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精銳騎兵

第十章:精銳騎兵

當趙頊趕到馬廄時,已經有兩個獸醫在那裡診斷了。

「好了好了。找到原因嗎?」趙頊制止了他們行禮,焦急地問道。

「聖上,訓練太過頻繁,馬蹄磨損嚴重,已經穿底。導致戰馬傷風發熱而死。」獸醫李肅回答道。

李肅是李戰馬的管家,專門負責李家馬場的經營。時年五十二歲,看來干這行已經很久了。

「羅浩,擂鼓,緊急集合。下令各自檢查戰馬。有問題的,立刻上報就醫。」趙頊下令道。

「得令。」羅浩抱拳,轉身便去執行。

「聖上,馬靴消耗太大,已經吩咐加緊趕造了。騎兵訓練太過頻繁,消耗太大,恐怕趕造不急。近來秋雨連綿,不如歇上一陣子?」李戰馬建議道。

趙頊看著倒地的戰馬,蹲下來仔細檢查,發現馬蹄的確已經磨穿,還感染了。

接著又撿起地上已經磨穿的馬靴,端詳起來。依稀記得,馬蹄鐵早就發明了呀,怎麼還在用皮革,藤條做的馬靴?

「李卿家,為什麼不用馬蹄鐵?」趙頊疑惑道。

「聖上恕罪,是微臣疏忽了。微臣馬上下令向各家鐵匠鋪訂購馬蹄鐵。」李戰馬拱手鞠躬道。

「此事不急,你先訂購一批金瘡葯,還沒有死亡的戰馬,一定要給朕救治下來。你手下有沒有擅造馬蹄鐵的工匠?朕要拜訪一下。」

趙頊想要一個專門打造馬具的軍器作坊。並且這個作坊不再由朝廷管轄,而是下放給私人創辦。

「沒有。不過,微臣有個好友是鐵匠出身,見他的鐵匠鋪造過馬蹄鐵,這次微臣也打算向他訂購一批。」李戰馬回答道。

「為什麼不收購一些鐵匠鋪?自己打造,不是要便宜得多嗎?」趙頊疑惑道。

「聖上莫非是長期需要大量的馬蹄鐵?黃金火騎兵不過一萬人,戰馬不過三萬。不用長途遷徙,也不用萬里遠征。配備馬靴已經是足夠了。聖上訓練所需,換成馬蹄鐵,也就三萬具。用不著自立鐵匠鋪專門打造的。聖上明察。」李戰馬解析道。

「那麼就由岳丈大人安排了。」趙頊鞠躬道。

趙頊給全了李戰馬面子,讓李戰馬在他人面前揚眉吐氣。要花人家的錢,不得不這樣。

馬蹄鐵在中國的出現時期為隋唐到元代之間,而從元代開始,此器物開始普及應用。

自五代至南宋末年這三百年裡,蹄鐵技術始終被人們作為一種新奇的域外事物,並沒有在中原地區普遍應用。

但在中原周邊的蒙古人所在的北方草原以及回鶻人、羌人所在的西北戈壁等地帶,馬蹄鐵則早已被廣泛使用。

其中一個原因是宋朝戰馬稀缺,騎兵很少,只是作為步兵的輔兵。作用非常有限,不用擔任千里迂迴穿插等軍事任務,配備用藤條、皮革等材料製作的簡易馬靴就足夠應付馬蹄的磨損了。根本沒有那個必要浪費鐵料做馬蹄鐵。

另一方面,在宋朝,軍事手工業都掌握在國家手裡,百姓大都用不起。不像西夏、北遼,完全是馬背上的國家,馬既是軍事力量,也是普通百姓的生活來源之一,馬蹄鐵由此得到廣泛地使用。

這樣說的話,宋朝軍事羸弱的根源,在於以步兵為主的軍事手工業太過於薄弱。加上朝廷長期禁止百姓持有兵器,兵器生產完全被官府壟斷等。宋朝的軍事手工業根本沒有多少。

不像北遼,除了皮室軍,其他的軍隊都是士兵自備戰馬兵器戰甲,軍事手工業遍布全國。

雖然宋朝有先進的火藥武器,但是應用太少,官府大多時候也只是用來做鞭炮而已。即使是現代社會,國家沒有軍事工業,也只能備受欺凌,富而不強。

這種狀態下,一旦發生大戰,相比西夏、北遼的舉國皆兵,兵器戰甲齊備,宋朝那老弱不堪的百萬大軍,還不夠看的。

········直到兩個月後,李戰馬給黃金火騎兵全部配備了馬蹄鐵,趙頊才恢復馬術訓練。

期間,趙頊和士兵都是在練習步戰。對於士兵作戰意志的訓練佔了大部分時間。

即使是秋雨連綿,趙頊仍帶著士兵在草地上訓練,任憑風吹雨打。而到了晚上,又會突然擂鼓,讓全體將士脫光衣服喂蚊子。

這樣的苦,不僅那些商人子弟受不了,就是客戶(沒有土地的農民)出身的士兵也受不了。可是,嬌貴如皇帝,都在那裡以身作則。自己的身子比皇帝還嬌貴嗎?

有時候,整整一天都是趴在地上,不能動一下。有時候圍著李家馬場跑步前進就是三天三夜不停歇。如此等等。

黃金火騎兵的訓練一直是保持作戰狀態的訓練,直到過年前半個月,才逐漸消停下來,準備歇息一下,回家過年。

像這樣的訓練方式,是趙頊參考了後世特種兵的訓練方法。李戰馬不得不心疼了一把,後勤壓力太大了。

殘酷的訓練,帶來了許多傷病,購買藥材的費用流水一般地花了出去。為了保證士兵的營養,伙食一直非常好,至少頓頓有肉。這又得花錢。

這一萬士兵的訓練費用,足足超過了十萬禁軍的訓練費用。而這些費用全部都壓在了李戰馬身上,幾乎把他榨乾了。所謂窮文富武,並不是沒有道理。

要不是趙頊一直岳丈大人地叫,李戰馬幾乎要和趙頊翻臉了。

如果明年王安石的錢莊還沒有運轉起來,那這樣的訓練恐怕就維持不下去了。

王安石的錢莊一旦運轉起來,交子取代了金屬貨幣。那麼那些地主官僚幾世幾代的儲蓄都要流入王氏錢莊。金屬貨幣具有儲蓄的功能,但交子沒有。貨幣貶值的作用,不怕他們不拿出錢來。

大宋不是沒有錢,只是這些錢沒有用到該用的地方,全都被那些官僚地主拿去搞高利貸和土地兼并了。

雖然流入王氏錢莊之後,錢還是地主官僚自己的,但大部分的支配權卻在王安石手裡。

王安石再拿出這些錢,投入再生產的領域。那麼民心可聚,變法可行!

掌握了這些錢,就掌握了這個國家的命脈。加上趙頊逐漸控制武力,到時候誰還能阻擋變法的推行?給那些地主官僚一條命,不怕他們不低頭。

再說,到時候,生產規模擴大了,地主官僚賺了錢,還不用欺壓老百姓,恐怕歡喜還來不及呢?

·······一年了,以前的趙銳,現在的趙頊,來到大宋將近一年了。

為了震懾可能的反對力量,趙頊帶著一萬黃金火騎兵,三萬戰馬,準備假戲真做,襲取一次汴京。

三萬戰馬,煙塵滾滾,快速向汴京移動著。走的時候是五千沒有戰馬的騎兵,跑了一天才到李家馬場。現在卻是一萬有著三萬戰馬的騎兵,狂奔起來,不出半個時辰就趕到了汴京城下。

或許是窩在山裡太久,士兵們很興奮,在兩馬間不斷跳動,戰馬與行馬不斷換騎,不惜馬力,速度就更快了。

這支騎兵,沒有打出旗號,趙頊吩咐的,為了襲取一次汴京。也看不到臉頰,不知道騎士都是些什麼人,因為每個士兵都戴了面甲。面具又是非常的凶神惡煞,加上長期作戰狀態的訓練,讓整支騎兵似乎充滿了殺氣。

雖然火騎兵沒有傷害百姓,只是不斷賓士,但是官道上不知所以的百姓都嚇得不輕,紛紛退出了官道。

因為快過年了,採購年貨的百姓非常多,官道車水馬龍的。趙頊這麼一搞,弄得雞飛狗跳。官道旁堆滿了百姓採購的年貨,百姓四處奔逃。

不多時,便衝進了汴京城,汴京城門口釘滿了箭羽。趙頊要求每個火騎兵將士都要射上一支,到時檢查,沒有射上箭羽的將士,不論是誰,都要受罰。為此,箭羽上,每個士兵都刻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守城的士卒紛紛逃散,連一個去報警的都沒有,讓趙頊心裡哇涼哇涼的。這就是安逸的結果!

黃金火騎兵順著御街直奔朱雀門而去,轉眼,朱雀門上又釘滿了箭羽。

御街右側是尚書省等中央衙門,但是沒有一個官員跑出來看一眼,反而是大門緊閉。

趙頊也不停下,直驅皇城大內。鐵騎踏踏,震動著整個汴京,卻沒有人來理睬。

作為皇帝的趙頊,真是冰火兩重天。既為自己能夠訓練出這樣一支騎兵而高興,也為汴京墮落成這樣而悲傷。

黃金火騎兵沒有再衝進皇城,而是在宣德門停了下來。整支騎兵步伐一致,排列整齊。

可是卻無人欣賞,原本應當熱鬧的汴京,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熱鬧的瓦礫酒肆也都關了門。

趙頊不耐煩地等了一刻鐘。李繼榮、孫文成、楊進等趙頊後來提拔起來的禁軍指揮使姍姍來遲。一些禁軍士兵甚至連盔甲都沒有穿,拿著一支長槍就這麼著跑了過來。

趙頊卸掉面甲,摘掉頭盔,一臉憤怒地看著這些禁軍士兵。

頭額上一個血紅的火字,讓禁軍士兵很快就認出了趙頊,那個曾經和自己同吃同睡同訓練的官家,那個夜夜巡視整個禁軍大營的身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跑來的禁軍士兵跪了一地。

「這就是朕的禁軍,這就是守護汴京的禁軍。真是好出息呀!」趙頊憤怒地喊道。

「聖上恕罪。」李繼榮等幾名指揮使跪在趙頊腳下請罪道。

躲在屋內的百姓,沒有聽到外面傳來廝殺的聲音,反而聽到三呼萬歲的聲音,紛紛好奇地打開屋門,觀看起來。

此時的百姓也是冰火兩重天,既為大宋能有這樣的一支精銳騎兵而高興,又為官家的惡作劇而抱怨不已。

李向安也下了戰馬,卸了甲胄,換上了內侍黃門的衣服。后又為趙頊卸下甲胄,換上了袞黃龍袍。

跟隨趙頊回皇宮見公婆的李佩玲同樣卸了甲,卻不是一身的俠客勁裝,而是書香女子所穿了寬袍錦衣,弄得仙女一般,還蒙著面紗。還真是脫下甲胄,換個了人樣,讓趙頊感覺好笑。

「羅浩聽令。立刻返回李家馬場。交付戰馬裝備后,就地解散,回家過年。」趙頊下令道,同時揚起右臂,向黃金火騎兵士卒敬禮。

「得令。」羅浩抱拳后,大手一揮。

整個黃金火騎兵,前隊轉后隊,迅速退走。

「你們,你們,全部都不要回家過年了,待在軍營里,好好反省。」趙頊對著跪伏在地的禁軍將士吼道。

說完,趙頊轉身便進了皇城。

········慶壽宮。

「聖母娘娘,聖母娘娘。」內侍黃門王洪氣喘喘地跑進了慶壽宮。

「怎麼回事?叛軍攻進皇城了?」曹太后焦急而忐忑地問道。

西夏、北遼的軍隊不可能突然打進汴京,除了叛軍。這點,曹太后心裡倒是明白得很。

「不,不,不是,是官家回來了。」王洪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道。

「這個官家,發什麼瘋,讓他馬上來見哀家。」曹太后心裡安定了下來,轉眼又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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