，水中有不少大魚，最多的就是草魚，我們都叫他草魚河。家父就是靠這魚起家的，每年只要在這兩岸拉網，就能網到上萬斤大魚。草魚河的上游連通的是黃河，估計是黃河河床地裂，河水下滲后造就了這條地下河。草魚河能到達的地方只有五里，上游是瀑布，下游也是瀑布，沒有辦法過去。」

趙頊聽著李戰馬介紹，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讚嘆不已。更對李家欽佩不已，竟然能開闢這麼一處寶地。

「你們山洞裡用來點燈是石油是哪裡來的？」趙頊以為這裡有石油，但是卻沒有看到。

「哦，那黑水呀！原來那黑水叫石油。山門前不是有個黑水池嗎？聖上應該是看到了。這個黑水，石油就是從那裡弄來的，平時點燈燒火都用得上，反正也用不完。」

趙頊沒有想到，平常看到的一個普通黑水小潭竟然全部都是石油，真是讓人吃驚。這裡還真是風水寶地。好一座地下河城！

隨李戰馬又順著石階一層層地往上走，到得第三層，進了洞門。

「恭迎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安石、司馬光等數百人跪伏在地。

「此非朝堂，兩位先生快起。」趙頊打量著這個石殿，全都是花崗岩壁。

石殿非常大，大約五百多個平方，有十幾根石柱。就這麼個地方就有這麼大，那其它洞門呢？

「這個李戰馬不簡單，要開闢這麼一處地下河城，得多少財力？多少人力？豈是兩代人就能完成的？」趙頊心裡暗想。

「恭喜聖上，賀喜聖上。」司馬光笑盈盈地說道。

「君實先生，喜在何處？」趙頊疑惑道。

「李戰馬有個女兒，叫李佩玲。溫柔賢淑。微臣和介甫已經為聖上作保，請聖上納李佩玲為妃。」司馬光好像報了一箭之仇似的說道。

司馬光一說完，石殿就徹底地安靜了下來，只有石油燈在跳動。所有人似乎都等著趙頊的決定。

「聽憑兩位先生做主。」趙頊遲疑了片刻，欣然答應。

本來趙頊是不願答應的，自己一個老婆都顧不來，要那麼多老婆幹什麼？後世才一個老婆，都要跟別人跑。雖說這一世不至於跟人跑了，但何必讓那些女人獨守空房呢？

但不答應是不行的。趙頊要建立商人同盟，就不能不建立裙帶關係。而如果不立刻答應，那麼就不能讓商人們看到趙頊與王安石、司馬光牢不可破的君臣關係。王安石以後調動他們，恐怕就不那麼靈活了。

「好，好。聖上英明，微臣為聖上介紹諸位同僚。」王安石側過身子，一一介紹起來。

趙頊首先看到的是原來在朝堂上追隨王安石、司馬光的一班人。有：呂惠卿、章惇、曾布、謝景溫、王雱、王安禮、蔡確、張商英、呂嘉問等人。有：孫固、孫永、范禹祖、劉恕、劉坂等人。還有：蘇軾、蘇轍、蘇頌、蔡京、王紹、王厚、陳慥、蔡卞、張載、程顥、李定、李宏、沈括等趙頊點名要的人。

這些都是被趙頊趕出了朝堂，而後又通過王安石、司馬光把他們召集了過來的人。這些人都是變法派，雖然變法觀念不同，但卻是趙頊唯一能夠信任的一批士大夫。

除了這些人，還有各大商行的行首。王安石秘奏已經說了，保證他們都是商人世家出身。

北宋許多地主官僚也會經商，但都是靠著特權，投機倒把而已。無法讓人信任。

其中有五大巨富。泉州海商世家李戰馬、山西鹽商世家王真、蘇州布商世家徐遠明、汴京錢莊世家佟桂（高利貸商人）、益州茶商世家張富。

「諸位請坐。」趙頊在上坐定后，壓了壓手說道。

「謝聖上。」商人們紛紛落座。

這裡不是朝堂，王安石倒是給每個人都配了座。趙頊、司馬光、王安石都坐在上首，其他人都對面而坐。與朝堂完全不同。

「諸位放心，兩位先生的承若，便是朕的承若。但國事艱難，事情不可一蹴而就。下面由介甫先生安排。」趙頊安撫了兩句，便坐了下來。

「諸位，在野變法，並非不可行。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兩件事，第一，設錢莊。集眾位商家之力創辦一個統一的錢莊，叫王氏錢莊，由本人管理，發行交子。聖上已經同意，朝廷將把交子的發行權授予王氏錢莊。諸位放心，本人以及聖上，都不要半成股份。但諸位不得干涉錢莊的具體運作。有一點，諸位放心，錢一文都不會讓諸位少賺。第二，開海禁。朝廷不再集中貨物對外專賣。諸位若是有意發展海貿，可不必再把貨物賣給朝廷，完全自主對外交易。如若上述兩條措施完成，朝廷將陸續開鹽禁、茶禁、酒禁，甚至鐵禁。」王安石緩緩陳述道。

「錢莊具體運作，我等可以不管。但怎麼運作，我等應當事先知道吧？」汴京錢莊世家佟桂站起向趙頊鞠躬，接著說道。

「當然，錢莊設立后，還要開分庄，遍布各州縣。錢莊發行交子，朝廷將下令禁用金屬貨幣，統一用交子兌換金銀銅錢。金銀一律由錢莊保管和專賣。這意味著，以後的錢莊生意，完全是由諸位來做了。另外各分支錢莊，將通過吸納存款，發放貸款的方式運作。統一採取低息的方式給農民發放青苗錢。諸位可有異議？」王安石解釋道。

石殿沉默了下來，錢莊設立，有利有弊，但似乎好處更多一點。有了錢莊，他們賺錢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坐享其成。

「諸位，如無異議。朕就將此事交付介甫先生了，以後諸位直接聽介甫先生調配即可。下面由君實先生作安排。」趙頊站起說道。

「讀書人常說商人唯利是圖，不思忠君，不思報效朝廷。但君實相信，諸位能坐在這裡，足於證明諸位拳拳忠君報國之心。聖上仍曠世明君，諸位忠君之心，聖上將不吝賞賜。下面就由君實宣布聖上的賞賜。一：君實將在汴京郊外開設文明學府，聖上恩賜諸位可推薦自家精英子弟進入學府，以四年為界，卒業即刻授官。二，聖上將於李家馬場親自訓練一支精銳騎兵，現在尚有五千兵員缺額，聖上恩賜諸位可推薦自家少壯子弟當兵，他日軍隊規模擴大，可為將帥。」司馬光一條條地陳述道。

話說得非常光彩，事實上是要商人們出錢又出人。對於地位始終低於讀書人一等的商人來說，能有機會讓自家子侄進入朝堂為官，這不能不說是天大的恩賜。重要的是他們的子侄進入朝堂，為官為將后，他們的利益還得不到保障嗎？

「謝聖上恩賞。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商人們全部離開座位，跪伏謝恩。

「都起來吧！具體的細目，還要諸位卿家共同商討。可直言不諱，朕不怪罪。」趙頊站起安撫道。

········不知道商討了多久。

「阿大，不好了。那些當兵的要我們把官家交出，不然就要血洗我們李家馬場。」李佩玲突然跑了進來，慌忙地說道。

李戰馬嚇得跌坐在地，一副求救的眼神看著趙頊。

「諸位勿憂。兵卒初到此地，不明所以。今天就到這裡吧，諸位也早些歇息。」趙頊站起安撫道。

「恭送聖上。」眾商人齊聲說道。

·······「聖上，草民已經為聖上安排行宮，就由小女伺候聖上。」李戰馬似乎迫不及待地把女兒往外推。

「行宮？不了，朕習慣了和朕的士兵們在一起。再說納妃之事，非兒戲。怎能如此草率完事？」趙頊推託道，轉身便走。

「草民恭送聖上。」李戰馬鞠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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