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意慌亂
南梔看着眼前這一幕，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但是她從白月的話中知道，這位顧少，在A城來說，應該也是個名聲赫赫的人。
這家店裏，顧少多少都有注資，裏面的人聽到顧少的名聲，再加上白月這尊冷美人，就能猜出南梔到底是什麼身份了。
一會兒的時間，那店員硬是找出三套不同顏色，不同花色，甚至款式大同小異的服裝遞給南梔。
「南梔姑娘，試衣間在這裏，您看看哪件符合您的意思？或者您看上了其他哪一件服裝，我幫你拿過來。」店員一改從前的態度，訕訕地笑着。
「......不用麻煩了，這些我先去試試了。」南梔說完，快速地拉起了帘子，躲到後面去。
這就叫做現實，這就是A城。
但凡有一點地位，都能在A城混個風生水起的。且不說不用受到那些人的白眼，就連說話的語氣，態度也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能有這樣的生活是好，只不過，她總是覺得，這樣伸手即來的生活，並不是她想要的。
最後就是，在將來的有一天，能和自己愛的人，永遠的生活在一起，平淡也無妨。
可是她知道，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這隻不過是白日做夢，是一種奢望罷了。
韓子旭是找不到了，現在又突然間出現了一個顧少臻。一來到A城，這些人，無疑是給自己添麻煩的。
到底要怎麼辦，現在這個決定權還是在自己的手中。南梔輕聲嘆了口氣，拿着手中的衣服，還是換上了。
「白月，你看這個......還行吧？」南梔走了出來，穿着那件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衣服。
白月愣是看了她好幾眼，才淡淡地開口道:「除了她身上的這件，還有剛剛我挑的，都包起來吧。」
南梔以為是白月自己要買的衣服，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直到白月一隻看着她整個人站在那裏，才又開口:「這個穿着，一會兒去到紅玫瑰那地方，穿成現在這模樣誰會讓你進去？」
「唔，知道了。」南梔微微點頭。雖然她是不想和那個顧少臻在一起，可是人家那麼厲害，一句話說不定她現在就不會待在這裏了。
等到南梔再次出來后，白月看着她穿的這一身，才發出感嘆:「果然還是人靠衣裝，瞧瞧你現在和剛才，簡直都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
南梔走到鏡子前面，看着自己。南梔抿著嘴，緘默著，沒有多說什麼。因為白月說的確實沒錯......
白月的目光在南梔身上轉了一圈，這才滿意地點頭。而後看着天色開始漸漸暗下去，便拉着她走出了店裏。
A城的夜色很美，在這喧囂的都市裏，四處燈紅酒綠。
她多少是聽說過A城的夜是特別的，但是今日一見，還是少不了那種吃驚。
特別是在紅玫瑰附近，哪裏還能找得到一處清靜？好遠就能聽得到裏面傳出來的歌聲。
門外總會有那麼幾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手裏拿着的好像是手絹，在招攬客人。
南梔的腳步停滯了。本拉着白月的手也隨着停了下來。
「南梔姑娘，怎麼了？」白月有些詫異地看着她，多少女人為了能見着顧少臻一眼而想盡辦法不擇手段，她這是......怎麼回事？
「我......」南梔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反問道，「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
「因為爺在裏面，所以你就得跟着進去。」
或許是因為白月這強硬的話語，南梔才慢吞吞地被她牽着走。一直到門口，南梔都還是心亂的。
「喲，這可不是冷美人嗎？旁邊這位是新晉的顧女郎？」
說話的女人與剛才站在外面的那群女人無異，身上的那種胭脂味道甚是濃重了。
不過，顧女郎又是什麼？南梔的眼神漸漸轉到了白月身上，似乎是想尋求一個解釋。
白月拉着她的手，眼神變得凜冽起來，死死地看着說話的女人，道：「如果陸姨娘還想在這裏待下去的話，請管好你自己的嘴。不是什麼人都是你能夠惹的。」
聽到白月發話，陸姨娘便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來。
「白月，陸姨娘......是顧少臻的姨娘嗎？」南梔任由白月帶着她在裏面走着。
「不，她只不過是陸家老爺的小老婆罷了。」白月平淡地說着，隨後停下了腳步，眉目緊鎖，「剛剛她的話，你別當真。」
南梔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才想起來，白月跟她說的應該是顧女郎那回事吧。
等到南梔真正走進紅玫瑰大廳的時候，才徹底的驚艷到了。
外面的那樣燈火闌珊如果能叫做很豪華的話，那麼裏面的擺設以及佈置簡直就是奢華了。
頭頂上就有好幾盞水晶燈懸掛在那裏，燈光倒影著那些站在舞池中的人們。包括最前面還有一個舞台，幾個姑娘在那裏伴舞，最前面的那個，也就是在這群人中打扮得最好看的，正在唱着一首《五月的花》。
南梔一轉頭，就看到了那個舉著酒杯打量着她的男人。
「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她一點兒都不喜歡。
顧少臻看了她好一會兒，隨後輕笑了幾下。
「我也不喜歡來這個地方。」顧少臻的眼神從南梔那裏收了回來，專註的看着手中轉動的酒杯，「這裏太亂。」
南梔有那麼一瞬間，是有點同情面前這個男人的。
身處A城，沒有經歷過什麼腥風血雨，又怎麼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那你還讓白月帶我來這裏......」南梔有些委屈地說着，右手一直轉動着另一隻手上的那個玉鐲。
她想還給他，這本就不是她的東西。
誰想，南梔這些細節上的一舉一動，全都被顧少臻收入眼底。
顧少臻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了唇下，而後一飲而盡。
「坐吧，你總不能幹站在那裏。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顧少臻欺負人了呢。」顧少臻給南梔比了個位置，南梔只是靜靜地走過去，然後拘束地坐下。
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看着其他人做的那些事情，甚至是聽到男女之間的那種曖昧不清的對話，她的臉早已不自覺地開始紅了起來。
「顧少臻，快點把錢給我吧......我會還給你的......」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待下去了。
「求人辦事就是這種態度？」顧少臻反問道。
南梔把頭埋了起來，低低的，不敢看人。好像就是被顧少臻說中了，這本來就不是什麼求人的態度。
可是，又要她怎麼求他？南梔咬着唇，深呼吸，然後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看着他......
就在南梔抬起頭來的時候，然而，她看到的，卻是隔着幾張桌子後面，那個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還有聲音。
南梔整個人都愣住了！
南梔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個方向......
「韓子旭......」南梔嘴裏喃喃著，然後又微微搖頭。是不是她看錯了，早上松本不還告訴她韓子旭不在A城了嗎？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呢？而且......而且讓她不敢相信的是，韓子旭懷中還摟抱着一個舞女！在她印象中的韓子旭，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顧少臻終於是看見了季南梔在那裏失神，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顯然也是發現了韓子旭。
顧少臻在心中冷笑，季南梔，還是在為了其他的男人而失神，失望。
直到南梔站了起來，顧少臻這才蹙起眉頭，拉住了南梔的手腕。
「季南梔，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不就看到了你那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了嗎？」
即使現在顧少臻的話語里充滿了不屑，已經是很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了，換做別人，誰還能見到自己愛的女人在為其他男人而生氣傷心難過？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有資格管我！」南梔抬着頭，硬是把那些充盈在眼眶裏的淚水收了回去。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顧少臻聽得倒是一清二楚。如果她不是季南梔，在這裏，也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之後，南梔更是看到，韓子旭低頭吻了那個舞女！
她再也忍不住了，試想一下，哪個女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夫瞞着家裏到外面玩女人的時候，還能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
反正，她季南梔是做不到了。
「韓子旭，你給我說清楚！你懷中的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南梔一下子掙脫開了顧少臻的手，衝到韓子旭的面前，一下就是揮去了一巴掌。
嘴上是想要著解釋，可心想還不比手快。南梔的力道算是大了，這一巴掌下去，把韓子旭的臉都給打歪了。
韓子旭僵著那個動作好一會兒，好似在辨析著這個聲音的主人。
等他回過神來，才反應到。沒錯，應該就是季南梔了。要不然在這裏，怎麼可能還會有女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